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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宋王侯在線閱讀 - 第325節(jié)

第325節(jié)

    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枚印信,挪過葉塵眼前桌子上朱砂印臺蘸了蘸,然后在那信柬上蓋了一個大印,馬文韜一雙眼睛越瞪越大,氣的渾身發(fā)抖,他已料到葉塵必然偽造誣陷他的證據(jù),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作假,這……這……這也太囂張,太卑鄙無恥了吧?

    蓋完印章,李君浩又展開一封信,看了看落款,笑道:“這一封,是馬文韜寫給反賊趙光義的?!?/br>
    隨即又取出一枚印信,馬文韜看的清楚,這枚印信正是自己在龍州擔任知府時使用的那枚官印,那銅鈕兒磨得鎧亮。

    李君浩抓起龍州知府大印,在信柬上又蓋了個印。

    如此這般,一會趙光義、一會潘美,一會馬文韜,把所有的信柬都蓋了個遍,然后收起印信。最后對葉塵微笑拱手道:“大人請看,這些信柬都真實無誤,上邊的官印與我們在開封剿獲的趙光義與潘美互信兩相對照,絕非偽造,證據(jù)確鑿,并無半點虛假,下官說過,下官執(zhí)掌監(jiān)察司,明鏡高懸,一向是公正廉明,從不循私枉法的。”

    馬文韜親眼目睹了這樣一幕,早已快要氣瘋了,八月份的大熱天,他感覺渾身上下都冰寒刺骨。他不怕死,但是若是因為他而讓全族上下數(shù)千口人被朝廷處死,那絕對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此時,只見葉塵拿著信柬,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點頭道:“果然并無半點虛假?!?/br>
    葉塵吹了吹信上還未干的印油,又向堂下跪著的囚犯們喝道:“是誰主使你們送這些信的,速速給本王指認兇手,若是爾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王可免你們一死?!?/br>
    那幾個囚犯大喜,趕緊抬頭指著的馬文韜,斬釘截鐵地道:“就是他,就是馬文韜,王爺,我們都是受馬文韜指使,替他給反賊趙光義和潘美送信,不得不從,還請王爺開恩,饒小人不死?!?/br>
    馬文韜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但卻又無能為力。

    葉塵笑嘻嘻地道:“馬大人如今還有什么話要說?”

    馬文韜冷眼看著這一幕當場誣陷他的表演,此時心中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葉塵當著他的面泡制證據(jù),并不是非要將這些證據(jù)交給朝廷和當今皇帝陛下,治他們馬家數(shù)千人口人于死地,而是在赤裸裸的在威脅他。不說如此卑鄙的威脅,以華夏衛(wèi)府的手段,只要愿意,恐怕不用華夏衛(wèi)府和葉塵出面,以其它手段想要誣陷他是反賊,多半也是輕而易舉。

    馬文韜是智者,是真正的聰明人,這其中的各種前因后果瞬間便想了個通透,神色也變幻不定。

    葉塵看著馬文韜精彩的臉色,笑道:“怎么,馬大人無話可說么?”

    馬文韜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祥符王,算你狠!本官認栽?!?/br>
    葉塵說道:“古人有言: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馬大人乃當世大儒,名揚天下的大儒,當進大宋朝廷中樞,任宰相之職,成一世英名,只是據(jù)本王所知,馬大人被趙普排擠,又不肯依附晉王,早年又因為一首狂詩被先帝所不喜,所以才在西北偏僻之地屈居一州知府,也算是無明主相侍罷了。如今本王主宰西北,而西域亂局,群雄逐鹿,本王求賢若渴,正是用人之際。馬大人的風骨和一身本領(lǐng),都是本王十分敬仰的。今本王一番坦誠,馬大人可肯為本王所用嗎?”

    馬文韜盯著葉塵,說道:“王爺若是想要本官真心效忠,便要答應(yīng)本官的兩個條件?!?/br>
    葉塵哈哈大笑,把手一擺,兩旁華夏衛(wèi)潮一般退下,并拖起那些死囚,也走得一干二凈,片刻功夫,議事廳中就只剩下了葉塵和馬文韜兩人。

    待得人群走光,葉塵神色一肅,說道:“什么條件?”

    馬文韜說道:“第一,王爺若是不建國,不稱帝,本官就算效忠王爺,也不會出全力?!?/br>
    葉塵聞言一怔,長笑一聲,深深的看著馬文韜,鄭重說道:“馬大人果然是個妙人,是個真君子?!?/br>
    “嗯!這一點,馬大人大可放心,本王既然已經(jīng)被趙德昭逼到這個份上,自然是要建國,且還要稱帝。而且本王還要統(tǒng)一西域,滅了契丹和大宋,從而一統(tǒng)天下,恢復(fù)我華夏在漢唐盛世之時的雄風?!?/br>
    馬文韜眸中精光閃動,說道:“好!王爺有如此雄心,已經(jīng)獲得了本官一半的忠誠。”

    說到這里,馬文韜頓了一下,緊盯著葉塵說道:“本官第二個條件是本官要當百官之首。”

    葉塵笑了笑,說道:“以馬大人的名望當宰相也不算什么,只是本王麾下向來賞罰分明,以務(wù)實為首要,注重求真務(wù)實,馬大人想要當宰相,可是卻沒有過宰相之經(jīng)歷,本王如何能知你能夠勝任宰相之職?!?/br>
    馬文韜對于葉塵話語中所說求真務(wù)實之語,甚感新穎,略一咀嚼,便感覺其中之意甚合自己性格,不由眼睛越來越亮,他也是胸有成竹,說道:“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是大人以黨項異族大軍攻破,雖然不知大人以何種手段讓那些黨項人如此聽話,甚少擾民,但是一百多年以來,黨項人入我漢境燒殺搶掠不知多少次,早已與這五州之百姓結(jié)下難以以抹滅的仇恨,王爺若是想讓這五州百姓真正歸心,便不能以黨項之兵駐守強壓。本官有信心在三個月之內(nèi),在黨項人撤走之后,而五州百姓初步歸心?!?/br>
    葉塵沉思半晌之后,心中有了決斷,說道:“也好,本王便將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的民事之權(quán)交于馬大人,正如馬大人所言,以三月為期?!?/br>
    ……

    ……

    葉塵如今治下疆土包括銀州、夏州、蘭州、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這八州的州城及八州下轄的縣、鎮(zhèn)、村,此外還有黨項八氏所在的橫山大草原,以及附近山川中的一些異族部落和山寨。至于處于靈州、鹽州等五州與橫山草原之間的六個軍寨如今則是處于一個很尷尬、很微妙的狀態(tài)。

    葉塵也沒有任何要發(fā)兵攻打這六處軍寨的意思,但卻也沒有要放這六個軍寨之中大軍和百姓離開的意思。

    六個軍寨暫且不說,葉塵治下除了八州境內(nèi)的漢人和橫山草原上的黨項人之外,治下附近山川中還有其它一些部落或者山寨。比如七個不大不小的土蕃部落和五個回紇部落,以及三個土族山寨,這些異族勢力既算是他治下百姓,也是動亂之源頭。

    轉(zhuǎn)眼間,葉塵接掌八州以來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忙著擴軍定民,制戶籍定賦稅,劃定行政區(qū)劃,勒肅軍紀、遣任官吏。雖然有韓熙載總體負責,馬文韜具體負責靈州等五州,南唐來的官員負責銀、夏和蘭州,而葉塵表面上只是走走看看,偶爾下一道指令,但其實各種安排處置、協(xié)調(diào)決定、任命會見的事宜還是十分繁忙。所以一直還沒顧上與黨項八氏除拓跋氏和李氏之外的橫山諸羌,周圍吐蕃、回紇部落和土族山寨的頭人首領(lǐng)們見個面。

    第680章 遼皇誕生

    而這個面是必須要見的,光從禮儀上來說,各部落、山寨的族酋首腦頭頂上換了主宰,也不能連自己頭頂上的主宰面都不見,葉塵也需要親自接見一下這些勢力的首領(lǐng),了解一下他們的需求,熟悉一下彼此,聯(lián)絡(luò)一下彼此的感情,有許多需要他們支持、配合、服從的東西,都需要和這些首領(lǐng)們做一個面對面的接觸,往更深層次上說,這也是葉塵宣示統(tǒng)治主權(quán)的政治需要。

    所以,待葉塵親自盯著楊繼業(yè)帶著曾尚飛、楊延平、展熊武、黑月將靈州、鹽州、定州、龍州、勝州五州中近一萬五千降兵打亂、重新編軍,移換駐防之地,再耗時一個多月整頓訓(xùn)練,初步掌控在手。以及需要葉塵盡快要著手辦理的許多大事剛有了眉目之后。和治下各個勢力首領(lǐng)、族長等見面之事,便立即提上了葉塵的日程。

    在葉塵看來,這些事比葉塵原來只打理一個華夏衛(wèi)府或者領(lǐng)軍打仗還要勞神費力得多。

    雖然具體的事宜,比如擬定邀請名單,排列先后位次,敲定大會章程,特別私下召見的人員,等等!都由韓熙載具體負責。但是這件事情諸般細節(jié)不一而足,一不小心就會出現(xiàn)疏漏。而一旦出現(xiàn)疏漏,就可能在本來就對他的到來充滿警惕甚至敵視的諸部族與祥符王之間,或者諸部族之間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許多事情還是需要葉塵親自關(guān)注和拍板。

    還好,這種細致的事情韓熙載比較擅長,且自從葉塵表現(xiàn)出要重用馬文韜之后,韓熙載心中有了壓力,做起事情更加用心、勤奮,將這些細碎的事情全部接手了過去,每一件事情在葉塵拍板之前,都盡量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從而給葉塵節(jié)省下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這一天,葉塵與韓熙載最后用了兩個時辰,敲定了一些細節(jié),將最后一些事情在原夏州知府衙門,如今葉塵“小朝廷”的議事之地拍板之后,這才起身回到夏州城中的祥符王府。

    這座原李光睿府邸可是比葉塵在開封城中的祥符王府更像是一座王府,占地有三百多畝地,足有六重院落。

    葉塵一路走到后宅,忽然聽到一陣悠揚動聽的古琴之聲,如同天籟一般,葉塵不由心神一暢,這些天思索諸多瑣事引起的頭痛也輕快了許多。他抬頭看了一眼,見那古琴聲來自喻清妍所住的院落,便會心地一笑。

    喻清妍三年前在開封便有才女之稱,不管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都精通,自來到西北之后,除了繼續(xù)跟著鬼醫(yī)研習(xí)醫(yī)術(shù)之外,不再研習(xí)毒術(shù),沒事便又開始鉆進了詩詞歌賦和琴棋書畫的世界,用她的話來說,葉塵既然要建國登帝,后宮之中便不能再混亂下去了,不能整天玩毒藥,或者打打殺殺的和養(yǎng)個小鴨小魚什么的。

    玩毒藥自然指的是她自己,打打殺殺顯然映射著前天剛回到這里,便又閉關(guān)修煉的玉道香。弄個小魚塘養(yǎng)些小鴨小魚的自然是韓可兒。

    葉塵本想去逗弄一下自己那個日見可愛,快要滿一歲的嬌嬌小女兒,聽到這古琴之聲,便半途轉(zhuǎn)了道,沿著曲苑回廊向喻清妍的住處走去。

    喻清妍院中有一方曲池,池上有小橋木亭,池中有怪石嶙峋,池邊還有幾株精壯的柳樹。此刻正是秋中季節(jié),湖池最美的時候。

    喻清妍穿一襲白裘,坐在曲池旁邊涼亭之中,望著曲池對面假山怪石上藤蘿枝條,扶著十日前周鑫送來的古琴,一縷清清柔柔的聲音便自那青色古琴中傳出來,悠悠回蕩,與這池水,與這樹花、與這佳人,完美地構(gòu)成一副如詩如畫的風景,空靈飄緲。

    喻清妍雖然出生在開封,但看起來和韓可兒一樣,形似江南美女,嬌柔玲瓏,體態(tài)纖細,除了個頭比韓可兒略高了一些,背影與韓可兒酷肖,也正是葉塵最喜歡的那種。

    葉塵待喻清妍一曲終了,施展太一身法,腳步無聲,來到喻清妍身后,張開雙臂,眉開眼笑從后面將喻清妍抱在了懷中。

    喻清妍身體一震,聞著熟悉的味道,偏著頭俏生生地白了葉塵一眼,臉上有著羞紅,嗔道:“夫君,你回來了,我們回房吧!”雖然旁邊沒有別人,但喻清妍依然有些不習(xí)慣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葉塵如親密。

    葉塵故意笑道:“此處涼爽,風景秀麗,為何要回房?。 ?/br>
    喻清妍的性格中有著性情潑辣的一面,但自從在江南金陵與葉塵圓房之后,潑辣的一面漸漸沒了,且還越加喜歡害羞起來,聽葉塵取笑她,不禁大嗔,跺腳道:“好呀夫君你又取笑我,人家不理夫君了,夫君去找可兒jiejie吧!”

    葉塵伸手一攬喻清妍作勢要起身離開的纖腰,喻清妍便坐到了他懷里,葉塵輕撫著她手感誘人的翹臀,柔聲道:“娘子,這些時日我太忙了。冷落了你和可兒。也讓你們擔心了。”

    喻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哼,現(xiàn)在才來甜言蜜語嗎?人家才不擔心呢!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甘心?!?/br>
    葉塵奇道:“什么事不甘心?”

    喻清妍道:“人家嫁了你已經(jīng)快一年了,可是可兒jiejie都有了孩子,人家到現(xiàn)在肚子還沒一點兒動靜,你說是不是你偏心?”

    葉塵頓時叫起了撞天屈道:“這可怨不得我,夫君我只要一有時間,便鞠躬盡瘁、辛勤耕耘,用在你身上的功夫可一點不比可兒少,是你自己不生,可不能怪我?”

    喻清妍大恨,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瞪起俏眼道:“喂,你是夫,人家是婦,你是陽,人家是陰。人家生不生還不是夫君說了算?自己沒本事,還要怪人家,虧你還是大名鼎鼎的祥符王?!?/br>
    葉塵心中苦笑,心想關(guān)于jingzi和卵子如何受精,機率的算法和影響受孕的因素,即使喻清妍是絕世神醫(yī),說了一時半會恐怕也是猶如聽天書一般。且這其中牽扯細胞、基因、染色體等等太多高尖端的生物專業(yè)知識,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們所能夠接受和想像的。

    這樣想著,葉塵一把將喻清妍抄起,在喻清妍嬌聲驚呼聲中,將其打橫抱住,哼道:“敢說你家夫君沒本事?嘿,這可是犯了男人的大忌呢,小娘子,今天我就與你盤腸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且看是你不行,還是你家夫君不行?!?/br>
    “喂喂喂……夫君??!天還沒有黑,還不能做這事……”

    “沒黑就沒黑唄,天亮著剛好飽眼福,再說又不是頭一回了……”

    ……

    ……

    就在西北局勢大變,一個新的王國雛形正在出現(xiàn)的當口。北方大國契丹國內(nèi)也正在發(fā)生一件舉國關(guān)注的大事。

    十月二十二日,契丹上京,皇城后宮。

    一群群太監(jiān)、宮女進進出出,神色凝重如臨大敵,行色匆忙如打仗。

    從上京城到皇城,數(shù)萬大軍于城內(nèi)城外巡邏,將皇城、皇宮、后宮守護的森嚴無比,上京城附近二十萬鐵騎已經(jīng)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北院宰相、后族蕭氏族長,皇后的親生父親蕭成天帶著幾位蕭皇后的長輩至親,以及幾位傾向于蕭皇后的耶律皇族在一處宮殿里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踱來踱去,只是不知心中想著什么。

    宮殿深處,有一位二十一歲的女子,馬上就要誕下一條新生命。

    這種事情落在尋常人家,只不過是一家一姓的緊要之事。但是放在皇家,特別是放在如今契丹帝國主宰蕭皇后身上,那便是舉國關(guān)注的大事,關(guān)乎著千千萬萬人性命的大事。

    這不光是因為蕭皇后是契丹的主宰,更因為契丹先帝已經(jīng)死了,契丹已經(jīng)九個月沒有皇帝了,國不可一日無君,照理說,壓根就不該等著皇后娘娘誕生皇子,這件事變數(shù)太大,為了皇權(quán)的穩(wěn)定,早該另立新君了,但是蕭皇后硬是憑著她的高超且鐵血手腕,以及朝中忠心于他的心腹文武重臣的支持,特別是蕭家的支持,硬是抗住了耶律皇族和各個大族一次次的壓力和暗中血腥爭斗,直至堅持到了今天,孩子眼看著就要誕生。

    只是,蕭皇后生的是男是女,誰又知道。若是生的是女兒,那么馬上就得議立新君,就得重新進行權(quán)力分配。更意味著一場腥風血雨,不知要死多少人。

    但是,今天這個即將呱呱落地的嬰兒如果是個男嬰,那么契丹將馬上誕生一位新皇帝,皇后娘娘將晉升為太后,在皇帝成年之前代為掌管朝政,朝廷政局將不會發(fā)生什么改變。

    事關(guān)一國之君,不知影響著多少人的生家性命和利益所在,可謂是茲事體大,誰不關(guān)心?

    契丹上下滿朝文武都到了皇宮前宮等候消息,宮衛(wèi)軍已將皇城團團圍住,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而諸皇族、大族的族帳軍、五京鄉(xiāng)軍等都在秘密進行調(diào)動,以防不測的發(fā)生,整個契丹潛流涌動,只有那些對此嚴重事態(tài)一無所知的尋常百姓還在自顧過著自己平凡的生活。

    第681章 圣堂的陰謀

    “哇……哇……哇……”

    一陣陣嘹亮的嬰兒啼哭聲自后殿中傳出,蕭皇后的親生父親蕭成天和耶律家的幾個皇族都擠到了后殿門口,眼巴巴地看著,有那沉不住氣的,已對身邊的宮女吩咐道:“你們快去問一下,皇后生的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

    ……

    ……

    宮殿深處一片忙碌,但卻不慌亂,緊張有序,蕭皇后滿頭大汗地躺在特制的床榻之上,足足九個穩(wěn)婆和十多名女醫(yī)急急忙忙的在做著各種善后,三名契丹族古老的薩滿還在屏風前面抽瘋似的蹦著、跳著,在緊密的羯鼓聲折騰的一身大汗,累得快要喘不過氣,但卻不敢停下。一盆盆熱水、一塊塊干凈的棉布、紗布、數(shù)把純銀打造的剪刀,以及補充元氣的清燉參雞湯、何首烏雞湯……此外還有一大群宮女們捧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跑來跑去,不知道再做些什么,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蕭皇后已耗盡了最后一分力氣,絕美的容顏一片蒼白和疲憊,神志都有些恍惚,這一點即使是皇后都不能免俗。

    孩子的嘹亮有力的啼哭聲在蕭皇后聽起來也是忽遠忽近,兩名貼身宮女小心的將蕭皇后半扶起來,一碗?yún)f到了嘴邊,蕭皇后一口喝下,便迫不及待的顫抖著聲音問道:“我……我兒……是男孩……還是女孩?”

    一位蕭皇后的心腹女官,趕緊眉開眼笑地說道:“娘娘大喜,娘娘生的是一位龍子,是一位龍子啊!”

    這位女官,說到最后卻已經(jīng)喜極而泣。

    蕭皇后左手的貼身宮女接口道:“娘娘,龍子很健康,白白胖胖的……”

    蕭皇后歡喜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說道:“快,快抱……抱來讓本宮看看?!?/br>
    蕭皇后的命令無人敢違背,即使剛生過孩子,虛弱無比的蕭皇后同樣沒有人敢違背。所以,孩子身上的血跡還沒有完全洗干凈,就被凈布裹了呈到蕭皇后的面前,蕭皇后親眼看了看小小嬰兒的小雞雞,確信自己看到的確是一個兒子,這才長長松了口氣,這近十個月一直壓在她身上的恐怖壓力瞬間蕩然無存、消散貽盡。

    ……

    ……

    又過了一陣兒,已經(jīng)被收拾趕緊的小小的人兒再次被送到了蕭皇后的榻邊,蕭皇后扭過頭,看著那已陷入甜美夢鄉(xiāng)的小家伙,粉嘟嘟的臉蛋兒,胖胖的雙下巴,閉著眼睛睡的正香,兩只小手時不時的還要微微向上抖動一下,似乎想要抱住什么東西,然后慢慢的又落回腦袋旁邊,雙手微微抱頭,睡相憨得可愛。

    蕭皇后唇邊綻開一絲溫柔甜蜜,帶有母性光輝的微笑,看著那小小的拳頭,時張時合,小小的手指看著細細的,好象透明的一般,初為人母的蕭皇后和所有的初生母親一樣,看著竟不敢去碰觸一下,擔心一碰就碰壞了它,過了好半天,蕭皇后才在旁邊一名老嬤嬤恭敬引導(dǎo)解釋之下,試探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娃娃的掌心,小娃兒立刻本能的緊緊攥住她的手指,再也不撒開。蕭皇后一動不敢動,省害怕傷到自己的寶貝兒子。

    “小冤家,今天你可折騰死娘了……”

    蕭皇后喃喃地說著,湊過去輕輕貼了貼兒子那比新剝雞蛋還要光滑、新鮮的豆腐還要嬌嫩柔軟的臉頰,甜蜜、溫馨、滿足的感覺瞬間充臆了她的全身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