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新生的十阿哥悄聲無息的度過了他的洗三，相比起日前他九哥和四姐的洗三，簡直就像沒了額娘的小白菜。并沒有人會去為他鳴不平，這就是皇家，尊貴，卻冷漠。

    二月二十六日，是孝昭皇后去世的第三年，舉朝進(jìn)行了盛大的出孝禮。

    同月，由于康熙的陵寢景陵終于竣工，康熙親自將安于享殿的仁孝皇后、孝昭皇后梓宮送至景陵入土安葬，遣太子、胤禵致祭，讀文、行祭酒禮。

    這是太子第一次正式亮相于朝前，百官無不細(xì)致觀察這位未來儲君的言行，見太子小小年紀(jì)便氣度不凡、行止有度，紛紛交口夸贊，道大清之福矣。面對百官的夸贊，康熙得意不已，他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還能差了？

    同樣是第一次正式出現(xiàn)于百官之前的胤禵，卻被徹底的忽視了。眼瞧著皇父臉上驕傲的表情，耳聽著百官不帶重樣的夸贊，胤禵將緊握的拳頭隱于身側(cè)、慢慢低下頭，掩蓋眼中的憤怒與嫉妒。他已經(jīng)十歲了，弓馬齊射樣樣精通，哪里不比胤礽強(qiáng)，可這里里外外，還有誰記得他這個大阿哥！舅公說得對，沒有權(quán)勢，即使是皇子，也沒人把你放在眼里！

    一番儀式結(jié)束，康熙趁機(jī)下了旨：承仁孝皇后、孝昭皇后之意，二格格、三格格已年滿六歲，賜名果勒敏、瑚圖里，命宗人府記玉碟序齒。至此，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三月二日，龍鳳胎又舉辦了他們高規(guī)格的滿月宴，并且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字，九阿哥賜名胤祒（tiáo）、四格格賜名寧楚格。

    榮嬪心里不忿，憑什么她女兒長到八歲才賜了名，她倒好，剛滿月就有了名字。龍鳳胎又怎么樣，站不站得住還不一定呢，哼！實(shí)在是起名之事來的太突然，雖然康熙借口兩任先后糊弄過去，可榮嬪心里卻敞亮呢。兩個死人能表達(dá)什么意愿，不過是借口罷了。這個嫻嬪，看她不聲不響的，倒是裝的一手好相。

    布貴人心里也是酸澀不已，她倒是沒怪到云荍身上去，只是自責(zé)，誰叫她這個當(dāng)額娘的不受寵呢。

    再隔八日，與長春宮一墻之隔的翊坤宮也辦了一場滿月宴，雖說該到的都到了，可氣氛還是無法與八日前的那場相比。唯一還算的安慰的就是康熙還沒忘記這個兒子，當(dāng)天賜下了名字：胤禩。

    這場滿月宴云荍沒去，因?yàn)樘t(yī)說她這次升雙胎身體虧得厲害，月子得坐久一些好好將養(yǎng)。

    康熙知道后，直接大手一揮讓云荍坐夠兩個月。

    這消息當(dāng)時就讓掰著指頭過日子的景顧勒雙眼含淚，好容易數(shù)清了還有幾天就能見著額娘，突然又加一個月是怎么回事？欺負(fù)他人小是不是！景顧勒盯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當(dāng)時就要沖出去找他皇阿瑪說理，被李嬤嬤攔下帶到了云荍處。

    “額娘?！本邦櫪瘴亩加辛丝耷?。

    云荍聽得心都疼了，整個人蹲在地上緊貼著門：“景顧勒，額娘的寶貝，不難過啊。額娘在這兒呢，額娘就在景顧勒面前呢?！痹趪?yán)正的抗議下，她終于在半月前被同意能每天下地走幾步了。

    景顧勒看著門上模糊的影子更想哭了：“額娘?！睘槭裁匆糁T，明明是他的親額娘。

    “乖，景顧勒乖啊。額娘是身體不舒服，所以太醫(yī)才讓額娘多養(yǎng)養(yǎng)的，等額娘養(yǎng)好了身子才能每天陪景顧勒玩啊。景顧勒也不想看見額娘整天難受的，對不對？”云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跟景顧勒解釋，這種時候可不能隨便糊弄。

    “恩，兒子聽額娘的，會乖乖的，額娘也要好好養(yǎng)身體?！本邦櫪瘴亲樱氐?。

    “哎，額娘也聽景顧勒的話，額娘最喜歡景顧勒了?！痹魄J趕緊表白。

    景顧勒破涕為笑：“景顧勒也最喜歡額娘了?！?/br>
    屋外屋外伺候的人低著頭拼命忍住笑，主子和小主子真是太逗了，每天都要隔著一扇門上演一番母子情深，就好像被雷峰塔隔開的白娘子和許仕林。至于法海？眾人偷偷瞄一眼面無表情的庫嬤嬤，哈哈哈，別說這表情還真有些像。眾人一陣腦補(bǔ)，忍得更辛苦了。

    庫嬤嬤嘴角抽了抽，心里一陣哀嘆，都說孕婦脾氣是最古怪的，她家這位倒好，孕期反應(yīng)不大、頂多情緒豐富了點(diǎn)，反倒是生了孩子之后，這脾氣是一天比一天古怪。你說這坐月子不能見人，是多少年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了，大家都沒事，結(jié)果一到這位主兒，好么，好像是被囚禁了似的。天天帶著阿哥上演苦情戲，襯得她們這幫伺候的人好似惡人一般。她們倒也算了，總歸能逗主子高興就是伺候的好，可阿哥才幾歲啊，可莫要被主子帶的移了性情。庫嬤嬤憂心忡忡的想著。

    這事兒沒過半天就被梁九功報(bào)告給了康熙。自從云荍生下龍鳳胎后，梁九功就把長春宮列為優(yōu)先等級，有什么消息都要第一手拿到，然后挑揀著說給康熙聽。果然康熙聽得很有興趣，尤其是這幾乎每日上演的嫻嬪和四阿哥之間的母子情深，更是能逗得康熙哈哈大笑。梁公公不禁在心里給自己點(diǎn)贊，這業(yè)務(wù)能力，那幫小兔崽子哪個能攆的上？

    康熙近來也是忙，二月份福建發(fā)來一封秘折：臺灣的鄭經(jīng)病重。這消息可不得了，當(dāng)年大清打下天下的時候，因?yàn)閮?nèi)部不穩(wěn)，所以就沒有精力去管臺灣的事，一直擱置著。作為一個的皇帝，康熙當(dāng)然是想將臺灣收回的，當(dāng)年吳三桂的事，鄭家可沒少在背后出力，康熙一直記著呢。這次鄭經(jīng)病重，萬一熬不過去，他可是只有一個年幼的兒子能繼位，到時候主少臣壯，從內(nèi)部一分化，還怕臺灣拿不下來？

    每每想到主少臣壯，康熙就不由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嘖，自己真是跟這個杠上了，自己是，吳世璠是，到了鄭經(jīng)的兒子這里還是。

    康熙瞥一眼下面站著的幾位重臣，不同的是，朕成功的奪回了權(quán)柄，他們兩個卻只能失敗。所以，朕才是真命天子，其他人，不過秋后的螞蚱罷了。

    收回思緒，康熙接著聽幾位大臣的商討。

    三月底，福建總督八百里加急送來確切消息，鄭經(jīng)于三月十七日去世，年僅12歲的鄭克塽繼位，大權(quán)完全被馮錫范和劉國軒掌握。福建總督還報(bào)，據(jù)可靠消息，忠于鄭家的人非常不滿，正在密謀推翻馮錫范和劉國軒，他已經(jīng)派人悄悄潛入，看能不能與鄭家一系的人聯(lián)絡(luò)上。

    康熙滿意的放下折子，這個福建提督不錯，有想法、有決斷、還有行動力。

    既然消息已經(jīng)確定，那該怎么做就要商量個章程出來，該準(zhǔn)備的也要準(zhǔn)備起。

    于是前朝更加忙碌了，后宮諸人也常常看不到康熙的身影。

    忙碌了幾個月，終于大概的章程商量了出來，福建也傳回了消息：已經(jīng)和鄭家一系的傅為霖接觸上了，傅為霖表示愿意做內(nèi)應(yīng)，只求康熙能保住鄭克塽一命。

    這種條件康熙當(dāng)然是滿口答應(yīng)，反正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圈起來就行了。與臺灣相比，這根本就不值得猶豫。

    因?yàn)橛辛烁禐榱卦敢庾鰞?nèi)應(yīng)，康熙與索額圖等人商議一番，決定把直接攻打的計(jì)劃先擱置，改為提供支持給傅為霖，讓他們內(nèi)部先消耗一番，屆時再攻打就能事半功倍了。

    對臺灣的既定政策開始有條不紊的執(zhí)行，康熙卸了一身擔(dān)子，開始處理這陣子積壓的不那么重要的折子。

    看一看、想一想，時不時批上兩句，康熙面前的折子慢慢減少。又打開一張折子，掃了一遍，康熙眉頭微皺，問道：“梁九功，現(xiàn)在幾月份了？”

    “回皇上，前幾天剛剛立秋?！绷壕殴Υ鸬?。看看皇上這陣子忙的，連幾月都不知道了。

    康熙放下手上的折子，按按額頭，往椅背上一靠，喃喃道：“九月了啊，是拖得有些遲了?！?/br>
    梁九功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拖得久了？之前并沒有什么事要辦卻沒辦的吧，他梁公公不可能犯這種錯誤！但皇上又這么說了，難道真是我忘記了？

    梁九功有些忐忑，正要開口請罪，康熙忽然坐直了身子，吩咐道：“去吧內(nèi)務(wù)府總管叫來?！?/br>
    “嗻?！绷壕殴ν讼?。

    康熙原打開那張折子，原來是禮部侍郎上的，說什么國不可一日無后，孝昭皇后三年孝期已過，皇上該早日立后已安百姓之心。

    康熙嗤笑一聲，將折子丟開，立后？朕立不立后什么時候輪到你們置櫞了。

    很快內(nèi)務(wù)府總管過來，康熙對其一陣吩咐。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畠?nèi)務(wù)府在趕制吉服’的消息很快在后宮傳遍，后宮諸人高興、忐忑、祈禱皆有之。還有人去巴結(jié)貴妃，抱未來皇后的大腿，這其中就有德嬪。不過她倒不是為抱大腿而去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胤禛，若是貴妃這次成了皇后，那胤禛就算半個嫡子，可不得讓他好好認(rèn)認(rèn)自己這個親額娘，將來也能拉扯拉扯胤祚。

    諸人百態(tài)，卻影響不了既定的圣意。

    十月，一道圣旨率先降臨景仁宮：朕惟五典慎徽、媯汭重嬪虞之化。二南正始、關(guān)雎資佐姒之賢。遐稽歷代之彝章。式進(jìn)宸闈之位序。咨爾貴妃佟氏。毓生名閥。協(xié)輔中閨。溫惠宅心。端良著德。凜芳規(guī)于圖史、夙夜維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茲仰承太皇太后慈諭、以冊寶、進(jìn)封爾為皇貴妃。爾其光昭內(nèi)則、用迓景福于方來。益慎婦儀、茂衍鴻庥于有永。欽哉。

    佟佳氏顫抖著手接過圣旨，叩謝圣恩。

    頭叩下去的時候，佟佳氏心里一片凄涼，皇貴妃，皇貴妃！表哥，你好狠的心！果然你對我的深情從始至終就沒有存在過啊，是我一廂情愿。

    第93章

    佟佳氏封了皇貴妃！

    這消息讓無數(shù)人驚訝，所有人都認(rèn)為佟佳氏這次是板上釘釘?shù)幕屎?，誰知道皇上偏偏爆了個冷。

    副后？哼，還不是跟她們一樣的妾！

    榮嬪矜持的擦擦嘴角，嘴角的弧度翹起的剛剛好：“哎呀呀，皇貴妃啊，貴妃娘娘果然深得皇上的心呢，咱們得好好琢磨琢磨給貴妃娘娘的賀禮呢?！?/br>
    彩芝也抿著嘴笑，答應(yīng)道：“奴婢懂得的，一會兒奴婢就去開庫房，好好挑揀一番。”

    榮嬪丟了個贊賞的眼神給彩芝，不錯，越來越懂事了。不過隨后眼神又是一凝，她這次一個妃位應(yīng)該是跑不掉的，本來還肖想著說不定能得個貴妃，不過在三月份太皇太后把鈕祜祿家的那個女孩兒接進(jìn)來之后榮嬪就知道機(jī)會渺茫了。身為孝昭皇后的親meimei，就算不得寵，皇上也必是要給一個貴妃位的。下剩的她們這些人，能爭的也就是個排位，不過嫻嬪半路殺出來生了個龍鳳胎，四妃之首她們怕是也白想了。

    哎，時不待我啊，若是再早個幾年，哪有她們什么事兒。榮嬪不禁為自己逝去的時光哀嘆。

    永和宮里又碎了一套茶具，胤祚的哭聲環(huán)繞，德嬪卻是一臉笑意，仿佛剛才盛怒著砸東西的人不是她。

    “皇貴妃，皇貴妃，哈哈哈，皇貴妃好啊，真是太好了?！钡聥逍α艘魂嚕諗科饋?，斜一眼伺候的聞雪，“沒聽見阿哥哭了嗎？還不快去叫奶嬤嬤來?！?/br>
    聞雪唯唯諾諾的退下，對德嬪充滿了畏懼之心。主子越來越令人看不懂了，本來她今天聽到了貴妃娘娘晉封皇貴妃的消息，是打著邀功的心思才繞開了兩個大宮女到德嬪面前露臉的。誰知道德嬪剛聽完消息，先是盛怒的罵了一句“廢物”、一手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聲音嚇得躺在炕上的阿哥大哭起來。接著又哈哈大笑，說了上面一番話。快速的變臉讓聞雪覺得德嬪是不是瘋了？

    聞雪在門口碰見聽到動靜過來的聞月，聞月淡淡瞥了她一眼，聞雪心虛的低頭站定，聞月卻什么都沒說，徑直掀了簾子進(jìn)去。

    “主子，東西已經(jīng)送去了?！甭勗赂Ｉ砘氐馈?/br>
    德嬪正在哄胤祚，聽見了也只是嗯了一聲，道：“那邊的消息知道了？”

    聞月低聲回道：“知道了?！?/br>
    “這么看來，皇上也沒將那位看的多重。上次本宮過去，愣是連胤禛的面都沒見著，也是指望不上的。本宮想了想，惠嬪那邊還是得維持著，給惠嬪那里遞個信兒，本宮明日過去看她?！钡聥宸愿赖?。

    德嬪其實(shí)也不愿如此，畢竟惠嬪擺明了就是瞧不上她的身份，連面上的假客氣都維持的粗糙。但她不這么做卻不行，衛(wèi)氏生子的事情給她敲響了警鐘，胤禩這么被忽視，一是衛(wèi)氏本身位份不高，出了月子之后也不像以往那么受寵。更大原因卻是因?yàn)樗前轮?，這個身份天生就要比其他的皇子低。身份有多重要是不用說的，沒見佟佳氏都是被從漢軍旗抬進(jìn)了滿軍旗的么。胤禛跟了佟佳氏，雖然沒有改玉碟，身份卻也不會低了。

    那她的胤祚呢？雖然到目前為止，因?yàn)榈聥宓某掷m(xù)受寵，她們母子的境遇比衛(wèi)氏母子好了不知多少，但德嬪卻從來不敢將一切寄希望于皇上對她并不算多的寵愛。尤其是她度過了最開始的歡喜，明白了胤祚這個名字背后的含義以及可能帶來的影響之后，再有太子的情況下，這個名字簡直就是一個靶子。

    德嬪閉閉眼睛，就惠嬪吧，瞧不起有什么關(guān)系，又傷不到她。反而是跟著惠嬪，就能將太子一系的眼光轉(zhuǎn)到大阿哥身上了，索額圖和明珠本來就不對付不是么。

    “是，奴婢明白?！甭勗聭?yīng)道，她十分明白德嬪的意思?，F(xiàn)在她就是德嬪最信任的心腹，就算德嬪的父親后來通過手段送來了幾個人，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在后宮諸人的緊張與期盼中，時間進(jìn)入了十二月，而萬眾期盼的圣旨也終于出現(xiàn)。

    “朕惟贊化宮闈，贊理必資乎淑德。官分九御，褒榮遞進(jìn)夫崇階。爰沛綸音，式加象服。爾嫻嬪富察氏，素嫻女誡，早侍掖庭，勤慎居心，柔嘉著范。欽承圣母，供內(nèi)職以無違。稟徽音而有恪，入宮已越十年。今稱慶于宮闈，恭逢萬壽，奉太皇太后慈諭，冊封爾為淑嫻貴妃。尚其克承榮錫，永流翟舀之光，益懋芳徽。式協(xié)珩璜之度，欽哉?！?/br>
    在前來頒旨的大學(xué)士陰陽頓挫的聲音中，云荍雙眼繞成了蚊香圈，實(shí)是這一堆一堆的用典太過高級，我等凡人聽不懂啊。

    其他的沒聽懂，淑嫻貴妃四個字云荍卻是準(zhǔn)確的抓住了，眨眨眼，云荍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淑嫻貴妃？不是說是四妃之首嗎，怎么多了個貴？難道康熙是給她賜了三個字，‘淑嫻貴’妃？

    發(fā)愣的云荍甚至沒有及時接過圣旨，勒德洪有些莫名，這怎么著，是要抗旨？可這不是晉升的旨意嗎？不得己又輕咳一聲：“貴妃請接旨?！?/br>
    云荍還是沒聽見，她正陷于歷史上有沒有三個字的封號的糾結(jié)之中。跪在她身后的庫嬤嬤看不下去了，再不接旨真要得一個抗旨之罪了，這位主兒也真是的，明明是大好的喜事兒，非要折騰的她們心跳加速才行么？

    庫嬤嬤大著膽子伸手戳了戳云荍，第一次勁兒小，云荍沒反應(yīng)，第二次狠狠戳了一指頭，云荍一驚，回過神兒來，才發(fā)現(xiàn)場面好不寂靜。

    勒德洪也看出來這位主子是神游去了，真是心大啊，接旨的時候都能神游。不過誰叫人家肚子爭氣呢，一下生了個龍鳳胎，只要這一雙兒女好好活著，康熙朝是不用擔(dān)心什么了。勒德洪再次清清嗓子，給云荍臺階下：“貴妃娘娘請接旨?！?/br>
    云荍趕忙叩首：“臣妾接旨，謝主隆恩?！闭媸琴F妃啊，發(fā)生了什么，康熙不是說是四妃之首嗎。因?yàn)辇堷P胎？龍鳳胎這么厲害嗎，一下子就跳兩級。

    云荍帶著疑惑接過圣旨、起身，勒德洪正式給她行禮：“臣給淑嫻貴妃請安?！?/br>
    “大人請起，麻煩大人跑這一趟?！痹魄J微微示意，這種也不好給打賞，只能口頭上表示一二。

    勒德洪始終微躬身子、垂著眼，拱手道：“不敢，為皇上辦事，乃臣之本分。臣還要回乾清宮復(fù)命，這便告退。”

    “大人慢走。庫嬤嬤，送送學(xué)士大人?！痹魄J同意，外臣在后宮呆久了可不好，即使勒德洪已經(jīng)胡子一大把了。

    送走勒德洪，云荍在眾人簇?fù)硐禄氐轿輧?nèi)，剛坐定，福華便帶著眾人大禮參拜：“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吉祥?！?/br>
    “起來吧。福華，一人賞三個月月錢，從本宮私庫里出。何沐安，去跟御膳房說，晚上做一桌席，你們也熱鬧熱鬧?！痹魄J吩咐道。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是有了喜事就要跟大家一起分享，讓大家都沾上光才行。

    “謝貴妃娘娘賞賜?！北娙烁吲d不已，貴妃娘娘幾個字叫的格外響亮。

    拿完賞賜，眾人退下，只留下福華和福生伺候，畢竟活兒還是要人干的。

    福生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云荍：“主子，主子你真是太厲害了?！?/br>
    “有什么好厲害的，還不一樣都是妃嬪?！痹魄J哭笑不得，這難道不是現(xiàn)代的迷妹對偶像最常說的一句話么，福生這是成了她的腦殘粉？

    福生不同意：“那怎么能一樣，咱們大清統(tǒng)共才幾個貴妃啊，更別說皇上的貴妃之前才只有一個?！碑?dāng)然不一樣了，再過幾天她就要出宮了，云荍這時候升了貴妃，對她來說簡直是大運(yùn)氣。嬪主子身邊出來的，和貴妃娘娘身邊出來的，那一聽差別大了去了好么。

    云荍笑著搖搖頭，她雖然也興奮，卻不會像她們這么興奮。云荍興奮更多是源自貴妃這個名號，艾瑪，這可是各式宮廷小說女主必備的稱號啊。就算沒當(dāng)上皇后，也必須得當(dāng)上貴妃，然后華麗轉(zhuǎn)身成為太后！光想想云荍就覺得太不真實(shí)，現(xiàn)在居然真的發(fā)生了，再加上自己生的那對龍鳳胎，云荍不得不開始懷疑，難道老天爺眼看著和諧不掉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讓她當(dāng)一回這個世界的女主了？嚶嚶嚶，她終于不是破壞程序的病毒，而是程序的核心了嗎，好感動怎么破？

    福生在云荍這里找不到共鳴，有些喪氣，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扔下一句：“奴婢出去打聽一下其他娘娘都封了什么?！本鸵涣餆煵灰娏?。

    云荍也不管她，反正福生從一開始點(diǎn)亮的就是收集消息的技能，馬上就要出宮了，這怕也是她最后一次在宮里發(fā)揮余熱了。

    福華的高興不輸福生，但她卻一直安靜的站著，這會兒福生走了，她才開口：“主子可要換身衣裳？”剛剛因?yàn)橐又?，所以云荍換上了全套吉服。

    叫福華這一說，云荍才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沉重感，剛剛被分散了注意力，一時竟沒有感覺。

    云荍立馬垮了：“換換，累死個人，真不知道衣服做這么重干什么。還有這頭飾，簡直要把人脖子壓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