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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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一部大戲中啟用這樣的新人擔(dān)任重要角色,毫無疑問是場賭博。好在眼下只需要她當(dāng)一個替身,表情與臺詞不行也沒關(guān)系, 只要身段漂亮、走位正確就夠了。 ——不過想到那張美得鋒芒畢露的臉不能出現(xiàn)在成片中, 查導(dǎo)還是覺得頗為遺憾。 白源和衛(wèi)霖走進攝影棚時, 迅速掃視四周,在一群男女演員與跑來跑去不停忙碌的劇組人員中,看見了攝像機前方的束爭陽,卻沒有看見顏雨久的身影。 “估計今天沒有她的戲份?!毙l(wèi)霖用極小的音量對白源說,“也好,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不適合進行接觸?!?/br> 白源看到室內(nèi)布景的料理臺, 工作人員正在擦拭臺面與地板上的血跡,低聲說:“我們還沒開始制造機會,機會就從天而降了。查胤說女三臨時出意外受傷,這個意外來得真巧。” 徐韶依的意外受傷并沒有影響到束爭陽的心情——不過是迷戀他的無數(shù)個女人中,不怎么起眼的一個而已。徐韶依向他獻媚,他會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消失在他眼前,也沒什么好可惜,愛他的美女多得是。 此刻束爭陽正在水槽邊洗去手上的胡蘿卜漬,頭一抬,就看見白媛媛昂首挺胸走入片場,沒有任何華衣美服的妝點,卻閃耀得令人挪不開眼。 是她!束爭陽心底一動,浮現(xiàn)出意料之中的得意微笑——她果然追隨他的腳步而來。他就說過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查胤從他的導(dǎo)演專用椅上起身,親自朝他們迎過來:“你們好,白媛媛小姐,衛(wèi)霖先生?!?/br> 白源平靜地伸手與他握了一下,態(tài)度既不迎合,也不驕矜:“查導(dǎo),您好?!?/br> 查胤對他這種泰然自若的樣子很欣賞,繞著他前后轉(zhuǎn)了一圈。 “白媛媛”今天穿的是一件略顯寬松的白色短襯衫,領(lǐng)口是很有特色的v型露肩,搭配樣式簡潔的黑色九分褲,銀色腰帶與平底鞋相互呼應(yīng),使得黑與白的主色調(diào)絲毫不覺單調(diào),更顯得纖腰長腿,輕熟的魅惑與中性化的灑脫兼而有之。 “行,就這一套吧,不用換衣服了,但是得化個妝、弄個發(fā)型?!辈閷?dǎo)吩咐場記去安排個最好的化妝師,然后把額外打印的徐韶依的劇本遞給他,只有薄薄的兩頁紙,包括連續(xù)的三個場景切換、十幾句臺詞,以及三記痛痛快快的耳光。 “臺詞記不住也沒關(guān)系,大致意思在就行了,反正后期會配音?!备睂?dǎo)演在一旁提點翻看劇本的白源,“最重要是氣勢,氣勢知道嗎!男一——你弟弟,對外一臉嚴峻沉穩(wěn)、精英范兒的刑警組長,看到你冷笑會起一身寒毛;男二,高智商‘黑暗執(zhí)法者’,設(shè)局戲耍了包括男一在內(nèi)的所有人,結(jié)果那些連環(huán)殺手就跟殺雞似的,這么個厲害角色,在冒充你未婚夫的聲音與你通電話時,都得繃緊神經(jīng)、唯恐露餡,昏迷期間還得挨你的巴掌;還有男三,你弟弟的副手更慘,家里的門都被你踹飛過?!荒茏屇蛑?,到時暴君發(fā)飆,世界毀滅,大家一起完蛋’——而現(xiàn)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就這個氣勢,知道了嗎?” 面對連續(xù)兩個“知道嗎”,白源眨了一下眼,臉上沒什么表情。在他看來,演什么,怎么演,都無關(guān)緊要,只不過是他接近目標(biāo)、完成任務(wù)的工具手段而已。就跟成為半機械殺手或者異能者隊長沒什么兩樣。 副導(dǎo)演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查胤:她一點演戲經(jīng)驗都沒有,行不行??? 查胤淡定地朝他點頭:本色出演就行。 白源花兩分鐘看完劇本,遞還給副導(dǎo)演:“可以了?!?/br> 副導(dǎo)演這才想起,要跟束爭陽打個招呼,就算影帝只是矜高地在旁邊看著不發(fā)一言,他至少也得說點場面話,帶動一下氣氛。 他剛朝束爭陽走去,后者搖了搖濕漉漉的手指,表示不必多說,然后在助理及時遞過來的絹巾上慢條斯理地擦干手。 “那就開始吧?!辈樨芬矘返霉?jié)約時間。 “——等一下,我能不能再檢查一下新?lián)Q的餐刀?”衛(wèi)霖突然出聲。 對于一個關(guān)心簽約藝人的經(jīng)紀人而言,他的要求并不過分,更何況前一把刀出過岔子,有這種擔(dān)心也是人之常情。 沒人反對,衛(wèi)霖走到料理臺邊,拿起那把新?lián)Q的餐刀。鋼制的,輕巧而結(jié)實,刀鋒和刀柄的聯(lián)結(jié)處嚴絲合縫,沒有任何問題。 站在他面前的束爭陽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嗤笑,仿佛在譏諷他的謹小慎微。 衛(wèi)霖沒有搭理他,回頭朝導(dǎo)演組點點頭,笑著說:“沒問題?!?/br> 查胤正在看攝影機顯示屏,被這個笑容在鏡頭里的表現(xiàn)力沖擊了一下,心里頓時浮起個念頭:這小伙子很上鏡,身材比例好,肩寬腰細腿長,臉部輪廓干凈立體,表情也生動,尤其是眼睛,笑起來的樣子很勾人。美人看骨,這是塊值得打磨的璞玉,當(dāng)個籍籍無名的經(jīng)紀人,可惜了。 公寓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身材高挑的女人身影逆著光,一步步走進來。 她穿著簡約而不失大氣的白襯衫黑長褲,一頭黑發(fā)在頭頂用自身發(fā)縷繞圈固定,綁成筆直順滑的長馬尾。全身上下沒有一處首飾妝點,卻無處不透著自信、精練、性感的成熟女人風(fēng)韻,像秋天澄亮的陽光一樣奪人眼目。 李奧手里的刀掉在料理臺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女人徑直走到他面前,揚起一抹冷銳的哂笑:“小帥哥,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時候?”如同巖漿被擠壓在薄薄的冰層下,冰面上開始綻開道道裂紋,熾烈的怒火一觸即發(fā)?!靶浉纭边@個jiejie慣用來調(diào)侃弟弟的詞,被她切出了鐵塊般堅硬的棱角。 (查胤:感覺不對——莫莉再怎么滿腔怒火、甚至出手教訓(xùn)弟弟,都是建立在“愛與關(guān)切”的基礎(chǔ)上,只不過表現(xiàn)方式比普通人更強硬、更暴烈。可白媛媛的表情和語調(diào)……“愛”呢?“關(guān)切”呢?怎么感覺真的是仇家尋上門?。?/br> 李奧腳下微退半步:“……姐?!薄鵂庩柊櫫艘幌旅迹戎懊鎸π焐匾罆r的云淡風(fēng)輕,這聲招呼顯得干澀而又不快。白媛媛眼中毫不掩飾的怒意、暗藏的不屑刺到了他,令他生出從未有過的膈應(yīng)感,仿佛那些隨心所欲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東西,其中有個忽然失去了控制——而且還是他新發(fā)現(xiàn)的、饒有興趣的那個。 (查胤:雖然白媛媛表演跑偏,但束爭陽反饋得不錯,歪打正著吧。算了,反正是替身,臉和臺詞都是要移植的。繼續(xù)看看。) “我想,你欠我、很多、很多個、解釋?!焙鈩C冽的餐刀被莫莉抓在手中,剁向砧板上無辜的胡蘿卜。她的手抬得并不高,食指有力地壓在刀脊上,每一下?lián)]砍都踩著心跳的節(jié)奏,又沉悶,又脆利。被碎尸的胡蘿卜絕望地向刀鋒兩側(cè)栽倒,一塊塊都是相同大小。 束爭陽的手上陡然傳來條件反射般的疼痛,仿佛這一刀一刀,是剁在了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對面的女人盯著他,眼底寒光更甚刀光。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后退了半步,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 (查胤:這里的表情挺到位,瑟縮中隱藏著忐忑與心虛,童年陰影呼之欲出……但為什么會有種“難以置信”和“恐懼”的感覺?對面是親姐,就算狠狠收拾他一頓,也不會真砍了他,他這是怕什么!不過,怎么著也比之前的虛無縹緲好得多。哦不不,我并不是在指摘束影帝的演技,而是夸他精進了而已。) “你是坦白從寬,還是要我刑訊逼供?”莫莉的聲音低而森冷,像沾血鋒刃,不耐煩地壓在對方的頸邊,再往下一分,勢必血濺三尺。 劇本里李奧的反應(yīng),是徹底放棄了抵抗,舉起雙手,用妥協(xié)且討好的語調(diào)說:我需要一長段時間、一個耐心的聽眾,以及一個寬松的說話氛圍。于是莫莉聳聳肩,丟了刀,恩賜給他一個去沙發(fā)上把一切交代清楚的機會——順便像使喚管家一樣,指使他去泡茶、拿靠墊。 但束爭陽被白媛媛那刀鋒般的聲線割出了一身寒意,竟忘了后面的臺詞,而是又退了兩步,急于尋找倚仗似的,一只手撐到了料理臺沿。 這下就算他頂著“影帝”的光環(huán),也不能平息查導(dǎo)的不滿了。查胤猛地叫道:“cut!束爭陽重來,從白媛媛的那句刑訊逼供后面開始!” 束影帝吃了他演藝生涯的第一個“ng”,臉色極為難看。 他目光陰沉地逼視白媛媛——后者面容淡漠,餐刀在指間旋了個漂亮的刀花。 衛(wèi)霖走過來,從她手上抽走了刀,帶她去場外備好的椅子上休息:“白姐,小心刀子割手。我準(zhǔn)備了冰紅茶和果汁,你想喝哪個?哎,看你都被燈光烤出汗了,我給你擦擦?!?/br> 他在經(jīng)紀人之外,又頗為狗腿地充當(dāng)了個“盡職盡責(zé)小助理”的角色,忙前忙后地照顧,白源不僅失笑:“我腳酸,你也給我揉揉?” 束爭陽看著場外,撐在臺面的那只手,指尖扣進掌心,將攥住的一截胡蘿卜碎塊戳了個對穿。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用這種冷漠、敷衍甚至是輕蔑的態(tài)度對待他,卻與其他男人說笑調(diào)情。 他無往不勝的男性魅力在她面前蕩然無存。 一股異常強烈的征服欲油然而生——不僅是因為白媛媛的美,以及對他無動于衷而產(chǎn)生的激烈反彈,更出于一種深層隱晦的、某種秩序與力量脫離了掌控所帶來的恐慌。 ——他必須把白媛媛弄到手,才能消除這種揮之不去的危機感。 ——必須把白媛媛,也變成那些瘋狂愛他的女人們中的一員。 第68章 女暴君(下) “行啊你, 說自己不懂表演, 結(jié)果把他嚇得夠嗆?!毙l(wèi)霖給椅子上的白源遞果汁,順道擋住了旁人的目光, 低頭輕笑, “白小姐這么神勇, 都沒有我的用武之地了?!?/br> 白源接過杯子想直接喝,卻被衛(wèi)霖又插了根吸管:“——你的唇妝?!彼缓脛e別扭扭地撅起嘴唇, 叼住吸管, 吸了幾口后說:“我根本沒在演戲,更沒去揣摩什么角色。只是想最高效省力地完成任務(wù)?!?/br> “小心對方的反彈?!毙l(wèi)霖提醒。 “就目前接觸的情況看, 這個‘造物主’掌握的規(guī)則之力, 也只有意yin并且強制女人們愛慕他而已, 危險度并不是很高。放心吧。”白源把剩下的半杯果汁往衛(wèi)霖面前一送,“喝不完,給你?!?/br> 衛(wèi)霖接過來,正要就著杯壁喝完, 白源又說:“用吸管?!?/br> 衛(wèi)霖看著吸管頂上的一抹嫣紅, 心跳加快。這點紅從吸管跳上了他的耳根, 白女神這是……在撩他?“不太好吧,這么多人在看,你現(xiàn)在是女演員,我是經(jīng)紀人……”他欲拒還迎地說。 “哦,那算了?!卑自匆幌鲁槌鑫?,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嘎?什么情況!按照對方的個性, 不是應(yīng)該回答“有什么不好”或者“我叫你喝就喝,別廢話”嗎?衛(wèi)霖捧著杯子開始后悔:干嘛非要矯情這么一下呢,看吧,我不干脆,他就干脆了。媽蛋,我原本深厚的撩神功力都上哪兒去了…… 白源看他百爪撓心地懊惱著,嘴角微微一挑:“導(dǎo)演叫,我要上場了。” 沙發(fā)上,李奧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莫莉架著一條腿,手指托下巴面無表情地聽著(白源表示自己只是替身,劇本中“笑微微地聽”不歸他管),全程沒有開口打斷——這里的鏡頭其實只拍了幾秒,回頭剪輯時進行疊化,用茶杯從冒煙到?jīng)鐾傅膬煞嬅姹硎緯r間流逝就行了。 等到李奧說完,莫莉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扇了他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是為爸媽打的。他們不求你在工作上取得多大的功績,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而你呢?居然為了追幾個連環(huán)殺手,弄得失眠抑郁、嗑藥成癮,還險些把自己的腦袋搞壞!你對得起爸媽嗎,啊?” 一聲脆響,束爭陽的整個臉被打偏過去,露出震愕的神色?;鹄崩钡奶弁匆u來,他伸手去捂,覺得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演個戲而已,白媛媛竟然真打!還用了這么大的力氣!這是要毀他的容嗎?! 沒等他發(fā)作,查導(dǎo)一邊叫著“cut”,一邊兩三步邁過來,對白源大為皺眉:“誰讓你實打?qū)嵉厣攘?!知不知道束先生這張臉值多少錢?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做個樣子不懂?!” 白源哂笑:“既然束先生臉皮值錢,那我就不敢碰了。這么著吧,我手一動,你就自行轉(zhuǎn)個臉兒,回頭配音給加個‘啪’聲怎么樣?” 束爭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nongnong的嘲弄與瞧不起的味道,男性尊嚴頓時受損,氣恨地咬了咬牙:“不用!劇情需要,該怎么打怎么打!” 查胤很想說:劇情不是這么打的啊,jiejie對弟弟感情深厚,就算出手教訓(xùn)也不可能這么兇殘。 但束爭陽放下捂臉的手,發(fā)了狠似的對導(dǎo)演說:“繼續(xù)!” 查導(dǎo)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效果,雖然稍微激烈了點,但與白源說的“手一動你就自行轉(zhuǎn)臉”相比,覺得前者好多了。既然當(dāng)事人都不介意,那他也沒必要反應(yīng)過度,于是轉(zhuǎn)身回他的導(dǎo)演椅去了。 李奧抹了把嘴角,別過臉不敢看jiejie的怒容,心底滿是對父母的愧疚。 莫莉緊接著在他另一側(cè)臉上又甩了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是為那個被你射了一槍的人打的。人家把性命交給你,是希望你在他徹底崩潰之前能拉他一把,而不是他媽的往他心口塞子彈!沒錯你是警察,但首先你是個男人!” 繼左臉之后,束爭陽的右臉上又挨了重重一記,疼得淚花擠出眼眶。手一摸,右邊果然也腫了,然而臺詞還是要含淚說完,不然“ng”之后,還得重新挨這兩下。 劇本里要求這里李奧要“發(fā)出低沉顫抖的笑聲”,可他連扯開一點嘴角都痛得要命,怎么可能笑得出來,還得說出這種情況下對他而言極為恥辱的臺詞:“你說的對,莫莉,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心甘情愿挨你的揍?!?/br> 他說“心甘情愿”時,臉上表情明明白白寫著“去你媽的”,這使得他的臉部肌rou變得扭曲而活泛起來,至少比之前裝腔作勢的派頭順眼多了。 莫莉心軟地輕嘆口氣,攬過弟弟的腦袋,把一頭烏黑發(fā)絲揉得七零八落——但是白源完全沒按劇本上演。開什么玩笑,他絲毫也不想揉除了衛(wèi)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的腦袋! 因此他只是帶了點寬容的神色,微微點頭:“好了,我們之間的賬算過了?,F(xiàn)在,帶我去看那個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的‘黑暗執(zhí)法者’,聽說長得很帥?” 李奧條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腕:“看歸看,你不要動他!” 白源記得劇本上莫莉這里的表情是“風(fēng)姿萬千地一笑”——“風(fēng)姿萬千”是什么鬼!如果面對衛(wèi)霖,他倒是不介意嘗試一下,其他人趁早滾邊吧。 于是白源用不屑一顧的語調(diào)答:“你放心,我已經(jīng)有你姐夫了!” “cut……行了?!辈閷?dǎo)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xue,覺得心很累。不知為何,整個拍攝走向了十分荒謬的岔路——這大概是他拍過的,演員演技最差的一部電影了!從主演到配角到替身,沒有一個是貼合角色的! 但這種荒謬又似乎有著自成體系的邏輯,甚至有著詭異的自我意識,即使他想強行扭回到正軌,也無能為力。 他甚至已經(jīng)悲觀地預(yù)見到,這部電影以后會給他的導(dǎo)演生涯添上濃墨重彩的一道敗筆,收獲爛番茄影評網(wǎng)站的高分嘲諷。 白源聽到導(dǎo)演說ok,迫不及待地想從沙發(fā)邊離開,束爭陽卻繼續(xù)攥著他的手腕不肯松手。 “怎么,束先生覺得這條拍得不好,要再來一次?”白源活動著五指關(guān)節(jié),一臉“你想挨打,我成全你”的神色。 束爭陽動了動嘴唇,牽扯到臉頰上的腫痛,發(fā)出一個短促輕微的嘶聲:“你……” 白媛媛為什么不愛他?全世界的年輕女人都迷戀他,視他為夢中情人,瘋狂追捧他的電影、雜志、代言的產(chǎn)品,為他大把大把掏錢,在機場大廳通宵苦候只求遠遠看他一眼。他相信她們?yōu)榱瞬┧恍Γ踔量梢匀ニ馈?/br> 在劇組,與他對戲的女演員沒有一個不假戲真做,下至女性劇務(wù)、助理,上至女性制作方、投資人,沒有一個不怦然心動——可是白媛媛卻借著演戲的機會,狠狠摔了他兩個毫不留情的耳光! 白媛媛為什么會例外?不,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例外。束爭陽忽然想起見到白媛媛的第一面,她正脫了高跟鞋,赤腳踩在五體投地的男經(jīng)紀人的臉上,一臉享受與勢在必得……等等,白媛媛并非例外,她只是有點……特別? 她真的是虐戀愛好者。 她是sm女王! 所以剛才那兩個耳光,她打得那么酣暢淋漓,面帶快意……用這種她所鐘愛與擅長的方式,赤裸裸地表達著對我的興趣。 仿佛打開了一扇充滿獵奇與官能的大門,束爭陽覺得既詭譎誘惑,又有點難以接受——sm啊,還是當(dāng)m的那一方,這種病態(tài)扭曲又濃烈刻骨的戀愛方式他還從未嘗試過…… 不過,對方是白媛媛的話,也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