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笑笑：“我額娘十六年前就去世了，今天來的郭絡(luò)羅夫人應(yīng)該是我阿瑪?shù)睦^夫人。”

    “?。俊痹魄J驚訝的看向宜妃，“這……”從來沒聽說過啊。

    “沒什么?！币隋鷶[擺手，“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這么多年沒有家里的消息，今天見了也正好問問家里的情況。尤其是我meimei，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我記得剛進宮時，你還說你meimei淘氣、我跟你meimei像，當時我就想反駁的，我哪里淘氣了？”云荍將雙胞胎交給福華，專心跟宜妃插科打諢。

    “是是是，是我說錯了。你一點兒都不淘氣，你分明是個懶豬！”宜妃哈哈笑。

    云荍一個眼刀飛過去，你才是豬！你幾輩子都是豬！哼，今兒jiejie懶得跟你計較！

    宜妃自顧自笑個不停，也不知道戳到哪里的笑點了。云荍有些無奈，干脆不理她，看這樣子，她擔心的心里難過應(yīng)該也是不存在的。

    雙胞胎收拾好的時候，宜妃也終于笑夠了。

    “出去吧，說不定這就來了呢?！痹魄J道，這奉天皇宮著實是小，就算是用走的，也走不了多久。

    果然，她們出去沒一會，就有小宮女打頭回來報信，跑的氣喘吁吁的：“娘娘，兩位夫人已經(jīng)到長信門了。”長信門便是鳳凰樓前的那道門。

    “真的？”云荍激動的站起來，再不復(fù)之前的淡定，甚至心里還有些恐慌。十一年沒見馬佳氏，不知道她變成了什么樣？當初云荍初來到這個世界變成嬰兒的時候，馬佳氏給了她太多的愛和安全感。云荍后來有了行動力也沒有想著自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忍心給了她滿滿母愛的馬佳氏痛失孩子。

    云荍往前走了兩步，在離門只有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那幾步怎么也跨不出去，眼巴巴的看著門簾子。忽然簾子掀起，屋外的陽光照耀進來，云荍被晃了眼，瞇縫著眼睛瞅著從光芒中漸漸走出來的人影。

    是青禾。

    云荍瞬間情緒垮掉一半。

    “主子，兩位夫人已在殿外等候?！鼻嗪袒胤A道。

    云荍張嘴就想噴，搞什么通報啊？啊！把人直接請進來會死啊！知不知道你家娘娘我醞釀的情緒都被你打斷了嗎！

    青禾當然不知道，她還低著頭等云荍的吩咐。云荍即將出口的話語也被宜妃打斷：“快回來坐著吧，這里不是京城，你也做做面上的規(guī)矩罷?！?/br>
    云荍被宜妃拉著坐下，順了順胸口的那口氣兒，也知道自己情緒了，這里不是京城，來的也不是只有馬佳氏一人，她必須保持住皇家的威儀：“宣進來吧。”

    “是?！鼻嗪檀饝?yīng)著，退到門邊撩起簾子，“宣富察夫人、郭絡(luò)羅夫人?！?/br>
    只見一個身穿銹紅色嵌明松綠團福紋樣旗袍的婦人和其稍后一位大紅團錦琢花旗袍的少婦走了進來。

    云荍望著漸漸走進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臉龐，眼睛悄悄蒙上了一層霧，喃喃道：“額娘?！?/br>
    “給貴妃娘娘請安，給宜妃娘娘請安?！眱扇她R齊行禮。

    云荍趁機拿手帕抹了一下眼睛，然后站起身上前，托起馬佳氏，叫了一聲：“額娘?！庇洲D(zhuǎn)頭笑道，“夫人快快請起?！?/br>
    宜妃跟在一邊，順勢也托起了郭絡(luò)羅夫人，然后笑道：“即使已經(jīng)請過安了，臣妾也就不跟娘娘客氣了，這便將臣妾額娘帶回衍慶宮了?！?/br>
    “去吧，你們母女也好好聊聊?！痹魄J微笑，跟郭絡(luò)羅夫人說，“夫人也不用著急，落匙前出宮就好了。”

    “謝貴妃娘娘?！惫j(luò)羅夫人謝恩，舉止行動間倒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

    “那可好，臣妾正好想跟額娘多聊聊呢，先謝過娘娘了?！币隋残ξ闹x恩，“臣妾告退?！?/br>
    送走了宜妃母女，又揮退伺候的人，云荍才又對著馬佳氏喚了聲：“額娘?！笨粗R佳氏臉上的皺紋，還有半白的頭發(fā)，云荍的眼淚就忍不住滑落，伸手抱住了馬佳氏。

    馬佳氏也不過才四十多歲的人，看著卻像是五六十的人了，再想想古代人的平均壽命，云荍就不禁悲從中來。

    馬佳氏也摟著云荍，像她還在家的時候一樣哄她，輕拍著她的背：“這是怎么了，怎么一見額娘就哭了。都是當額娘的人了，也不怕孩子笑話你?！?/br>
    云荍叫馬佳氏一打岔，終于想起來被遺忘在一邊的雙胞胎，放開馬佳氏，拿手帕擦擦眼淚，叫雙胞胎：“寧兒，祒兒，快過來?！?/br>
    雙胞胎兩個正玩得開心，完全沒注意到剛才發(fā)生的事，聽到云荍叫才手拉著手走過來。

    云荍搭著兩人的肩膀，讓他們對著馬佳氏，道：“來，這是郭羅瑪嬤，快給郭羅瑪嬤請安。”

    馬佳氏想要拒絕，云荍拉住她：“您就當是外孫給您請安了?！痹魄J的表情有些執(zhí)拗，她知道規(guī)矩，但現(xiàn)在，她并不想守那些規(guī)矩。

    馬佳氏看懂了她的表情，微嘆一聲，順從的看兩個小包子給她請安：“給郭羅瑪嬤請安?！?/br>
    “哎，格格和阿哥真乖?！瘪R佳氏笑瞇瞇的一手一個將兩人拉起，摸摸頭，然后從身上拿出兩個小玉佩，“來，這是郭羅瑪嬤給格格和阿哥的見面禮?！?/br>
    兩小接過，不甚在意，畢竟他們現(xiàn)在還是對吃的和玩的的興趣更大。寧楚格甚至還放進嘴里咬了一口，發(fā)現(xiàn)咬不動才拿出來看了兩眼，突然高聲道：“四哥哥！”興奮的舉給云荍看。

    云荍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跟當初色赫圖氏帶進宮給景顧勒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那一點點不同也是因為不是一塊玉上取下來的所造成的些微不同罷了。再看胤祒的，果然也相差無幾。

    云荍有些感動，也有些埋怨：“弄這個做什么，他們難道還能少了這東西？家里又不富裕?！?/br>
    “哈哈，你啊，這能花多少錢？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小氣的，小時候我也沒苛待你啊。”馬佳氏開懷大笑，“再說了，誰跟你說家里不富裕了？你阿瑪這些年官越做越大，家里要是這點錢都掙不回來，他也別當這個官了。”馬佳氏一看云荍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補充道，“你也別耿耿于懷當初的那幾萬兩了，眼界放開點行不行?！?/br>
    云荍撇嘴道：“阿瑪就算升官了，他的俸祿能有多少錢?！比缓笥行岩傻?，“阿瑪怎么掙的錢？”別是受賄吧？雖然她也不想懷疑自己的阿瑪，但是這時候官場上受賄簡直是一種常態(tài)，不受賄的才是奇葩呢。

    馬佳氏直接戳了她一手指頭：“想什么呢，你阿瑪天天在戰(zhàn)場上，哪有時間管那些個?！比缓笥行湴恋牡溃斑@些可都是你額娘管的。”

    云荍趕緊拍馬屁：“我就知道，我阿瑪必須沒這能力，肯定是我英明偉大的額娘做的?！?/br>
    “哼?！瘪R佳氏傲嬌的看她一眼，算是接受了她的拍馬，然后使個眼色給云荍。

    云荍意會：“福華。”

    福華掀了簾子進來：“主子?！?/br>
    “把格格和阿哥帶下去玩?！痹魄J吩咐道，“本宮這里暫時不用伺候，你們也不用在外邊凍著了?！?/br>
    “是，奴婢遵命。”福華應(yīng)道，知道這是主子想跟富察夫人說悄悄話，不想外人在場。

    及得人都沒了，云荍才與馬佳氏相攜著坐下，剛剛太激動，居然一直都是站著在說話。

    馬佳氏先是從袖子里抽出一疊東西遞給云荍，云荍接過，大致翻了翻，倒吸一口氣。

    這一疊竟然全是面值一萬的銀票，粗略的數(shù)數(shù)，大概得有二三十萬了。說到這銀票，其實這時候清朝政府因為鑒于明代“大明寶鈔”的失敗，所以一直沒有發(fā)行官方的銀票。但現(xiàn)實中又有這個需要，因為那些大商人不可能隨身攜帶幾萬兩的銀兩行走，所以一些私人錢莊就應(yīng)運而生。這其中，又以京盛錢莊公信力最強，私底下流傳的小道消息一致認為，這錢莊至少是跟皇室中的一位有關(guān)，還得是手握實權(quán)的。

    此刻云荍手里拿的，就是京盛錢莊發(fā)行的最大面額的銀票。

    雖然剛才馬佳氏一直說那點錢那點錢的，但云荍并不認為家里真的掙了很多，要是錢真的這么好掙，何以天子腳下還有那么多苦逼兮兮的中低層小官員呢？

    云荍將錢塞回給馬佳氏：“我不缺錢，在宮里哪有什么花錢的地方，這錢還是給哥哥吧?！痹魄J認為馬佳氏這是又把家底掏給她了，說把錢給常德也是因為，常德跟色赫圖氏進京這幾年，除了一開始是云荍特例招了色赫圖氏進宮，后來色赫圖氏竟然再也沒進宮了。品級不夠這個原因真是讓云荍吐了三升血，她記得她在家的時候常德還是很有潛力的啊，怎么幾年不見，常德就迅速變得凡人了嗎？這么久的時間居然連色赫圖氏能進宮的品級都掙不回來。

    不懂就問，云荍接著道：“不是我嫌棄哥哥啊，不過哥哥也太…了吧，進京都四年了，我嫂子還不能遞牌子進宮?！?/br>
    中間的形容詞被隱去，云荍實在不忍心吐槽常德，畢竟常德曾經(jīng)對她也是十分好的。

    第104章

    馬佳氏將銀票塞回給云荍，順便附送給她一個白眼：“有你這樣的嫌棄人的么，虧你哥哥在家的時候?qū)δ隳敲春?！?/br>
    云荍不樂意：“我都說了我不是嫌棄他，額娘你別給我扣帽子?！?/br>
    馬佳氏哼了一聲，拿一種我還不知道你的眼神兒看著云荍，道：“閉上嘴聽額娘我說，怎么話這么多。”

    云荍撇嘴，也不知道是誰話多。

    馬佳氏湊近，低聲道：“還記得幾年前你讓你嫂子捎出來的信？”

    云荍一聽立馬也嚴肅起來：“恩，可是有結(jié)果了？景顧勒馬上就要進上書房了，皇上的意思是今年就給他種痘，我擔心得很?！狈N人痘真的太危險了，萬一出點岔子，云荍簡直不敢想。

    “結(jié)果是有了，但是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先告訴額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嗎？”馬佳氏平平淡淡的道。

    云荍臉紅，張了張嘴又閉上，騙馬佳氏她做不到，真實原因又不能說。

    馬佳氏嘆氣：“算了，我也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了。其實你說的那個方法你阿瑪早就實驗出來了，但有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是，你阿瑪是怎么知道的？”

    馬佳氏看著云荍，云荍不明所以：“就說偶然觀察到的唄，要不然就說偶然聽人提起的?！?/br>
    “觀察？在哪里觀察的？”馬佳氏搖頭無奈，“咱們是旗人，甚至盛京往北，除了那些因罪發(fā)配過來的漢人外，其他的都是旗人。你見過哪家旗人養(yǎng)牛？就是那些發(fā)配過來的漢人，他們原來也是富貴之家，有誰家親自養(yǎng)過牛，還讓自家孩子跟病牛呆在一起過？”

    云荍目瞪口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么一回事，這么簡單卻致命的原因。

    “咱們一家子沒出過東北的人，上哪兒去觀察或者聽說的這個事兒？所以啊，這個事兒，根本不敢以你阿瑪?shù)拿x報上去，誰知道皇上會怎么想，是福是禍說不準呢?！瘪R佳氏嘆道。

    云荍沉默了，別看她跟了康熙十一年、而且也還算受寵，但她卻對康熙外面的事一點兒也不了解，對他處理國事時候的樣子一無所知。這樣的她，怎么敢猜測康熙在知道后會有什么想法。

    “好在你阿瑪也一直是在私下里研究，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就緊急停掉了還在進行的一些邊邊角角，并且將一些痕跡都銷毀掉了?！瘪R佳氏接著道，“你阿瑪也一直在想怎么解決這個問題，一開始想著交給別人，但誰知道那人會不會是個白眼狼，拿完了好處再把咱們賣了?！?/br>
    云荍認同的點頭，同時開動腦筋向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然后想到了常德：“不然讓大哥來怎么樣？就說是嫂子出去上香的時候，偶然聽說的，回來告訴了大哥。正好家里也有兩個小孩子，大嫂慫恿大哥去弄明白也說得過去?！?/br>
    馬佳氏驚奇的看她一眼：“幾年沒見，你這編瞎話的功夫見長啊?！?/br>
    云荍一點都不害臊，現(xiàn)代人，誰還不會編點傳言啊。

    “你阿瑪其實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考慮到之前你在宮里的處境，加上你阿瑪這些年升的太快，若你大哥再猛然突出來，怕是你和你大哥都不好過。所以這兩年就讓你大哥收斂起來，甚至還故意犯錯被降了一級，好在你大哥一開始去也是謹言慎行的，倒沒引起別人的懷疑。本來是想著讓你大哥裝的平庸些，到時候拿出這個來也就是當個求官的路子，皇上的懷疑也能少些。”馬佳氏解釋道，隨后又嘆氣，“誰能料到，我閨女這次竟然有越級封了貴妃呢?！闭Z氣里滿是驕傲和無奈。

    云荍明白馬佳氏的意思，他們本來應(yīng)該是打算在自己封妃后，把這法子遞上去，一是表示兒子無才、以此求個恩賜，二也是為云荍加個碼、讓她在宮里更有底氣些。哪知道自己這么給力，一氣生了龍鳳胎，直接越級當貴妃，還是寵冠后宮的貴妃?，F(xiàn)在再遞上去，反倒不是增加底氣，而是增加危險了。

    云荍在心里將利害關(guān)系過了好幾遍，最終咬咬牙道：“這事還是要說，而且要盡快，最好是趕在景顧勒種痘前就讓皇上確認可行?！鳖D了一下道，“我來說。”

    馬佳氏驚訝：“你說？不行不行，我知道你是擔心景顧勒，但這個事不能這么辦，還是等你阿瑪來了再從長計議。”

    云荍笑笑：“阿瑪要是有辦法，就不會等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了。額娘不用擔心，好歹我在宮里伺候皇上這么多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怎么著，你閨女我都是寵冠后宮的寵妃不是，這點把握都沒有那也太丟份兒。”

    馬佳氏看著一臉堅定的云荍，心里嘆了口氣，再是親母女，這么多年沒見，云荍又是后宮高位之一，一身的氣度早就不是當年的小女孩。即使是馬佳氏，也不能改變她的主意。

    云荍猴到馬佳氏身上：“好啦好啦，額娘你就別擔心了。有這時間，咱們還是趕緊在皇上回來之前串好口供吧，大哥那里也要送信過去呢，免得回頭皇上一調(diào)查，得，馬腳到處都是?！?/br>
    馬佳氏聽到串口供仨字滿是無奈：“你啊你，怎么還是這般口無遮攔?！?/br>
    云荍嘻嘻笑，與馬佳氏細細喁喁起來，編故事可是她的強項。

    這一天，云荍一直跟馬佳氏在一起，中間何沐安回來她都沒理，一直到宮里要落匙了才送馬佳氏走：“額娘，明天再遞牌子啊，反正這里不是京城，你就是天天進來都沒事。要我說，你今天就住宮里算了，反正這里也沒人敢管我?！闭f道最后竟賭起氣來。

    馬佳氏今天算是把這幾年的無奈都給無奈完了：“說什么呢，外命婦無旨怎能在宮里留宿。你也注意點，為著幾個孩子也不能這般沒規(guī)矩?！?/br>
    云荍其實也就是說說，宮里的規(guī)矩她還不知道嗎，能下旨讓人留宿的除了三大巨頭也就是皇后，現(xiàn)在手握鳳印的皇貴妃可能也有一分權(quán)利？但云荍這個貴妃是萬萬沒有的，雖說這里不是紫禁城，但她今天若真把馬佳氏留下了，說不得明天就能流出她覬覦后位的流言呢。

    云荍將馬佳氏送到門外，正好碰到來告辭的宜妃和郭絡(luò)羅夫人：“真巧了，正想去跟娘娘告辭呢?！?/br>
    “夫人今日吃的可好？”云荍端起貴妃的范兒，和藹的問道。今日一天郭絡(luò)羅夫人都是在宜妃的宮里呆著，還犯不上云荍去問她玩得好不好什么的，也就是吃的算是云荍安排的了。

    “臣婦吃得很好，多謝娘娘賞賜。”郭絡(luò)羅夫人也笑著答道。

    “那便好?！痹魄J點頭，“時間不早，本宮也不留兩位了，就讓何沐安送你們出去吧?！?/br>
    “謝貴妃娘娘，臣婦告退?！眱扇诵卸Y，何沐安帶著兩個拿著賞賜的小太監(jiān)引著兩人出去。

    云荍怔怔的望著，直到馬佳氏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宜妃懟她：“別看啦，你貴妃娘娘的威儀呢？”

    云荍回過神笑笑，問她：“你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又不是我親娘，把該問的問完，就讓她去休息了唄。本來早就想送她出去的，哪知道你那兒說的沒完沒了，我也只能跟她相對無言啦?！币隋鷳袘械馈?/br>
    云荍失笑：“那我可要謝謝你啊，不過今兒就算了，累，我要回去休息了?！?/br>
    宜妃也不糾纏：“去吧去吧，我今兒坐了一天身子也酸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