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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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成笑了一聲,繼續(xù)吃飯。 殷佑微吃了一口豆腐,意興闌珊。 沈樊成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是你喊著要吃豆腐的么?” “不好吃。更何況我想吃的是八寶豆腐,這兒沒有?!?/br> 沈樊成翻了個白眼:“你們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 “行了?!彼驍嗨慕逃?,夾了一筷子炒雞蛋。 沈樊成撇撇嘴。 最后殷佑微還是嫌膩,感覺有點(diǎn)不舒服,吃了一點(diǎn)就不吃了。 沈樊成將剩下的菜吃完,和她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后就出去了。殷佑微也沒多問他睡哪里,反正江湖人么,自有他們一套。 她叫了一桶熱水上來,終于痛快地把自己身上那股子魚腥氣給洗干凈了。 她擦干頭發(fā)和身子,穿好里衣躺在床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今天發(fā)生的事真是一言難盡。她萬萬沒想到殷家的下人敢跑路,平時也沒虧待他們呀。怎么就忽然…… 她懷著心事,揉了揉眼,疲倦地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殷佑微醒來仍覺困乏,眼皮沉沉,頭腦昏昏。她吸了吸鼻子,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受了風(fēng)寒。她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樓吃早飯。 沈樊成站在樓梯口等她。 殷佑微沒什么胃口,跟他說:“你吃過了嗎?想吃什么自己點(diǎn)?!?/br> “吃過了。吃了倆大rou包子。” 殷佑微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松松軟軟的包子皮,皮上捏了褶子,皮下咬開就是夾雜著白花花肥rou的餡,閃著油亮亮的光…… 她捂住胸口,忍住了干嘔的欲望。 “小姐的臉很紅啊,不舒服嗎?”他還是下人打扮,不過問話倒問得挺真誠。 她擺了擺手,叫了一碟豆腐皮和白粥,到桌邊坐下:“你不是沒有錢么?還能買大rou包子?” “記你賬上的啊。”口氣非常理所當(dāng)然。 “……”殷佑微翻了個白眼,用熱水涮了涮筷子開始夾菜吃粥。 沈樊成站在一邊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潦潦草草磨磨蹭蹭,不由道:“沒胃口?” 殷佑微“嗯”了一聲。 他又瞧了瞧她緋紅的臉頰,壓低了聲:“你是不是生病了?” “有點(diǎn)風(fēng)寒,沒事,等我吃完就走?!彼浪敝闳耍约阂布敝ソ?,不能耽擱下去。 沈樊成沒有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 殷佑微以為他有事,也沒在意,結(jié)果過了一會兒一碟酸豇豆就擺在了她面前。她抬頭一看,沈樊成正垂著眼把原先那碟豆腐皮挪開,還一邊低聲說:“你胃口不好還點(diǎn)這個是不是傻,豆腐皮配白粥,能吃得下去就有鬼了?!彼阉狒雇巴屏送疲俺赃@個。我剛才在他們后廚晃了一圈,讓他們給你炒了一份酸豇豆rou末?!?/br> 一把青綠色的熟豆角,幾只紅艷艷的辣椒皮,一堆細(xì)碎rou末,混在那白色的小碟子里裝著,泛著淡淡的油光??諝庵酗h著一股淡淡的酸辣氣,沁入她鼻尖。 殷佑微咬著筷子猶豫:“我不太吃辣?!?/br> “這個不怎么辣的,就是開開胃?!彼f,“你沒吃過么?” ……說實話,這么樸實的開胃菜一般不會出現(xiàn)在她家的飯桌上。 但她還是夾了一筷子。 然后沈樊成就滿意地看著她就著酸豇豆炒rou末扒拉掉了大半碗粥。 從客棧出來后,兩人買了點(diǎn)藥和其他日常用品隨身帶著,殷佑微又去當(dāng)了一只手鐲,雇了個車夫驅(qū)車離城。 沈樊成坐在馬車?yán)飺u搖晃晃地跟她講:“馬車貴呀,還遠(yuǎn),哪有走水路劃算?!?/br> 殷佑微哼了一聲,鼻音重重:“我拒絕。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坐船。” 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巨大了。 沈樊成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殷佑微方才服了點(diǎn)風(fēng)寒藥,那藥估計有催眠的功效,這會兒她更困了。她和沈樊成說了一聲,便靠著車壁睡了過去。 沈樊成無所事事,索性翹了腿撐著下巴看她。 她閉著眼,頭稍稍歪著,半張臉埋在了陰影里。她的臉不大,卻瑩潤豐滿,沈樊成摸著下巴想了會兒,覺得很像一只水晶包子,仿佛咬一口就能有熱騰騰的湯汁流出來。他被自己這個絕妙的比喻逗樂了,一個人坐那兒悶笑。 她收拾得匆忙,上半截頭發(fā)只用一只白玉簪綰住,下半截則綁了條水紅色的發(fā)帶。顯然她的發(fā)質(zhì)很好,漆黑柔順,不然那條發(fā)帶也不會一副欲滑未滑的樣子。她的身子隨著車廂一晃一晃,發(fā)帶也在那晃動中順著頭發(fā)一點(diǎn)點(diǎn)滑下去。 沈樊成看著它將要滑到尾部,便起了身,從她對面挪到了她左邊,饒有興致地用食指一勾,那發(fā)帶便從發(fā)尾被勾了下來,一個打著蝴蝶結(jié)的圈順利落在了他指間。他摸了摸,又撩了窗紗對著光瞧了瞧,暗暗嘖了兩聲,心想,還是真絲的,驕奢!yin逸! 他撈起她背上的頭發(fā),重新系好,又托腮側(cè)著頭看了她一會兒,見她越來越有往一邊倒的架勢,不由擔(dān)憂起她的脖子來:照這個姿勢下去,會不會僵掉啊。他便伸出了手臂,輕輕碰了碰她右邊的肩膀,見她沒有反應(yīng),便扶著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帶正回來。 殷佑微朦朧間感覺姿勢舒服了許多,頭下意識地往另一半歪去,靠上了一個yingying的東西,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靠得更實在了些。 沈樊成:“……” 小魏妹子!你靠著我肩膀倒是輕松了,可我怎么動??! 他深深吸了口氣,懊悔自己為什么突發(fā)好心。 正百無聊賴間,車廂突然一震,停了下來。 殷佑微一個趔趄就往前沖去,被沈樊成急忙拉住。 她茫茫然醒了過來,轉(zhuǎn)頭問他:“怎么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這位姑娘你干什么?” 一個女聲:“能否讓車?yán)锶顺鰜砼c我一見?” 沈樊成的表情頓時扭曲。 殷佑微瞬間清醒,輕聲道:“她追來啦?” “我怎么知道這都能被她追上?”他無聲地動嘴,“我的天哪!” 殷佑微說:“你避一避,我去和她說說?!?/br> 刀烈春騎在馬上,看著那車簾后先是伸出一只白皙的手,隨即簾子被撩起一角,露出小姑娘天真無害的臉龐。她秀秀氣氣地開口:“這位jiejie有什么事嗎?” 刀烈春抱了抱拳:“打擾小姐了。我在找一個人,能不能勞駕小姐讓我看一看車廂里的其他人?” 殷佑微抿著嘴笑了笑:“jiejie此舉未免太過冒昧,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家的姑娘,怎么能隨便讓人查車廂?” 刀烈春道:“事關(guān)緊急,煩請小姐通融一下。” “若我說不呢?”殷佑微暗暗攥緊右手,臉上仍是純良的笑容。 刀烈春反手握住背上刀柄:“那可能就要嚇到小姐了。” 殷佑微臉色一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不許呦和藍(lán)莓的營養(yǎng)液~=v= ☆、遇 便在此時,從路的那一頭骨碌碌駛來另一輛馬車。 山間狹路相逢,需得有一方相讓才可通行。 刀烈春回頭一看,望見那精致馬車車檐上掛著的玉牌,微微瞇了眼,松開握著刀柄的手。 那輛馬車的車夫道:“那邊的車可否讓一讓?” 殷佑微翹了嘴角:“不讓。” 那車夫顯得有些為難,轉(zhuǎn)頭和車廂里的人說了什么。 隨即一個人打了簾子走出來,身形修長,肩上披著一件薄薄的鴉青披風(fēng),一雙丹鳳眼挑起,端的是七分風(fēng)流三分犀利。他開口,嗓音溫醇如春酒:“這位小姐,我們忙著趕路,你在這兒也不走,勞煩讓一讓?” 殷佑微道:“誰說我不走?只是有人不肯讓我走,那我也不讓你走?!?/br> 那公子望向刀烈春,朝她頷首:“刀姑娘?!?/br> 刀烈春抬手抱了抱拳,昂著下巴:“原來是公子絕,您怎的來了這兒?” 他道:“帶妻求醫(yī)去。倒是許久沒聽到刀姑娘的消息了,怎么現(xiàn)在和一個小姑娘杠上了?” 刀烈春道:“我找人?!?/br> 公子絕了然點(diǎn)頭:“又在找沈少俠了?” “不錯?!?/br> “莫非你懷疑沈少俠在那位小姐的車上?”公子絕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小姐絕非江湖中人,怎會和沈少俠有牽扯?” “唔,我查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想探個究竟罷了?!?/br> 殷佑微插嘴:“那這位jiejie也太放肆了些,莫不是欺我手無縛雞之力就想隨意動手?半分臉面也不肯給我。你說的那什么少俠我又不認(rèn)得?!?/br> 公子絕瞥了殷佑微一眼,對刀烈春道:“動起手來也不好看,刀姑娘不如賣我個面子,放了這小姑娘吧?!?/br> 刀烈春盯著他:“那找不到沈樊成怎么辦?” “不會的?!惫咏^淡淡一笑,“刀姑娘連若愚閣都信不過么?!?/br> 刀烈春想了一會兒,道:“那我便等著若愚閣的消息。告辭?!彼D(zhuǎn)身朝殷佑微抱拳:“多有冒犯,還望小姐不要介懷?!闭f罷,便策馬離去。 殷佑微張開手心,不動聲色地在背后擦了擦汗。她對公子絕報以感激一笑,對車夫道:“給他們讓個路。” 公子絕轉(zhuǎn)身進(jìn)了車廂。 他們的馬車從身邊駛過,山風(fēng)吹開窗帷,她窺見一個女人的側(cè)顏,只是這女人的臉從下巴到額頭都以白紗覆住,唯獨(dú)露出一雙眼睛。 女人恰恰好望向窗外,教殷佑微看了個清楚。 一雙翠綠色的眼,像兩潭剛解凍的春水,在深邃的眼窩中蕩出汪洋碧色來。她轉(zhuǎn)過臉去,黑色的長睫毛低垂,如同鴉羽輕輕遮住了春.光。 殷佑微從沒見過那么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