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雋宇搖搖頭, 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是圣人的乾元宮，貴妃娘娘和各位大臣都在里面。”

    李荷花很快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這只怕是要公審李福生，準備直接定罪了。李福生身份特殊, 屬于皇親國戚, 又屬于大臣，那么長公主要參加, 宗族要參加, 后宮自然也要參加。估計老皇帝索性就把人集中在一起了。

    陸雋宇看她垂著眼瞼, 以為她還怕，緊了緊她的手，道：“娘子，不用害怕, 萬事有我?！?/br>
    李荷花抬起頭, 眉眼彎彎，點點頭。

    兩人就沉默著到了乾元殿門口，太監(jiān)通報之后，很快又出來領(lǐng)著他們進去了。

    李荷花任由陸雋宇牽著, 隨著他下跪，跟著他行禮，安靜的做一個花瓶。

    坐在上首的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偏過頭對貴妃娘娘，說：“朕總聽人說子銘懼內(nèi)，子銘夫人粗鄙，可是瞧著也是一個大家閨秀, 很聽子銘的話啊。”

    玉貴妃自然不會得罪大權(quán)在握又簡在圣心的丞相大人了，她點點頭，笑著道：“是呀，妾看著陸夫人可不輸京城那些貴女呢。”

    聽到貴妃和自己的想法一致，老皇帝越發(fā)得意，摸了摸胡須道：“聽說以前是鄉(xiāng)野村婦，連字都不識幾個，后來有子銘親自教導，才漸漸變好了。沒有想到竟然教出了一個閨秀，可見朕選的丞相好得很?！?/br>
    玉貴妃早就知道老皇帝如今只喜歡聽好話的性子，她輕車熟路的贊揚道：“圣人慧眼識英雄，才有英雄用武之地，圣人英明?！?/br>
    皇帝和貴妃的話，玉階下面的大臣都聽得一清二楚，心里也就明白了，這案子還沒有審呢，圣人的心就偏了，結(jié)果還用說嗎?

    于是本來有意給年輕丞相設(shè)置一下障礙的人，很快如同老僧入定，腳是徹底定在地上了。

    不過長公主和賢王一條船上的人咬咬牙還是出列，他們是下不了船了，于是一個個開始一條一條細數(shù)陸子銘什么以權(quán)謀私，故意打壓的罪狀。

    一方挑起戰(zhàn)爭，另外一方自然不甘示弱，很快朝堂上面就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李荷花頭也不抬，但是大臣們的話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沒有想到她夫君倒是真的好本事，這么幾年的時間就籠絡(luò)了這么多人?；蛘摺芏嗳艘呀?jīng)對大齊皇室不滿了？

    想到這里，她懵然驚出一身冷汗，大齊天災人禍不斷，皇帝剛愎自用，好大喜功，只知高高在上，不顧老百姓死活。而官員呢，各自為政，這些都是王朝岌岌可危的征兆。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陸雋宇可否想到了？

    她忍不住的偷瞄了一眼陸雋宇，他是第一次見到丞相大人處理公事呢，不過這男人還真是和平日里的溫潤如玉不同，冷峻嚴肅，氣勢逼人。

    陸雋宇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動作，以為她緊張，輕輕偏過頭，對她笑了笑，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李荷花彎了彎唇，算在回應(yīng)。

    長公主眼見的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眼神一凜，冷笑道：“圣人，丞相大人還真是癡情種子啊，只是未免太有點不分場合，朝堂如此嚴肅之地，他們兩人竟然把這當成菜市場了。或者他覺得已經(jīng)已經(jīng)勝券在握了？”

    老皇帝冠冕下的眼睛瞇了瞇，才笑道：“皇姐，年輕人嘛，不要太過苛刻，再說夫妻之間感情好，這是好事，證明陸大人重情重義，朕也用得放心。”有這么一個大弱點，他才不會擔心有一天丞相大人如同懷王那樣謀逆。

    所以任何想破壞他們感情的人就是和他做多，呵呵。

    長公主廣袖下的手緊了緊，她的弟弟真是疑心上她了，本來已經(jīng)被傷透的心，聽到這話還是一痛，他們前三十年都在并肩作戰(zhàn)，她犧牲了那么多，只為保住他的江山，可臨到老了，臉卻被他親自放在地上踩了又踩，毫不顧忌他們的姐弟情誼。

    可是她除了咬牙忍住，還能怎么辦？以前她還是有著利爪讓敵人膽寒的老虎，可現(xiàn)在虎符上交，她的尖利牙齒被她親自拔掉了。每日自攬照鏡，頭發(fā)漸漸花白，臉上皺紋一天天增多，她已經(jīng)垂垂老矣！

    本來她愿意安心的等待老去，可是她身邊的人卻一一出事，圣人卻不理會她的求情，他這是等不得了，想讓她死不瞑目呀！

    他怎么如此的狠心！

    她緩緩道：“圣人說得是，是我老了?！比缓蟠瓜骂^，不再言語。

    老皇帝看著長公主神色哀傷，老態(tài)畢現(xiàn)，一時有些不忍了，再看看光鮮亮麗的李駙馬如今胡子拉碴的，想著要是今日真的要了他的命，那皇姐要是傷心，只怕也會傷及身子。那他是不是該放李駙馬一馬？畢竟皇姐也的確老了。

    玉貴妃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老皇帝的遲疑，哪里肯讓他改變主意？否則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他們母子，長公主早就恨他們?nèi)牍牵^對不能讓她翻身。

    于是小心的扯了扯皇帝的衣襟，嬌笑道：“圣人，阿姐才不老呢，阿姐才比圣人大一歲，哪里老了？反正妾絕對圣人可不輸丞相大人?！?/br>
    老皇帝這通馬屁被拍得舒暢，小心眼立即回來了：是啊，阿姐才比他大一歲，她說她老了，是不是也影射他不行了？是想讓他給她的好女婿讓位嗎？還是給她讓位？其心可誅！

    又想起丞相大人的報告，立即對長公主道：“阿姐，丞相大人對大齊忠心耿耿，些許小事，阿姐就不用耿耿于懷了。好了，各位愛卿繼續(xù)吧。讓朕看看李駙馬到底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有對阿姐欺瞞了多少？不把阿姐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哼?！?/br>
    眾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了此事已經(jīng)定了基調(diào)了，李駙馬今天是逃不脫了。

    長公主氣得渾身顫抖，對著老皇帝大聲道：“圣人，剛剛您沒有聽到大臣們的辯駁嗎？駙馬是得罪了人，才會被人羅織罪名。我和駙馬夫妻這么多年，他的一切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并不存在不把我放在眼里之事，圣人怎么可偏聽偏信？圣人即便是不待見我，也無需拿李駙馬開刀，只需一道旨意，臣定會遵旨。”

    老皇帝立即不高興了，阿姐這是想軟硬兼施？一邊用親情讓他心軟，一邊又自稱臣，讓他記起她曾經(jīng)的身份。果然如同貴妃所說，阿姐還是瞧不起他，以為他是她手中的傀儡是吧。

    皇家姐弟吵架，臣子也噤如寒顫。

    陸雋宇出列，扶著笏板，拱手道：“圣人，長公主殿下，剛剛是臣不對，臣妻第一次面見天顏，很是緊張，臣有些擔心，這才做了錯事。請圣人責罰。”

    老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道：“有錯改之，善莫大焉，細節(jié)可見人品，陸丞相一向讓朕放心。不過既然長公主提出了，那朕就罰你半個月的俸祿。長公主，你看可以嗎？”

    然后不等長公主回話，又道：“但是錯要罰，功也要賞，這些日子，丞相殫精竭慮的查案，朕賞你黃金百兩，南海珍珠兩匣?！比缓髮ι磉吿O(jiān)道：“去朕的內(nèi)庫多挑些精致的玩意，給丞相府送過去?！?/br>
    太監(jiān)恭敬道：“是，圣人圣明?！?/br>
    陸雋宇也帶頭跪下，拱手喊道：“圣人圣明，圣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荷花跪著起來也不再動了，決定不叫她，她就當安靜的壁花，但心里卻在咋舌：她夫君果然深受老皇帝喜歡、信任。

    老皇帝哈哈大笑，可見心情很好，道：“好，好。各位愛卿按規(guī)矩辦事，免得長公主不高興?！?/br>
    長公主這下子徹底死心了，對著上座道：“圣人，臣不敢。不過臣剛剛也聽了這么久，大體知道了各位大人的意思，請容臣自辯?！?/br>
    陸雋宇出列道：“圣人，臣有話想請教長公主殿下，請圣人恩準?！?/br>
    “準。”

    陸雋宇看向冷眼冷臉的長公主，行了一個禮，才道：“長公主殿下，您剛剛說李駙馬完事不瞞你，他的一切事情您都一清二楚的，您可確認？”

    長公主冷漠道：“陸丞相，放心，本宮還不至于老得不記得我說過的話，我確認?！?/br>
    長公主刺了皇帝一記，皇帝很快收斂了笑容，道：“既然長公主確認了，陸丞相，你可將事情都問過長公主，長公主巾幗英雄，想必也不屑隱瞞?！?/br>
    長公主勾了勾唇角，道：“當然，就連圣人以前說愿與臣共享江山，臣也可以確認。”

    話音一落，偌大的宮殿氣氛頓時凝滯住了。

    等了一會，陸雋宇才繼續(xù)道：“是，長公主殿下既然確認了，臣就知道了?！闭f完入了臣子隊列。

    皇帝冰渣一樣的聲音響遍宮殿：“長公主不是要自辯嗎？請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第171章 悲喜交加

    也許是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境, 心死了，長公主反而鎮(zhèn)靜了，朗聲道：“剛剛本宮聽到各位股肱大臣之言, 李駙馬主要有幾個大最罪狀, 一是李駙馬為了榮華富貴拋妻棄女，欺瞞皇家, 還有陷害追殺妻女的嫌疑；

    本宮在招李福生為駙馬之前也是去查過, 知曉他有妻女, 但妻子行為不端，女兒性子潑辣，不敬長輩，實在讓人不喜, 駙馬拋棄他們理所當然, 她的妻女可配不上他。

    后來駙馬戰(zhàn)場上殺敵失憶了，本宮也懶得讓他煩心，才沒有告訴他的。本宮和駙馬成婚之后，就更不需要想起以前的。是本宮同意駙馬只需要接他的老母親和jiejie過來便罷, 其他的人本宮可不喜歡。

    所以他們母女要是有怨氣，來找本宮就好了，本宮等著?！?/br>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李荷花，慢悠悠的說：“你說對嗎？陸夫人？哦，忘記告訴各位了，陸夫人李氏就是駙馬先前的女兒。估計是看著駙馬過得很好，心生嫉妒, 再加上陸大人又有了權(quán)勢，這才不甘，想要報復吧?！?/br>
    說完不等李荷花說話，偏過頭，繼續(xù)道：“二是說李駙馬結(jié)黨營私，不擇手段打擊對手；我想要請教各位，駙馬只不過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結(jié)交的人遍布全朝文武百官，難道都和駙馬一條心嗎？要真是有黨爭的話，本宮和駙馬也不至于今日在朝堂上親自赤膊上陣了。

    三是其家人親戚仗勢欺人，目無法紀。比如其外甥女朱氏有殺害賢王側(cè)妃陸氏的嫌疑，而陸氏是陸丞相的親meimei；再比如其外甥涉嫌支持逆賊懷王。

    說實在的話，皇親國戚本來就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你沒有本事憑什么要我們尊敬你?再說以前圣人都翹起下巴看人，你們怎么沒有彈劾圣人？不過是墻倒眾人推罷了。只是本宮只想問問你們，昧著良心說話，你們就不覺得心中有愧嗎？

    仗勢欺人，目無法紀？本宮可沒有聽到京兆府尹或者別的官員報上來，既然現(xiàn)在說礙于本宮的權(quán)勢不能報，現(xiàn)在本宮也可以認為這些事本來就是子虛烏有之事，乃是你們落井下石，做的偽證。

    至于朱氏害死陸氏？呵呵，她也是受害者，說不定是陸氏的仇人來報仇，朱氏還受了牽連。而外甥支持懷王，更是無稽之談，區(qū)區(qū)和懷王家的人吃幾頓飯當什么？懷王還是圣人親自加封的。難道你覺得圣人也是支持懷王的嗎？”

    話音剛落，皇帝一拍龍椅，怒聲道：“放肆！阿姐，你是覺得你的駙馬能和朕相提并論嗎？”什么都拿他做參照？

    長公主并不害怕，挑挑眉道：“圣人多心了，臣只是想證明很多事情，只不過是這些吃飽了撐著的臣子無事雞蛋里挑骨頭罷了，實際上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小錯是有的，圣人盡管罰，臣絕對不會多嘴。可這幾條殺頭的大罪，臣不認的?！?/br>
    李駙馬適時的表衷心，道：“圣人，臣冤枉呀，是有人見臣家庭和睦，又得圣心，心生嫉妒，才故意往臣身上潑臟水。請圣人明鑒，萬不能被jian人蒙蔽了?！?/br>
    然后惡狠狠的瞪了李荷花一眼，看樣子要不是有老皇帝在，只怕他會立即就殺了她。

    不過有些大臣也嚇了一條，李駙馬一向有溫潤如玉的名聲的，可作出惡狼的表情，竟然也不違和，也許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心里都在暗忖著自己是不是被蒙蔽了雙眼，要是李駙馬真實性子如此暴虐，那他們就有需要繼續(xù)彈劾，免得禍害了人。

    李荷花咬咬嘴唇，走出去跪下，叩了三個頭，道：“圣人，妾可否能和長公主殿下和李駙馬大人說幾句話？”

    陸雋宇也忙跪在她身邊，道：“圣人，內(nèi)子自小受苦受難，又被人顛倒黑白，心生憤懣，還請圣人見諒，臣也懇請圣人恩準?！?/br>
    皇帝被氣得差點叫人直接被長公主和李駙馬抓起來，但總算還有理智，且這事阿姐是想讓他出頭，成全她的美名呢。阿姐了解他，他又何嘗不了解阿姐？阿姐這是不想活了，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呢。

    他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道：“準?！?/br>
    李荷花起身對長公主福福身，看了一眼李駙馬，道：“長公主殿下，第一點您就說錯了，李駙馬配不上我娘，也不配我叫他父親?！遍L公主不愧是曾經(jīng)掌管大齊半壁江山的政治家，直接將他的計劃打亂了。

    本來她還想著以她的驕傲，要是知道李駙馬騙她的那些事，雖然不一定發(fā)作，但是肯定不會再待見李駙馬了。誰知她卻一力承擔了，且她一直在仔細的觀察李福生的表情，聽到長公主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的確吃了一驚，那就說明他以為長公主是不知道的。可長公主卻如同她先前所想的那樣是知道的。

    她垂下眼瞼，低聲卻清晰道：“雖然這樣會被人認為我不孝，可是我卻還是要說，養(yǎng)大我的是我娘，我有記憶伊始，就不知道父親是什么意思？代表著什么？等我知道父愛如山的時候，可是父親卻從沒有出現(xiàn)。漸漸的我也忘記了父親的樣子和父親的意義。長大后，我有了疼人的夫君，母親也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是卻接二連三被人追殺?！?/br>
    她彎了彎唇，道：“血緣關(guān)系還真是奇妙。雖然娘總說我爹死了，他是光明正大的戰(zhàn)死的，他是英雄，可我卻一直覺得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可誰也不相信。

    從我第一次遇到賊人，所有人都說是逆賊，可是我卻知道那并不是，那些人只是來殺我的。然后我到了京城、莘縣、涼州，直到前些日子的刺殺，我心里的聲音都在告訴我，這都是沖著我來的。因為我……阻了人的青云之路。

    但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錯在哪里，我一直當我父親死了，祠堂的靈位我恭恭敬敬的供奉著，我這樣還不夠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嗎？可為何還不滿足呢？既然這么想要我死，為何又生下我？我是真的不明白?！?/br>
    然后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向李駙馬，道：“我先前也告訴過你，我的父親死了，為何還不相信我？我也是一個人，一個和你一樣的人，我不害人也沒有違反大齊律例，為何我就不能活下去？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嗎？”

    她的話里充滿了無奈、困惑、傷感，還有自嘲，讓聽的人也百感交集，這種情況能說她不孝嗎？可父慈子孝，那也得先有父呀？沒有父誰教她孝呀。

    長公主漫不經(jīng)心的說：“陸夫人，要是誰都像你一樣，只憑心聲就能定人罪，那還要大齊例律做什么？”

    李駙馬這才找回聲音，怒道：“李荷花，你的命是我給你，我想要拿去就拿去。再說你還胡說八道，毫無證據(jù)之事都敢扣到我頭上，你這就是不孝，你為何還不自殺？”雖然不知道長公主為何認下他所做的事，但很明顯長公主是站在他這邊的。至于以后她怎么懲罰他，只要他活著，那些也實在算是小事。

    李荷花冷冷一笑，道：“哦？那李駙馬是覺得天地君親師，你這位親想要排在第一位，還是你想和前面一個的身份集于一身？”

    李駙馬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趙昀軒忍不住譏諷道：“李駙馬大人，陸夫人乃是圣人親封的一品國夫人，你想殺就殺，這才是不把圣人放在眼里吧?！?/br>
    雖說現(xiàn)在有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的俗語，可是要是子女有朝廷官職、誥命在身，也沒有人會去找不痛快。當然如果遇到一個二百五，那就有官司要打了。

    而現(xiàn)在李駙馬就面臨這種情況，他雖然成了駙馬，也有意學了東西裝點門面，可他的腦子也沒有因此變得更加聰明。只是平日里，看在長公主的份上，也沒有人拆穿，所以倒是讓他裝出了好名聲來。

    可骨子里，他還是李家村那個喜歡家暴，貪慕富貴、自私自利的李福生！一遇到急事，無人提點，他就會暴露原形。

    李福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說錯話了，求救的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氣得牙癢癢，這蠢貨要不是長著那張臉，她早就打發(fā)他了?？蓺鈿w氣，她還是要救他。

    她接口道：“正如陸大人所說，李駙馬也是一時憤懣，口不擇言。再說陸夫人怎么可能自殺呢？”

    陸雋宇擋在李荷花面前，道：“做了那么多虧心事的人都活著，我娘子憑什么不能活著呢？長公主殿下要證據(jù)，人證物證俱全，您都說是人打壓，臣才要問問殿下，您真的不愧疚嗎？”

    然后從袖袋里拿出奏折，恭敬的伸出頭頂，道：“圣人，這是昨夜臣和各部大人連夜整理的，一部分刺客已經(jīng)招供。請圣人過目。且臣已經(jīng)找到了死士之地，和娘子受襲的刺客是同一撥，且管理人乃是李駙馬的親信。如今這些人正被羈押在牢中，圣人可派人查證?！?/br>
    皇帝對身邊的太監(jiān)點點頭，太監(jiān)去了一個時辰左右，很快就回來了，對圣人耳語道：“圣人，陸大人說得沒有錯，那親信老奴曾經(jīng)在徽州監(jiān)軍的時候見過，如果不是李駙馬的人，那就是和公主殿下脫不了干系。”

    皇帝面無表情。

    李福生看著證據(jù)一個個被呈上來，忍不住癱軟在地，他大叫道：“公主殿下，您說說話，這些真不是我的人呀。對，對，你不是說我做的一切，您都一清二楚嗎？您一定知道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