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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軍不好撩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我說,日后我待在誰的身邊,與將軍有何……將軍你起來做什么?”

    侯譽風沒說半個字,腳下生風地離開了客房,侯苒起身欲追,卻被那扇門“砰”得關在了里面,緊接著還聽見門外落鎖的聲音。

    “……”她以為自己聽錯,試著推門竟真的打不開了,正欲拍門問他,身后便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響——

    這人從窗外跳進來,掀開錦被又躺了回去,動作快得她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將軍你……這是做什么?”

    侯譽風輕笑一聲,說了句幼稚至極的話:“門鎖了,你便走不了。”

    侯苒:“……”這人喝的是假酒嗎???

    她沒輕功跳不下二樓的窗,難道還不能叫人來?

    侯譽風仿佛猜到她所想,繼續(xù)道:“店家打烊了,留夜的小二暈了過去,無人幫你開門?!?/br>
    侯苒:“……怎么暈的?”

    侯譽風:“我打的?!?/br>
    侯苒:“……”

    第60章

    翌日一早, 市集的店鋪陸續(xù)開門做生意,清靜無人的街道也漸漸熱鬧起來,客棧里的伙計提了木桶進出打掃, 準備迎客, 負責守夜的小二與人交了班,打著哈欠到后院找水洗臉的時候碰上正洗菜的廚娘, 忍不住便嗑叨了兩句:“哎,昨兒不知怎的, 剛開始守夜就被人打暈了, 嚇得我以為客棧遭了賊。但醒來之后又不見人影, 也沒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東西,怪得很。”

    廚娘笑他:“你這是太困睡糊涂了吧,哪兒有這樣的賊。”

    “嗯, 大概吧。”小二擺擺手,又打了一個哈欠,“不過昨兒咱們客棧里可住了位貴客,大娘您猜是誰?”

    “嘖嘖, 賣什么關子,快說?!?/br>
    “說出來嚇你一跳,是靖國公侯大將軍!”

    廚娘大吃一驚:“……侯大將軍怎會到咱們這小客棧來歇腳?不對, 他如今便住在京城,用得著到外頭打尖?你莫不是看錯了吧。”

    “當然沒看錯了,不信你自個兒去瞧,人還歇著未起來呢?!毙《税涯樕系乃? 有些八卦地壓低聲音,“而且啊,將軍還帶著一姑娘同來的,兩人昨晚便住同一處呢。”

    “哎喲,哪位姑娘?”

    “不認得,但聽那國公府的車夫稱呼‘苒小姐’的,瞧著不像丫鬟,倒像是與將軍極為親近之人,后來我端水上樓,還看見將軍躺在榻上,是她在親自照顧……”

    這話不知怎的就傳了出去,聞者皆驚奇不已,紛紛猜測這位“苒小姐”究竟何人,唯有百香樓前賣糖畫的老伯聽后擺擺手,不以為意道:“有何稀奇的,那日侯將軍帶著她逛市集,還到我這兒買過糖畫呢?!?/br>
    此事一出,眾人頓時更為確信了,畢竟侯大將軍今年也二十有二了,莫說成親,據(jù)說府里連個妾室通房都不曾有,著實讓人擔心,這下可算是有風聲了,閑來無事就嘴碎的老百姓便傳開了去,一傳十十傳百,用不著半日便能傳遍整個晉陽城了。

    而此時,睡在房里的二人卻對外邊的境況渾然不知,平日卯時起身的侯譽風尚且晚醒了兩個時辰,何況是本就起不早的侯苒,這會兒仍合眼安睡,對緩緩睜眼看著她的某人毫無知覺。

    ……可發(fā)現(xiàn)自己跟她躺在同一床榻,身上蓋著同一張被褥,甚至他的手還摟在小姑娘纖細的腰上……

    侯譽風臉色一僵,立馬淡定不了了。

    這……他、他昨晚喝醉做什么了???

    怎么就成這樣了?!

    活了兩世的侯大將軍,泰山崩于前尚能面不改色,這會兒對著似乎與自己同床共枕了一整宿的姑娘,心里竟難得地無法平靜,昨夜發(fā)生的事也逐漸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丟人,太丟人了。

    人家見他酒醉好心照顧,他卻得寸進尺,耍酒瘋將人家強留下來,還迫她與自己同房歇覺……即便是怕她著涼才將睡著的人兒抱上榻的,也實在不該,堂堂一國大將軍,做出此等無恥賴皮之事,簡直丟人至極,侯將軍羞愧得無地自容,懊惱不已,連有人敲門進來都未察覺。

    “侯大人醒……額……”

    本想問二位貴客可要用早飯的,上樓卻發(fā)現(xiàn)門自外頭鎖上了,小二還以為是自己鎖錯了讓里面的客人出不來,趕緊開了進房,不料看見的竟是二人同睡的場景,忙砰地關上門,生怕打擾了貴客的好事。

    侯譽風:“……”

    很好,這回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更要命的是,當他轉回頭時,旁邊的姑娘也恰巧睜開了眼,四目相對間,一個剛醒過來還懵懵懂懂不清楚事態(tài),一個仿佛被抓包的尷尬,不曉得說什么好,于是兩人無言對視片刻,都沒想到該如何開口。

    反倒是侯苒感覺腰上沉沉的,往下看了眼,侯譽風立馬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將摟在那兒的手臂抽回來,對她道:“……我并非有意?!?/br>
    侯苒揉了揉眼,心道無意能摟一晚上嗎,真當她好騙啊,還有他那心虛兮兮的眼神,一看便知真假,她先前是不確定才諸多顧忌,如今經(jīng)過昨日的種種,她再不明白便白活兩世了,懶得再聽他解釋,只笑笑道:“將軍昨夜睡得可好?”

    “……嗯。”他醉得厲害,將她留下便安心歇覺了,除去半夜醒過抱她上榻那一回,皆睡得很沉。

    ……否則也不至于將手摟她腰上而恍若不覺了。

    “既然睡得好,醒了怎么不起身?”侯苒輕輕勾著唇,微瞇的眸子里泛著一層迷蒙的水光,落他的眼里竟有幾分撩人,“為何一直看著我?”

    侯譽風一愣,登時別開視線翻身坐了起來,背對她道:“咳……只是剛醒?!?/br>
    “哦?!焙钴酃们倚帕怂脑?,瞧外邊天色已然大亮,約莫時辰也不早了,便坐起身要下床更衣。

    她昨日出門前未想過會過夜,自然沒帶換洗衣裳,走到衣架前將掛著的外袍套上便好,順道還將另一件拿了過來,遞給某位傻坐著不動的大將軍。

    豈料侯譽風不接她的袍子,卻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似是欲言又止,侯苒隱隱猜到他想問什么,于是也不掙扎,站在原地等他開口。

    “昨、昨夜之事……我會負責的。”

    她微微挑眉,面上淡定依舊:“將軍打算如何負責?”

    侯譽風猛然抬頭,似是為表決心般,篤定道:“當然是娶……娶你為妻?!?/br>
    他想得很單純,不論自己做沒做那事,到底是孤男寡女同榻而眠了一整宿,還叫外人瞧見了,若傳出去必定會污了她的名聲,倒不如他娶她為妻,讓那些人說不得她半句閑話。

    更何況,他心里也確實……

    “好啊?!焙钴埸c點頭,嘴角牽起淡淡的溫柔笑意,輕聲道,“我愿意嫁。”

    “……?”雖不是想被拒絕,但這也應得太爽快了,侯大將軍心口震動,聽見自己像個愣頭青似的傻傻問她,“你……就這樣答應了?”

    侯苒道:“嗯。”

    侯譽風道:“……為何?”

    侯苒抿著唇輕笑,不答反問:“那將軍為何要娶我呢?”

    他張了張口,半晌未能說出什么來,她卻不輕易放過他,忽然前傾湊近他,雙眸直直望著他認真道:“只為了負責嗎?”

    他道:“不是……”

    她便繼續(xù)問:“那還為了什么?”

    “為了……”頭一回說這種話,且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侯大將軍也禁不住有些臉熱了,垂首別開視線,似乎不大好意思讓她瞧見,“為了我……喜歡你,我想,娶你為妻?!?/br>
    “那便是了?!焙钴垌械男σ飧?,即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親耳聽見的感覺仍不一樣的,心頭盛滿了仿佛要溢出來的蜜漿,“我也喜歡將軍,所以愿意嫁給將軍,有何不對嗎?”

    侯譽風猛然抬頭:“你也喜……歡我?”

    侯苒點頭:“不然昨夜我為何會留在將軍這兒?”

    “那是我硬要你留……”

    她無奈地笑,直起身子,翻開另一只手袖中的東西給他看:“將軍,你看這是什么?”

    “銀針?”

    “是沾了毒的銀針,防身用的?!焙钴蹖⒛歉氶L的銀針收回袖中,目光落在他仍握著自己的手腕上,“被此針刺中之人,立時昏迷,得睡上一整日才能醒?!?/br>
    她這些年跟在師父身邊,毒術雖不及師父精湛,但對付侯譽風綽綽有余,言下之意,若非是她自己愿意,他再如何耍賴如何強迫,也不會留得住她,更不可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與她同睡一榻至天明。

    “所以將軍相信了嗎?”

    侯譽風:“……”連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他哪還敢不信?

    “穿上吧,收拾一下就回去了,不然祖母會擔心的?!焙钴鬯墒郑馀勐湓诹怂壬?,然后晃了晃被握著的手腕,“可以放開了嗎?我去叫小二端水來給你洗漱?!?/br>
    “……哦?!蹦橙私K于默默松開了爪子,仿佛被抓到把柄般,聽話地照做。

    侯苒再次抿起唇角,忍著笑走出了客房。

    這個男人啊……

    明明都活了兩輩子了,被戳穿心事的模樣還是與當年相同,不懂掩飾還竭力若無其事,有趣得很,難怪她那時跟這么個悶葫蘆能相處下來,大概也覺得他外表冷漠深沉,實際上心思單純直白,只是旁人大多被他的外表唬住了,不如她看得那般細致罷了。

    ……但也好。

    他的好,只讓她一人知曉便可。

    ******

    不過兩人把事兒談妥了,靖國公府的二老可還不知情,聽下人報外頭都傳瘋了,說自家大孫子帶著一姑娘花天酒地,竟還夜不歸宿在客棧跟人家廝混了一夜,尤其……外人不曉得便罷,他們可清楚這姑娘是自家孫女兒啊,好好的姑娘日后被人這么說閑話,名聲都敗光了,簡直胡鬧至極,氣得侯老爺子拎拐杖等大孫子回來就揮桿而上,侯老夫人攔也攔不住,讓他給侯譽風狠狠下了幾棍子。

    “跪下!”

    侯譽風挨了打,一聲不吭跪下去了,老爺子年紀雖大,身子骨還硬朗得很,幾棍子結結實實抽得他背上生疼,心道幸好讓侯苒先回房歇息了,否則讓她瞧見自己被訓的丟人模樣,日后可抬不起頭了……

    “唔?!庇职ち艘还髯?。

    “哼,我說話你還走神???臭小子!當了大將軍了不起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必聽了是不是?”

    侯譽風冤枉:“孫兒不敢?!?/br>
    “不敢個屁!你當苒苒與你一樣是大老爺兒們什么都不講究嗎?還讓她與你同……同房?你聽外邊都傳成什么樣了,當小姑娘的名聲不算事兒?”

    “是啊,哎?!焙罾戏蛉艘膊粠痛髮O子了,皺眉責怪道,“佑之,你一向做事有分有寸的,怎么這回卻不靠譜了?苒苒不像你啊,老大不成家的,再過不久她就該談親事了,你整這么一出讓她怎么尋好人家呢?”

    “那侯家算是好人家嗎?”他抬頭道。

    “……你說什么?”侯老爺子正在氣頭上,沒反應過來,侯老夫人倒是隱隱聽明白了,驚訝地瞪眼,“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祖父、祖母?!焙钭u風神色認真,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孫兒喜歡她,想娶她為妻?!?/br>
    “你……說什么渾話!酒還未醒?”

    侯老爺子一聽便作勢要打,被侯老夫人匆匆下來攔住了,轉頭問大孫子:“佑之,你可考慮清楚了?怎會……怎會喜歡自己的meimei?”

    “她不是。我也從未將她當作meimei?!?/br>
    前世便已藏下的私心,今生才悄然落地生根,他只恨自己未能早早覺察,一拖再拖,不經(jīng)意便過了許多年,直至今日才終于說出口。

    再沒有比這更明白的事了。

    他想娶她為妻,一輩子寵她如寶。

    不為報恩,也絕不是將就。

    他是真的喜歡她,由始至終,只喜歡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