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誰的、[綜]雪山有兔、最強女團美貌擔當[穿越]、這個人設(shè)很豐滿!、千金重生:一不小心惹狼上身、穿成炮灰以后、天才學神養(yǎng)渣成妻、我與黃書郎二三事、船伴、我和先帝相愛相殺日常
季風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扭過頭,好半晌才低喃了一句:“沒有用的……”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若不是整個帳篷里安靜極了,想必云山也聽不清楚他的話。 “什么沒有用?”云山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不明白他們的大祭司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悲觀了,“您不試怎么知道?就這么拖下去嗎?您……” 他脫口而出的話猛地停住了,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讓他驚慌失措的同時,第一時間便將其否定了。 風大人是不是……已經(jīng)為自己治療過?是不是治療之后沒有成效? 怎么會……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 云山搖頭,想將那個念頭甩出自己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這樣做反而讓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 如果風大人和他猜的一樣的話,如果事情真的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的話,風大人之前所有的行為就都有了解釋,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也全部變得合理了起來。 雖然風大人從來都沒有在他們的面前展現(xiàn)出他治療的能力,但云山就是覺得風大人是會治療術(shù)的,他們的老祭司最拿手的就是治療術(shù),甚至比祈福還要用得更加順手。 如果風大人得的病連他自己都治不好,那族里的醫(yī)師就更不用說了。 云山如遭重擊,整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僵直著身體挪著步子走到了季風的身邊,聲音干啞地問道:“風大人,您是不是……” 快死了?要不行了?就要離開我們了? 這樣的話云山怎么也問不出口,但季風從他打著顫的口吻中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閉上眼睛,面對著另一個方向,沒有去看云山。 但季風突然更加急促起來的呼吸聲透露了一切,云山甚至能看出他瘦弱的身體正在細細地顫抖著。 沒有人能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還可以保持平靜。即使風大人是他們的大祭司,即使風大人極力地在隱瞞他的身體狀況,在被人看出來并毫不留情地揭穿的時候,他也會同樣的脆弱,會傷心會難過。 但在那之前,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了風大人的不妥。不,其實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但沒有一個人想到這個方面,他們都以為,他們的祭司大人變了,變得冷漠而自私起來,不管族人們的死活了。 就連他也是一樣,被身邊族人們的情緒所帶動,沒有繼續(xù)相信風大人。 風大人可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啊,難道他從小就這么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性情嗎?現(xiàn)在想想,云山只覺得自己可笑極了,竟然相信了這種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風大人只是為他們好,為整個瓦格納部族的未來好,所以帶上了自私虛偽的面具,寧愿獨自一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讓族人們知道這樣一個讓人絕望的事實。 如果能讓整個部族都抱有長存下去的希望,這點忍耐算不得什么。 云山知道,他們的祭司大人一定就是這么想的,所以他什么都不說,任由關(guān)于他的流言蜚語流傳在族群里,也許還會在時間快到的時候,自己一人悄悄地藏起來,孤單而又無奈地離開這個世界。 而族人們也許會因此而慌張一段時間,卻絕對不會有人猜到他們的祭司大人真實的狀況。 就連他也不例外。 等等!云山突然瞪大了眼睛,想起了今天一大早自己來找風大人時,對方卻不在帳篷里的事。他當時只以為風大人是有事外出,現(xiàn)在再一想,卻可疑極了。 誰會在大冷天里出去的那么早?甚至比外出狩獵的族人們還早! 那是不是因為,風大人以為自己今天已經(jīng)熬不過去了,所以避開所有人離開了族群? 云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看著眼前那具即使蓋著厚重獸皮被,也掩飾不了瘦削的身體,眼淚嘩啦啦地就這么下來了。 明明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子,此時卻哭得像一個幼兒一般。 第6章 身后毫不掩飾的哭聲把季風嚇了一大跳,身體因此而顫抖了一下。在原主的記憶里,云山一直都是一個有些莽撞卻很熱心,或者說是熱血的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對方如此感性的一面。 這讓他有些好奇的同時,心里也有一些寬慰。 至少原主所做的一切,現(xiàn)在有人知道了,并且能夠理解他,甚至還因此而掛念著擔心著,原主若是知道了,想必也是會覺得舒心的吧。 但這些原主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了。 季風在心底幽幽地嘆息了一聲,便將這一抹淡淡的傷感揮到了一邊。 云山并不清楚季風的內(nèi)心活動,他只知道他看見他們的祭司大人身體正隱約顫抖著,方才那一下劇烈的抖動更是顯眼極了,即使他的眼睛里滿是淚水,也完全忽視不了這么明顯的動作。 他哭得更厲害了,只覺得風大人肯定痛苦得不行,卻又沒有人能夠傾述,一個人默默地背負了這么多,卻又要小心翼翼地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不讓人知道。 “風大人……”云山哽咽著,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大祭司的名字,到最后幾乎泣不成聲了,卻依舊執(zhí)著地念叨著,“風大人……” 所有的安慰在此時都仿佛蒼白極了,他還能夠安慰什么呢?安慰風大人一切都會好起來嗎?這種話根本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反而會讓風大人更加難受。 云山伸手想搭上季風的肩膀,卻又怕自己的觸碰會讓風大人的身體更加難受,他只能默默地又收回手,在內(nèi)心譴責著自己。 之前自己那么用力地抓住風大人的肩膀,風大人肯定特別疼,要不然也不會掩飾不住自己身體的不舒服,在他的面前就這么倒下去。 云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沒有發(fā)現(xiàn)風大人的真實狀況就已經(jīng)夠不稱職了,自己竟然還升起那種想法,若是風大人那時強忍住了痛苦沒讓自己察覺出他的異樣,自己絕對會動手的,若是自己動手了…… 云山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臉,毫不留情地就落了下去。 清脆響亮的啪聲讓季風驚住了,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又是一聲啪響在他的身后響起,季風終于意識到云山在做什么了,他有些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抬手阻止了云山繼續(xù)打臉的舉動。 “別這樣,阿山?!奔撅L沙啞著嗓音,叫出了那個他許久沒有叫過的親昵稱呼,“這不怪你?!?/br> 風大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又帶上了不容忽視的虛弱與無力,這讓云山的心里更難受了,卻沒有辦法將之發(fā)泄出來。 他握住風大人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臉上,臉頰不斷磨蹭著這只比自己小上幾個號的手,冰冰涼涼的溫度從臉頰一直傳遞到他的心里。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別人?!奔撅L任由他將眼淚抹在自己的手上,喘著氣提醒他,“誰都不行,包括你的阿爸?!?/br> “我……”云山的身體一僵,條件反射地就想反駁,卻在下一秒就止住了自己的話語。 風大人說的是對的,為了整個部族里的族人們,這件事情說什么也不能透露出去,但讓他什么也不說,卻是讓云山覺得內(nèi)心又是痛苦又是煎熬。 但他知道,這些感受根本抵不上風大人的一半。 這樣也好,云山想。他知道了這件事,風大人就不用一個人承受了,或多或少可以減輕一點心中的壓力,可以讓他來分擔一點。 下定了決心之后,云山抽了抽鼻子,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風大人,我誰都不會說的?!?/br> 季風勾起唇角朝他笑了笑,合上眼簾輕聲地說:“你回去吧,我有些乏了?!?/br> “不,我在這里守著您。”云山搖頭,握緊了季風的手,“您睡吧,不用管我?!?/br> 見風大人沒有再出聲了,云山便當他是默認了自己留下來的舉動。他擦干自己臉上的淚痕,一直等到風大人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下來,才松開自己一直握著他的手,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獸皮被里。 他起身走到了門簾前,卻并沒有出去,而是將門簾系得嚴嚴實實的,隨后鋪了些干草在草床的旁邊,就這么躺了上去,守在了季風的身邊,不是很安穩(wěn)地睡了過去。 季風閉上眼睛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背包空間中取出一粒止痛小藥丸,吞到了肚子里。小藥丸劃過干澀的喉嚨的感覺并不好受,但好在沒多久,藥丸便融化了,全身上下不停折磨著他的疼痛也瞬間消散。 季風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僵直著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體內(nèi)的疲憊與倦意也在此刻一股腦地涌了出來。 就在季風準備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時,系統(tǒng)的提示音突然在他的腦海里響了起來。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個任務(wù)的第一階段:獲取一名族人的信仰值。獎勵積分五百點,并贈送宿主一粒低級神力丹,已放入宿主的背包空間,請宿主及時查收?!?/br> 季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精神一震,濃郁的睡意頃刻間消散了不少。 他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卻在聽見系統(tǒng)的獎勵時,老老實實地閉了嘴。足足比第一個任務(wù)所獎勵的積分多出四百點,甚至還贈送了一粒需要一百點積分的低級神力丹,實在是比上一次的獎勵豐厚了太多,讓他有些難以相信。 這還只是第二個任務(wù)的第一個階段,就獎勵了這么多積分,若是等他將第二個任務(wù)全部做完,不知道會得到多少的積分,不過不用想也知道,獎勵的積分以及其他物品肯定是不會少的。 季風細細地思考了一會兒之后,便想通了這其中的道理。 第一個任務(wù)并沒有多大的難度,需要他做的事情就只是按照系統(tǒng)所給出的地圖,順利地回到帳篷而已。第二個任務(wù)就不同了,需要他進行思考計劃的地方很多,執(zhí)行起來的難度也要大上很多倍,根本不是第一個任務(wù)能比的。 系統(tǒng)所發(fā)布的第一個任務(wù)就像是新手指引一樣,接下去的任務(wù)才是正餐。 【宿主請注意,第二個任務(wù)第二階段:請獲取至少五名族人的信仰值。完成任務(wù)后會有更加豐厚的獎勵哦,請宿主繼續(xù)加油!】系統(tǒng)阿蘇語調(diào)歡快地說,顯然是很滿意季風完成任務(wù)的速度與質(zhì)量,【本系統(tǒng)將繼續(xù)補充能量,如若宿主遇到困難或有疑惑,可以呼喚本系統(tǒng),本系統(tǒng)會根據(jù)情況斟酌回應(yīng)噠!】 季風在心底輕應(yīng)了一聲,便聽見系統(tǒng)發(fā)出滴哩一聲,下線了。 得到豐厚獎勵的興奮很快便淡了下去,季風放空了大腦,陷入了沉眠。 也許一覺醒來,又是他洗白的時候了。 第7章 季風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也許是昨天睡得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便從睡夢中醒來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早上六點多鐘的樣子,季風小小地伸了一個懶腰,一扭頭便注意到在帳篷里格外顯眼的,正在不斷升騰著的霧氣。 用碎石堆起來的小灶上放著一個裝滿水的石鍋,小灶里燃燒著小小的火焰,讓石鍋里的熱水一直保持著它的熱度。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云山幫他燒的熱水,只不過帳篷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云山的身形,想必是已經(jīng)回去了。 橙黃色的火光不停地在跳動著,讓季風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他在鍋里加了一點冷水,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后,肚子里突然響起一陣咕咕的叫聲,讓季風愣了愣。 他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還什么都沒有吃過,已經(jīng)餓了三餐了。 季風:“……” 雖然以前在片場拍戲,太忙的時候也會有那么一兩餐吃得簡單點,或者直接略過,可現(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他的身體是一個小脆皮,稍不注意就會出現(xiàn)各種問題,雖然系統(tǒng)應(yīng)該不會讓他因為這種事情而出現(xiàn)意外,可餓肚子的感覺,怎么說也不好受。 季風抬頭環(huán)顧了一下有些空蕩蕩的帳篷,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入口的食物。 也對,原主早就打定主意在昨天早上離開部族了,所以屬于他的那份食物,他并沒有在前一天去部族的食物存放處領(lǐng)取,而昨天他也因為身體的不適忘記了這件事。 因此,他現(xiàn)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一趟食物的存放處,將自己的食物領(lǐng)走,簡單地弄點吃的填填肚子。 存放食物的地方建立在瓦格納部族族長一家的帳篷不遠處,平日里都是由族長的伴侶采香來看管的。 部族里存放的食物并不少,除了族人們每日打獵得來的新鮮食物和采摘的果蔬之外,還有一些以前分配給族人之后,剩余下來的食物。 剩余下來的食物并不是很好保存,就這么放著的話,過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腐爛壞掉,所以必須經(jīng)過一些處理之后,才能繼續(xù)存放著,以便日后有什么緊急的情況,也可以有一些存糧暫時應(yīng)付。 好在瓦格納部族的族人們都很淳樸和自覺,即使看管食物的人只有采香這么一個女性,也從未發(fā)生過食物莫名其妙減少的事情。 季風穿戴好了獸皮斗篷,又將自己的頭發(fā)和面孔全部遮住,想了想之后,將那根法杖夾帶在了斗篷內(nèi),以免在路上遇見什么特殊機遇可以洗白,卻因為自己沒有帶法杖不能使用神力而白白浪費機會。 準備好一切之后,季風這才拉開門簾,然后被帳篷外的冷風吹得一個哆嗦。 就算穿了這么多,季風依舊覺得很冷,似乎比昨天更冷。季風看了看天空,在心底回想了一下前幾年的狀況,粗略地計算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再過幾天,今年的第一場雪就要下下來了。 離冬天越來越近了。 季風搓了搓手,鼓起勇氣踏出了暖和的帳篷,慢悠悠地挪著步子朝著食物存放處的方向慢慢走著。 沒走幾步路,季風便覺得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經(jīng)凍得快沒有知覺了,他抬手哈了一口氣,又一次在心底決定,一定要加緊鍛煉,把身體養(yǎng)好,以免自己在完成系統(tǒng)任務(wù)登上人生巔峰之前,身體就垮了,那可得多吃虧啊。 族長的帳篷和大祭司的帳篷之間的距離并不是很遠,緊挨著族長帳篷的食物存放處也是同樣,不到十分鐘的樣子,季風就快到目的地了。 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族長的帳篷那里圍了一圈的人,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樣,一下子就勾起了季風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