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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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當(dāng)初與云荍情濃時她的表現(xiàn),以及那之前之后對他的態(tài)度,康熙懷疑就更深了。 于是何沐安過來之后直接被康熙關(guān)了起來,派人審問,審問關(guān)于云荍的一切。 康熙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那為何這字體與你的一模一樣?” 云荍當(dāng)然聽得出康熙語氣中的懷疑與憤怒,也大致猜到了康熙此時在想些什么,不外乎就是認為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唄。 當(dāng)下云荍心中也是怒火橫生,她不甘示弱的瞪著康熙,很想對他吼過去,你丫憑什么懷疑勞資出軌,勞資跟你有個屁的關(guān)系!就是跟別人好了又怎么樣!告訴你,沒有共產(chǎn)黨發(fā)的結(jié)婚證勞資才不認為是跟你結(jié)婚了!還出軌!他媽的勞資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出軌!你可以侮辱我是個青樓女子都不能侮辱我出軌!去你媽的! 在心里憤怒的將康熙罵的狗血噴頭,云荍用僅剩的理智封住自己的嘴,不讓那些話噴薄而出。 深呼吸,不斷深呼吸,云荍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到確定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云荍才閉了閉眼,然后不客氣的推了康熙一把,將康熙的大臉從自己眼前推開。 康熙不妨她突然動手,愣是被推了一個踉蹌,穩(wěn)住身形后勃然大怒:“你放肆!” 云荍卻怡然不懼,梗著脖子道:“我就放肆了怎么了!反正皇上你不是已經(jīng)認為我紅杏出墻了嗎?再添個放肆也沒什么,反正不就是砍頭,你還能砍我兩回不成!” 云荍豁出去的態(tài)度讓康熙一陣愕然,然后是怒火沖天:“你居然敢如此跟朕說話!” 云荍對著他翻了個優(yōu)雅的白眼,涼涼道:“皇上還是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不是都拿到證據(jù)了嗎?下令砍妾的頭啊。” “你!”康熙怒不可遏,卻并沒有盛怒的叫人進來把云荍押下去,而是就那么怒火沖天的瞪著云荍。 云荍就一副老娘無所畏懼的態(tài)度站在那里,時不時翻個小白眼,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別指望我給你請罪的信息。 兩人就這么相隔不到一米的站了半響,劍拔弩張的氛圍也從一開始的□□變得慢慢疲軟。 云荍想到這,不由自主的就笑出了聲。 而內(nèi)里怒火確實有疲軟跡象的康熙心里一梗,以為云荍在嘲笑他,當(dāng)下裝出兇神惡煞的氣勢問道:“笑什么!” 云荍帶著殘留的笑意回道:“要你管,反正沒笑你?!?/br> 就是笑你,笑你下面軟! 康熙莫名松了口氣,反正氣氛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他干脆順坡而下,背著手回到御案后坐下,清清嗓子道:“這真不是你寫的?” #¥%! 云荍翻白眼:“愛誰寫誰寫,反正我不可能寫?!?/br> 我也寫不出來。 “那為什么這字跟你的一模一樣?”康熙又提出老掉牙的問題。 云荍撇嘴:“難道皇上你不是還能把字寫的跟先帝爺一模一樣么?!?/br> 這倒也是,康熙點點頭。而后又反應(yīng)道:“可你的字又沒怎么流露出去,別人怎么會模仿的這么像?!?/br> 云荍雖然經(jīng)常練字,但她的字流露出去的確實挺少的,別人看見的機會都少,平常就算要寫什么對外的帖子,大多也都是福華等人代筆,云荍寫的很少很少。就算抄經(jīng)書什么的,那也不是供在奉先殿就是供在太后的小佛堂里,要么就直接燒了,不可能流露出去的。 云荍這下倒是正經(jīng)起來,她走上前,扯走康熙手里的信紙,又仔細看了一遍,才道:“雖然我的字沒怎么在外展示,但是零零散散還是有一些的,尤其是一些常見字。而這首詩字?jǐn)?shù)本身就很少,生僻字也幾乎沒有,所以連模仿帶猜測還是能有個七八成像的。” “算了,我還是親手寫一遍讓您自己分辨的,免得又說我狡辯。”云荍干脆放下那張紙,絲毫不客氣的就在康熙的御案上磨墨鋪紙,然后將那首詩又寫了一遍。 康熙出奇的一言不發(fā)任她動作。 “吶,你自己看吧?!痹魄J放下筆,將自己寫的往康熙那里推了推,讓他看。 康熙細細查看,兩廂對比,果然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同之處。比如愁字,下面心上的那兩點,云荍總是習(xí)慣于連筆并且會劃很大一個弧度,而那封信上的雖然也有連筆,卻很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兩個點,而不是像云荍一樣的連成一個半圓。 “確實有區(qū)別。”康熙點點頭道,在心中那股怒火莫名其妙的消失后,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正常智商。而這一冷靜,先前被忽略過去的種種疑點,自然就冒了出來。 “怎么,這下看出來是造假了。”云荍此時的姿勢頗有些不羈,她斜靠著桌子站著,雙手環(huán)胸,重心全都挪到右腳上,還微微偏著頭。 康熙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她這幅樣子,當(dāng)下想發(fā)火又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皺著眉頭斥道:“成什么樣子!皇貴妃的儀態(tài)呢!” 云荍才不管他,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自顧自道:“吶,我原本真的覺得皇上您很厲害的,就算比不上秦皇漢武,但是跟明太祖元世祖還是不差多少的。但是您今天的表現(xiàn),真是,嘖嘖?!?/br> 今晚索性已經(jīng)表現(xiàn)到這個程度了,而康熙的表現(xiàn)好像還沒什么接受不良的樣子,云荍突然起了興致,想測試一下康熙的底線在哪里。當(dāng)然,警報已經(jīng)解除,云荍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剛才的話明貶實褒。 康熙的第一反應(yīng)是:“真是什么?” 然后還沒來得及因為云荍將他與明太祖元世祖放在一起而高興,就又被不如秦皇漢武牽起了不滿:“為什么比不上秦皇漢武?” “欸?!痹魄J驚訝,“不是您自己說的不如秦皇漢武多矣嗎?” 康熙想起自己在表述自己功績時每每要先說的那一句,噎住了。 他不滿的瞟了一眼云荍,朕那是在自謙!連這個都聽不出來要你有什么用。 云荍則是偷樂,讓你虛偽! “咳。”康熙清清嗓子,打算跟云荍算算帳,“雖然此次查清你是冤枉的,但你剛才那是什么態(tài)度!身為皇貴妃,你的規(guī)矩禮儀呢!” 再看看云荍依舊沒變的姿勢,恨恨的道:“看看你現(xiàn)在的儀態(tài),哪有一點皇貴妃的樣子!” “那皇上就把我這個皇貴妃撤了不就行了?!痹魄J低下頭,兩只手絞著裙邊綴著的結(jié)子,語氣淡淡的道。 康熙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換了一副樣子,但卻不妨礙他從云荍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委屈,再順著云荍的手看到那個結(jié)子,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此時躺在他寢宮某個格子里的雙蝶結(jié),不由得就弱了聲氣:“好在沒人瞧見,不然朕看你丟不丟臉!” 云荍忽的直起身,垂著頭,兩只手在袖內(nèi)握成拳垂在兩側(cè),低低的道:“皇上既已無事,妾便回去了。”說罷草草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就要走。 康熙的手比他的腦子更快,一把拉住云荍的胳膊。 雖然有些驚訝于自己的反應(yīng),但為了防止再從云荍嘴里聽到什么不好聽的話,當(dāng)即先發(fā)制人道:“走什么走,伺候朕用膳!” 云荍不帶情緒的看他一眼,到底沒說出反對的話,而是默默站住,算是默認了康熙的吩咐。 康熙偷偷松了口氣,當(dāng)下?lián)P聲道:“梁九功,滾進來!” 第199章 云荍到底還是在用完膳之后就走了,康熙繃緊了神色一言不發(fā)。 直到回了長春宮,庫嬤嬤小心翼翼的問起,云荍才恍然她把何沐安忘得一干二凈。 吩咐邱和再去一趟乾清宮問詢,云荍便遣開其他人,與庫嬤嬤說了今日之事,略過了她是如何自證的。 “嬤嬤覺得,這會是誰做的?”云荍自己也在思考,“會不會跟之前傳謠言的是同一撥人?” 佟嬪。 云荍與庫嬤嬤對視一眼,腦中雙雙浮現(xiàn)出這兩個字。 庫嬤嬤遲疑道:“那位嫌疑確實大,畢竟證據(jù)表明他們之前是打算這么做的,只不過因為意外半路夭折了。但是奴婢有一點想不明白,若要栽贓,直接將信藏進咱們宮里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冒那么大風(fēng)險派人假裝送出宮去呢,這樣疑點也會更多的?!?/br> 云荍點頭,庫嬤嬤說的有道理:“那,會不會這人原本就是從宮外進來的?” 她提出另一種思路,會不會原本就是宮外的人想陷害她,然后送了這贓物進來,卻意外被當(dāng)刺客抓了起來。 庫嬤嬤也擰眉,不過推測一番后還是搖頭:“也說不通,若是宮外之人想要做些什么,那也不必模仿主子的筆跡,隨便弄個外男的書信只說是給您的,那這臟水也難洗?!?/br> 來來去去都不可能,那總不能是天上掉下來的,偏偏讓她撞上了吧?云荍蹙眉,難道真是個巧合?其實沒人害她,只是剛好字體與她相仿? 庫嬤嬤看云荍冥思苦想的樣子,不由安慰道:“主子不必憂心,您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皇上也相信您是被陷害的,那剩下的就交給皇上去查吧。這件事兒,您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過度的關(guān)注,說不定還會讓康熙原本的信任動搖,不如還是做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來,畢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本宮明白,只是想弄清楚前因后果?!痹魄J嘆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br> “主子說的是,是奴婢想得少了?!睅鞁邒邞?yīng)道,又話音一轉(zhuǎn),“不過這件事不必著急,倒是另外一件事,主子還得多加關(guān)注才是?!?/br> “什么事?”云荍困惑道。 “平妃娘娘流產(chǎn)一事。”庫嬤嬤沉聲道,“主子可還記得之前搜出了一支鐲子?” “記得。”云荍點點頭道,“查出是誰的了?” “是?!睅鞁邒吣樕行┠?,“是惠妃娘娘身邊的一個二等宮女的。剛剛主子您被皇上召去的時候,顧問行去隔壁將人帶走了?!?/br> “怎么會?”云荍驚訝。 “惠妃娘娘當(dāng)時就要去見皇上,不過被攔下了?!睅鞁邒呋氐?。 說不通啊,惠妃宮里又不是沒養(yǎng)別的妃嬪的孩子,沒道理就去害平妃肚子里這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 或者,這是大阿哥一系對太子一系的行動? 云荍正開著頭腦風(fēng)暴,邱和回來了。 “回主子,奴才去乾清宮并沒有看到何公公?!鼻窈凸砘氐溃傲汗珎髟捳f,皇上說何公公…何公公能力還不夠,要幫您好好教教?!?/br> 云荍默,半響才道:“下去吧?!?/br> 乾清宮。 顧問行步履輕松的走近位于角落的一溜房子,留守的小太監(jiān)殷勤為他推開木門,顧問行背著手踱步進去,一眼看見的就是凄慘狼狽的何沐安。 “何公公別來無恙啊?!鳖檰栃虚e適的在椅子上坐下,微笑問好。 何沐安早被放了下來,癱坐在地上,此時聽到顧問行的招呼,他牽起蒼白的唇角,微微露出一個笑意:“顧總…管別來…無恙?!?/br> “當(dāng)不起何公公一聲總管,咱家也只是個副的?!鳖檰栃行Φ鸟娉钟种t虛,然后感嘆道,“何公公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br> “借…顧總管…吉言?!焙毋灏惨痪湓捳f的斷斷續(xù)續(xù),臉上的笑容雖淺,卻比顧問行真誠的多。 顧問行突然覺得沒了意思,他淡了神色,起身道:“皇上有旨,命長春宮大太監(jiān)何沐安在此潛心學(xué)習(xí)半月,學(xué)有所成后再回長春宮,欽此?!?/br> “奴才…謝主隆恩。”何沐安艱難的挪動身體,總算是恭敬的接了圣旨。 “何公公好好休息吧,咱家還有事,先告辭?!鳖檰栃泻敛煌P淖吡?。 何沐安跌坐在地,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 顧問行出現(xiàn)在御書房:“皇上,何沐安之事已處理妥當(dāng)?!?/br> 康熙嗯了一聲表示知道,然后問道:“那個宮女可問出什么了。” “奴才無能,那宮女只說是與那太監(jiān)結(jié)了對…食,玉鐲是定…信物?!鳖檰栃蓄H有些含糊的道,“對于平妃娘娘之事,卻只說并不知情?!?/br> “哼!是太無能了些!”康熙不悅,“那玉鐲呢,她一個二等宮女是如何得到的!” “據(jù)她交代,那玉鐲本事惠妃娘娘賞給大宮女倩繡的,倩繡在她生辰時送了她?!鳖檰栃谢氐?。 “哼,這一個個的,可真大方!”康熙冷笑,“看來皇貴妃確實是仁慈。” 顧問行一時不知道康熙這是在夸云荍還是在責(zé)怪她,因此并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