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br>
    ——

    第二天方姿醒得很早。

    在陽光還像親媽般溫柔的清晨，她洗漱好走到樓下。

    老太太剛收完菜，一手一個菜籃子?？吹剿Σ[瞇地打招呼。

    “這么早就起來了？”

    方姿點點頭：“睡不著了?！?/br>
    老太太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這姑娘不僅長得精致漂亮，身材也相當不錯。那一雙腿，站她面前都截到腰了。

    “你也是從松城來的？”

    “嗯?！?/br>
    老人家眉開眼笑，“大城市，好地方。”接著又說，“一會兒就能吃早飯了?！?/br>
    方姿應了一聲：“好。”

    老太太去了后廚，方姿站了片刻，忽然改了主意往后院走。

    后院有菜地有花園，不遠處還有個露天蓄水池。

    她穿著黑t白色短褲，露出一雙筆直的長腿。轉(zhuǎn)個彎看到那男人立在花園前，手里扯著一根橡膠水管。

    清澈透明的水被陽光照的色彩斑斕，晶瑩散落在花叢中。那人肩寬腿長，閑散地站在那里。頭頂跳躍著燦爛的光芒。

    方姿腳步頓了頓，走過去。

    聽到聲音，陸焰偏過頭?？匆娝幌戮托α?。

    笑容比陽光還耀眼。

    “你在樓上看見我了？”

    她莫名：“沒有。”

    陸焰看著她這身打扮，“是么？那真巧?！?/br>
    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方姿想了想，反應過來“巧”的是什么。

    頓時更加確定對他的評價。

    昨天說了解她，今天又暗示她穿情侶裝。不是自戀是什么。

    微風浮動，夾雜陣陣花香。

    陸焰忽然轉(zhuǎn)身。壞心眼的用拇指堵住橡膠管口，水流一下變急，四處噴射。

    方姿的頭發(fā)臉上都沾上細小的水珠，但她沒動。隔著散亂的水花與他四目相對。

    漆黑的眼里有繽紛絢麗，也有他。

    “涼快嗎？”他問。

    “涼快?！?/br>
    “再來點？”

    “嗯?！?/br>
    他笑了聲，將水閥擰到最大。手指堵住管口，水流一沖而上。

    萬里無云的天空之下，他們這一塊下起小雨。如稠一般落在身上。

    有一瞬間方姿不知道她在瘋什么。只覺得這一刻十分舒服。

    陸焰舉著水管，看著她臉上不易察覺的笑容，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這么開心？”

    方姿望著小花園，說：“想到小時候?！鳖D了頓，“你讓我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值得高興么？”

    “小時候就這么好？”

    “比現(xiàn)在好?！彼斐鍪纸幼÷湎碌乃?，“你不覺得么？”

    “我？”他淡聲說，“沒覺得。因為有陰影?！?/br>
    “什么陰影？”

    關(guān)掉水閥，收好膠管。他說：“我媽說不聽話要把我賣掉?！?/br>
    “你不像這么脆弱?！?/br>
    “四五歲的小屁孩。”

    唇微翹，她問：“記到現(xiàn)在？”

    “是唄。”

    花園前，他筆挺地站在那里。濃密的睫毛掛著水珠，眼睛在陽光下透徹純凈。望著前方，表情淡的看不出情緒。

    安靜片刻。陸焰忽然轉(zhuǎn)過頭，“看什么？”

    “你衣服濕了?！狈阶耸栈匾暰€，分毫不覺窘迫，“身材挺好。”

    話落，朝他擺手走進樓里。

    剩下那人靜了半晌——

    “靠?！?/br>
    有種撩完別跑??！

    ——

    晚上方姿給鄭南風打電話詢問進展。時間太長的話她還要考慮店里的事。

    鄭南風說正在查，始終無法給出確切時間，只說盡快。

    沒多久，電話又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松城。

    方姿“喂”了一聲，半晌，那端才有人說話。

    是個男人的聲音，有點熟悉。

    “下來?！?/br>
    緩了一會兒，“陸焰？”

    “嗯?！彼f，“來麻將房?！?/br>
    方姿猜不透他在搞什么，還是換了衣服下樓。

    兩個麻將房一共有四臺麻將機，全部已經(jīng)坐滿了人。方姿到的時候，陸焰正坐在其中一桌抓牌。

    另外三個男人看見她，表情不一。有好奇，有耐人尋味。而坐在陸焰下家的男人則是一臉驚訝。

    不過他很快收了表情。

    方姿看見西裝男，咬了咬唇。

    “愣著干嘛？”

    陸焰打了一張牌出去。

    “有什么事？”方姿走到他身后。

    “你替我打兩把?！?/br>
    沒聽到回話，陸焰兀自說：“胡牌之前要先吃和碰，其他都一樣?！?/br>
    話罷，一局結(jié)束。他扔出兩個籌碼起身。

    “聽懂了？”

    “嗯?！?/br>
    “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找個女人代勞？”

    高偉很明顯不愿意方姿上來。沒交過手，而且還有過節(jié)。

    陸焰順著他話說：“有事出去一趟。要是顧忌那就散了吧?！?/br>
    高偉當然不愿意。

    今天手氣格外的差，打了兩個多小時才開始胡牌，剛有點起死回生的跡象就這么散了肯定是不甘心。

    他盯著方姿看了一會兒，改口：“那繼續(xù)吧?！?/br>
    陸焰抬下巴讓方姿坐下，別的沒多說，轉(zhuǎn)身出去了。

    方姿坐到椅子上。對家是個大胡子男人，抓牌的空擋沖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隱藏在胡子里，看不清晰。她也沒深想。

    ☆

    陸焰出了民宿，走到不遠處一家小店。

    門口聚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圍在小桌旁斗地主。粗噶的叫聲帶起一陣狗吠。

    陸焰過去，站邊上看。

    “陸哥，來兩把？”

    “不會?！?/br>
    那人不信，“還有你不會的？”

    陸焰笑笑，沒說話。

    另一人打出一個對子，朝陸焰說：“明天哥幾個去山上烤rou，一起去？”

    這人正是那天在民宿里調(diào)侃方姿的人。都叫他雷子。

    看著他手里那張大王，陸焰問：“還有誰？”

    先前那人直接笑了，“放心，你去了肯定不叫那妮子?！?/br>
    “那行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