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此時他們兩個人手里拿的小冊子,卻是天下間極為珍貴的東西。正是太一真經(jīng)上下卷。 這上下兩卷之前分別被太一道陳景元和太平教張無夢所有,而這兩人則是這天下間屈指可數(shù)的半步先天強者。 據(jù)說若是有人能夠?qū)⑻徽娼?jīng)上下兩卷同時修煉所成,就會白日飛升。 葉塵當(dāng)然知道這是荒誕不經(jīng)的傳言,從來沒有相信過。若是能晉升到先天境界,他還覺得稍微靠譜一些。只是,自從聽了錢月禪死前給他所說有關(guān)先天境界的一些感悟之后,他也不認(rèn)為單憑一部功法就可讓人晉升至先天境界。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門功法本身,依然是天下武道修行者們狂熱追求地妙訣。若是傳出去,定是能夠引起天下江湖武林一番血雨腥風(fēng)。 只是這一對年輕人在夜里就著燈光研究了半天,最后卻得出了有些令人垂頭喪氣的結(jié)論。 明明是同一種功法的上下卷,但里面內(nèi)容的風(fēng)格完全是南轅北轍,風(fēng)馬牛不相及,而且隱隱相沖。 二人對看一眼,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半晌之后,葉塵挑眉說道:“不對,錢月禪說太一真經(jīng)能夠治好我的丹田,肯定不會無的放矢。喔!對了,玉兒你是從何處聽說太一真經(jīng)可以治好我的丹田?” “我以前聽父親說過,太一真經(jīng)可治一切丹田之傷?!庇竦老爿p聲說道,她本以為這太一真經(jīng)可治好葉塵的丹田,可是沒想到這上下卷竟然互相沖突,此時心中難免再次替葉塵擔(dān)憂起來。又緊蹙秀眉道:“這太一真經(jīng)功法怎么如此怪異,世上哪有這種完全陰陽兩種極端屬性真氣修煉功法?!?/br> 葉塵忽而翻開其中一頁,眼中驟現(xiàn)笑意:“別急著感嘆……這上面不是還寫著雙修之法嗎?” 玉道香皺眉說道:“性命雙修,何為性命?本乎天者,謂之命,率乎己者,謂之性,以神為性,以心為命,神不內(nèi)守,則性為心意所搖,心不內(nèi)固,則命為聲色所奪,不亡情,不化道,去而復(fù)回謂之反……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可是你如何練得?你整日周旋于華夏衛(wèi)府差事和官場之上,哪里能找到離聲色之境。哼!我……我大可陪你雙修,但以你現(xiàn)在的心境狀態(tài),肯定是要走火入魔的?!?/br> 葉塵皺眉一想,搖了搖頭,心想的確如此。便將這個誘人的念頭暫時拋到了一邊。 “我再看看你的丹田經(jīng)脈?!庇竦老愠了及肷沃?,輕聲說道。 葉塵沉默地點點頭,內(nèi)觀之術(shù)雖然細(xì)微,但有時候總是旁觀者清,尤其是像玉道香這種境界的人,更是容易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以自己高妙的學(xué)識,提出相應(yīng)的解決方法。 玉道香走到他的身后,也不見她怎么做勢運功,那只右手便自然地貼到了葉塵地后背俞門xue上。 書房內(nèi)一陣無由風(fēng)起,案上燈光忽明忽暗,空氣里驟然出現(xiàn)了一陣極為柔順的力量波動。 玉道香閉著雙眼,將體內(nèi)的真氣小心翼翼地傳送到葉塵的體內(nèi),察看著他的丹田傷勢。 第412章 “錢莊之戰(zhàn)”的前奏 許久之后,閉著雙眼地玉道香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似乎遇到了什么古怪的情況。 葉塵此時卻沒有什么感覺,只覺著渾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股清晰的真氣流在自己的腰后散后,迅疾傳遍全身,就像是在洗木桶浴又像是在曬春日里的太陽,整個人的精神極為放松,竟似快要睡著了。 忽然聽著身后玉道香輕噫了一聲,葉塵想也未想,眼簾未睜,打著呵欠問道:“怎么了?” 玉道香平伏了一下微微喘息地胸脯,望著葉塵的眼神卻變得怪異了起來:“還記得去年夏天,我們在永樂邊城剛認(rèn)識時,在那荒廟中發(fā)生在你身上的異變嗎?” 葉塵聞言一怔,說道:“當(dāng)然記得,只是當(dāng)時我被冰火兩重天折磨的神志有些不清,具體發(fā)生了什么還真不知道。” 玉道香此時臉上洋溢有喜色,說道:“你的身體特殊,這部太一真經(jīng)正常人修煉不了,但你卻是可以的?!?/br> 玉道香先是千里下江南,后來恰逢葉塵在一線峰差點被圣堂炸山活埋,大怒之下,追殺圣堂那位與大長老玉楓關(guān)系最為親密的七長老馮浩南足足近一個月,兩人交手?jǐn)?shù)十次,最后玉道香將馮浩南重傷,正準(zhǔn)備擊殺時,圣堂大批高手趕來,一番擊戰(zhàn)之后,玉道香受輕傷被迫退走,馮浩南僥幸活了下來。 所以,玉道香這些天其實極為疲憊,弄清楚葉塵可以修煉太一真經(jīng),治好丹田的隱患之后,她心神一松,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了黑甜夢鄉(xiāng)之中。 而葉塵迫不及待的直接開始了修煉太一真經(jīng)。 …… …… 柳舫詩會在葉塵匆匆離場之后,又進(jìn)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后半夜才結(jié)束。 此時馬車行駛在熱鬧稍稍漸褪的街道上,速度依舊很慢,街道上歡鬧的人群擁擠依舊,火光從馬車外映進(jìn)來,劉瑾瑜想起今晚上那首“秦淮夜泊”,心中甚是滿意,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參加柳舫詩會還是有些掉價。只是今晚上能親身駕臨,卻是有原因的。 當(dāng)然,表面上只是因為他礙不過柳家的面子。但實際上卻是另有主因。 吳越國已經(jīng)沒有了,但被吳越國王室一直掌控的吳越錢莊依然還在吳越王錢志尹手中。不管是因為江南錢莊與吳越錢莊一直以來的競爭關(guān)系,還是擔(dān)心吳越錢莊會被大宋所用。圣堂都不能讓吳越錢莊繼續(xù)存在下去了。 所以,近日圣堂準(zhǔn)備對吳越錢莊及背后的幾個商行動手。而這個動手卻不是動以武力,是要以圣堂手中的江南錢莊和江南商行通守商業(yè)手段,或吞并,或擠垮吳越錢莊。 吳越錢莊及背后的幾大商行雖然比起江南錢莊和江南商行還有一定差距,但勢力、財力也是非同小可,甚至相比尋常商人來說都是巨無霸一般的存在。若想將其吃掉,并不是那么容易辦到的事情。而作為江南錢莊真正的主事人之一,這件事情將會全權(quán)由劉瑾瑜負(fù)責(zé)。 這些天在打探到吳越錢莊和其身后幾大商行的大量情報的基礎(chǔ)上,劉瑾瑜經(jīng)過深思熟慮,召集心腹幕僚,最后制定了一個極為周密的計劃。這個計劃可行性很強,但卻需要大量的流動資金。即使以圣堂的富可敵國短時間內(nèi)也拿不出這么多真金白銀。 本來若是以往,他大可暗中調(diào)動南唐國庫銀子,可是自從彌勒教主樓炎明漸漸控制朝堂之后,國主李煜在樓炎明的指示下,給戶部派了不少頗為利害的新人過來。他知道,是樓炎明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這個時候他卻是絕對不能動庫銀的。 所以,萬了能夠萬無一失的吃下吳越錢莊,他需要向柳家這樣的巨富豪商調(diào)動大量的現(xiàn)銀。而這才是他今晚破例來參加柳舫詩會的真正原因。實事上,他剛才與柳家家主柳越澤上岸分開時,兩人已經(jīng)談好了這件事情,柳家答應(yīng)拿出十五萬兩銀子。并且也愿意柳家出面向吳越錢莊借貸十萬兩銀子。同時,柳越澤也答應(yīng)了劉瑾瑜,會奔走各大商家,以拉投資、囤積貨物的名義,給他聚集不少于百萬兩的銀子。 不過,今晚上在柳舫詩會上能有《秦淮夜泊》這樣上品詩詞的出現(xiàn),拋去今晚上的正事之外,也算是大為不虛此行了。至于寫《秦淮夜泊》的那名書生,以他如今的地位,見一面自然是好,不見卻也不算什么。單憑一首好詩只能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但還不至于讓他去特意關(guān)注。 同一時間,另一條街上,同樣坐在馬車中向柳園趕去的柳家家主柳越澤又看了一眼手中宣紙上那首《秦淮夜泊》,想到這首詩在明日傳開之后,定會讓柳舫詩會聲勢大漲,他不由心情大好。 世人皆言商人逐利,地位一向處于社會的底層,即使如他們柳家這般富甲天下的商人大世家,雖然有錢也能解決不少問題,將地位提高一些,但是各種歧視仍然存在,每年大災(zāi)小災(zāi),他們出錢出力,往往還得不了一個善名。 他們柳家甚至耗費了大錢建了學(xué)堂,就是想讓自家出一批文人,哪怕砸錢,至少也能進(jìn)入士人之流。但這方面一直效果不佳,柳家最高也只出了柳宗陽這一個舉人。若是放在如陳家這樣一些中等商人世家,一個舉人分量已經(jīng)足夠了。但以柳家這樣頂尖大豪商,也只能說聊勝于無。 但柳家每年花了大力氣、大價錢cao弄的這柳舫詩會,眼下卻有了一定的成果,算是幫著他們柳家半只腳踏入士人的階層了,只是另外半只腳也想上去仍然有一段距離,如今柳舫詩會一經(jīng)別人提起,在一些真正大儒才子眼中就首先想到恐怕依然是暴發(fā)戶的氣息。但若他們柳舫詩會有一首極佳的詩詞出品,給他們柳舫詩會,乃至柳家所帶來的好處,卻是尋常人難以想像到的。 至于今晚上答應(yīng)劉瑾瑜的那些事情,雖然牽扯的銀子即使以他們柳家也是掏空了現(xiàn)銀,并且還要他們柳家在中間擔(dān)保借貸和聚銀。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將自家身家大半全部押在劉瑾瑜身上。但是他卻并不擔(dān)心,因為劉瑾瑜是以南唐朝廷要對付吳越錢莊的名義請他們柳家?guī)兔Φ?。在江南地界上以南唐一國之力對付一個失去國家支撐的吳越錢莊,他不認(rèn)為會有什么問題。甚至柳越澤將此事看成了柳家能夠真正步入南唐高層的機(jī)會,實事上,劉瑾瑜也答應(yīng)了他在事后會給柳宗陽謀個從六品的實缺位置。 再次確定答應(yīng)劉瑾瑜的事情沒有什么問題之后,柳越澤便將此事暫時拋之腦后。想了想,他揭開車窗簾,對旁邊騎馬跟著的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說道:“現(xiàn)在便去通知我們柳家麾下十七家青樓,讓里面姑娘傳唱這首秦淮夜伯,然后明天天一亮,便安排人將今晚上詩會上出現(xiàn)的秦淮夜伯及劉公的評語在金陵大肆宣傳。還有,明日讓宗陽去陳府拜訪那陳青,讓他試試陳青的深淺,若這首詩真是那陳青自己所做,便高俸聘請陳青做遠(yuǎn)兒他們的客卿老師。” 管家神色并不意外,恭敬稱是,然后離去。這種事情柳家不是第一次做,管家一直負(fù)責(zé)此事,也算是輕車熟路,只不過今晚上這首秦淮夜泊的水準(zhǔn)顯然要比以往那些好詩還要高上好幾個層次。 金陵城中每天晚上都會有諸多新出爐的詩詞在城中傳來傳去,秦淮夜泊自是上佳之作,但真要引起轟動或得到冠絕今夜的美名,暫時還是不可能的。柳舫詩會那邊劉瑾瑜的那些評語還未傳出來,普通人眼中,頂尖的詩詞大抵都是相差無幾,在一般人看來,這詩固然好,但與金陵成名的那些才子所做詩詞比起來,或許也只是相仿,或者因為這些才子以往已經(jīng)擁有的名氣,而陳家那位身世悲苦的秀才之前毫無名氣,從而致使他們會將這秦淮夜泊看得稍差一點也說不定,也只有那些真正才學(xué)淵博之人,才能清晰察覺出這首詞作的雋永深遠(yuǎn)與返璞歸真,感受到明顯的差距。 …… …… 清晨時分,白色的霧氣又彌漫了金陵城,明媚的陽光正從霧氣上方升騰起來,噴薄出壯麗的晨曦。 修煉了一晚上太一真經(jīng)的葉塵覺得神清氣爽,若是讓當(dāng)今江湖武林中人知道葉塵一晚上真氣恢復(fù)了多少,定會大吃一驚。葉塵真氣修煉速度遠(yuǎn)快于常人,一方面自是太一真經(jīng)本身乃是當(dāng)今天下最為頂尖的內(nèi)功心法,另一方面自然是他體質(zhì)特殊的原因。至于具體原因,葉塵自己其實都說不清楚。 早餐時間,葉塵、玉道香、喻清妍坐在一起喝rou粥的過程里,玉道香檢查了葉塵體內(nèi)真氣之后,剛開始也是吃了一驚,但緊接著想通了一些事情,反而覺得理應(yīng)如此。 第413章 香月樓 所以,玉道香只是仔細(xì)的查探過葉塵丹田之后,便長松了口氣,再沒有多說什么。 喻清妍頂著兩個黑眼圈,昨晚上她在外間偷聽了一晚上,心中總想著葉塵會和玉道香做些什么事情,但除了剛開始的說話聲之外,后面便再也沒有聲音傳來,反而讓她惦記了一晚上,從而一晚上都失眠。 相反,玉道香卻是扎扎實實的睡了個難得的好覺,她此時吃完早餐,說道:“我也有些事情要做,會在江南待一個多月,這些時間內(nèi)你們要將你們的事情做完,到時候喻清妍要跟我去契丹?!?/br> 葉塵眉頭微蹙,兩個月時間有些緊,但他沒有說什么。喻清妍雖然不想和葉塵分開,但卻知道之所以去契丹給契丹皇帝治病是因為給葉塵換回了治其丹田的太一真經(jīng)。再加上玉道香對她可是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也不會有意見。不過,她心中卻有一個小心思——想著玉道香在江南這一個多月,會不會在這里住。若是玉道香每天晚上都潛入陳府和葉塵睡,那她豈不是沒法和葉塵同屋同床了…… …… …… 葉塵和往常一樣,從陳府側(cè)門出來,偷看過霸拳武館怪異老頭練拳之后,便去秦淮河邊散步。 若是有人能夠在此時碰觸葉塵的身體,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在以一種非常奇妙的節(jié)奏進(jìn)行著極為細(xì)微的抖動。若是霸拳武館深處的那位老者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大吃一驚,驚駭欲絕。 金陵城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平日的繁榮,只是過了這天中午,昨夜柳舫詩會上的事情夾雜著其余有關(guān)詩詞的消息才漸漸傳播得廣泛,這首秦淮夜泊的影響,在柳家大力推波助瀾之下,也開始在此后幾天的時間里,于金陵城中,掀起了持續(xù)震動與波瀾,并且隨著時間的加深,不斷擴(kuò)大…… 金陵城的天氣晴朗了大概兩天,然后便開始轉(zhuǎn)陰,走在秦淮河邊街道上,微冷的秋風(fēng)卷舞起街道上的落葉,也給一度喧囂的城市,增添了幾分蕭瑟的感覺。 當(dāng)然,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金陵城依舊是平日的樣子,秋天的樣子本就該是如此,河面上水色清清,畫舫依舊,船兒帶動了漿聲,自依依的垂柳間輕盈劃過,風(fēng)將附近的落葉卷起,隨后打著旋兒飄落在水面之上,隨波光沉浮漂向遠(yuǎn)方。城內(nèi)道路間行人車馬、青衣小轎、販夫走卒形形色色,寬街窄巷、青石長階,木制的橋梁自稍窄的河道上橫跨而過,水流稍緩之處,便能看見女子在石階上漿洗衣物,閑談?wù)f笑的情景,遠(yuǎn)遠(yuǎn)的,茶樓飲宴,酒肆飄香。 大多數(shù)的人,還是在忙忙碌碌地為生活而奔忙著,當(dāng)然,既已習(xí)慣,那邊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了。若得閑稍停,或去茶館小坐,或在路邊暫歇,偶爾提起近日有趣的傳聞,大抵少不了昨晚上幾場詩會的事情,而其中,被提及頻率最高的,大抵也就是那首《秦淮夜泊》的出世,以及有關(guān)柳舫詩會上,戶部侍郎劉瑾瑜對這首詩的那些極高評語。 從陳家兄弟與張謙的爭執(zhí)開始,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再加上陳青的來歷,懸念高潮,悲慘波折。所謂戲劇性,總得滿足這些條件才行,若僅僅只是某某才子賦詩一首,技驚四座,文采風(fēng)流,人們也是聽得膩了,如果再加上詩人悲慘身世,又有各大青樓花魁才女青睞,戲劇性便要增添幾分,而這《秦淮夜泊》,在這方面便做得更足了一些,人們喜歡好詩詞,也喜歡這樣的故事,幾日以來,若去青樓楚館閑坐,姑娘們出來時,少不了也要聽聽這曲《秦淮夜泊》,品評一番其中妙處。 至于這首詩作者的信息,卻同樣隨著這首詩傳了出去。 陳府,陳青,寧仲舒,前吳越國秀才,為陳府陳廣元親侄子。 另外,在這首詩出來的第二天,柳家柳宗陽親自登門拜訪陳青,以每月百兩銀子高俸聘請陳青為柳家?guī)酌谌障瞪倌甑目颓淅蠋?。所謂客卿老師實際上就是掛個名而已。 當(dāng)然,葉塵頂著陳青的身份,在陳家的地位自然也發(fā)生了一些很大的變化。不管是對沖淡一些陳家商人世家銅臭,還是因為葉塵的原因,讓陳家與柳家這樣的超級大豪商有了交際。葉塵在無意中都給陳家?guī)淼臉O大的好處和利益。不過,這些小事葉塵卻是不會理會的,他借了陳青之名,事后自然會想一些辦法不但不會讓陳家被牽連,而且還會給陳家一些補償。 …… …… 秦淮河最為熱鬧的地方,便是夫子廟及貢院一帶,與之隔河相對的便是眾多青樓楚館所在之地,此時才過中午,這些地方尚未開門,不過該起床的還是已經(jīng)起來了,若從下方街道走過,也能看見一些女子在樓上或倚欄獨坐,或閑聊嬉戲,內(nèi)里的院墻之中,隱約有絲竹之聲,渺渺而來。 后院之中,碧巧兒和幾名女孩子嘰嘰喳喳地拿出了抄有那秦淮夜泊的小冊子,一字一句地看著,嘴中哼著曲調(diào),將這首詩編成曲子。 “聽說待會劉公子要在我們香月樓舉辦文會,那陳青好像也會參加?!?/br> “是嗎!是嗎!聽說那陳青長得也只能算中上,但那雙眼睛卻極為有神,好亮好亮……” “前幾日在柳舫詩會沒看見人,今天一定要見識一下能夠?qū)懗觥肚鼗匆共础愤@樣好詩的才子長什么樣?!?/br>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下方的女孩你一言我一言地說著詩詞的來歷背景,討論著寫下《秦淮夜泊》的年輕書生,很快在碧巧兒的帶領(lǐng)下,將這首詩編成了極為優(yōu)美的唱曲。 “可惜這陳青的家人算是被我們?nèi)A夏衛(wèi)府害死的,之間有著死仇,不管他多么有才,都是我的敵人……”碧巧兒心中暗忖道。但面上在聽完大家的講述后笑道:“這樣的話,《秦淮夜泊》的曲,幾位meimei應(yīng)該都會了吧?” “我們也照著彈了,但是有的地方彈不好……” “嗯,曲子學(xué)了便行,《秦淮夜泊》這曲,有幾處指法特別一點的地方,唱詞呢,其實也可以稍稍變化幾處,我?guī)е鴰孜籱eimei彈奏一次,然后再為大家講解……” 如此說著,幾名女孩子回到了琴前坐著,碧巧兒目光掃過一圈,將手指按上瑤琴琴弦,一個輕盈柔雅如煙黛般的笑容之后,指尖輕挑而起。 “官柳動秋條,秦淮生暮潮……誰憐遠(yuǎn)游子,心旆正搖搖……” 裊裊的琴音自房間里響起來,多人的演奏,絕大多數(shù)人還不熟悉的情況下,本應(yīng)是有些混亂的,然而在這片琴音當(dāng)中,最為明晰優(yōu)美的那道琴音卻是穩(wěn)穩(wěn)地帶著曲調(diào)在走,雖然聲音都是一樣的大小,但那道琴音在意境上完全同化了其余的樂聲。隨后,柔美的嗓音也帶著大家的唱腔響起,若此時有精通此道的客人前來,或許便會發(fā)現(xiàn),這道樂聲與唱功,竟是比之南唐皇宮中一些專門負(fù)責(zé)吟唱國主李煜詩詞的歌女都未有絲毫遜色。 這聲音正是香月樓花魁碧巧兒的聲音,時而活潑輕靈,時而如流水如鈴音,讓人心中安靜閑適,樂聲如此響起時。 “巧兒姐的唱功還是這般好……” 或佩服或嫉妒。過得不久,里面的課程終于也結(jié)束了,剩下的便是女孩子們自己的練習(xí)。 …… …… 夕陽絢爛,街景依舊明媚。 馬車穿過金陵的街道時,陽光正從西側(cè)的天空照下來,道路邊三三兩兩身船錦衣的行人悠閑漫步,中間夾雜著面黃肌瘦的乞丐,也偶爾有帶著刀劍的江湖人,持著布幡的行者游醫(yī),挑著擔(dān)子的農(nóng)夫低頭而行。 臨近秦淮河的柳樹黃了葉子,在風(fēng)中擺動,梧桐樹葉飄飄蕩蕩的卷過道路上方的屋檐時,烏篷船的船夫撐著蒿子,讓船兒沿著河水飛速向前。 葉塵看了一會兒那烏篷船,將船頭上一名船客右手看似無意中所做的一連十多個手勢強行記住,然后在腦海中根據(jù)情報司編寫的手語,翻譯成文字內(nèi)容。 小船與岸上的馬車并排行駛了一陣,馬車拐上石橋,小船自橋下駛過,在前方的水路拐角與馬車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