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小磨房平時可以磨面,也當(dāng)倉庫用,糧食之類的大件都放那兒。 幾個孩子看到這一幕都捂嘴偷笑。 小寶被吵了睡眠,憤怒的哼嘰一聲,趴過身接著蒙頭大睡。 一頓早飯,裴永志吃的膽戰(zhàn)心驚,正想著要認(rèn)真承認(rèn)錯誤,請求寬大處理的時候,他弟弟就來救了他一命。 “大哥大嫂,在家嗎?”二弟裴勇武從外面進(jìn)來,聲音帶著焦急。 裴永志趕緊跳了起來,走出去答道,“在呢,咋了?” 裴勇武長的人高馬大,此時看見大哥卻像個找到了主心骨的小孩子一樣,“大哥,咱爹起不來床了,你快去看看。” 裴永志一聽大驚失色,“咋回事?” “還說啥,邊走邊說?!苯囟鹫酒饋?,拉著裴永志就往外走。 裴勇武趕緊又往回跑。 幾個大人誰也沒功夫管孩子,裴曉珍直覺得跟昨天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就想跟出去看看,被大姐攔住了。 “你出去干啥,別跟著添亂?!睜敔敳×怂齻兌纪?dān)心的,不過她們?nèi)チ艘彩翘韥y,還不如在家等消息。 路上幾人邊急步走著邊說。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江素娥昨天讓曉珍去送飯,老爺子還好好的在那跟裴書薈嘮嗑,這時想必跟她脫不開關(guān)系。 哦,還有那個三叔,生不出好事。 “嗨,別提了,都是老姑和三叔給氣的。”裴勇武氣的眼通紅,這才說起事情始末將。 原來昨天裴書薈還沒走,裴書全就來了,這兩兄妹或許是生下來就是專門坑他們大哥來的,裴書薈這邊正哭訴著她的慘況以博取同情,讓裴老栓煩不勝煩。 這邊裴書全就來了個興師問罪,大聲質(zhì)問他大哥怎么有個好事也不想著家里。 “老三,你說啥呢?我這能有啥好事啊,別聽外面人瞎說啊!”裴老栓雖然有時會心軟,有時會想著弟妹們不容易,都是一大家子要養(yǎng),能幫襯就幫襯著點,哪怕他犧牲點也沒什么,誰讓他是大哥呢。 他還記得他老娘臨終前抓著他的手,讓他照顧弟弟meimei,他老娘這輩子不容易,生下五個孩子,只活了三個,最后為了養(yǎng)活他們把自己也累死了。 他哪能忘了他老娘的囑托,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對弟妹頗多照顧,哪怕他們的要求很過分,但他并不計較,能幫就幫了。但他也是有底限的,雖然很低,但還是有的。 那就是別給孩子們招事兒,前次他因為幫著老三家干活而累的舊疾復(fù)發(fā),已經(jīng)覺得很是拖累兒子,心里想起常覺得對不起他們,不但幫不上什么忙,還凈干拖累人的事兒,老二沒事也老埋怨他別沒事找事,他知道自己不是沒事找事,可是他啥也沒說。 “大哥,你這就不太對了,這事全村幾乎都傳遍了,你家大志和他媳婦跑到村東河里撈了老么多魚來賣,怎么就是瞎說,老話講空xue來風(fēng),必定有因。人家不可能沒影兒的事瞎說一通,人家怎么不說是你,不說是我家小文,怎么就說是你家大志呢?”裴老三說的無比肯定,就跟他自己親眼看見的似的,一副他大哥不儀義,一家子獨享發(fā)財?shù)臋C會,不拉拔自己親兄弟的嘴臉。 裴書薈這時候也旁邊跟著起哄,“就是啊大哥,人家說肯定有他們說的道理,......,你這可太不地道了,虧咱還是親兄妹呢?!?/br> 裴老栓老實了一輩子,只知道悶頭干活,哪是這兩個沒事就喜歡鉆空子,干活就喜歡偷jian?;男置脤κ郑灰魂嚩氯?,就咳嗽了起來。 還好裴勇武正巧干活回來,還沒進(jìn)院子就聽到他們擠兌自己老爹,雖說老爹平時干的事挺讓他這個當(dāng)兒子生氣的,但到底是自己老爹,沒事父子倆他可以說兩句,現(xiàn)在別人說可就不行了。 他馬上沖上前去,對著那兩個為老不尊的所謂長輩就是一通說詞,“三叔、老姑,你們瞎說啥呢。我老爹身體可不好,你們別沒事老擠兌他,那條破河都快干了,成批成批的到那撈魚的人,連塊魚鱗都沒撈上來過,怎么就成我哥嫂撈上來發(fā)了財了,這不是有人咱家有仇,故意這么說的吧?” 他聲情并藏,肯定的是有人針對他家,又著重看了兩人,意思是好像跟他二人有關(guān)似的,直接氣的二人一個倒仰。 “嘿,你這孩子怎么跟長輩說話,沒家教的東西......?!迸崂先紫染桶l(fā)了難,他自覺自己是長輩,怎么著都是有理的。 “我再沒家教,也不會跑人家里要好處,......。”裴勇武氣急。 “大哥,這孩子你管不管,什么叫要好處,想當(dāng)年你沒事逞英雄摔斷了腿,還是我賣了家里唯一一條大牲口,給你出錢治的病,你就是讓你兒子這么對我的?咱們可是親兄弟,能這么說話嗎?這是要干嘛?忘恩負(fù)義?” 要說裴老三為什么對他哥能這么一直理直氣壯也是有原因的。 話說當(dāng)年裴老栓和三弟各自背著個口袋進(jìn)城賣東西,他走在前面,三弟有事落在了后面。說好到哪里會面,而他就在路上就遇到了兩個小、混、混打劫一個中年人,那個人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下子就被人踹倒了,從里到外的東西都被搜刮怠盡,看他身上衣服似乎值錢,還要扒他的衣服賣錢。這還不算完,搶劫完了還狠揍那人,而那人竟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 裴老栓本來躲在暗處,本不想出這個頭,但當(dāng)時正是冬天,哪能看人這樣被人揍,于是找了個木棍就沖了上去。 他雖然沒有打架的經(jīng)驗,但是長年干農(nóng)活,自是有把子力氣,那兩個人被打的措手不及,就都被打懵在地,可就在他扶人起來準(zhǔn)備趕緊跑人,卻其中一個混、混拿著木棍直接高的趴在地上。 久久起不來,那兩混、混以為自己闖了禍,殺了人,也就溜之大吉。 待他醒來后卻只有他一個人躺在地上,他三弟從后面趕來送他去醫(yī)院治病,當(dāng)時哪有什么錢,三弟只得賣了家里的唯一一頭小毛驢,才湊夠藥費,而他的腿也因為耽誤治療,留下了病根,只要陰天下雨、酷暑寒冬、干活累了,都會犯病,百試不爽。 所以裴老栓對三弟有著對兄弟的照顧的同時,又有很大的愧疚在心。 “當(dāng)時三叔和老姑擠兌的老爹臉憋的通紅,還撂下話說讓爹問清楚怎么捕的魚,好事不能落下自家人,然后可能看爹不太好就都走了?!迸嵊挛湔f完,又氣道,“當(dāng)時爹氣的就直咳嗽,我說讓爹去衛(wèi)生所看看去,爹也不肯,晚上喝了粥看他好多了,就想著今天帶他去看,誰知今天就起不來了?!?/br> 江素娥二人了解事情始末,也是非常氣憤,但這種氣憤并不是一回兩回了,因為裴老栓對那二人的維護(hù),所以透著一股無奈。 說話功夫看似長,實際也就一兩分鐘的事,他們走著也到了裴老栓住的屋子。 此時裴老栓已經(jīng)起來喝粥了。 “爹,你醒了,你可嚇?biāo)牢伊恕!迸嵊挛湟f年紀(jì)不小,也二十多了,但這些年除了干活種地,沒離開過小高莊,更沒經(jīng)過啥事,所以初時叫不醒他爹,一下子就懵了。 裴老栓點點頭,活動了下胳膊腿,表示自己沒事。 裴永志夫婦看裴老爹樣子與平常無異,但身體這種事不檢查下怎么放心,所以極力勸他去醫(yī)院檢查下,裴老栓一輩子節(jié)儉慣了,死活也不去,怎么勸都不聽。 他們作小輩的也不可能把老爹打暈了帶走,只好作罷。 大志就囑咐弟弟注意著點,回頭有點啥事趕緊來找他,他也借輛三輪板車備著。 夫妻二人一通折騰,手心、腦門都是汗,兩人心情郁悶的往回走,快到家門口時,后面就趕過來倆人。 二人均是個子不高,胖的不太出奇的莊稼漢模樣,但穿的都不似普通莊稼漢,而是料子不錯的長褲長褂。 其中一個個子稍稍高一點的男人看了裴永志一眼,皺了皺眉,什么也沒說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