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jié)
“怎么了?”室肪心中一跳,急聲問道。 蕭達格黝黑的臉龐如陰如晦,陰沉沉地說道:“葉塵果然名不虛傳,帶領(lǐng)三千黑騎來援,在河口縣與正在攻打河口縣的一萬我軍沖鋒之時,以神箭之術(shù)射死了主將蕭立峰,大敗我軍,并追殺百里,我萬余大軍損失三千多人。如今葉塵已經(jīng)進駐河口縣!” “葉……塵……竟然親自御駕親征……”室肪一字一頓,低沉下去的語調(diào)仿佛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葉塵御駕親征有什么意外?!笔掃_格搖頭,面黑如鐵,“太后不是早就說過,只要我們攻入銀州,葉塵多半就會御駕親征!” “這消息可是確實?”室肪已經(jīng)顧不得宰相的風(fēng)度,急聲追問,“是從哪里得來的!” 蕭達格將手上的情報遞給室肪,說道:“從河口縣敗退回來的一幫廢物所說?!?/br> 蕭達格頓了一下,眸中精光閃動,又接著說道:“不過,按照這份情報中所說,河口縣中本來只有一千守軍,已經(jīng)在他們攻城一日中死了近半,也就是說加上葉塵帶來的人不足四千?!?/br> 室肪看了軍情,嘆了口氣,說道:“只要有葉塵守在哪里,四千人至少得當(dāng)成一萬人用。想要攻下河口縣,至少要三萬兵馬。而且據(jù)鷹眼衛(wèi)的探子回報,從夏京來的一萬援軍已經(jīng)快要到達清山縣?!?/br> “沒那么多兵馬??!”蕭達格苦惱著擰起眉,“再說銀州還沒打下來呢?!?/br> 銀州的守軍已經(jīng)是堅持到底了,連士氣都莫名的高漲,這讓遼軍上下覺得很棘手,如同面對刺猬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蕭達格咬牙說道:“依我說,既然葉塵已經(jīng)來了,與其讓其躲在一邊暗中對我們施以詭計,不如我們先奪了河口縣,說不定能夠斬殺或者活禽葉塵,那祥符國滅國便指日可待。” 室肪沉思半晌之后,也漸漸有些心動,說道:“并且河口縣城防比起銀州相差太大,攻起來更加容易。只是那一萬從夏京來的援軍絕對不能讓他們進入河口縣內(nèi),否則有葉塵坐鎮(zhèn),我們再想攻下來,難度太大?!?/br>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對滔天大功的渴望,同時點頭:“既然葉塵敢?guī)笋R進駐河口縣不走,給我們將其斬殺或者活擒的機會,我們怎么能夠浪費他的這一片好心!” …… …… 葉塵的天子行轅已經(jīng)設(shè)在了河口縣。為了與入寇的遼軍決一死戰(zhàn),葉塵身邊胡三光、唐興武帶著總參謀部的一群參謀,以及河口縣知縣和負責(zé)守城的營長上上下下都拼命做著準(zhǔn)備。 兩日來每日聚會公廳,無一例外都是面色凝重。只有葉塵看起來甚為悠閑,但在來到河口縣第二天,葉塵親手書寫了一封小冊子,胡三光和唐興武等人都知道,這是陛下親自所寫的作品,只是葉塵一直不透露,他們也不敢問。 直到葉塵此時拿了來,胡三光才說道:“敢問陛下,這是什么?” 第801章 特種兵的風(fēng)采 “遼賊侵略我祥符國,搶劫肆虐,銀州百姓無不受苦,自然是要全民抗戰(zhàn),人人拿起武器。所以朕親自寫了一部《陷敵于百姓汪洋大海之中的指導(dǎo)書》,或者叫《敵后抗戰(zhàn)遼賊指導(dǎo)書》?!比~塵笑一笑說道?!岸页⒁呀?jīng)廣開懸賞令,但不管是江湖人士,還是百姓中的勇敢戰(zhàn)士都屬于散兵游勇,若是毫無組織去殺遼賊,不但殺敵有限,而且會白白犧牲。再加上為了不讓遼賊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膿屽X搶糧,再來跟我軍對抗。將此冊公諸于眾,每一座州縣都要盡可能多的將之刻印散布,讓銀州境內(nèi)所有百姓都知道,該怎么與遼賊斗爭?!?/br> 胡三光說道:“但若是按陛下所言,每一座縣、鎮(zhèn)、村都來刻印散布,肯定會落在遼人的耳目中?!?/br> “遼人看到反而好。我正希望能廣而告之?!?/br> 胡三光眼睛一亮:“可是能嚇得走遼賊?!” 葉塵笑著搖頭,“嚇不走。但朕便是要讓遼軍時時刻刻處于警惕之中,不管走到何處都能夠感覺到深深的敵意和殺意,隨時隨地都要防備有人偷襲。這種氛圍之下,任何人只要持續(xù)幾天,心中便會變得焦躁不安。這樣一來,遼軍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會出現(xiàn)失去理智,精神疲憊的情況。無形中他們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被削弱不少?!?/br> “還有,以海東青傳令展熊武,他既然已經(jīng)繞到了敵后,那就讓他不用回來了,帶兵直接攻入遼國武州境內(nèi),告訴他朕要讓他將武州攪得天翻地覆,最后是能夠攻下武州城?!?/br> 胡三光恭敬稱是,然后記下葉塵說的每一個字,便快速離去安排。 如今祥符國已經(jīng)不止葉塵的那一只海東青了,這幾年委托女真族收購、訓(xùn)練了十多只海東青,用于緊急軍情的傳遞。七大軍團各有一只,上官冰云、白滄海和白子軒有一只,其他的都在安全部。 …… …… 楊繼業(yè)帶領(lǐng)一萬六千援軍從府州、金肅一帶趕來,在半道上便被四萬遼軍擋住,雙方你來我往開始了大戰(zhàn)。楊繼業(yè)心急如焚,但卻沒有絲毫辦法。能夠以一萬六千軍隊和四萬遼軍激戰(zhàn)不落下風(fēng),且將這四萬遼軍牢牢牽制在這里,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 而府州李光順和金肅折御勛帶領(lǐng)兩萬二千人馬形勢更是緊張,根本再抽調(diào)不出一個人給楊繼業(yè)支援。因為遼國武州境所有部落大半部族軍,多達六萬人全部到府州、金肅一帶來打草谷。他們能夠守住州、縣、堡、寨城不失,同樣已經(jīng)是極限。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展熊武帶領(lǐng)一萬騎兵以山中秘道繞行遼國寧邊州與武州交界之處,直入武州。 所謂圍魏救趙便是如今展熊武所做之事。事實上,對于展熊武來說,攻入遼境便是對銀州最好的救援手段。而且將武州遼人打得越狠,效果便會越好。試想一下,自己部族老巢被祥符國以一支奇兵殺掠,在府州、金肅一帶的遼軍部族軍還能待得住,自然要趕緊趕回去看家。這個時候不說南院大王蕭達格,即使是蕭太后的話都不管用。 而只要府州和金肅一帶部族軍撤離,李光順和折御勛便會騰出人手支援楊繼業(yè),打破楊繼業(yè)與四萬遼軍京州軍的對峙平衡,才能救援銀州。 當(dāng)然,所有的計劃,幾處同時展開的戰(zhàn)場最終結(jié)果如何,關(guān)鍵還要在葉塵能否在蕭達格率主力攻打河口縣中堅持下來。堅持下來,并且拖的時間越長,遼軍便逐漸走向失敗,甚至滅亡。若是堅持不下來,葉塵被殺,或者被擒,祥符國即刻便會分崩離析,滅國在即。 …… …… 大峽關(guān)西北方向的一處荒草密布的小山上,薛米見用一個望遠鏡觀察著官道上的遼軍隊列,周圍還有六名隊員,他們趴在茂密的草樹叢中,身上蓋著一塊枯黃色的偽裝布,頭上的帽子上插了一些干枯的枝葉。 “騎兵一千,護送糧草五十三車?!?/br> 薛米見一邊說,一個隊員用鉛筆在一個冊子上不停記著,他們都是用符號,畫出一個類似的形狀,也是特種大隊專用的。他們這個小隊是全隊隱匿、潛藏、偵察綜合考核分?jǐn)?shù)最高的五個小隊之一,其中不乏易容、輕功高手,白滄海讓他們專門負責(zé)偵察遼軍糧草、輜重護送情況和踩點。他們白日專走官道附近的山路,夜間則走大路,自來到大峽關(guān)附近后,兩日只睡了四個時辰,終于和其它五個偵察小隊徹底打探清楚了遼軍護送遼草的兵力、路線、規(guī)律等等。這些糧草都是宋國送到大峽關(guān),交給遼軍之后,再由遼軍從大峽關(guān)護送到他們軍隊所在各地。 接下來便是特種大隊主力出動,一次性摧毀同時向銀州城外、河口縣附近,以及府州和銀州地界交界處糧草隊伍,以免摧毀了其中一個,另外兩個有所警覺,增加難度。 官道上遼軍的騎兵隆隆行進,隊列嚴(yán)整,無人喧嘩談笑,帶著一股百戰(zhàn)之師的傲氣。薛米見往地上呸了一聲,他參加過半年那次的交換人質(zhì)時與遼軍之戰(zhàn),知道那些被追殺的如喪家之犬遼軍是個什么狼狽相。 身邊一個臉上有疤痕的隊員摸摸腰上的兩支快弩,又把鋒利的匕首抽出來,用舌頭反復(fù)舔著,一副手癢的樣子,他舔舔嘴唇不甘心的道:“排長,右邊林子里面有一個跑到邊上拉屎的遼兵,要不我摸過去,將他給弄過來,保證一點聲音都不會發(fā)出?!?/br> 疤痕男原本是宋國西北邊軍中鄧崇軒麾下的一名偵騎探子,鄧崇軒和六個軍寨宋軍投誠祥符國之后,他本來是在朱雀軍團繼續(xù)當(dāng)偵騎探子,三個多月前特種大隊招人時,被特種大隊優(yōu)厚的待遇吸引,加入特種大隊,并成功熬過了非人的訓(xùn)練。他在當(dāng)偵騎探子的時候曾經(jīng)多次出塞哨探,性情兇悍又堅韌,在特種大隊訓(xùn)練時本來有資格當(dāng)排長,卻因為與同隊另一隊友私自斗毆,被換到薛米見這隊當(dāng)班長。 薛米見毫不猶豫的搖頭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遼軍兵力送回大隊長那里,若是因為咱們驚動了他們,壞了大隊長的大事,我們整個小隊都要倒霉?!?/br> 周圍幾個隊員都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們與一般士兵不同,大多都性情兇悍,嚴(yán)酷非人的訓(xùn)練早將他們原來的道德和人格消磨一空,內(nèi)部比試和對抗遠遠不足以完全發(fā)泄,現(xiàn)在有機會都想著能動動手。 薛米見看他們一圈,終于道:“咱們守到天黑,看看有沒有后隊,然后派兩人回去送信,其他的人跟在遼軍后面,但得聽老子號令,有人敢擅自動手的,老子騸了他?!?/br> …… …… 夜,子時,又名中夜或者半夜,是十二時辰中第一個時辰。也是人類睡眠最沉的時候。遼軍三支運送糧草中的一支迎來了一群鬼魅一般的不速之客。 深處祥符國腹地,不得不說,遼軍護送糧草的隊伍非常謹(jǐn)慎,光是外圍哨兵都布了兩層,營地中還有游動哨,營地布局也很合理,糧草在最中間,宿營帳篷在外圍環(huán)繞。 然而,這一切,在這一群已經(jīng)不在尋常戰(zhàn)士范疇的特種兵面前都不算什么。 外圍兩層警戒線,總計四十一名哨兵被無聲無息的捂嘴割喉,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最終潛入宿營地的人并不多,只有六人。但是,這六人是特種大隊一營輕功夜行最為出色的六個人,他們都是一身特制夜行衣,在月光之下不會有絲毫反光,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背包,里面裝著他們完成此次任務(wù)的關(guān)鍵物品。 很快十二名游動哨已經(jīng)全部無聲無息的死去,六人成功潛入到宿營地最中間堆放糧草之處,快速的打開背包,從里面拿出燃油包,然后依次倒在了五十多個糧草車上。每個人又在一時半會火勢燒不到的地方,放置了一個火藥包。 …… …… “敵襲!” “著火了?!?/br> “完蛋了,糧草全部著火了。” 等六人悄無聲息飛快離開至宿營地邊緣時,五十多個糧草車上火勢已經(jīng)很大,終于驚動了遼軍,所有的遼軍怒吼著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有軍官喊著救火,也有喊著殺敵。也有無頭蒼翼亂跑的。 不過,總體來說,這支遼軍還是反應(yīng)很快,隨行也帶了一定的救火工具,帶隊的軍官也組織很有效,一部分在外圍警戒的,但大部分在救火。然而就在他們沖上前去救火時,藏在糧草里的六個火藥包爆炸了。這個火藥包是祥符國裝備部出產(chǎn)的最大型號火藥包,重達二十五斤。可想而知爆炸的威力。 最后的結(jié)果是參與救火的遼軍被炸死三百四十多人,炸傷一百多人,最主要的是五十三車的糧草全部被燒成灰燼。 幾乎同一時間,這一幕也在另外兩隊遼軍運送糧草和一隊輜重的隊伍中發(fā)生。 …… …… 第802章 高手在民間 陰山縣是銀州治下五個縣之一,是銀州自大峽關(guān)之后,銀州陷落的第一個縣城,因為事發(fā)突然,城中官倉中大量的糧草都未來得及轉(zhuǎn)移或者銷毀。 按照祥符國戰(zhàn)備條令規(guī)定,縣級官倉中的糧草可供三千步兵和兩千騎兵吃一個月。再加上遼軍將城中百姓所有糧草搶掠而來,也全部存在了這里,糧草比官倉多了兩倍,也就是說這里的糧草可供五千軍隊吃三個月。 所以,這里已經(jīng)成為遼軍在銀州境內(nèi)最大的一個糧草供應(yīng)站。同樣的道理,這里也是特種大隊頭號目標(biāo)。為此,白滄海親自帶領(lǐng)麾下一批高手精英潛入陰山縣。 這個糧草供應(yīng)站被遼軍一千精銳保護得極為嚴(yán)密,夜間游動哨兵多達百人,再加上祥符國官倉修建極為堅固,門都是鐵門,上鎖之后,很難破開。即使白滄海親自動手,一劍破開鐵門,但是必然會驚動看守的遼軍,后續(xù)的銷毀就很難進行下去。 不過,官倉除了鐵門之外,還有鐵窗,只是當(dāng)時設(shè)計官倉時便考慮到會有人潛入,窗戶不但位于四五丈高,而且很小,先不說能不能爬上去,最多七八歲的幼兒能夠穿過去,成人是無法進入的。 然而,特種大隊有一個修煉有縮骨功的高手,他帶著一大包特制燃油,借抓鉤之力爬上了窗戶,鉆了進去。 …… …… 銀州西南邊緊挨著的便是龍州。在龍州肥沃的原野間,有一個村莊。 村旁有溪,溪畔有石磨坊,磨坊對面是一片隆起的草甸,蒙著冬天的寒霜與灰塵,看著很不起眼。 這是一個美麗的村莊,但和祥符國別的村莊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看上去就和一片隆起的草甸中那一束草一般不起眼。 村子里有個叫鐘三河的農(nóng)夫,雖然他從不承認(rèn)自己有些特殊,但在村民的眼中,這個使得一手好草叉,把豬喂的白白胖胖的家伙,絕對不是普通的農(nóng)夫,因為有一次夜間有十幾只狼闖入村子里面,被鐘三河以一己之力給殺了。 自古以來,西北便為百戰(zhàn)之地,所以西北百姓尚武,民間練武之人頗多。再加上農(nóng)田中出產(chǎn)又極少,所以很多西北鄉(xiāng)間的男人都打過獵,與山賊強盜拼過命。甚至還與前些年黨項、土蕃、羌族等異族打草谷時打過仗。只到祥符國立國之后,這近一年來,才漸漸安定,山賊、異族敢來搶東西的幾乎沒有了。 鐘三河在少年時在山中打獵的時候?qū)⒁幻軅牡廊吮郴丶抑校蒙藕蝠B(yǎng)傷半年,道人為感謝鐘三河,傳授了鐘三河高深武功,并且?guī)е娙釉谕饷骊J蕩了一年多。三年前,鐘三河年少輕狂,為一個女子滅了一家滿門,他師父大怒,本來是要廢了他的武功,但最終沒有狠下心,逼著鐘三河發(fā)誓非大善大義之事不可與人動武。 這些年,鐘三河從未荒廢過自己的一身武功,也在夜深人靜之時,想過違背自己的誓言。但最終還是娶妻生子,掙錢養(yǎng)家,生活過的很平靜喜樂,除了家家戶戶常見的一些爭吵,再沒有什么煩心的事。終是沒有違背誓言。 但鐘三河有時候很懷念叱詫江湖殺人的那些日子。 某日,他進城買東西,在一酒館喝酒,聽別人說起遼人借道宋國,打到銀州,朝廷廣開懸賞令和善人榜殺遼狗的事情。 鐘三河心中騰的燃燒起一股火焰來,這不就是大善大義之事嗎?他拉著那名讀報的人,認(rèn)真地把懸賞令里面的內(nèi)容請教了一遍,匆匆的回到家里,就著半盆豬蹄和一籃子蘸醬菜喝酒,越喝心中的那股火燃燒得越旺。 妻子在門檻外蹲著,從木桶里往外撈葡萄皮與渣,準(zhǔn)備釀西北這邊不少尋常百姓都會釀制的葡萄酒,忽然發(fā)現(xiàn),很長時間沒有聽到男人說話,問道:“怎么了?” 鐘三河說道:“沒事?!?/br> 妻子說道:“你也吃點飯,空腹喝酒哪是個事兒。” 鐘三河嗯了一聲,繼續(xù)喝酒,酒喝的越多,越沉默,眼睛卻越來越明亮,仿佛眼睛里面有股火焰在燃燒。 忽然,他對妻子說道:“我要出趟遠門?!?/br> 妻子抬起頭來,疑惑問道:“怎么了?” “去銀州那邊轉(zhuǎn)轉(zhuǎn)?!?/br> 鐘三河把朝廷懸賞令里面的內(nèi)容講了一遍,說道:“懸賞令里面說得很清楚,戰(zhàn)后以殺遼狗積分進善人榜前十名可得官,我這身武藝不能白練,想過去試試看能不能博個富貴出來,即使進不了前十名,掙幾百兩銀子回來給我們家買幾百畝地也是不錯的。更何況,祥符國朝廷皇帝陛下真的很不錯,萬一被遼狗打沒了,我們村子里面這樣安寧生活多半也就沒有了?!?/br> 妻子愣了半晌,然后笑了起來,手上的葡萄汁到處亂飛,嘲笑道:“我今天去串門也聽說了,皇帝陛下都已經(jīng)親自去了銀州,遼狗還能翻起多大浪花出來。你去之后,說不定遼狗都已經(jīng)逃走了?!?/br> 鐘三河卻不是尋常愚民百姓那樣視皇帝陛下為神一般存在,他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次機會,以后說不定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妻子渾沒有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以為他是在耍酒瘋,低頭繼續(xù)勞作,咕噥說道:“每次喝點兒酒,就喜歡說胡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