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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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俊說:“還好這次駕來的馬車比較寬敞,三妹你先上去歇一歇吧。一覺起來,什么都好了?!?/br> 殷佑微一步三回頭地被昌平送上了馬車。 燕臨澤還留在屋子里, 看著陸挽雙掃尾。 他真的是怕沈樊成有什么三長兩短。他親眼看著jiejie在面前死去,無力回天,若再要看一遍沈大哥經(jīng)歷相同的事情,他只怕會當(dāng)場崩潰。 還好……撐過來了。沾血的帕子,倒出去的藥渣,還有每個(gè)人眼下淡淡的黑影,無不說明著剛才的驚險(xiǎn)。 殷家兄妹給他帶來了一位貴客。 他忍不住攥緊了手指。 如果……如果當(dāng)時(shí)給jiejie救治的是藥王谷的人,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陸挽雙察覺到他氣息的不穩(wěn),回頭問道:“你在想什么?” 燕臨澤哽了哽,低聲道:“我在想,若是當(dāng)天來的是陸大夫……” 陸挽雙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尖蹙了蹙,卻又松動下去,柔聲道:“世事難料。你請的大夫也已經(jīng)是這鎮(zhèn)子上最好的大夫了,他也一定已經(jīng)盡力了,不是嗎?何況每個(gè)醫(yī)者擅長的領(lǐng)域都不盡相同,沈少俠這次是恰好碰到了莊槿,我又恰好懂如何對付莊槿,這不能不說是巧遇。我不清楚你jiejie當(dāng)時(shí)的情況究竟如何,就算我在,也并不一定能比那位老大夫做得更好。藥王谷出來的是醫(yī)者,不是神仙?!?/br> 燕臨澤無言。 陸挽雙繼續(xù)去收針。 門忽然被砰地推開,昌平急急叫喚道:“燕、燕小郎君,有有有人找你!” 燕臨澤望了望門外的半明半昧的天色,皺眉:“誰會在這個(gè)時(shí)候找我?” “一個(gè)女人,帶了一個(gè)男人,說來給你jiejie償命?!?/br> 燕臨澤眉眼一凜,霍然起身,幾乎是奪門而出。 陸挽雙看著他沖出門去,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她最后的工作。 殷俊舉了個(gè)燈燭,和那一男一女對視。 那女的背著把大刀,一看就不好惹,反倒是她身邊的男子,不住咳嗽,看上去非常瘦削柔弱。 他正緊張間,就聽到身后咚咚而來的腳步聲。 殷俊側(cè)身一讓,燕臨澤便在那兩人面前剎住了腳。 他眼中有火。熾熱的目光掃過二人,在蘇柏身上頓住。 “是你!?。 ?/br> 他怎么可能忘記他,那個(gè)風(fēng)塵仆仆的趕路人,在重傷jiejie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燕臨澤揚(yáng)手一拳揮了過去。 他雖然一身三流功夫,但終究是習(xí)過武的,這一拳用了全身的力氣,立刻把弱不禁風(fēng)的蘇柏打倒在地上。 蘇柏唇角開裂,咳出兩口血沫,扶著地正要起來,又被燕臨澤揪住了領(lǐng)子,另一邊臉又挨了一拳。 蘇柏仰頭看著他。 燕臨澤像一頭發(fā)瘋的小狼,惡狠狠地將他撲在地上,鋒利的爪子像是要撕開他的皮rou,挖出他的心來。 刀烈春看不下去,用刀鞘把燕臨澤往回一撥:“你要把他打死了!” 燕臨澤被迫后退一步,怒吼道:“他殺了我姐!”他眼圈紅紅,盯著刀烈春,“你是共犯!” 蘇柏抹了抹唇角的血:“與她無關(guān),她只是個(gè)路人,是我求她帶我來的?!?/br> 燕臨澤再次上前:“你還有臉回來!我姐與你何仇何怨,你竟下如此毒手!” 殷俊眉頭抽了抽,拉住燕臨澤的胳膊:“把他帶進(jìn)去,帶進(jìn)去再說?!彼沽耸寡凵?/br> 現(xiàn)在還是凌晨,動靜鬧得這么大,會驚動街坊。 一個(gè)肯回來自首的兇手,必然是有話要說的。 燕臨澤被殷俊按著往屋里走,刀烈春把蘇柏扶起來,讓蘇柏靠在她肩膀上一瘸一拐地跟了進(jìn)去。 屋門關(guān)上,清白堂的燭火被昌平點(diǎn)亮,白綢靜靜地掛著,燕雁的棺材寂靜無聲。 燕臨澤再次揮拳,卻見蘇柏一下子跪在他面前:“我知自己的罪過百死莫贖……但請你聽我把話說完。” 燕臨澤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你還有何話要說!” “你jiejie,的確為我所殺。雖然說出來你未必相信,但那時(shí)候我舊疾發(fā)作,根本是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這便是你的借口嗎!”燕臨澤冷笑一聲。 “我是一個(gè)藥人?!碧K柏說。 燕臨澤一愣。 倒是殷俊脫口問道:“藥人是什么?” “這位想必是被各種藥劑反復(fù)試驗(yàn)長大,身上藏有很多毒的那種藥人。”陸挽雙從后門進(jìn)來,將他打量一番,道,“原來莊槿真的煉了個(gè)藥人。” 蘇柏不由抬眼多看了這位白衣女子一眼:“你知道我主人?” 陸挽雙淡淡道:“我是藥王谷的人,硬要說起來,她還是大我好幾屆的師姐?!?/br> 蘇柏點(diǎn)頭:“不錯(cuò),我是她煉的藥人?!?/br> 燕臨澤拍案道:“我管你是什么人!殺了我jiejie,我就一定要讓你償命!” 陸挽雙抬手在他面前攔了一下:“莫激動,事情還是要問清楚?!?/br> “我是莊槿煉的藥人,最初幾年,她確實(shí)在我身上試過很多種□□,后來她心軟了,不愿意再那樣對我,便尋了各種珍稀藥草為我調(diào)理身子,只是很遺憾,總有一些毒素是去不掉的?!彼麗灺暱攘丝?,“那些毒素長年累月地積下來,也會變化,而她只能摸索著嘗試解藥,也許能治好我一些毛病,也許會讓我生出其他一些毛病。我身體好了些,可是我又得了幻癥。起初我只是會神志不清,出現(xiàn)幻覺——這是莊槿告訴我的——后來她給我喝了許多藥,我的幻癥就不怎么發(fā)作了?!?/br> 陸挽雙拉起他的手,按了按脈搏,又細(xì)細(xì)看了看他的氣色,道:“她沒有做到?!?/br> “是,她沒有做到?!碧K柏苦澀道,“我時(shí)常會做一些噩夢,噩夢里很血腥,但醒來卻不太能記得,我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些不是噩夢,是真的發(fā)生過的事情?!彼吐曕拔覛⑦^很多人,你jiejie……是最后一個(gè)?!?/br> 燕臨澤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他對著蘇柏的胸口重重一踢,將他踢翻在地,大叫道:“你有幻癥又如何!你就是殺了我jiejie!你是兇手!” 他渾身都在顫抖。 刀烈春默默把蘇柏扶起來。 蘇柏喘了喘,道:“所以我今天來了,不為別的,殺人償命,我只求一死?!?/br> 燕臨澤大喝一聲,就要去掐他的喉嚨。 “且慢!”陸挽雙再次攔住他。 燕臨澤的眼淚滴滴答答落到她的衣袖上,他憤怒道:“你又干什么!” 陸挽雙急促地問蘇柏:“莊槿在哪里?她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藥人偷偷跑出來?” 燕臨澤滯了滯。 對,沒有莊槿。 難道蘇柏只是個(gè)魚餌? 蘇柏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跡,啞著嗓子道:“你們不要多想,我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沒有任何陰謀?!?/br> 陸挽雙瞥了刀烈春一眼,又道:“你來求死,焉知莊槿不會為你報(bào)仇?” 刀烈春終于開口:“莊槿不會來的?!?/br> 蘇柏不由朝刀烈春看了一眼。 刀烈春沒有回應(yīng)他,只道:“莊槿被下了安神藥,又遠(yuǎn)在別處,她只會以為藥人失蹤,怎么可能想得到是他來找你們?!?/br> 莊槿?被下安神藥? 陸挽雙覺得有點(diǎn)可笑。 她說:“至今都不知道這位姑娘是誰?” 刀烈春道:“你是莊槿的師妹?” 陸挽雙挑了挑眉:“從前是,不過不熟?!?/br> “借一步說話?!?/br> 陸挽雙跟著刀烈春走到角落里。 刀烈春低聲道:“你應(yīng)該知道莊槿是個(gè)什么性格的人?!?/br> “略有了解?!?/br> “藥人求我?guī)低颠^來,他以為瞞過了莊槿,可是那不過是莊槿選擇了放手。” 莊槿根本就沒有睡著。 她親手制成的安神藥,自己怎么會發(fā)覺不了。 而蘇柏背對著她,又不懂武功,怎么能發(fā)現(xiàn)火光旁她的身子愈繃愈緊。 她既然當(dāng)時(shí)放了手,之后便不會再追。 陸挽雙心下了然,又同她低語幾句,忽然問道:“沈樊成今日和莊槿交手了?” 刀烈春一頓:“你如何知道?” “因?yàn)樗晃揖然貋砹恕!标懲祀p平靜地回答。 刀烈春的心里……松了口氣。 “是。他找莊槿去尋仇,被藥人聽見了,藥人才明白了一切。” 陸挽雙點(diǎn)頭:“最后一個(gè)問題?!?/br> 刀烈春看著她。 “這整件事情,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刀烈春怔然片刻,垂下眼。 她……是個(gè)什么角色呢? 她什么角色也不是。 陸挽雙看她不回答,仿佛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看了她一眼,抬腳離開了。 蘇柏垂了頭,道:“請殺了我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