張明富聞言大喜，說道：“還請?zhí)拼笕私涛??！?/br>
    唐興武說道：“張大人所做之事或許與陛下之意不合，但卻也是大部分官員普遍的認識，但這一點陛下未必知道。所以，張大人首先要做的便是要讓陛下知道朝中眾臣中如張大人這般想法的人有很多，甚至占了絕大多數(shù)，這樣一來，這便不是張大人的錯，陛下便知道這只是大家習(xí)慣認識而已，這便是法不則眾的道理。其次，張大人需要上書主動承認自己錯誤，且讓陛下相信張大人的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法已經(jīng)變得陛下相同便可，以陛下之胸襟，自然不會再將此事放在心上?！?/br>
    張明富能夠當上教育司使這個位置，心智雖然比不了唐興武，但自然也不笨，略一沉思，便發(fā)現(xiàn)果然是這么個道理。當下對唐興武一禮，誠懇說道：“多謝唐大人指點迷津，來日在下必當相報?！?/br>
    唐興武趕緊回了一禮，說道：“張大人客氣了，客氣了。這只是下官舉手之勞而已?！?/br>
    ……

    ……

    當晚回去，張明富便寫了一篇《祥符學(xué)院選拔學(xué)生當不問卑賤出身》的文章發(fā)于《祥符新聞》，馬文韜雖然不喜張明富這次做得蠢事，但畢竟是自己推薦的人，自不會故意為難。便在第二日新一版報紙中刊發(fā)。結(jié)果這篇文章刊出之后，果然如唐興武和張明富所料那樣，絕大多數(shù)讀書人、官員士子都表示如魏如文那樣母親為青樓女子的人不該入祥符學(xué)院，引發(fā)了很大的爭論。從而成功的達到了“法不則眾”的目的。并且，張明富這篇文章并非是匿名，而是實名，且字里行間都先是承認了自己曾經(jīng)認識錯誤，后來又幡然醒悟的意思。

    果然，葉塵看了這篇文章之后，感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shù)讀書人等級思想認識迂腐，想要改變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的同時，對張明富的不滿消散了許多，最終也沒有因為此事而罷免張明富教育司使的官。

    ……

    ……

    “陛下，我祥符國境內(nèi)蕃族部落和寨子總共一百四十五個，人數(shù)總計四十三萬四千多人，主要多分布在橫山和祁連山中。其中土蕃族占了近半，羌族有四分之一，剩下的為回紇和土族有兩萬多人。一年以來，響應(yīng)朝廷號召，效仿山神鎮(zhèn)羌族徹底改土歸流，登記為戶的有二十四個部落，另有七十九個部落或者寨子正在觀望或者猶豫，另有四十二個部落和寨子族長或者首領(lǐng)頑固己見，不愿意改土歸流，并且對我祥符國朝廷都有敵意?！闭?wù)殿中胡三光回答了葉塵的問話。

    葉塵想起昨天晚上上官冰云的匯報，說道：“朕讓上官冰云一直暗中注意樓炎明帶領(lǐng)的彌勒教余孽的動向，昨日上官冰云密報說橫山一帶出現(xiàn)一些行蹤詭秘，疑似彌勒教之人的僧人，并且于山中建立了寺廟，一些部落本來就信佛教，如今受這些僧人的蠱惑，卻是對我祥符國朝廷更為仇視?！?/br>
    韓熙載神色肅然無比，出班說道：“陛下，彌勒教妖僧最為擅長蠱惑人心，以臣之見，要想這些被彌勒教蠱惑的部落自愿改土歸流，十有八九已經(jīng)不可能。”

    “陛下，我祥符國境內(nèi)出現(xiàn)彌勒教之人，是我安全部的失職，臣下去之后便組織人手對他們進行圍剿?！焙庑闹写藭r頗為懊惱，上官冰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彌勒教的蹤影，雖然這是因為上官冰云本身出自彌勒教，對其熟悉的緣故，可是安全部在此之前竟然沒有絲毫察覺，這便是失職。

    葉塵微微點頭，表示對二人所言深以為是，說道：“既然有彌勒教妖僧在其中新風(fēng)作浪，原本給這些部落三年時間的計劃便要改一下了。”

    說到這里，葉塵頓了一下，眸中殺機隱現(xiàn)，說道：“給所有還未改土歸流的部落和寨子下通令，限定他們一個月之內(nèi)改土歸流，將每個人登記在戶，正式成為我祥符國一部分。一個月后，若還有不遵通令者，軍樞部給各軍團下令，就近發(fā)兵圍剿，將首領(lǐng)、長老之類全部斬首，百姓效仿山神寨強行改土歸流，如若不存，全部押往巫石山挖掘鐵礦。而中書省要總體調(diào)度物色選派好各州縣具體負責(zé)改土歸流的官吏，不要因下面的人自己做得不好，而妄生事端?！?/br>
    眾臣躬身說道：“謹遵吾皇旨意?！?/br>
    ……

    ……

    祥符國通令一下，各異族部落、寨子震動，有恐慌者，也有憤怒者，之前正在觀望或者猶豫的七十九個部落或者寨子中大部分先后改土歸流。另有四十七個部落和寨子頑固己見，不愿意改土歸流，更有甚者暗中開始聯(lián)絡(luò)，結(jié)盟、整軍戰(zhàn)備。

    然則，一個月后，祥符國各個軍團在二月中旬大雪剛化之時，在安全部探子的指引之下，偷襲了超過二十多個不肯改土歸流的橫山部落。這些被偷襲的部落命運迥異，比如被韓濤白虎軍團和張大為青龍軍團攻擊的部落，除了酋長與抵抗的戰(zhàn)士被殺之外，大部分都成為了俘虜，強行改土歸流。雖遭滅族之禍，但是結(jié)局還不算太慘，最差的也只是如當初山神寨那樣成年男丁死了大半，剩下的改土歸流。

    第865章 大理彌影

    但是，遇到有魔鬼神將之稱的展熊武的玄武軍團的部落，卻慘不忍睹，除非立刻投降，否則大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諸部落無遺類，被朱雀軍團屠殺的橫山蕃部達四千余人。

    一時之間，橫山、祁連山、賀蘭山中各個部落震動。但不管過程如何，當陽春三月，大地復(fù)蘇之前，祥符國所有部落、山寨或自愿、或強行全部改土歸流。如山神鎮(zhèn)那樣的村鎮(zhèn)兩個月內(nèi)多了兩百多個，而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也多了四十多萬人。再加上耶律寒夜和耶律祿帶領(lǐng)的十多萬遼人，祥符國人口實際已經(jīng)有近五百萬。

    就這樣，自唐末以來，西北這一百多個實際上存在了近百年時間的“國中之中”部落，在祥符國立國之后短短一年之內(nèi)徹底成為歷史。而祥符國國內(nèi)隱患和問題也基礎(chǔ)肅清。自葉塵往下，中書省、軍樞部和安全部也開始暗中對祥符國計劃中于天定二年主要大事——發(fā)兵西域開始籌劃準備。

    ……

    ……

    西南，大理國是在大宋建國二十年前，由后晉通海節(jié)度使段思平聯(lián)合洱海地區(qū)貴族高方、董伽羅滅大義寧國，定都羊苴咩城（今云南大理），國號“大理”。疆域覆蓋后世的云南、貴州、四川西南部，以及緬甸、老撾、越南北部部分地區(qū)。是中國歷史上西南一帶建立的多民族政權(quán)，全國尊崇佛教，歷代國君多于暮年禪位為僧。大理國自其建立之初，基本上采取內(nèi)守政策，幾乎從來沒有明顯的擴張野心?？梢哉f是中國歷史上一個很有特色的國家政權(quán)。

    自葉塵在西北立國稱帝，與宋、遼兩國先后大戰(zhàn)，不遺余力富國強兵的同時，遠在數(shù)千里之外的大理也在悄然的發(fā)生著一些變化。

    半個月前，已經(jīng)隱居四年閉關(guān)養(yǎng)傷的大理國一代傳奇人物段思岳終于出關(guān)。

    在葉塵、白滄海、玉道香、崔熙這四個新一代超一流高手沒有崛起之前，不算張無夢、陳景元、樓炎明和劍皇錢月禪這四個跨入半天先天的老怪物，大理國皇帝的親叔叔段思岳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江湖第一人，甚至比玉楓還要厲害。他成名絕技山岳拳在江湖上名頭之響亮，對很多人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身為一流高手的李君浩便是段思岳一個很普通的弟子。但在四年多前，段思岳為了“天星”、“陰月”、“陽日”三枚玉佩奔赴開封，夜創(chuàng)葉府半死迷宮，被重傷，逃回大理之后，便深居淺出，隱居在大理國都羊苴咩城外一座景色優(yōu)美的山谷之中。只是等四年再出關(guān)之后，竟然發(fā)現(xiàn)大理國竟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覺。

    羊苴咩城段思岳的府邸之中。段思岳用眼角瞥了一眼給自己請安的大弟子，也是大理國護國將軍李惠安一眼，說道：“本王在百花谷閉關(guān)養(yǎng)傷四年，回來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羊苴咩城竟是出了許多怪事，讓人覺得蹊蹺。最可怪的，是本王聽說有個叫悟樂的和尚，自稱是從西天歸來，許下弘愿，要在羊苴咩城建一座大佛寺，竟是派出了許多和尚，前往各部落化緣，又有一般徒眾，與他一道出入宮中和大臣世家府中，結(jié)交權(quán)貴……”

    “師尊，這個悟樂和尚，弟子也見過，好像也沒有什么太過特殊的，我們大理自皇族以下，貴人信佛者眾……”李惠安眉毛不易察覺地跳了一下，立時便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

    “在我們大理和尚出入宮中、結(jié)交權(quán)貴，也是平常事。帝王信佛者，古今更是多不勝數(shù)。但是讓本王感到奇怪的，是這個悟樂哪里便來這許多的弟子？”段思岳銳利的目光逼視著李惠安，似乎認為李惠安一定知道答案一般。

    “這一點，弟子還真不太清楚。”李惠安莫名其妙地答道，“師尊應(yīng)該知道，弟子對和尚的事情一直不感興趣的。”

    段思岳注視李惠安良久，目光漸漸緩和下來，淡淡說道：“可是本王懷疑這個悟樂和尚是彌勒教妖僧樓炎明?！?/br>
    “什么……是樓炎明？弟子聽說此妖僧最能蠱惑君王，凡是被他蠱惑君王必將國破家亡，先是蜀國，再是南唐無不如此。弟子這就帶大軍去抓他?！崩罨莅蚕仁浅粤艘惑@，然后肅然說道。

    段思岳凝視李惠安，嘆道：“沒有證據(jù)，如何敢抓人？陛下那里本王去看過，也沒有異常，只是對悟樂頗多維護和看重，滿城的貴人，都是悟樂的后臺。何況百姓中信佛者更多……那個悟樂和尚，本王十天前已經(jīng)暗中去看過了，似乎的確是去過西天的，居然還懂梵文，又明于佛理，本王請了幾個和尚講經(jīng)，都斗不過他，反為他添了不少名聲。”

    “師尊何不問他去西天一路之見聞？”

    “也曾問過，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李惠安沉吟一會，問道：“悟樂沒有破綻，他身邊的小和尚們，豈能沒有破綻？”

    段思岳有幾分疑惑地望了李惠安一眼，驚訝一會，心中暗自慚愧。不知為何，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段思岳心中一直隱隱懷疑李惠安已經(jīng)被樓炎明所控制，但是李惠安如今貴為護國將軍，身份非比尋常，即使是他也不方便明目張膽地質(zhì)問，因此只是出言試探。這時候見李惠安毫無顧忌地為自己出謀劃策，心中不免覺得慚愧。

    “那些和尚，有些是悟樂的弟子，跟了他許多年了，有些是新剃度的，真要找破綻，卻是難找。不過，本王聽說悟樂派了一批和尚跨越數(shù)千里去西北祥符國傳教，這件事情你替我查一下，主要弄清楚這些和尚去了祥符國都做了什么?！倍嗡荚烂C然說道。

    李惠安點頭稱是。段思岳又說道：“其實無端懷疑他們，本王亦覺得有點不妥。但是不知為何，本王總覺得這些人平空冒出來，實在可疑。而在此之前，剛好是南唐被宋國所滅，樓炎明帶著彌勒教的余孽消失不見。是主要的是如今偏偏陛下和我大理權(quán)貴十之八九對悟樂崇信有加?！逼鋵嵥€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若這悟樂真是樓炎明，即使是他也不是其對手，唯一對付樓炎明的辦法便是以大軍圍殺，可是若是掌握軍權(quán)的李惠安已經(jīng)被樓炎明控制，那又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

    ……

    ……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夏京城中，正是一片春意盎然的好時節(jié)。

    清明已過，谷雨未至，冬日里的寒冷，到此時已經(jīng)全然散去了。百花盛放的季節(jié)里，黃河的水也都已經(jīng)暖了起來。或許因為祥符國高層大都來自宋國的原因，即使夏京城這個時候比開封、洛陽還要天涼一些，但是夏京城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中原開封、洛陽那般在這個時節(jié)出城踏青、出門春游、聚會的習(xí)慣。

    不過，今天出城的人格外的多。因為，今天是祥符軍事學(xué)院和祥符學(xué)院的蹴鞠對抗大賽。早在三日前《夏京快報》便刊登了兩大學(xué)院蹴鞠對抗大賽的事情，并言明陛下會帶部分朝中重臣去觀看，且大賽將對外開放。這個時代百姓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很匱乏，既然有這樣的好事，且偉大的皇帝陛下都去看，即使是入場票要收五兩銀子，但半天時間依然便將一萬張票售空了。此事也可從側(cè)面看出，祥符國百姓中富人越來越多了。

    自從被葉塵改過的蹴鞠在祥符學(xué)院踢開之后，這一年以來，這種獨特粗獷的蹴鞠大賽已經(jīng)風(fēng)靡整個祥符國，甚至已經(jīng)有了向宋國流行傳播的趨勢。

    祥符學(xué)院的蹴鞠場場地平坦，是用石灰石與黃土整平的土地，占地一千步見方。東西方向，各有丈余高兩丈寬的球門；球門之后，各有一個虛架；球門兩旁，各插旗十二面。在南北向，各有五面大鼓，十個鼓手以及一支樂隊。氣勢十足，竟然有著一絲沙場大戰(zhàn)的氛圍。

    葉塵一身白色滾金龍袍，按照他的習(xí)慣有別于這個時代寬松，裁剪得很緊湊，越發(fā)顯得葉塵挺拔和精神。事實上，因為“楚王好細腰，后宮多餓死”的道理，葉塵穿衣習(xí)慣早已引領(lǐng)了祥符國百姓衣服習(xí)慣，民間穿衣也漸漸越發(fā)顯現(xiàn)出體型出來，葉塵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堂而皇之的穿上短衣和長褲行于世人之前。

    在蹴鞠場的北面，早已搭起一座高臺，葉塵便端坐高臺正中央的御椅之上，觀看蹴鞠比賽。同登高臺，被賜坐于葉塵身后的，有柱國大將軍楊繼業(yè)、總參謀長兼軍事學(xué)院院長曾尚飛、右相韓熙載、左相馬文韜、工部尚書兼祥符學(xué)院院長徐鉉，兵部尚書王東陽、禮部尚書于建綱。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材挺拔、雙目炯炯，身穿中都校軍裝的年輕武官，也位于眾多朝廷重臣的行列之旁，格外的引人注目。

    第866章 唐興武再獻計

    一位低級武官，能夠和眾多朝廷重臣一起，陪同皇帝陛下觀賞比賽，即使是站著的，這份殊榮也是極為罕見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擁有的。實在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嫉妒。在球場南面觀看比賽的軍事學(xué)院和祥符學(xué)院的師生，目光只要掠過這名低級武官，心中的情緒都相當復(fù)雜——羨慕、嫉妒、佩服。當然不管什么時候都有人會以不屑掩飾自己心中的嫉妒。

    沒有人說得清楚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唐興武！

    自去年十月份與遼軍大戰(zhàn)時毛遂自薦于陛下之前，成為軍樞部從九品低級參謀后，他用了短短五個月時間，晉升為從六品的安全部情報分析部司使，更是被賜封為臨洮縣男。如此晉升速度唯有陛下親傳弟子，且自身能力也很不凡的寇準所能媲美。即使是活捉了遼國南院大王蕭達格，且同為祥符國“黑馬新貴”的鐘三河都遜了一籌。

    當然，就算如此，唐興武也不應(yīng)該擁有陪陛下觀看比賽的資格，之所以現(xiàn)在能夠站在臺上，是因為他剛剛破獲了那場震驚天下的皇城廣場刺殺案——并一舉挖出四個圣堂秘密據(jù)點，配合安全部行動司使鄭豹斬殺和抓獲了二十多名圣堂暗子，其中包括一名從八品的文官和一名正七品的武官，震驚了朝野上下。

    祥符國高層都知道陛下最為忌憚和憎恨的便是圣堂，唐興武立下如此大功，有此殊榮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蹴鞠比賽開始之前，全場兩校師生和萬民群眾向皇帝所在的高臺跪倒，山呼萬歲，葉塵旁邊眾臣也連忙一同跪倒，葉塵道：“平身！”

    全場齊呼：“謝陛下！”

    葉塵又說道，“以后凡是類似比賽場，皆不用行跪拜之禮。禮部將朕之旨意通報全國。”葉塵明明是輕聲說出，但全場每個人卻是清晰可聞，但這等神異之事，全場人們卻視之為理所當然——誰不知道陛下神通廣大，這種別人看來神異之事對陛下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旁邊禮部尚書于建綱趕緊應(yīng)聲稱是。

    所有人就坐之后接下來首先進場的，是一隊手持哥舒棒的人員，這些人進入場中，也先是向葉塵跪拜，葉塵不得不再次說道：“平身，爾等以后類似場所，各歸本位，自行其事，不用向任何人行禮。”

    “謝主隆恩。”這些人便帶了哥舒棒，向球場四周跑去，站在球場周圍或者進入場中。

    徐鉉雖然明知葉塵對蹴鞠比賽非常熟悉，仍然欠身說道：“陛下，這是負責(zé)維持球場秩序衛(wèi)隊?！?/br>
    葉塵微微額首，表示明白。

    緊接著，在輕快雄渾的某種曲調(diào)中，兩名手持紅旗的裁判走入場中，緊接著兩隊共二十二名隊員也從球場東西兩面跑步進入，眼看著又要向皇帝陛下行禮，葉塵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即刻開始比賽吧！”

    眾人不敢違旨，便聽鼓聲擂動，比賽正式開始。

    紅色蹴鞠在空中飛馳，緋衣與綠衣交插穿過，無論是北面的皇帝與眾臣還是南面的兩校師生，亦或兩邊的一萬百姓，都立時被緊張刺激的比賽所吸引，不時發(fā)出一聲聲驚叫聲。

    葉塵難得有一場足球賽可看，便不做他想，注意欣賞場中比賽，一炷香過去，此時祥符學(xué)院隊已經(jīng)扳回一分……

    因為葉塵帶頭叫好，再加上眾臣也知道葉塵在很多時候沒有架子，所以臺上眾臣漸漸也就放開，熱烈的展開討論甚至叫好聲不斷。

    葉塵是比較傾向于支持祥符學(xué)院隊的。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不便表露出過多的傾向性，因此只是偶爾鼓鼓掌，叫叫好。反倒是唐興武好像是因為與鐘三河、常破刀、石狼相熟，而這三人也正好都在軍事學(xué)院隊中，叫起好來比較肆無忌憚。

    葉塵見唐興武如此偏愛軍事學(xué)院隊，因笑道：“唐興武，你以為這場比賽，誰會獲勝？”

    “臣相信是軍事學(xué)院獲勝?！碧婆d武直率地回道。

    葉塵故意笑道：“朕卻以為會是祥符學(xué)院隊獲勝。卿可敢與朕賭上一局？”

    唐興武哪里料到皇帝陛下會找他打賭，他做事謹慎，不敢太過放肆，便故作躊躇道：“這個微臣實是不敢?！?/br>
    “朕有一柄魚腸寶劍，便以為此為賭注。卿若贏了，魚腸劍歸卿?！?/br>
    唐興武見皇帝陛下興致高昂，便不敢再推遲。當下欠身道：“陛下，臣若贏了，不敢要魚腸劍。臣關(guān)于遼國有一妙策，臣請陛下能夠準許，并將此事交由臣去負責(zé)?！?/br>
    葉塵生出興趣，說道：“你先說說你的妙策，讓朕聽聽。”

    唐興武精神一振，說道：“陛下，以臣之見，遼國蕭太后雖是女人，但卻殺伐果斷、委賢任能，勵精圖治，非可等閑視之，此次雖在我們祥符國手中吃了大虧，但遼國幾年之后恢復(fù)元氣，必然會舉兵報復(fù)，臣之意此事要提前部署，防患于未然。”

    唐興武所言本就是葉塵和麾下重臣的共識，并沒出奇之處，不過唐興武能有此見識，也的確不凡，葉塵點了點頭，說道：“以卿之見，如何防患于未然？”

    唐興武道：“契丹之事，臣請效春秋時晉楚爭霸之故事?！?/br>
    “晉楚爭霸？”葉塵思忖了一下，立時明白唐興武之意，問道：“然則卿以為，誰可為吳國？”當年晉國與楚國爭霸，晉國便派人深入楚國后方，給和楚國有仇的吳人教會了冶煉車戰(zhàn)之術(shù)，吳國強大之后，經(jīng)常與楚國作戰(zhàn)，導(dǎo)致楚國國力疲憊，從此不能對中原造成大的威脅。這個故事，葉塵也是知道的。

    “與遼國截然的除了宋國之外，還有高麗?！蔽醇疤婆d武回答，葉塵卻是故意自顧自地分析起來，“宋國君臣恨朕如骨，絕對不會為朕所用，就不用說了。而高麗人不善戰(zhàn)，安全部之奏章早有分析，估計是難以擔當此任?！?/br>
    “陛下所言，甚是圣明。臣所謂吳國者，是另有其人也！”唐興武胸有成竹地說道。

    “另有其人？”葉塵眼睛一瞇，想了一下以唐興武的級別還不夠資格知道女真族之事。

    “臣聞契丹以苛酷之政，統(tǒng)治其國內(nèi)諸部落。各部落屢有反叛，但皆因?qū)嵙Σ恢?，而屢?zhàn)屢敗。但是各部降而復(fù)叛，卻從未停止。若安全部挑選能者，深入各部，秘密聯(lián)絡(luò)，并加援助，則臣謂契丹無寧日矣。”

    葉塵深深的看了一眼唐興武，皺眉道：“話雖如此，然其各部多是遠離我們祥符國，對契丹或親或叛，虛實難料。”

    唐興武笑道：“陛下，世上之事，為之則難者亦易。契丹西北境內(nèi)，術(shù)不姑諸部成百上千，盡皆憚于契丹之強暴，而不得不忍氣吞聲。世上又豈有甘為人魚rou者？我祥符國亦不必過于相助，若果真使其強盛過度，卻是前門驅(qū)狼，后門來虎。不過安全部牽頭，組織馬隊，潛入其中，與其互市便可?！?/br>
    “互市？”葉塵想起已經(jīng)和女真族做的事情，心中暗自贊嘆這唐興武果然才智不凡啊。

    “正是互市。”唐興武笑道：“臣聞術(shù)不姑諸部皆缺鐵器，朝廷便賣給他們兵器鎧甲，又有何妨？”

    葉塵笑道：“果然是妙計?！闭f完，想了一會，又疑惑起來，道：“只是，安全部探子調(diào)查清楚有哪些部落與蕭綽不合這點不難做到，但安全部又如何能熟悉其地風(fēng)俗？只恐行之不易?！?/br>
    “陛下忘了我們祥符國也有十多萬從遼國來的百姓。臣以為，在他們之中招募對我祥符國忠心，且武藝出眾之輩，由安全部加以培訓(xùn)，便可行此事，為我所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