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已經(jīng)做好了被玷污一次的準(zhǔn)備，但她想好了，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讓何衙內(nèi)玷污自己的女兒。

    就當(dāng)劉氏被牢牢按在床上，何衙內(nèi)一臉yin笑的上前，開始撕扯劉氏的衣服時，外面的喧嘩聲突然變大，緊接著小院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

    “去一個人看看，怎么回事？”何衙內(nèi)此時下身已經(jīng)硬漲得不行，隨口打發(fā)一人出去看。讓另一人繼續(xù)抓著劉氏胳膊和腿。

    砰——

    剛剛出去的人一聲慘叫，又跌了進(jìn)來。臉上已經(jīng)開了花，不知是被人從臉上一腳還是一拳。

    何衙內(nèi)大驚，和一名爪牙剛剛轉(zhuǎn)身，兩人卻已經(jīng)騰云駕霧的飛了起來，卻是被人抓起來扔到了地上。

    “你們是誰，知道我是誰……”何衙內(nèi)被摔的屁股疼，大罵起來，但不等他罵完，一只腳卻已經(jīng)踩在了他臉上。

    何衙內(nèi)一聲慘叫，雙手捂住臉，血從指縫里往外淌。他的另一名爪牙自然同樣的待遇。

    “你們到底是誰？我爹是開封縣縣令，你們敢打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何衙內(nèi)色厲內(nèi)荏的嘶喊道。

    與此同時，何衙內(nèi)的爪牙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三少爺被殺了，快來人……”可是不等他將話說完，葉塵身邊的侍衛(wèi)抓起他，一拳就打落了滿嘴牙。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小院外的人群呼啦一聲就圍了過來，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毛病幾千年以來從未變過。有好心人人嚷嚷：“啊……這位小哥兒！這是縣令大老爺?shù)睦先?，在這一片橫貫了，你打了他，惹了大麻煩了，趕緊跑路吧……”

    實事上，不等人群中的好心人說，葉塵已經(jīng)從何衙內(nèi)嘴中知道了其身份，葉塵自然不是亂來之人，八名護(hù)衛(wèi)齊齊看著葉塵，等著葉塵決斷。

    大宋京都開封下轄十七縣，城區(qū)內(nèi)有四縣，這開封縣正是其中之一。天子腳下京都之縣的縣令，不論能力、官品、背景自然不是尋常縣令可比。甚至完全可以比得上尋常州地的知府。更何況開封縣令定是那趙光義的人。

    葉塵本不想惹麻煩，特別是不想在自己勢力還很弱小時，得罪趙光義這等狠人。再說自己還算來得及時，劉南一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上的損害。

    這要想著，葉塵便打算將劉南一家救下，將這何衙內(nèi)懲罰一番就行了。但這時那何衙內(nèi)看出了葉塵一行的猶豫，以為葉塵一行害怕了自己的老爹，膽氣回身，張口說了一句蠢話：“你們再敢動我一下，本衙內(nèi)一定讓你們不得好死，就現(xiàn)在你們就等著蹲大獄吧！”

    葉塵自然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里，但他突然想起早上慶賀大典上，趙匡胤深深看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探視，一種猜忌，是一種自己不在對方控制之內(nèi)的眼神。

    “我是不是應(yīng)該做一些讓趙匡胤能夠看透的事情?！比~塵心中暗忖道。

    葉塵本來還有些猶豫，但這時注意到八名剛剛跟隨自己的老兵正在靜靜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帶了少許期待和失望。

    葉塵在后世時便是軍人，來到這個世界，跟這些大宋軍人一起待了一個多月，那能不清楚這些赤佬心中的想法，他此時若是軟弱一些，必定會被自己的護(hù)衛(wèi)多多少少看不起，或者失望。

    葉塵沒有注意到，窗外李君浩也在以類似的目光看著他。否則他的猶豫時間或許會更短。

    這些念頭在葉塵心中流過，葉塵心中暗道自己還是太過善良了一些。就憑劉南與自己的關(guān)系，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照顧劉南的家人，這些人如此欺辱劉南留下的妻女寡母，又怎么能夠輕易放過。

    葉塵用腳踩住正準(zhǔn)備爬起的何衙內(nèi)右手，隨手拿起旁邊用來搗蒜用的石碗，重重的砸在何衙內(nèi)手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屋外各位觀眾心頭一緊，場面安靜了下來。

    第47章 仿佛在砸核桃

    這位爺是狠人??！何衙內(nèi)碰到這位爺算倒了血霉了。居住在開封各色游俠兒逞兇斗狠眾人見得多了，比這凄慘十倍的場景也不是沒有見過，卻從來沒有這樣讓人心寒，不是何衙內(nèi)叫得有多么凄慘，而是行兇者的神情，除了剛開始有過剎那間的猶豫之后，便沒有一絲變化，一次次砸在何衙內(nèi)手上血rou橫飛，他卻面無表情的仿佛在砸核桃。

    一口氣砸了六七下，葉塵驚奇的發(fā)現(xiàn)何衙內(nèi)居然有一根指頭還是完整的，這讓他很沒面子，旁邊幾名不知道在戰(zhàn)場上殺了多少人的老兵躍躍欲試，獰笑著很想代勞。

    最后何衙內(nèi)昏了，仆人滿嘴血瞪大眼睛恐懼的望著葉塵。屋內(nèi)屋外靜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就在這時，捕快到了，喝罵著沖進(jìn)院子，人群分開一條道，剛要沖進(jìn)屋子中，卻被守在門口的四名老兵攔住了。

    這些捕快都是人精，見四名老兵一身兇悍殺伐之氣，手握禁軍戰(zhàn)士才擁有的制式長刀，臉上又全無懼色。就知道屋子里面的行兇之人不是普通人，一聯(lián)想到劉南的身份，心中猜想是不是劉南軍中的好友前來尋場子，不過以劉南都頭的身份，想來也不會有什么能夠拿出手的朋友，來人最多也是都頭而已。

    他們雖然不怕尋常都頭軍士，但卻絕對不會和這些赤佬正面沖突。所以，只是冷笑著看著屋內(nèi)，沒有再往里面沖。

    幾名老兵見此，同樣冷笑一聲，喝道：“我們爵爺在這里辦事，怎么？你等小小捕快還敢抓人不成？”

    “爵爺？”捕快頭子身體一震，腿都軟了，大宋并不是和大唐那樣，侯爺、爵爺一大堆。而且待在京師，有爵位的更是屈指可數(shù)，不論那一個都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若是男爵，甚至子爵，或許自家縣令還能夠抗衡一下，但伯爵之上，就不是他們家縣令所能夠?qū)Ω兜昧恕?/br>
    如今只有等這位爵爺辦完事之后再說。只是希望不要將那位廢物衙內(nèi)打殘，否則他們回去在縣令面前也要受到無妄之災(zāi)。

    葉塵心滿意足的砸扁最后一根手指，站起來看著自己的作品，心中想著，開封縣令兒子的一只手恐怕都傳不到趙匡胤的耳中。當(dāng)然，這何衙內(nèi)本身惡貫滿盈，罪大惡極，且欺辱到劉南妻女老母身上，是葉塵想對他再做一些事情的根本原因。

    葉塵看到何衙內(nèi)不知何時已經(jīng)濕碌碌且有sao味傳出的褲襠，腦海中靈光一閃。抓著硬實的石碗，都沒有瞄準(zhǔn)，掄圓了就甩了出去，剛好砸在何衙內(nèi)的褲襠中間，有輕微的碎裂聲，昏迷的何衙內(nèi)像蝦一樣彎著身子在地上跳騰，呴嘍一聲再不動彈了。在場的男人不自覺的夾緊雙腿，褲襠里涼嗖嗖的，從窗戶看見這一幕的女人掩著臉結(jié)頭交耳竊竊私語。

    葉塵長出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拍了拍手，這才看見不知何時一名十二三歲，可愛甜美的小女孩站在這間臥室門口，睜著一雙依然流淚的大眼睛，有些欣喜，有些擔(dān)憂，但卻沒有畏懼的看著他。

    “真是個懂事且膽大的丫頭，應(yīng)該是劉南的女兒?！比~塵對于剛才自己做的事情被小女孩看見，感到有些尷尬。

    葉塵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一臉呆滯驚恐，依然一臉慘白，猶如大禍臨頭的劉氏，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對水兒親切溫和地說道：“我是你爹的戰(zhàn)友，也是他的朋友。你爹死之前，托付我照顧你們一家。你要叫我叔叔！”

    說完這些，他也不等水兒和劉氏說什么，走上前牽起水兒小手，走到外間門口，從腰間扯下伯爵腰牌甩給捕快頭子。

    捕快頭子翻看腰牌一看到“祥符縣伯葉”這幾個字，雙手捧著腰牌恭恭敬敬的遞還給葉塵，原來是這位新貴，他哪敢接這位的腰牌。

    葉塵沒有接腰牌，和聲對捕頭說道：“我今天怒火攻心，行為有所不妥，這小子雖然咎由自取，但我如此做事與大宋律法也是不和的，且讓你們難做了，腰牌你們拿上，回去也好對你們上官有個交代。”

    “爵爺折煞小人了，何衙內(nèi)沖撞爵爺其罪在先，爵爺怒而出手在后，小人自然如實稟報，不敢有擾爵爺行程，至于腰牌大可不必?！辈额^從沒接觸過這么尊貴的人，腰躬得更低了。

    葉塵點點頭，收回腰牌，捕頭躬身行禮之后，進(jìn)去將何衙內(nèi)抱著走了，劉南的撫恤和免稅憑證自然留下了。

    但捕快頭子將何衙內(nèi)兩名爪牙當(dāng)著葉塵的面，也給鎖了起來帶走。走之前，將外面的觀眾也都驅(qū)散了。

    葉塵進(jìn)去好言安危了一番劉氏，然后進(jìn)去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劉南老母，讓護(hù)衛(wèi)去請大夫。

    劉氏知道葉塵的身份之后，臉上擔(dān)憂之色已經(jīng)大半散去，但心中依然有著隱憂，眾人都能夠看得出。

    這期間，水兒一直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邊給眾人端上水，一邊一臉崇拜的看著葉塵。

    等護(hù)衛(wèi)找來大夫給劉南老母親治療過之后，葉塵拜見過醒來的老人家，然后留下了十錠金子，好言安慰一陣，便在水兒不舍的目光中告辭離去。

    李君浩等在門外，見葉塵出來便迎了上去。

    “葉……小人拜見爵爺！”李君浩遲疑了一下，拜了下去，但神色舉止卻不卑不亢。

    不等李君浩拜下去，葉塵便搶步上前，將李君浩雙臂拖住，說道：“李兄不要客氣，讓你在這里久等了。”

    李君浩卻是一個極為灑脫之人，順勢便直起了腰，目光在葉塵身后八名老兵身上掃過，心中對葉塵不由得多了一絲敬畏。然后他看了一眼劉南小院門口送葉塵出來的劉氏和水兒，說道：“爵爺就這樣走了，劉南留下的孤兒寡母恐怕就危險了。”

    “李兄的意思是說以我的身份地位還壓不住那開封縣令，事后定會對水兒她們報復(fù)？”葉塵皺著眉頭，鄭重問道。

    “以爵爺?shù)纳矸莸匚蛔匀豢梢栽诿髅嫔蠅鹤∧情_封縣令，但暗中這小院子走水、遭賊什么的，只要不留下證據(jù)，爵爺又怎么能夠算在那狗官身上?！崩罹茋@了口說道。

    葉塵聞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君浩的意思，且知道李君浩所言很有可能發(fā)生，不由心中一凜，自責(zé)不已。自己還是經(jīng)驗不夠豐富，考慮問題太過簡單了一些。

    “那依李兄所言，此事如何處理，才不會有后患?！比~塵虛心請教。

    李君浩心中想到，要是我自然將那狗官殺了，以絕后患。不過他嘴上卻說道：“自然是要將劉氏三人保護(hù)起來，嗯……爵爺何不將劉氏母女人接到你府中，就近保護(hù)起來?！?/br>
    葉塵眉頭微蹙，來到這個時代已經(jīng)七八個月，自然知道接寡婦母女到自己家中，會引來世俗何種眼光和流言蜚語。

    “以爵爺?shù)纳矸?，大可不必?fù)?dān)心會被世人誤會?！崩罹品路鹂闯隽巳~塵心中的顧慮。

    葉塵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李君浩的意思，若是尋常人，即使是軍中低級軍官，將劉氏母女接到家中，不管是好心還是歹意，都會被世人所懷疑。但葉塵身份比起劉氏這樣的尋常百姓實在是云泥之別，而劉氏母女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卻并非是絕色之姿，除非葉塵真做了什么齷齪之事，否則沒有人會認(rèn)為葉塵對劉氏母女起了覬覦之心。

    想到這里，葉塵對李君浩說道：“李兄所言極是?！?/br>
    言畢，葉塵轉(zhuǎn)身幾步走到正向這邊張望的劉氏母女身前，說道：“嫂子！我剛得到圣上賜予的府邸正缺人手打理，不如您和水兒帶著伯母到我府中幫我。嗯……不過此處家里，距離我府上太遠(yuǎn)，來回多有不便，而我府上空房很多，不如就搬到我府上住吧！這樣一來，也好幫我打理府邸?！?/br>
    葉塵省害怕劉氏誤會，或者有所顧慮，所以才以請劉氏幫忙的名義，請劉氏一家搬到自家府中。

    在水兒欣喜期待的目光下，劉氏微微猶豫了一下，便答應(yīng)了下來，這讓葉塵心中長長松了口氣。

    當(dāng)下，葉塵便吩咐兩名護(hù)衛(wèi)去找拉人和拉貨的馬車，同時讓其他護(hù)衛(wèi)幫忙整理東西。本來按照葉塵的意思，這小院中實在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只要人跟著走就行了，但劉氏堅持要收拾一下，葉塵自然不好拒絕。

    就在葉塵和李君浩坐在劉家小院中的石凳上，討論營救被關(guān)在新鄉(xiāng)縣兩名南幫兄弟時。開封縣衙亂作一團(tuán)，縣令何山岳更是焦頭爛額，何家正妻的手指快要點到他額頭上了，一只手包的跟粽子一樣的何衙內(nèi)，躺在擔(dān)架上不時慘嚎一聲，何山岳穿著官袍，綠色袍服裹在肥胖的身上勒的跟蠶一樣，在大堂上走來走去，非常不安。

    從得到稟報起，他怒火萬丈派出捕快，結(jié)果聽說兇手是那位正如日中天的伯爵爺之后，便一直惴惴不安，這兩種心思在心里糾纏不休，如果兒子只是手被打殘，他也就忍了，可大夫說兒子今后子孫堪憂，家中悍妻頓時吵鬧不休，和他糾纏廝打，要告到開封府尹衙門去。

    第48章 天子的猜忌

    作為天子腳下縣令，他知道許多尋常百姓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對于葉塵在當(dāng)今圣上心中的地位更是有所耳聞，雖然葉塵如今只是授予爵位和勛職，還沒有安排差遣實權(quán)位置。但何山岳知道，那是因為當(dāng)今圣上太過重視葉塵，對于將其應(yīng)該放在何位置上一直猶豫不定。

    更何況，他還知道當(dāng)今首輔宰相趙普和自己頂頭上司開封府尹趙光義都對葉塵示好，甚至在早上慶賀大典上，當(dāng)場便上演了一場拉攏葉塵的戲幕。

    何山岳看著叫囂不休的妻子，一股悲涼之意涌上心頭，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家有悍妻不說，還有一個不知廉恥，整日尋花問柳，欺男霸女的孽子。

    如今惹下天大亂子，那位年輕的祥符伯是好惹的？聽說還與樞密院副使曹彬交好，與那三司副使羅公明之子羅耀順也是交情深厚。最主要的是自己作為依仗的趙光義也示好于他，這不剛剛聽說今天還送葉府一批仆人。

    這案子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也不會贏，畢竟這孽子欺辱禁軍戰(zhàn)死都頭遺孀在前。聽著妻子尤在吵鬧不休，何山岳心頭無名火起，大吼一聲：“夠了，你這蠢婦，平日里不好好教導(dǎo)兒子，讓他闖下這滔天大禍，如今全家一百多口人危在旦夕，你還吵鬧不休，是要害死全家人你才甘心？”

    那婦人從沒見過丈夫這樣大聲向自己吼，心中頓時生出怯意，雖然臉色不好看，卻也不再嚷嚷了。

    “不過，此事還是要告于府尹大人，他老人家就算不替我們做主，但也會保我們一家平安?！焙紊皆类哉Z。

    ……

    ……

    趙匡胤站在甘露殿前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享受著皇后宋氏揉捏著肩膀，心中卻玩味著何山岳的這句話。

    趙匡胤是歷朝皇帝中少見的幾個不是很沉迷女色的皇帝，對皇后很重情意，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賀氏在他還沒當(dāng)皇帝的時候就已死去，趙匡胤懷念亡妻，做了皇帝之后追封為皇后。第二任皇后王氏只入宮四年就病故了，趙匡胤悲痛欲絕，鰥居四年以示懷念。及至如今這位皇后宋氏，今年剛剛二十歲，和大皇子趙德昭同歲，雖甚得趙匡胤寵愛，卻從不恃寵而驕。

    趙匡胤能夠知道何山岳所說的話，自然是從武德司那里得知的。

    說起武德司，是北宋前期密探特務(wù)組織，相當(dāng)于明朝的錦衣衛(wèi)，但沒有后者規(guī)模大。掌宮城出入、周廬宿衛(wèi)、宮門啟閉。每門給二銅符與一鐵牌，左符留門，右符請鑰，鐵牌則請鑰者正隨，按時參驗。凡臣僚覲見皇帝，上下馬有定處，自宰相、親王以下，所帶人員有定數(shù)。以內(nèi)侍派遣親事卒伺察臣民動靜，報告皇帝。在原本歷史上，太平興國六年，宋太宗趙光義改武德司為皇城司。

    武德司關(guān)注著開封城里發(fā)生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葉塵毆打何衙內(nèi)這件事自然在第一時間被趙匡胤所知。

    右手五指全部粉碎，胯下子孫根也成rou餅，毫無康復(fù)的希望，這自然是何衙內(nèi)的傷情診斷。葉塵出手的狠辣讓趙匡胤暗自皺眉，雖說那紈绔子品行不端，但是遭此重創(chuàng)確實有些過了。

    “好敏感的小子，貌似是做給我看的，這是讓我放心嗎？”趙匡胤喃喃自語。

    葉塵空白的這二十來年究竟在那里？人過留名雁過留聲，趙匡胤實在是不相信有隱居如此徹底的高人，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能教出葉塵這樣的徒弟，這位高人比葉塵更加神秘，可任憑武德司如何調(diào)查，竟無絲毫頭緒。仿佛人世間陡然多出來葉塵和其口中的高人師傅這兩個人，無根無底無過往。要知道那位“真無”道人在世間過往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可是葉塵沒有絲毫痕跡。

    趙匡胤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冊封的這位祥符伯滿身秘密，這讓他充滿好奇，他已經(jīng)從曹彬那里知道了葉塵出現(xiàn)時的情景，特別是其昏迷十?dāng)?shù)天，不吃不喝且健康之極的事情，而隨手拈來的制鹽妙法，小小年紀(jì)在枯燥無味的算學(xué)領(lǐng)域輕松擊敗學(xué)富五車的賈憲，就連賈憲老師，如今的國子監(jiān)祭酒張青也對那兩幅算學(xué)圖解驚為天人，這算學(xué)一道葉塵自然超越了一代宗師的張青。學(xué)識作不了假，這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偷不到，搶不來。

    這些似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葉塵那位高人師傅的存在，沒有強(qiáng)大的傳承，他不認(rèn)為僅靠葉塵一人就可演算出如此復(fù)雜的圖解，加上他師傅也是不夠的。學(xué)問靠的是日積月累不可能一蹴而就，甚至一兩代人也起不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這小子會不會與那股勢力有關(guān)?！壁w匡胤突然想起始終壓在心中的擔(dān)憂，眸中寒光四射。當(dāng)然這不是說他開始懷疑葉塵，而是本能覺得以葉塵的神秘，剛好與那股勢力的神秘隱隱相似，都是那般讓人難以捉摸，難以看透。

    “不對，難道是那位真無道人的弟子?！壁w匡胤突然心中一動，又想起那一段有關(guān)真無道人的記憶。

    “不管是何來歷，這樣的好苗子卻是不能散于外，讓有心之人爭來爭去，嗯……日新年齡與葉塵相仿，不如將葉塵弄進(jìn)宮來，給日新當(dāng)侍讀好了?！壁w匡胤喃喃自語。

    趙匡胤口中的日新乃是大皇子趙德昭的表字。實事上，趙德昭不是趙匡胤長子，而是次子，趙匡胤長子趙德秀于少年時便夭折。

    按慣常做法，皇子一出閣就該封為王。但趙匡胤認(rèn)為趙德昭年幼，想讓他漸漸進(jìn)封為王。所以趙匡胤兩個兒子一直都沒有封王，而趙匡胤的兩個弟弟趙光義和趙光美同樣沒有封王。

    ……

    ……

    開封府后堂，趙光義神色平靜，但身邊幾位心腹親信都從其眼神中看出這位主子心中的不快。葉塵趕出了原府邸中的管家，收下了其他仆人，在葉塵看來已經(jīng)算是給了趙光義的面子，可在趙光義看來，這依然不夠，他對葉塵不識抬舉還是隱隱感到不快。

    當(dāng)何山岳上門哭訴之后，他心中則更加不快，打狗還要看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