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節(jié)
張子文倒不料高武陽居然一口答應,不由松了口氣,一面笑道:“這些人也只來受訓三個月,然后還要回軍法部受訓半年,主要是成為軍法部軍法官的教官,派到軍中的機率也是很小的……” 高武陽忽然注視張子文,臉上肌rou一跳,微微一笑,輕聲道:“張大人不用解釋,我高武陽當年跟著陛下什么事情沒有經(jīng)歷過,還怕什么軍法官!不瞞張大人,我在玄武軍團時,我營里面有一個軍法官便被我用鞭子抽過。” 張子文哂然一笑,道:“那就好。不早了,我先走了?!?/br> 高武陽連忙欠身抱拳,道:“末將恭送張大人。” …… …… 就在祥符國第三輪軍事改革轟轟烈烈展開的同時,祥符國還有一件大事也在進行。 去年接近年關的石砰谷大捷,俘虜了足足四萬多遼軍,這些人如何處理,自然也是一件大事,而且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全部殺了自然不可能,放他們回去除非葉塵和祥符國的臣子腦子都燒壞了。可是一直白養(yǎng)著他們也不是一個事?。?/br> 最后,經(jīng)過祥符國君臣商議,將他們分成四部分去做苦力——三岔谷的金礦、巫石山眼看著就要開發(fā)的鐵礦和煤礦,以及河套平原和寧夏平原還有五百多萬畝良田需要開墾。 要知道,因為葉塵的堅持,祥符國不許無償征調勞役,朝廷讓百姓做任何事情,包括打仗時運送糧草都要發(fā)報酬,更不用說開礦和開墾良田,這些事情需要付出的錢財多年積累下來絕對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戶部最新預計,這四萬多俘虜利用得好,每年至少可以為祥符國財政省下近一百萬兩銀子。 …… …… 喻文最近很忙,因為裝備生產(chǎn)基地鋼鐵的研發(fā)有了很大的進展,這自然是值得整個祥符國都慶賀的事情,但隨之而來帶來的便是一大堆的事情。 首先當然是要燒制耐火磚,然后在水流湍急的地方選爐址,建造鐵爐。耗時一個月的時間,一個六人高的豎爐,用耐火磚砌成,橢圓型,十圍粗左右,煙囪高聳入云。旁邊爐子稍小,謂之平爐,中間用耐火磚砌成磚格以為蓄熱室,煙囪處用生鐵做了引風機,和豎爐平爐一樣,皆用水車鼓風。平爐鑄槽邊又有水塔,做一工具控制水的快慢,以冷卻鐵水。在爐邊又有旋梯,可以靠近觀火。 立國之始,葉塵便將生鐵煉鋼技術告訴過裝備生產(chǎn)基地的大匠,一年時間過去,終于有了大的突破。最近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建了五座高爐,慢慢總結經(jīng)驗,形成可以參照的科研書面成果。同時,葉塵還讓人嘗試把泥碳燒成焦碳。 在最開始的時候,雖然人力不愁,但是耐火磚的燒制,水車的制造都費了生產(chǎn)基地很大的人力和財力。 但最開始建造的五個高爐,最后竟然塌掉了四座,還有一座也不如人意,燒出來的那都不能叫生鐵。若不是這個法子是由偉大的皇帝陛下所提,這些個大匠真會懷疑此法的思路有問題。 一年時間的堅持,無數(shù)次的試驗、總結、計算、研究,總算是工夫不負有心人,亦或是在這個時代在煉鐵方面本身就有不錯的基礎。在石砰谷大戰(zhàn)前的一天,第一爐生鐵出爐了,一爐就煉出了四五噸,然后在平爐用焦碳再分開一煉,終于將鋼煉了出來。 只不過這種法子耗費原鐵和煤炭不在少數(shù),祥符國內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如此大的鐵礦和煤炭,從宋、遼兩國進口,那更不可能。葉塵回憶自己腦子里面存有的地理知識,想了好幾天,對照著古今地圖,終于想起在巫石山中擁有一個大型鐵礦和好多個煤礦。所以才有了徐鉉和唐興武與宋國呂馀慶談判所簽訂的不平等劃界條約,將巫石山從宋國手中威逼誆騙而來。 巫石山到手之后,葉塵下令以最快的速度在巫石山面朝宋國的兩個入山關口處建立了軍寨,各自派了一個旅的駐兵。宋人雖然不滿,但依然沒有引起重視。 如今過了上元節(jié),軍樞部裝備部在政事堂工部的協(xié)助下,動用各種力量,從全國高俸雇傭了五百名鐵匠,再經(jīng)過裝備生產(chǎn)基地大匠的半個月的培訓之后,便被軍樞部裝備部副部長呂萬全帶領著,攜帶大批工具前往巫石山。 按照葉塵的指示,巫石山中將建立一個祥符國最大的鋼鐵生產(chǎn)基地。 …… …… 天定二年正月二十八日,祥符國召開小朝會,喻文帶著首批用純鋼打造的一件農(nóng)具和兵器進了宮,來找葉塵復命。 政務殿中,喻文一一呈上鋼制的農(nóng)具和當世普遍使用的鐵制農(nóng)具,然后讓人現(xiàn)場演示了一番,韓熙載、張泊、馬文韜等人更是親手試了一下。 張泊手中拿著一把鋤頭,漬漬稱奇,說道:“這種農(nóng)具比當世百姓所用之農(nóng)具真不知輕多少,而且看起來更為耐用?!?/br> 葉塵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結果他自然早已知道,今日讓喻文于小朝會上演示,只不過是朝中重臣明白鋼的重要性。若說鋼鐵在民事方面的好處讓張泊、韓熙載和馬文韜等文臣激動不已,那接下來便輪到楊繼業(yè)等武將大開眼界了。 第861章 鋼鐵生產(chǎn)基地與春牛 喻文慎重的拿起用鋼鐵打造的戰(zhàn)刀,然后拿起一把祥符國軍中普通的戰(zhàn)刀過來,猛的揮起一刀,咔擦一聲,那把普通的戰(zhàn)刀竟然出現(xiàn)缺口,且由缺口延伸出去了很長的裂縫。葉塵始終微笑不語,但是被葉塵賜坐的楊繼業(yè)、李君浩、胡三光、曾尚飛噌的站了起來,嘴巴張得老大,一個個眼睛亮得嚇人。 楊繼業(yè)更是一把從喻文手中拿過鋼刀,仔細打量半天,發(fā)現(xiàn)并沒有用特殊的百鍛等秘法打造,用的分明就是武器生產(chǎn)基地刀具批量生產(chǎn)的鍛造之法。 然后喻文又讓人將劉金元從倭國送來的一把倭刀拿了上來,倭刀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刀具,眾人都是知道的。楊繼業(yè)手拿鋼刀,讓一個侍衛(wèi)拿著倭刀,互相大力揮砍了數(shù)下,倭刀之上也出現(xiàn)了缺口,楊繼業(yè)神色之中早已欣喜的難以自禁,說道:“恭喜陛下,這種鋼刀的質量,當世無匹。” 曾尚飛也緊跟著說道:“若是將用鋼所打造戰(zhàn)刀、長槍頭裝備于全軍戰(zhàn)士,我軍戰(zhàn)力當能有明顯提升?!?/br> 韓熙載和馬文韜等人眼見話已經(jīng)被楊繼業(yè)和曾尚飛說完,便齊齊說道:“恭喜陛下。得此國之利器?!?/br> 葉塵微微頷首,他比所有人更清楚煉制出鋼鐵所代表的意義,略一沉思之后,說道:“裝備部盡快制定《鋼鐵及鋼鐵制品生產(chǎn)及管理條例》,以作為我祥符國鋼鐵生產(chǎn)的管理依據(jù)。” 喻文恭敬說道:“謹遵陛下旨意。” 馬文韜這時說道:“陛下,臣建議朝廷成立專門的鋼鐵專營司衙,為工部諸司之一,專門負責鋼鐵生產(chǎn)的所有事務?!?/br> 喻文心中暗罵一聲,說道:“陛下,臣也建議成立專門的鋼鐵專營司衙,便是我們裝備部諸司衙之一。專門負責鋼鐵生產(chǎn)的所有事務?!?/br> 馬文韜還想說什么,葉塵擺手將其打斷,微微閉眼,略一沉思之后,睜開眼說道:“鋼鐵生產(chǎn)不適合由裝備部統(tǒng)管,按照馬文韜所言,成立鋼鐵專營司衙,為工部所屬,專門負責鋼鐵生產(chǎn)的所有事務。裝備部將參與鋼鐵研究生產(chǎn)的所有人員交給工部,但是鋼鐵生產(chǎn)基地,軍樞部要派兵駐扎,安全部也有設立分部,生產(chǎn)基地方圓五十里不許任何外人進入,凡泄露生產(chǎn)機密者,即行處死。非工部主管官員,不得過問技術事宜。否則將受重懲。鋼鐵產(chǎn)品分為民用制品和軍用制品,鼓勵國內的商人向工部基地訂購農(nóng)用制品,價格由戶部按照市場情況制定。鋼鐵原制品則由裝備部向工部訂購。生產(chǎn)基地所得利潤,先全部上交戶部國庫,由戶部和工部一同制定工人俸金,用于擴大生產(chǎn)和技術研究改進所需要財物工部提前做出核算,向政事堂提出申請,經(jīng)由政事堂和戶部確定之后,報于朕批準。” 馬文韜、韓熙載、喻文、賈憲等牽扯到的所有官員同時躬身稱是。喻文雖然心中不愿,但卻不敢違背葉塵的旨意,不過他心中卻也因此事恨上了馬文韜。 在他看來,鋼鐵煉制是他們裝備部耗用一年時間,用了無數(shù)人力、物力和財力才研制成功,眼看著就要摘果實的時候,卻被工部竊取了。要知道,誰負責此事,每年年底總結時便會多上一份很大的功勞。 韓熙載這時說道:“陛下,可以想見鋼鐵生產(chǎn)基地利潤極大,臣以為鋼鐵生產(chǎn)基地的財物要獨立核算,其利潤將成為國家考核鋼鐵生產(chǎn)基地管理官員的重要指標?!?/br> 李君浩又接著說道:“陛下,臣請陛下準許監(jiān)察院在鋼鐵生產(chǎn)基地設立分部司衙,負責監(jiān)督基地內的官吏之貪瀆行為,并且對生產(chǎn)基地進行財務審計。” 葉塵微微頷首,韓熙載和李君浩的拾遺補缺和各自在自己職責范圍內所表現(xiàn)出的意識讓他很滿意:“很好,便依照兩位愛卿所言落實?!?/br> …… …… 斗轉星移,光陰荏苒。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 立春是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第一個節(jié)氣,在人們的心目中,春意味著風和日暖,鳥語花香。當然,更重要的是意味著萬物生長,農(nóng)家播種?!度悍甲V》對立春解釋為:“立,始建也。春氣始而建立也。” 立春期間,氣溫、日照、降雨,開始趨于上升、增多。但這一切對于位于西北的祥符國來說僅僅是春天的前奏。 相比后世,立春只是一個在很多時候被人忽視的氣節(jié),在古代中國卻是最重要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之一。自秦代以來,在華夏大地就一直以立春作為孟春時節(jié)的開始。 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自古以來立春就是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從官方到民間都極為重視,從漢代開始,立春時天子親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去東郊迎春,祈求豐收。這個傳統(tǒng)并沒有因為改朝換代,或者南北朝和五代十國的亂世而改變,直至今日宋國依然如此。 雖然葉塵一直竭力發(fā)展工商,且祥符國因此而變得富裕,國家變得強盛,但是包括葉塵在內,所有人依然認為祥符國和宋國一樣,農(nóng)業(yè)依然是國家之本,特別是祥符國如今和宋遼兩國結仇,若是自己的糧食不能做到自給自足,便等于將自己的命脈交給了仇敵。 所以,立春勸農(nóng),皇帝籍田,官吏鞭牛,向上天祈求今年的農(nóng)事平安乃是農(nóng)業(yè)社會一年中最為緊要的大事,君臣中絕大部分都出自宋國的祥符國也必然會將這個傳統(tǒng)繼承下來。 這一天,從宮中到州縣,上至葉塵,下至各州縣的小吏,都不能隨意逃席。作為一國之君的葉塵,更是要帶頭做好此事。 天定二年立春是在農(nóng)歷一月二十一號。 卯時日出,又名破曉、旭日,指太陽剛露臉,初升的時間。這一天卯時清早,一頭用泥塑起,涂了彩繪,足足兩丈高的大春牛,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的便已經(jīng)擺放在皇城前廣場之上,旁邊的還有各種泥塑的農(nóng)夫和農(nóng)具。十丈外,去年上了善人榜但非義軍的二百四十一名家境殷實且多為豪商豪紳的百姓擁有今日搶奪天子親祭的春牛權力。這是韓熙載的建議,葉塵感覺很好,便予以采納。事實上此舉讓這二百四十一人欣喜若狂,讓天下百姓無不羨慕的要死,韓熙載在三天前的小朝會上說此先河一開,以后百姓為了上善人榜去做各種公益善事,或者抓捕jian細、逃犯等必然會更加賣力。 當晨曦的陽光從東面的城墻上剛剛露出頭來的時候,葉塵身穿天子禮服,帶領著文武百官,自皇宮正門中走出。 葉塵親自讀了請徐鉉所作的祭文,在香燭上點火燒了,然后拿起五色絲纏起的彩棒,繞了春牛一圈,最后在春牛臀后虛虛抽了三下,這就算是禮成。 下面的韓熙載和馬文韜、楊繼業(yè)、李君浩帶領身在夏京的文武官員和司法官員緊接著上來,排著隊繞圈揮鞭。 在這過程中,一隊樂班吹吹打打,奏著歡快的曲子,不過韓熙載提前半個月通知,不管多遠都拼著命的趕到夏京的二百四十一人并不是都親身趕來,而是派來了家中是強壯之人,甚至不乏身懷武功高手。此時這些人摩拳擦掌兩眼盯著春牛,灼灼的似乎發(fā)著餓狼望羊的綠光,氣氛則是越來越緊繃,仿佛夏日已經(jīng)占了半幅天空的雷云,下一刻就會有狂風暴雨、雷霆閃電。 葉塵在宋國的時候并非沒有見識過,他知道這個時代百姓對祭祀極為虔誠,為了爭奪一塊來自于春牛的泥土,使得家中田地今年能有個好收成,讓災害不至于延續(xù)一年,恐怕他們都會將吃奶的力氣全都使了出來。特別是眼前由自己親自祭祀的春牛,恐怕更會讓這些人瘋狂。葉塵一眼便看出這些人中有一些修煉過武功,所以他叫來連繼城,讓他帶幾名暗衛(wèi)看著,不要讓眼前這些百姓樂極生悲,在搶奪過程中傷到人,釀成慘劇。 當最后一名官員鞭牛之后,贊禮官高聲宣布樂班的伴奏,也在猛地飆起的高音中戛然而止。 隨即轟然一聲響,圍著春牛的兩百四十一匹“狼”一擁而上,如同長河浪起,頓時掩蓋了五彩斑斕的泥牛無數(shù)支手臂常常探出,將這一匹是真牛大小三倍的泥塑春牛碎尸萬段,分搶了個干凈一眨眼的功夫,春牛不見蹤影,而原本用來祭祀的場地,則已經(jīng)變成了多人亂斗的角斗場。 鞭牛之后的場面,與葉塵曾經(jīng)在宋國見到的也沒有多少去區(qū)別,甚至還要更加瘋狂,一開始還是爭搶著能致田地豐收的春牛泥塊,但到了后面,有些人火氣上來后,都忘記了一開始的目的,而當真跟對手廝打起來。 不過這樣一場毆斗不會延續(xù),一見其中有人見血,連繼城便讓人一擁而上,將仍在爭搶廝打中的壯漢們驅散開。 爭奪春牛,代表著立春儀式的結束都已經(jīng)是立春,從歷法上,冬天已經(jīng)過去。 也就是在這一天,遼國耶律寒夜和耶律祿帶領的十多萬遼人開始在祥符國朝廷的組織下,在河套七縣東北方向百里外的一片土地上開墾土地,修建村鎮(zhèn),建城鑄寨。 …… …… 第862章 葉塵講的故事 一月二十七號,祥符學院新學期開學,同時也在這一天開始新一輪的報名招生。 比起去年第一次招生,這一次的招生考試自然是更加嚴謹。甚至比歷朝歷代朝廷的大考都更加嚴格——作為國家取材的一場考試,多少都會給這些士子留些顏面,但是祥符學院不會,脫衣檢查是必須的,最恐怖的還有針對身體的醫(yī)療健康檢查。 按照祥符國相關的規(guī)定,有隱疾,惡疾者不得為官,所以祥符學院的學生也必須過這一道關口。體檢場之外,有不少從夏京城趕來送人的馬車,其中有一輛外面看去毫不起眼的馬車,葉塵身穿便服坐在其中,透過窗戶指著那些進出蘆席棚子的考生,想起自己在后世高考填報志愿選擇了軍校時的體檢,對坐在旁邊白滄海說道:“等祥符學院第一批學生畢業(yè)之后,你們特種大隊也可以從中挑選上一兩個適合自己的學生?!?/br> 今天白滄海進宮找葉塵說事,葉塵這些天待在宮中靜極思動,想起今天祥符學院開學,便帶著白滄海微服私訪來到了綠水村。 白滄海有些愕然,說道:“這些學生去我們特種大隊能做什么?” 葉塵笑著說道:“這一點要你自己發(fā)掘,我只能告訴你,知識就是力量。而他們必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學問的人。” 白滄海知道葉塵往往一句話都含有深意,不由得若有所思。 自立國當了皇帝之后,葉塵便越來越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以前的一些兄弟朋友都變成了臣子,看向他的神色,給他說的話,面對他時的態(tài)度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唯有白滄海還能保持與他亦臣亦友的關系,說話相對要隨意得多。所以,葉塵今天順便將白滄海也帶上。 葉塵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白滄海聊天,忽然看見前面人聲鼎沸的樣子,好像出了什么事。 鑒于祥符國如今小學、中學和祥符學院的攤子起來越大,去年的時候韓熙載和馬文韜便上書在禮部增設教育司,負責全國教學相關事宜。今天祥符學院招生,那是教育司的大事,不管是職責使然,還是體現(xiàn)他們教育司存在感,豈能不來人。事實上,他們更多的還真是為了體現(xiàn)他們的存在感——學院體檢、面試檢查過的學生,教育司的官員也學學院的樣子弄一排桌子,非要把學院檢查過的學生再檢查面試一遍,現(xiàn)在一定是又出了什么茬子。 “賤民之子焉敢窺我祥符國神器,來人,將他趕出去,免的污了這片文華寶地?!?/br> 聽見這句話葉塵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說道:“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br> 馬車的駕車位置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面白無須,透著從容之意的青年,一個是神色冷漠,隱隱有煞氣繚繞的中年男子。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暗衛(wèi)司統(tǒng)領連繼城和大內總管辛石。二人自然都穿著便裝。此時辛石低聲答應后,便下了馬車走了過去。 辛石走上前,站在人群之中圍觀,剛才說話要將人趕出去的是教育司的司使張明富,他倒是眼尖,一眼便看見辛石,他也是正五品的官,每次大朝會上都能夠看見辛石,豈能不認識,神色一愣,心想這辛公公怎么來這里,不會是陛下來了吧!他先是飛快的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然后才立刻對著辛石行禮道:“原來辛總管,您怎么來這里?!?/br> 辛石眼見被發(fā)現(xiàn),便回了禮,索性大大方方走出來,說道:“陛下很關注祥符學院招生,讓我來看看。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張明富立刻指著一名臉色漲紅,一身新麻布衣服的考生說道:“辛總管來的正好,如此賤婢之子怎么能進入祥符學院,這是為我祥符國蒙羞啊?!?/br> “確認一下只要是我祥符國的百姓,且通過祥符學院入學選拔考試便能入學?!比~塵聲音突然響在辛石的耳邊,辛石左右看了看,顯然只有他能夠聽得見。他不露聲色,也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桌子上的履歷,開始對著那個一臉羞愧,但卻咬著牙,一臉堅毅的考生問道:“不要害怕,告訴我你的姓名和籍貫。” 那個考生見辛石發(fā)問,立刻拱手回答說:“回大人的話,小生名叫魏如文,乃是靜州黑山縣人氏。” 辛石又問道:“那就是我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 魏如文說道:“小生是我祥符國登記在冊的百姓?!?/br> 辛石這才轉頭對張明富說道:“陛下在祥符學院建學之始便說過,凡是我祥符國百姓,只要能夠通過考試選拔均可入學,魏如文既然是我祥符國百姓,自然有資格入學的?!?/br> 張明富一臉愕然,說道:“辛總管可知他父司何職,母cao何業(yè)?” 說完不等辛石回答,便轉身對魏如文不屑道:“魏如文你自己說你父司何職,母cao何業(yè)?” 魏如文聞言面如死灰,攥著拳頭小聲說道:“小生生來就不知父親乃是何人,家母早年為青樓女子,如今是以給青樓姑娘洗衣服養(yǎng)家糊口?!甭犓@么說,教育司的幾名官員和附近絕大部分來報名的學生無不露出譏諷之意,甚至有幾人譏笑出聲,其他人也大為嘩然。 魏如文臉色鐵青,按在地上的兩只手都已經(jīng)深深地插進了泥土里,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忍耐,不讓自己離開,想要出人頭地,必須進入祥符學院,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羞恥感卻讓他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