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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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了母親李淑妃,希望李淑妃救救他。 李淑妃當做沒看見,自顧自地低頭弄著指甲。 趙詢又看了看趙恪幾眼,見哥哥露著兇狠的臉色,好似他不道歉就要吃掉他一般。 當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淑妃本想讓趙恪好好教育弟弟,哪料到趙詢這么快就哭出來了 她立馬心疼地把他抱過來,然后安慰道:“行了行了,不哭了不哭了,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是不能隨便哭的?!?/br> 趙詢瞟了趙恪一眼,見趙恪的臉色比剛才更兇狠,他當即一頭扎進母親的懷里,哭得更為大聲。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你看蘩蘩還站在這兒呢!讓別人看到你一個男孩子哭成這樣,多丟人?。〔豢蘖瞬豢蘖恕?/br> 李淑妃不停地哄著,哄了好一會兒,可算把趙詢給哄安靜了。 而這個過程中,傅采蘩一直覺得心頭難受,趙恪注意到每一回她的眼淚掉落,都會被她以極快的速度擦去,她似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落淚了。 “蘩蘩,怎么了?” 傅采蘩聽到了這般溫和而又滿含關(guān)切的聲音,眼淚再也憋不住了,一下子如決堤洪水,瘋狂涌流,哽咽著說道:“三哥哥,六弟弟……不……喜歡我……不想娶我……” 李淑妃和趙恪聞言,心頭都愣了一下。 李淑妃真是沒料到會這樣,當初她草草做下決定,讓傅采蘩給六皇子做媳婦,傅采蘩也因此將自己當成了要嫁給六弟弟的人,如今聽到六皇子不喜歡她,心里頭竟然會難過成這樣。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趙恪竟然取來帕子給傅采蘩擦了擦淚水,然后神色凝重道:“蘩蘩不哭,三哥哥將來娶你,好不好?” 傅采蘩呆怔了一下,只是哭著,好久沒有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李淑妃將趙詢交給了一旁的嬤嬤,然后神色凝重地看向了趙恪,道:“恪兒,你過來,母親有件事想問問你?!?/br> 趙恪聞言,當即走上前去,恭謹?shù)溃骸澳赣H請講?!?/br> 李淑妃讓奴仆們走得遠一點,又讓馬嬤嬤把傅采蘩也帶遠一點,然后才問趙恪道:“我問你,你說的是真話嗎?你喜歡蘩蘩?” 趙恪呆愣了一下。 母親難道不了解他嗎? 傅采蘩這么小,他怎么可能喜歡一個那么小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娶她?不過是隨口說說,想要哄哄她。 趙恪正欲否認,轉(zhuǎn)頭就想起了一件事,他這個年紀了還沒有娶親,父母都很著急。如若他拿傅采蘩當擋箭牌……或許父母都不會逼他了。 思及于此,趙恪臉色深沉道:“母親,知子莫若母,您猜得沒錯,我喜歡蘩蘩,想要娶她?!?/br> 李淑妃聞言,原本還平靜的臉色瞬間波濤洶涌,震怒道:“恪兒,你……你可別告訴母親,你真的有了那什么……不良的癖好?” 不良的癖好? 趙恪想了一下,腦海中很快浮現(xiàn)出了兩個字——戀……童…… 趙恪立馬搖了搖頭,微笑道:“母親,您都想哪里去了?我是什么樣的人,您應(yīng)該最了解不過的,我怎么可能有那種不良的癖好呢?我只是……喜歡和蘩蘩一起玩的感覺,還想等她長大了娶她,絕對沒有您說的那種不良癖好?!?/br> 李淑妃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道:“不行,蘩蘩這么小,你怎么能喜歡她?怎么能想要娶她?你就是有了那什么不良的癖好,對不對?” 趙恪愣住。 下一秒,李淑妃就劈頭蓋臉罵了過來,“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這些年來我在你身上廢了多少心血,指望著你能夠變得很優(yōu)秀,為我爭口氣??赡阍趺磿兂山裉爝@樣?你怎么能喜歡一個小孩子?你還是我的恪兒嗎?” 越說到后面,李淑妃越生氣,聲音也越來越大,更是將身邊一陶瓷杯子摔成了碎片。 第19章 “母親,我沒有那什么不良的癖好,我只是……” 李淑妃憤怒地打斷道:“你若是敢對蘩蘩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定當把你趕出去,從此斷了母子關(guān)系,我就當從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見母親如此生氣,趙恪只好信誓旦旦道:“是。在蘩蘩長大之前,我若有半點非分之想,母親盡管罰我?!?/br> 靜默片刻后,他又道:“但蘩蘩長大之后,我希望母親和蘩蘩能給我和六弟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br> 眼看著趙恪一臉赤誠的模樣,李淑妃猶豫了一下下。 難不成是她想錯了? 不,趙恪這個年紀的人,喜歡那么小的孩子,肯定是有問題的。 可是……可是她也是很了解趙恪的,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在她眼里簡直完美無缺,不應(yīng)該有這種不良癖好吧! * 皇帝要微服外出,命令趙恪陪他去。 傅采蘩一聽說要去宮外玩,不停地纏著皇帝和趙恪,父皇長父皇短的,逗得皇帝哈哈大笑,當即同意帶她出去玩。 一路上,三人坐著馬車。 馬車很寬敞,皇帝與趙恪并肩而坐,傅采蘩則乖巧地坐在一旁,坐得端端正正,對這一次出宮游玩也充滿了期盼。 馬蹄噠噠,跑出了一段路后,皇帝覺得心情閑適,想要與兒子聊聊天,于是隨口問道:“恪兒啊!朕聽你母親說,你喜歡蘩蘩,想要娶蘩蘩,真的假的?” 趙恪道:“當然是真的?!?/br> 皇帝想了想,神色嚴肅道:“你母親總覺得你是有了那什么不良的癖好,她來找朕的時候,還滿面憂心地問朕如何是好?!?/br> 趙恪皺起了眉頭。 皇帝輕嘆了口氣后,又道:“不過父皇不這么想?!?/br> 趙恪立馬露出個笑容,道:“父皇英明。” “朕一向是開明的人,思來想去,覺得這倒也沒什么不妥的。只是恪兒你聽著,蘩蘩沒長大之前,你要是敢動半點歪念頭,父皇第一個沖過來打斷你的腿?!?/br> 趙恪道:“是?!?/br> 父子倆又平靜地交談了一些話。 而此刻,外頭的車夫瞧見對面來了一輛馬車,高大而華麗,這形制顯然不是一般人家的馬車。 近了,車夫瞧見這輛馬車上帶有標志,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當即面如土色,因為這是廣寧長公主乘坐的馬車。 若是平坦大道也就罷了,大家各自過去,各不相干。 偏偏兩輛巨大的馬車都進入了一個狹窄的小巷,而這條小巷僅容一輛馬車通過。 眼看著就要撞上了,車夫匆忙勒緊了馬韁,穩(wěn)住了馬車。 馬車里面的三人因此差點栽了跟頭,特別是年幼的傅采蘩,差一點就栽倒在地了。 好在皇帝和趙恪都是習(xí)武之人,在緊急時刻護住了她,才沒有出什么事。 緊接著,皇帝皺起眉頭,不悅道:“怎么回事?” 趙恪掀開簾子望了外頭幾眼,回來道:“父皇,有一輛馬車正好從對面駛來,此地道路不寬,只可容一輛馬車通過。那輛馬車是姑姑廣寧長公主的?!?/br> 說起廣寧長公主,皇帝摸了摸額頭。 頭疼! 而此刻,外頭的車夫一臉為難,你說讓吧!沒道理堂堂皇帝給一個公主讓路。 你說不讓吧!這廣寧長公主嬌蠻跋扈的,指不定就要鬧個天翻地覆來。 何況皇上此次微服外出,不想挑破身份。 不過片刻時間,廣寧長公主就已經(jīng)不耐煩了,命令仆人去告訴對面馬車的人,讓人讓道。 廣寧長公主坐在馬車里,很快得知對面馬車坐的是三皇子趙恪,當即冷笑道:“什么時候,一個庶子也敢擋著本公主的道了?讓他滾開,本公主可沒那么多耐心陪他玩。” 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一旁的駙馬蕭世儼是陪同公主出來的,一聽這話,當即道:“這不大好吧!不過是一條路,你說你讓讓三皇子怎么了?” 廣寧長公主看向蕭世儼,一個指頭戳了他的太陽xue,不悅道:“憑什么???本公主乃是先帝嫡出的公主,論輩分還是三皇子的姑姑,怎么就要給一個晚輩還是個庶子的讓道了?這要是傳出去,本公主哪還有顏面見人?” 蕭世儼輕嘆了口氣。 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她的脾性他最了解了,刁蠻跋扈,蠻不講理,不管什么都要與人爭一爭,真讓人無奈。 左右不過一條道,要是他,早就讓了。 很快,廣寧長公主得知對方不愿讓道,憤怒道:“來人,清道!” 見仆人們沒什么動靜,許是不愿得罪三皇子,廣寧長公主更加憤怒,大吼道:“趙恪,你一個庶子、一個晚輩憑什么擋著本公主的道,懂不懂什么叫長幼有序、尊卑有序?你母親沒教過你???這樣看來你母親還是很失職的,既然你不懂,那你下來,本公主親自教教你?!?/br> 趙恪暗自握緊了拳頭。 皇帝扶了扶額頭。 廣寧長公主見對面馬車里的人沒有動靜,更加來氣,直接下了馬車,道:“趙恪,你不說話是怎么回事?你有種滾下來??!” 人活著,不就為了口氣嗎? 她廣寧長公主自幼受盡了萬般寵愛,還從未有人敢拂了她的面子。 這個趙恪左右不過是個庶子,擋她的道,簡直吃了豹子膽了,就不怕她到皇兄面前告他一狀? 這條道本就不寬敞,因這兩輛馬車太過巨大,兩頭沒一會兒就聚集了一些人和車,但一聽說前方是廣寧長公主和三皇子趙恪,四周的百姓哪敢繼續(xù)上前,急著趕時間的也只好另謀道路。 見里頭還是沒什么動靜,廣寧長公主大怒,她何曾受過如此的冷待? 她也真恨不得上前去跟趙恪撕得你死我活。 當即上前去掀開對方馬車上的窗簾子,映入她眼簾的不是趙恪,而是…… “皇……皇……皇兄……” 廣寧長公主面如土色。 下一瞬又微笑道:“皇兄,怎么是你???你怎么也不與我說一聲呢?害得我以為馬車上只有趙恪一個人,才會……才會這么失禮?!?/br> 皇帝本就是微服出巡,不想引人注目。 見了廣寧長公主站在他面前,他更為不悅,直接道:“清道?!?/br> 廣寧長公主捏了捏拳頭,面色慘白地望著侍衛(wèi)們清道,再眼睜睜地看著皇帝遠去,好一會兒仍然沒回過神來。 蕭世儼也沒有回過神來,因為剛才廣寧長公主掀開窗簾子的時候,他分明望見了里頭還坐著傅采蘩。 小姑娘瞪著大眼睛,左顧右盼的模樣,在他腦子里不斷回放,他是怎么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