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隨著潘美一聲令下,白滄海和連繼城同時嘆了口氣,前者一聲令下,眾人便又再次將宋皇后和小皇子護在最中間。 一陣密集的箭雨,一百來名高手憑借著強悍的修為,用手中兵器,織成了一片劍網(wǎng)、刀網(wǎng)。不知斬斷震碎了多少箭枝。然而人力畢竟有時窮,有數(shù)千、數(shù)萬枝箭不斷射出,如雨落大地,誰能不濕,誰能不死? 潘美一口氣下令四輪箭雨過后,場中環(huán)繞在宋皇后和小皇子身邊的只剩下五十多人,并且有十多人已經(jīng)中了數(shù)箭,受了不輕的傷。 凡是被射死的人無不已經(jīng)被射成了一個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不管他們實力有多高,一流境界在平時何其風光,今日在強大的軍隊力量面前,竟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再強大的個人,在一個興盛的王朝之前,在足夠數(shù)量的強軍面前,依然如螻蟻一般無助,除非這個人已經(jīng)強大到不像人的地步,或許傳說中的先天強者便擁有如此實力。 實事上,經(jīng)過和許方義商量,潘美已經(jīng)有意放慢了節(jié)奏,想逼不知道藏在何處的葉塵出來。不管是趙光義,還是潘美和許方義,甚至整個開封乃至整個大宋所有人,都知道葉塵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忠誠的下屬因為聽他的命令來闖宮而被這樣一一射死。他們相信,葉塵絕對會出現(xiàn)的。 然而,他們卻打死都想不到葉塵是以一種他們難以想像的方式“出現(xiàn)”了。 正如趙光義、潘美、許方義他們所推斷的那樣,葉塵的確不會看著白滄海、連繼城、趙德芳他們死去。事實上,透過重狙槍上的高倍光學望遠鏡看著廣場上這一切的葉塵,早已心急如焚。但他依然用理智,死死的強壓著自己的開槍的沖動。因為他知道,他的機會只有一次,只要一槍未能殺死趙光義,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底牌,再想殺趙光義便會很難,那樣的話,不但救不了白滄海他們,而且更不能破得了眼前危局,扭轉(zhuǎn)不了當前京都局面。 所以,他在等這個機會,然而謹慎無比的趙光義一直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還好,上官冰云就在皇城上,所以葉塵通過與上官冰云之間心念傳遞之術(shù),給上官冰云下達了一道命令。 …… …… 趙光義平靜地看著城下的這一幕幕血腥的場景,眉頭緊緊蹙起,今日若是不能殺得了葉塵,即使將下面這些人全部殺死,將葉塵能夠調(diào)動的刺客殺手一網(wǎng)打盡,也最多達到了一半目的。 只要葉塵還活著,便始終是他的心頭大患,因為目前已經(jīng)可以徹底確定,華夏衛(wèi)府下轄的北府、西府和南府、內(nèi)務司都對葉塵忠心耿耿,根本只認葉塵,不認朝廷。這些人據(jù)許方義所說,擁有的勢力和實力、財力之龐大遠遠超過他之前的想像。更何況葉塵自身于萬軍之中射殺上將的神通實力始終威脅著他的生命安全。這所有的一切都意味著,他必須要殺死葉塵。 “給潘美傳令,一次只集中兩三人射殺?!背聊毯螅w光義輕聲說道,旁邊王繼恩趕緊安排人去傳令。 隨著趙光義下達的軍令傳到潘美耳中。包圍了整座廣場的宋國軍隊開始在潘美的命令下,只有兩千左右的士兵舉起了手中的長弓,穩(wěn)定的箭矢再次瞄準了廣場中那些渾身是血的頂尖刺客們。對于尋常士兵來說,他們并不知道這些刺客是些什么了不起地人物,他們只知道只要自己手里的箭放出去,那些刺客再厲害也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有的軍方將領(lǐng)和一些聰明地軍士,猜到了眼前這些人的身份,想到了那位大宋一代創(chuàng)奇——年輕的祥符王葉塵。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執(zhí)行軍令,甚至葉塵站在他們面前,只要上官下令,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射出手中之箭。這便是軍隊。 …… …… 開封城相國寺有一九層寶塔,中有九層浮圖一所,架木為之,舉高九十丈,有剎復高十丈,合去地一千尺。剎上有金寶瓶,容二十五石,寶瓶下有承露金盤三十重,周匝皆垂金鐸,復有鐵鎖四道,引剎向浮圖四角,鎖上亦有金鐸,鐸大小如一石甕子。浮圖有九級,角角皆懸金鐸,合上下有一百二十鐸。浮圖有四面,面有三戶六窗,戶皆朱漆,扉上有五行金鈴,合有五千四百枚……高風水夜,寶鐸和鳴,鏗鏘之聲,聞及十余里。 這段話就說了一個意思——開封城最高的建筑是相國寺九層寶塔。 此時,沒有任何人能夠發(fā)現(xiàn),在離皇城廣場有些遙遠的相國寺九層寶塔樓頂上。也有一個人正瞄準著皇城之上的趙光義,只是趙不義牢牢的被人護在其中,不好下手。 相國寺九層寶塔是京都第一高地建筑,乃佛宗供奉高僧舍利子之地,實為佛家禁地,尋常日子中,是不讓任何人出入的,再加上此處距離皇城距離剛好合適,所以,重回后世老本行狙擊手的葉塵藏在這里行事,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葉塵匍匐在相國寺九層寶塔第七層上,一件特制的青白色袍子蓋在他的身上,遠從塔下看云,與寶塔一個顏色,竟似與相國寺九層寶塔融在了一處,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在這特制的青白袍子的前方,有一個冰冷的金屬制的管狀物伸了出來,正是那把曾經(jīng)狙殺了太一道教宗,半步先天強者陳景元的重狙槍! 葉塵強壓下心中怒火急躁以及殺機,重新將眼睛附在了光學瞄準鏡上,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用真氣回復著自己有些焦急的心跳,很快他的呼吸微弱的幾乎消失,心跳也緩慢到了極致,他將鏡中的視野固定在了皇城城樓趙光義的身上。當然在趙光義身前還有血殺和另外一名高手橫在中間。 皇城極遠,趙光義卻近在眼前,這種感覺葉塵很熟悉,今天這種環(huán)境他也很能適應,這讓他仿佛回到了在后世軍隊中狙擊手射擊演習和西南邊界叢林中實戰(zhàn)任務。 第638章 狙殺(下) 因為,上官冰云以心念剛剛傳來訊息說她很快就要按照葉塵的要求,不顧一切的創(chuàng)造出一個葉塵可以狙殺趙光義的機會。 所以,青白袍子下的槍口微微移動了一絲,做完了最后一次調(diào)整,那根手指穩(wěn)定的觸上了冰冷的金屬。一絲都沒有顫抖,略停頓了片刻,做好了隨時摳動的準備。 …… …… 同一時間,負責京都北城房屋的武騎軍都指揮使劉守忠的府中,兩個人正在進行著一場極為隱蔽的談話。 若是趙光義看見這一幕,恐怕會大吃一驚、暴跳如雷,然后對自己將劉守忠當成心腹而感到后悔的要死。 沒錯,談話的兩人,正是武騎軍指揮使劉守忠和趙普。 “趙相公放心,只要真如趙相公所說,晉王今日被華夏衛(wèi)府所殺,本將定會出兵討伐潘美、李繼隆這兩個反賊,一心擁護魏王殿下為我大宋皇帝?!眲⑹刂覜]有經(jīng)過多長時間的猶豫,便被趙普說服。多年來,沒有人知道,劉守忠和趙普有著過命的交情,趙普甚至兩次救過劉守忠的命。但這些只能保證趙普來找劉守忠,不會被后者綁了交給趙光義,真正能夠說服劉守忠的是這件事情本身——試想一下,晉王殿下若真的死了,當皇帝的必然是先帝的兩個兒子,且身為長子,已經(jīng)成人的魏王要比還在弱冠之年的小皇子更有可能。而這個時候,當然要討伐與晉王一起在玉皇頂謀反弒君的潘美、許方義等人。 類似的談話在城外禁軍各部自昨天傍晚開始,同樣在秘密進行著。具體當說客的人是胡三光。因為漕幫周杰綁架了這些禁軍將領(lǐng)的家屬,所以不管這些禁軍將領(lǐng)有多么狠胡三光,或者心中有什么想法,但為了自己的家人也只能投鼠忌器,不會去動胡三光,并且聽胡三光將該說的話說完。 同樣的道理,若華夏衛(wèi)府能夠殺了晉王,他們同樣沒有選擇的余地,更何況他們中間大多數(shù)都對皇帝陛下趙匡胤頗為忠心的,再加上他們的家人在華夏衛(wèi)府手中,所以紛紛答應只要晉王一死,他們便會帶領(lǐng)大軍討伐潘美、許方義等叛賊。 此外,趙普又派心腹去見了帶領(lǐng)三千人馬正在攻打葉府的何矗立,所說內(nèi)容與城外禁軍大同小異。不過,何矗立大驚之下,并沒有被趙普派來的人說服,因為他不相信晉王會被華夏衛(wèi)府所殺。但是,他也沒有將趙普派來的心腹綁起來或者殺了從而將這條退路堵死。 …… …… 皇城上,裝扮成一名禁軍軍官的上官冰云,距離趙光義所在的城樓只有百丈距離。但就這百丈距離若沒非常手段,根本接近不了。不過,上官冰云一直以來最為擅長的就是制造出一些非常手段。更何況,她如今是除葉塵之外,第二個身懷黑血蠱母之人。 那三千禁軍變成瘋子沖向?qū)m女時,有一部分被擠下了城墻,摔斷了腿腳,劇烈的疼痛終于讓他們漸漸從曼陀花粉恐怖的藥性中擺脫出來,恢復了理智,有不少人正在喊著救命。其中有兩人便是上官冰云此時裝扮的營指揮使的親兵。所以,當上官冰云下了城墻去救治這兩名士兵時,一切都顯得都很正常。 不過,很快,上官冰云便一臉驚喜的又跑上城墻,向他此時裝扮的營指揮使的頂頭上司軍都虞候薛志悄聲說道:“大人,卑職那兩名親兵發(fā)現(xiàn)了祥符王葉塵的蹤跡?!?/br> 薛志聞言,精神大振,一臉驚喜地說道:“你帶我去,待本將親自問后再報告晉王殿下?!?/br> 薛志仔細問過兩名明顯被摔得只有一口氣,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的傷兵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和上官冰云親自各抱著一名傷兵上了城墻,向晉王所在城樓跑去。 預料中的,他們被晉王的護衛(wèi)在百丈距離時便被攔了下來。不過,待薛志將關(guān)于葉塵情報說了之后,那兩名護衛(wèi)不敢怠慢,趕緊跑回去向晉王殿下請示。 城樓中,聽了這名護衛(wèi)稟報之后,趙光義先是大喜,但又有些懷疑,畢竟以葉塵的本事兩名重傷垂死的士兵能夠發(fā)現(xiàn)得了?即使真發(fā)現(xiàn)了,這兩人沒有在第一時間內(nèi)被葉塵滅口。 趙光義略一沉思,對這名護衛(wèi)說道:“你去看看,若那兩名士兵果真只剩下一口氣,便將他們帶進來,本王親自問話,至于其他人不許踏進百丈之內(nèi)一步?!?/br> 這名護衛(wèi)領(lǐng)命而去,很快和另外一名護衛(wèi)一人各自極為小心的抱著一個傷兵,來到了城樓之內(nèi),將傷兵放在趙光義眼前三丈外。 趙光義眼見這兩名傷兵果然只剩下一口氣,正準備問話,不料異變突起。 兩名傷兵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眨眼間竟然胖了三四圈,猶如充了氣的氣球一般,眼看著就要爆炸。 “不好,保護殿下?!毖獨⒎磻羁?,一聲厲喝,眾實力高強的護衛(wèi)便極為快速的有了反應。 兩名身法極快的一流高手沖出,想在兩名傷兵爆炸之前,將其扔出去,其他人則在站在傷兵與晉王殿下之間,組成層層rou盾。 砰砰兩聲! 兩名傷兵直接炸開了,漫天血rou四面八方飛濺而去,詭異的是不管是血液,還是骨頭,或者rou塊,無一不是漆黑色。 兩名沖向傷兵的護衛(wèi)首當其沖,根本來不及躲閃,只是拼了命的將手中兵器舞動的水潑不進,然而如此近的距離,即使超一流的高手都難以盡全功,依然有少部分血液激射在了他們身上。實事上,不光是他們兩人,趙光義與兩名傷兵之間,充當?shù)谝粚觬ou盾的四名護衛(wèi)同樣未能全部將碎rou血液全部擊飛,或多或少落在了他們身上。 與四五個多月前葉塵劫法場時類似的一幕發(fā)生了。這六名護衛(wèi)身體在瞬間便變得漆黑一片,然后他們在慘叫聲中便跌到在地,吐著黑血一動不動。 如此恐怖的一幕發(fā)生在趙光義眼前一丈內(nèi),且被他親眼目睹,所受驚嚇非同小可,本能的站了起來。原本站在他身后擋著他身體的兩名護衛(wèi)猝手不及,再加上也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未能及時將趙光義身體護住。 遠在兩里之外皇城西北方向相國寺九層寶塔之中的葉塵等待的機會終于出現(xiàn),他的右手指輕輕的扣了下去。 喀地一聲輕響,變成了一聲悶響,又變成了一聲驚雷,最后化作了撕裂空氣地怪異嗚聲,美麗而恐怖的火花噴灑開來。 兩里遠的距離,皇城廣場上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那一絲動靜。相國寺九層寶塔第七層上那青白色的長袍微微一震,槍口伴著煙火發(fā)出一聲巨響,然而聲音的傳播速度卻要遠遠慢于那枚子彈的速度。 至少這一剎那的皇宮城頭,城樓里面的趙光義等人,還在一臉驚恐的看著變成黑尸的六名護衛(wèi)。而城樓外,廣場上,除了一直注意著城樓動靜的上官冰云和薛志之外,所有人都依然靜靜地看著皇城前廣場上那些待死的刺客和皇后娘娘,以及小皇子,四周遍野的宋軍精銳,沒有任何察覺到死神的鐮刀已經(jīng)割裂了空氣,用一種這個世界上人們根本無法想像的方式靠近了下一步就要當皇帝的晉王殿下。 從相國寺九層寶塔至皇城之上,那記代表著死亡的波動會延續(xù)約將近一妙的時間,足夠一個人眨兩三次眼睛。但這點時間,或許可以讓張無夢和樓炎明能夠稍稍躲閃一下,但背對著的趙光義顯然不在此例。更是看不到兩里外那座九層寶塔偶爾亮起的一抹閃光。 一聲悶爆響徹皇宮城頭城樓窗口上,一枚本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世間的重狙擊槍彈頭沿著一條筆直的無形線條,向著晉王殿下后心射去! 就如同上天降下了天罰之錘,晉王殿下如同被這大錘狠狠擊中,一聲慘叫猛地向前砸去,砸倒他身前一片護衛(wèi),距離四名黑尸最近的兩名護衛(wèi)被身后護衛(wèi)碰撞的向前踉蹌栽去,不小心碰到了黑尸,然后他們在慘叫聲中也變成了黑尸。 鮮血從皇帝的后心部位流了出來,那里已經(jīng)被炸開了一個洞,甚至隱隱能夠看得見里面跳動越來越慢的心臟。大量的熱血流出,這位本來是要當皇帝的晉王殿下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可憐的血人。 所有的黑尸已經(jīng)被護衛(wèi)用兵器丟得遠遠的。一臉驚恐的血殺帶著所有的護衛(wèi)死死的將晉王殿下護在其中。晉王殿下此時是爬在城樓地板上的,急促地呼吸著,朝下的臉上那烏黑地雙瞳忽凝忽散,袖外的兩只手努力地緊緊握著,不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無窮的恐懼與憤怒涌入了趙光義的腦海。是那個被人從葉府中送出去的長條箱子,許方義說那是葉塵的師尊交給葉塵的寶物,果然殺人于無形。 王繼恩和血殺一左一右,滿臉驚恐匍匐到晉王殿下的身邊。兩人嗓子沙啞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渾身顫抖著,手掌下意識地扒拉著陛下后心處的傷口,拔出了一些碎開的金屬片,扒出了一些血rou,卻依然找不到兇器在哪里。 第639章 墻倒眾人推 晉王殿下的身體隨著急促地呼吸而起伏著。艱難的偏著頭,有些散神的目光看著身旁的王繼恩,極為不甘地說道:“本王……還沒有當皇帝,本王還不……不想死!” 這一句話,趙光義是咬牙切齒說出來地,然而受此重創(chuàng),再如何狠厲的話語,都不能改變必死的結(jié)局。趙光義的目光越過王繼恩的臉,狠狠地盯著城樓外面,看著蒼天,在心內(nèi)凄厲地嚎叫著,本王是要當皇帝的,是蒼天指定的人,誰能殺朕!葉塵都不行。 噗嗤一大口血噴出,吐了王繼恩一臉,趙光義臉一歪,便一動不動,只是圓睜著雙目,一臉的不甘。旁邊血殺如喪考妣,顫抖著用手指試了試趙光義的呼吸,如遭雷擊,喃喃說道:“殿下他……他就這樣死了,我怎么辦?” …… …… 晉王殿下驟然遇刺,生死不知,這如天雷一般的變故,驚的皇城上下所有的將士都感到了身體發(fā)麻,誰也不知道緊接著應該怎樣做。皇城上下上萬大軍圍困著的那些刺客,依然沒有脫困,只是又經(jīng)過幾輪箭雨,已經(jīng)剩下二十多人,不過宋皇后和小皇子依然毫發(fā)未損。但是眼看著再有兩三撥箭雨,只怕所有人都要死去。 早在第一時間有晉王的護衛(wèi)去了太醫(yī)院,錢乙?guī)еt(yī)們正從太醫(yī)院往這邊趕過來,王繼恩顧不上滿臉的鮮血,驚恐慌亂的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往晉王殿下的傷口潑水般的倒著,試圖止血療傷,但實事上人已經(jīng)死了。 相國寺九層寶塔之上,葉塵透過高倍光學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彈頭精準的打在趙光義的后心,傷到了心臟,以現(xiàn)在這個時代醫(yī)療技術(shù)必死無疑,他在確定這一點之后,便通過心念將此消息傳給了上官冰云,并讓他將這個消息在皇城上公布于眾。 上官冰云做得很好,她扯了一嗓子:“晉王殿下遇刺,已經(jīng)死了?!?/br> 整個皇城廣場前頓時嘩然一片,尋常士兵一片驚疑和惘然,但潘美、許方義等趙光義的心腹則是臉色劇變,慘白一片。 晉王死了,意味著皇帝只能從先帝兩個兒子中選,不管是誰當上皇帝,他們的結(jié)局必然都會凄慘無比,他們自己死去恐怖都是最后的結(jié)局,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他們九族之內(nèi),府中上下恐怕都會死絕,因為他們參與了謀反弒君,這件事情可以瞞得過尋常百姓,卻瞞不過葉塵、趙普、曹彬和兩位皇子。 這些念頭瞬間在潘美和許方義腦海中閃過,二人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雙眸中的瘋狂。 “潘將軍,嘗謂人曰:‘天子寧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鹊劭稍陉悩螯S袍加身,潘將軍為何不行?!痹S方義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眸中精光閃動,咬牙說道。 潘美身體一震,深深看了一眼許方義,神色之間已經(jīng)意動,但還是有些猶豫。 許方義急聲說道:“潘將軍,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難道潘將軍想要被誅九族,自己再亡命天涯嗎?” 旁邊帶領(lǐng)兩千鐵騎的云騎軍都指揮使李繼隆將二人對話聽在耳中,也心中有了決定,說道:“潘將軍,許大人言之有理,這是我們?nèi)缃裎ㄒ怀雎罚藢④婘庀掠形迦f大軍,再加上末將如今掌控著京都南城七門和京都半城的防務。又有許大人支持,只要將先帝兩個兒子殺了,武騎軍劉守忠此人也慣于見風使舵,所以此事大有可為?!?/br> 潘美臉上變幻不定,半晌之后,眸中閃現(xiàn)出一絲絕然之色,說道:“好!” 然后他抬頭看向場中趁機向邊上移動的白滄海等人,隨口對李繼隆說道:“李將軍,你傳我號令,下令將場子里面的反賊全部殺了?!?/br> 李繼隆心想這是潘美讓他投名狀,這個時候不能退縮,一咬牙便一把從身邊親兵手中拿過令旗,一邊準備揮棋發(fā)令,一邊大聲喊道:“全軍聽令,放……” 然而,不等李繼隆揮旗發(fā)令,讓城上城下的士兵再次揮灑箭雨,他的肩膀只是一動,一聲雷鳴般急促響聲之后,他整個腦袋卻忽然沒了! 是的,就像光天化日下的鬼故事一樣,云騎軍都指揮使李繼隆的頭顱忽然就這樣整個炸開了,就像是熟透的西瓜,又像是灌滿了水的皮囊,無緣無由地撐破,化作了城墻上的一片血水白漿骨片,漫天灑開…… 更恐怖的是,李繼隆的頭顱爆掉之后,似乎身體都還不知道頭顱已經(jīng)變成了漫天腦漿的事實,右臂依然舉了一舉,然后才頹然放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整個人垮了下來! 全場所有看著李繼隆的將士禁不住響起一片驚叫慘呼。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就赫然發(fā)生在無數(shù)官兵面前,怎能讓他們不驚懼,不害怕。所有的人都開始瑟瑟發(fā)抖起來,拼命地睜著眼睛,想要找到敵人,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們當然什么也找不到,他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李將軍的頭忽然爆了!這些宋國的精銳禁軍們,哪里會想到刺客遠在兩里之外。他們徒勞無功地喊叫著,憤怒地搜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