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 總之,紅包的金額會保證虐的這一段你們可以免費閱讀^_^ ☆、第五十三章 高成哲說完那句話,警笛聲大作。 他以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接下來就是一群警察會圍著圍著問東問西, 然后他需要告訴父親由于遇到一起重大交通事故, 暫時不能把車送回去…… 有個女嫌疑犯在出逃途中遭遇橫禍。 高成哲既興奮又有點發(fā)慌, 他正要找個人傾訴這種矛盾的感覺, “陳默……” “陳默?” 陳默毫無動靜, 他雙目緊閉靠在椅背上,面色蒼白如紙。 高成哲碰了碰他。 依然沒有反應。 “你不會被嚇傻了吧?!备叱烧苄χ屏讼滤哪X袋。 陳默的頭順勢垂向另一邊。 高成哲腦中一轟, 只覺天旋地轉。 怎么會…… 剛才急剎那一下, 頂多就是撞出點淤青。他高成哲肩膀狠狠撞在車門上, 揉一揉也就過去了, 他怎么會…… 高成哲方寸大亂, 有那么幾十秒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識。 等警察來敲車門,他才回過神來, 手指顫顫巍巍地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這邊還有個傷員!受傷情況不清楚!”穿著熒光背心的交警大聲通知他的同事。 車門大開, 高成哲坐在車里,深呼吸, 再深呼吸。沒事的,沒事的, 陳默一定不會有事的。夜晚的風灌入他的肺, 他逼迫自己清醒一些, 然而一旦清醒,滿腦子都在想一個人—— 謝嵐。 她還等在銀河會所,他要怎么跟人交代? 他當時就想, 要是自己也被撞個昏迷不醒就好了。 高成哲渾渾噩噩地隨救護車去往醫(yī)院,眼看著陳默被推進搶救室,護士來問:“病人家屬在嗎?”他才如夢初醒,先在手術單上簽了字,再給謝嵐發(fā)了條短信。 【陳默受了點傷,現正在第一人民醫(yī)院接受治療。你別擔心,應該沒什么事?!?/br> 接受治療,他以為這樣會聽起來不太嚴重,能夠稍稍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謝嵐接到通知后,不到半小時趕到醫(yī)院。 走廊里很安靜,她盯著搶救室門上那盞“手術中”的紅色燈牌,眼前一陣發(fā)暈。她扶著墻定了定神,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高成哲,無聲地質問著他:“你不是說沒事嗎?為什么需要搶救?” 高成哲蹲在地上,頭埋在兩膝之間,雙手抱著后腦勺,心緒絞成一團亂麻。 我他媽也想知道陳默究竟怎么回事! 明明前一秒還好好的,連一滴血都沒見,怎么人就要搶救呢?! 他們一直等到后半夜。 手術結束,醫(yī)生出來問,“病人家屬在嗎?” 搶救室外只有兩個年輕學生,熬了大半夜,他們連椅子也不坐,一個靠墻站,一個蹲地上,也不覺得累。 謝嵐上前說:“我是。” 醫(yī)生眼神微瞇,“你是病人meimei?” “女朋友。”謝嵐言簡意賅,“他爸媽都不在?!?/br> 醫(yī)生哦了聲,“病人腰椎血管瘤破裂,出現休克癥狀。經搶救,現在已經基本脫離生命危險,需要轉icu進一步觀察和治療,費用方面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敝x嵐松了一口氣,錢的事都可以解決,人沒問題就好。 “不過……”那個醫(yī)生語氣一轉,“病人因血管瘤破裂引起出血,導致脊髓功能受損。雖然具體神經損傷程度還無法下定論,需要之后再做檢查鑒定,但我們幾乎可以確定,患者的下肢功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甚至很可能會造成下半身截癱。神經系統(tǒng)損傷后的恢復也比較困難,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br> 凌晨的走廊上冷氣不減,醫(yī)院如同一個大冰窖,冷得讓人無處藏身。 高成哲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你說什么?!” 謝嵐雙手抱在胸前,依靠墻壁才能支撐著身體不向下滑去。她嘴唇發(fā)白,面無波瀾地對醫(yī)生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們?!?/br> 醫(yī)生一怔,他沒見過如斯鎮(zhèn)定的病患家屬,還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一種可能性是她完全沒把男朋友放在心上;還有一種可能性——這個女孩有著承擔一切的勇氣。 他向謝嵐點點頭,“病人這時候最需要親友的安慰和支持,但他剛做完手術還需要休息,你們暫時不能進去看他?!弊隽艘灰沟氖中g,他容色疲倦,說完便匆匆轉身離去。 醫(yī)生的宣判讓高成哲無法接受。他自責到情緒崩潰,不斷地用拳頭去捶打冷冰冰的墻壁,捶紅了關節(jié),哭啞了嗓子,眼淚鼻涕一齊往下淌。 “都是我的錯,弄成這樣,全都是我的錯!我到底為什么要借車給他!如果當時我……” “跟你沒關系?!敝x嵐說。 “對不起,謝嵐,對不起……你罵我吧,道歉還有什么用!我他媽就是個傻逼!” “不用道歉?!敝x嵐耳中嗡鳴,望向手術室的門,“你也別哭了。醫(yī)生只是說有可能性,又沒說一定會怎樣。再說就算……就算……” 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 就算怎樣。 該發(fā)生的已經發(fā)生了。 還能怎樣? 她就算能接受,陳默呢? 那樣一個驕傲的人。 陳默從搶救室出來之后,被送到icu。icu禁止陪護,但可以在規(guī)定時間探視。 可陳默醒來后,他將所有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包括謝嵐。 其實這幾天來醫(yī)院的人很多。 有零班的同學和老師,有陳默的朋友,他們送來鮮花和祝福。章愛萍和汪浩也來了幾次,汪浩說需要錢盡管開口,謝嵐也沒跟他客氣。她還見到了周阿婆,周阿婆堅持要她收下陳時嶼留給陳默的那張銀|行卡,謝嵐說會暫時替陳默保管。 就在陳默轉到普通病房那天傍晚,他同意了謝嵐的探視。 去之前,謝嵐回家洗了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白色短袖上衣,灰色亞麻質地的半身裙,她又特意扎了個低馬尾,看起來淡雅又素凈。 她來到醫(yī)院時,外面晚霞如血,窗簾被印成了橘色,冷冷清清的病房也因此被染上一層朦朧的暖色調。 當時他就躺在那張冰涼的床上,微閉著雙眼,虛弱萬分,似乎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從陳默入院以來,謝嵐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可見他第一眼,她還是沒忍住。 太疼了。 把心都一瓣瓣撕開那么疼。 她靠近病床的一瞬間,一滴淚落在他的手背上。 像公主喚醒了王子。 陳默醒了。 他側頭看她,疲態(tài)難掩。等了好幾天才敢見她,只因為他需要時間讓自己先學會接受,學會將一顆同樣被擊垮碾碎的心硬生生揉回原狀,才能安慰她。 “別哭?!彼χ鹗郑ㄈニ劢堑臏I。 謝嵐捂住嘴。 “你看,至少手還是好的?!标惸蛄藗€輕得不能再輕的響指,緩緩拉下她那只捂在臉上的手。 謝嵐別過頭去,淚水又不爭氣地滑落。 “對不起?!标惸蛦〉卣f,“我認識你這么久,從沒見過你哭,都怪我不好?!?/br> 謝嵐徹底支撐不住蹲下,臉埋在他小腿邊的被子里。她的左手被他緊緊握著,右手拼了命地抓著被子,仿佛不讓自己墜落下去。他一句“對不起”,將她這些天所有的痛苦都被釋放出來,眼淚便如決堤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竭盡全力不哭出聲。 他靜靜地等她哭完。 那眼淚浸濕了薄被,他的腿卻感覺不到。 可他的心就像被她那只手抓住,再次被揉爛了。 “謝嵐?!钡人薜骄肓?,陳默開口,“你聽我說。” 謝嵐伏在他手邊微微顫抖。 “我腰椎上血管瘤,半年之前就查出來了。這不是什么很嚴重的病,只要不壓迫到神經,甚至可以保守治療不用做手術。但我經常腰疼你也知道,而且后來有加重的趨勢,所以醫(yī)生建議盡早手術。因為是椎管內海綿狀血管瘤,手術風險不小,為了保險起見,我在四月份的時候,咨詢過二師叔。他希望我去美國做,也方便照顧我,一兩個月能恢復好回來上大學。” 為了不牽動傷口,他聲音輕緩,但并不讓人覺得有氣無力。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我應該已經在美國接受手術了?!标惸瑩崃藫嶂樆鸟R尾,就像在講一個與自己無關的玩笑,“但天有不測風云嘛,我當時一心想抓住那個女人,也沒想到這血管瘤脆得跟紙一樣,剎個車就破裂了。還是太大意了,害你擔心,沒事的,別難過了,沒事的?!?/br> 謝嵐悶悶地說,“溫妍死了?!?/br> “哦,我猜到了?!?/br> “李建輝也被逮捕歸案,聽汪叔叔說,他想把責任都推到溫妍身上,你爸爸可能會因此減刑?!?/br> 陳默:“嗯?!?/br> 天色在黑與白的交界,他轉過頭,望著窗外的云霞。 霞光被窗簾遮了大半。 謝嵐起身去拉開窗簾,余暉薄薄一層灑在床單和被子上。 那種柔和的金黃色光線,讓她回想起過去很多畫面。 曾經他騎車帶她故意扭來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