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杜翩翩冷冷一笑:“我本就是受血族威脅,不得已而為之,何談背叛?” “你以為那些中原來的人,能救你?能與血族抗衡?”鮑世子冷笑道:“你當(dāng)心攀錯了枝頭,不僅你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你的兒子也會淪為血族的食物。” 杜翩翩淡淡一笑,再不受這種話的蒙蔽:“我的兒子自然由他父親去cao心,你只盼著自己能有命活過今日吧?!?/br> 杜翩翩說著,手中法杖猛地向鮑世子劈去,鮑世子冷笑一聲,伸手便握向杜翩翩手中法杖,“咔嚓”一聲,杜翩翩手中法杖竟被他當(dāng)頭握斷。 只是鮑世子的手也忽然起火,他迎風(fēng)一展,被燒成骷髏的手掌,竟緩緩地續(xù)rou生肌,轉(zhuǎn)瞬就復(fù)原如初。只是他再抬頭,容貌已發(fā)生了變化,赫然竟是血族的公爵。 杜翩翩也不由心驚。傳說中公爵的能力便是擁有血族的不死之身,難道竟是真的。 公爵的心中更是震驚,想不到杜翩翩的法力如此之強。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時間,他不知道什么叫受傷了,今日,他以手奪下巫族法杖,雖然立刻復(fù)原,卻也是耗損了極大的功力,才會連偽裝的容貌都維持不住。 就在今晨,他剛吃了鮑世子的心,所以才能幻化成鮑世子的模樣。鮑世子是他的朋友,已有三年的時間了。他并不想吃了他,只是,鮑世子近來似乎對血族的衷心不足,而且,對他也越來越不恭敬了。 今天,鮑世子雖然答應(yīng)帶他到祭天大典,卻只肯帶來自己的侍衛(wèi)給他吃。怎么,難道讓我堂堂的公爵殿下,偽裝成你的侍衛(wèi)嗎? 公爵笑了,鮑世子也笑了,但是公爵卻忽然伸手,掏出了鮑世子的心臟,公爵將鮑世子的心臟一口口嚼碎咽下去的時候,鮑世子的尸體還沒倒下去,臉上的笑容也沒有消失。 “我的朋友還是很高興為我去死的?!惫魞?yōu)雅地掏出手絹擦擦唇邊的血跡,扶起嚇癱于地的侍衛(wèi):“走吧,不要耽誤了觀看一場好戲。” 公爵本以為這是一場好戲,祭天的皇族和來觀看的民眾,將在血族的獵殺下四散奔逃,這將成為血族一場盛大的狩獵活動,成為公爵在血族中引以為傲的又一段資本。 但是現(xiàn)在,好戲雖然上演,只是,劇情完全發(fā)生了反轉(zhuǎn)。 民眾初始是被身邊忽然出現(xiàn)的血族嚇得四散奔逃,但是,很快,狼狽逃竄卻不斷被誅殺被化為灰燼的,就變成了公爵帶來的血族。 盟主連科和金城公主更是在一眾護衛(wèi)中,毫發(fā)無損。 因為那些俊逸的,自稱傅家鏢局弟子的年輕人,還有那些來觀禮的中原衛(wèi)隊。他們正手持削尖的長木棍,縱橫跳躍間,將一個個化出原形的血族,挑到空間,或誅于地上,將他們化為一蓬蓬的煙灰,被風(fēng)吹散了痕跡。 血族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公爵的心疼痛異常,這些都是飲了他的血轉(zhuǎn)化的家人,是他刻意培養(yǎng)積聚的力量,有一些,甚至是陪他一起走過了幾百年的歲月。 可是,公爵無能為力,他已自顧不暇。他剛剛顯出真容,想要去咬斷杜翩翩的脖子,就被一名少年一掌擊退,攔在了祭臺之上。 “就是你當(dāng)年,抓走了我的弟弟嗎?”少年森冷的目光,與他那極俊逸的容貌,都讓公爵的心一顫。他活了這么久,見過許多美麗的人類,卻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少年。 “龍星,小心些。”杜翩翩的唇邊鮮血汩汩而出,方才的施法耗費了她太多的法力,而她在與公爵談話時,其實也是在暗中相較法力,卻被公爵重傷,若不是龍星及時援手,她早已被公爵咬斷了脖頸。 龍星伸手扶住杜翩翩,有些擔(dān)心,揚聲道:“燕杰,過來幫杜前輩看傷。” “你是誰?”公爵輕移動了一下腳步,故作優(yōu)雅地問。 “殺你的人?!饼埿俏?cè)頭,淡淡地應(yīng)。 公爵忽然覺得心下一驚,難道,今日一戰(zhàn)成名的不是我血族,竟是這少年? 傅青峰弄出來的動靜不小,奈何卻是無人聞聲來迎。玉翎微欠身道:“孫兒去……” 傅青峰手一擺:“難道老子還等著他來傳見不成?!闭f完,冷著臉,直往院子里走去了。 玉翎心里嘆了口氣,急忙跟上,實在不明白三叔祖到底是因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院子很安靜,沒有半個血族出來搗亂,傅青峰直接走到龍策住的屋子前,“哐當(dāng)”一腳踢開了門,卻是蹙眉愣在了當(dāng)?shù)亍?/br> 屋子正中,一扇紫竹屏風(fēng),正閃閃地發(fā)出血紅色和暗黑色的光芒,兩道光芒忽明忽暗,竟似在爭搶這紫竹屏風(fēng)一般。 龍策就站在紫竹屏風(fēng)前,微閉雙目,雙臂平伸,扶在這座紫竹屏風(fēng)上,雙手微微顫動,十條汩汩的血線正通過龍策的十根手指,流經(jīng)過紫竹屏風(fēng)的棱骨后,再流回龍策身體。 血紅色的光芒將龍策俊逸的臉龐映照得頗有些詭異。龍策雖是感應(yīng)到了有傅家血脈進入結(jié)界,偏無法脫身。 血王法器自無血族供養(yǎng)之后,龍策便用自己的鮮血供養(yǎng)法器,法器因與龍策日漸親厚,漸漸脫離血王掌控。 今晨玉翎走后,龍策一時欣喜,耗費功力去給結(jié)界開洞,血王覓得空隙,再度企圖控制法器成形。 龍策這才驚覺,法器就在今日成形,故此,他即便猜測許是爹爹會前來相見,卻也不得不冒險與血王爭奪對法器的控制。 “你這個小畜生!”傅青峰爆喝一聲,一腳便向傅龍策踹去,傅龍策只喊了一聲“不要……”他已是被傅青峰一腳踢飛了出去,正撞倒在屏風(fēng)上。 屏風(fēng)落地,扇面碎裂,三根紫竹的棱骨散落于地?!拔业钠溜L(fēng)?!饼埐唧@呼聲中,一片紫竹圓環(huán)自地上飛了起來,倏地沒了蹤影。 “我的法器。”龍策哀叫一聲,守候十年,竟然功敗垂成。 “你憑什么踢我?”龍策騰地躍起,怒目直視傅青峰。 “就憑我是你爹?!备登喾謇淅涞氐溃骸肮蛳??!?/br> 第136章 一戰(zhàn)成名(中) 龍策聽說面前這個是爹, 正待激動,卻聽他爹已是沉了臉吩咐了兩個字:“跪下?!?/br> 龍策猶豫了一下,這爹可是不能隨便認(rèn)的, 雖然他直覺上, 面前這暴躁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他那個從沒見過面的爹。 傅青峰早都不滿剛才龍策的質(zhì)問,瞧他現(xiàn)在還敢遲疑, 一抬腿, 便再踹過去了。 只是這一腳并沒踹到龍策身上, 踹玉翎身上了,玉翎硬挨了這一腳,卻是忍著痛直接跪落于地:“三叔祖息怒。” 龍策也是嚇了一跳,忙扶玉翎道:“你沒事吧?” 玉翎回頭道:“玉翎沒事兒?!比缓竺Ω登喾迩笄榈溃骸叭遄嫦⑴? 小叔剛回傅家, 許是不清楚咱家的規(guī)矩,還請三叔祖慢慢教導(dǎo)。” 傅青峰冷哼一聲,道:“那你就先教教你小叔聽訓(xùn)的規(guī)矩吧?!?/br> 玉翎微側(cè)了頭,輕輕拽了一下龍策的衣襟, 龍策猶豫了一下,還是學(xué)著玉翎的樣子,屈膝而跪。 “請三叔祖教誨?!庇耵嵛⒋诡^。 “請爹爹教誨?!饼埐吖怨缘氐?。 “從今以后,只準(zhǔn)習(xí)武,不準(zhǔn)作法,尤其是那些透著邪氣的東西都不許再沾,不論法器還是什么, 都給我忘掉?!?/br> 龍策抬目去看傅青峰:“可是爹爹……” 玉翎忙再拉了一下龍策衣角:“小叔只應(yīng)是就好?!?/br> “是。”龍策應(yīng)道,他倒是非常聽玉翎的勸。 “若敢陽奉陰違,就仔細(xì)你的皮吧?!备登喾遢p喝。 “策兒不敢?!饼埐咝⌒囊硪淼乜戳丝锤登喾宓哪樕?,輕聲答道。 “先給老子叩頭吧?!备登喾迩屏饲婆詡?cè)的太師椅,走過去坐下。 “龍策,見過爹爹?!饼埐吖蜣D(zhuǎn)向傅青峰,叩首下去。 “爹爹”這兩字,龍策不知是在心里,在夢里喊過多少次,如今,終于是在爹爹的面前喊出來了,覺得自己心里酸酸的。 傅青峰聽見這輕輕軟軟的“爹爹”兩字,心中難得略過一絲柔軟。傅青峰再仔細(xì)看了看龍策,看了看陪跪在他旁邊的玉翎,果真是十分相像,而且龍策這孩子,越瞧越似自己年輕時的模樣,血脈至親,果真神奇。 “策兒不孝?!饼埐咴龠凳椎溃骸白尩鶔炷盍恕!?/br> 傅青峰冷冷地道:“老子倒是才知道尚有你這么個小畜生?!?/br> “是?!饼埐邞?yīng)道:“娘也說過的,爹外出游歷時,爹尚不知娘有了策兒,否則早就回來看策兒了。” “若是爹早些回來,策兒許就不會被關(guān)在結(jié)界中了?!饼埐咄低得榱艘谎鄹登喾?,略有怨念。 傅青峰想到他小小年紀(jì)被血族抓走,不知受了怎樣的驚嚇,卻又惶恐無依,不由有些心疼。 “如今老子來了,你再也不必怕了?!备登喾寰徍土苏Z氣:“只是傅家的規(guī)矩多,你仔細(xì)著,莫又被攆出去了,依舊是落個不孝的罪名?!?/br> “策兒不敢?!饼埐咴龠盗艘粋€頭,挺直背脊,看傅青峰,猶豫著是不是可以起來了。 希望是個乖的才好,傅青峰心里輕嘆氣,乖乖地,哄了你爺爺高興,你爹我這的板子才能少挨些。 “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吩咐你?!备登喾逑氲降r便覺得這件事要緊。 龍策正待站起,玉翎已是微側(cè)了頭低聲道:“三叔祖訓(xùn)示,小叔還是跪聽?!?/br> 龍策只得跪得更端正了一些。 傅青峰便吩咐道:“將來在你爺爺面前,切勿提及你娘是巫族之事?!?/br> 龍策略猶豫:“和爺爺說謊嗎?” 傅青峰的臉有些紅了:“只是怕你爺爺氣怒,不許你回傅家罷了。待你哄了你爺爺開心,再向他老人家請罪也不遲?!?/br> “是?!饼埐咴賾?yīng)了一聲,忍不住輕動了一下,挺直腰桿跪著時雖然好看,腿和膝蓋實在是硌著痛。 “都起來吧。”傅青峰這才神色稍緩。 龍策待要起身,玉翎已恭聲道:“謝三叔祖。” 龍策忙也有樣學(xué)樣道:“謝爹爹。” 這邊龍策站起來,一邊用手揉腿,一邊揚聲吩咐道:“小乖,快來見過我爹,竹大竹二,再搬幾把椅子來?!?/br> 傅青峰不由有些納悶,看來策兒這的仆役還不少呢。 “旺旺”小竹馬小乖蹦跶著跑來了,只是卻只跑到玉翎腳邊歡快地打了個滾,兩個細(xì)手細(xì)腳的竹竿人搬著兩頂太師椅也過來了。 “玉翎,你也坐?!饼埐哌@兩把椅子是給玉翎和自己準(zhǔn)備的。 傅青峰的臉色又冷了。 龍策也察覺出這個爹爹的臉色好像又不好了,有些忐忑,偷偷去瞄玉翎。 “三叔祖?!庇耵崦η飞恚骸靶∈逡蝗嗽谶@結(jié)界里悶了十年,所以才制作這些小東西來陪他的?!?/br> 提到這個,傅青峰一點兒也不覺得龍策值得同情:“一天天地,就研究這些旁門左道,不想著早些出去,免你娘掛念。” 龍策當(dāng)然也想娘:“龍策這十年來都在努力,只是一直無法沖破結(jié)界?!?/br> 龍策不是不想出,他出不去?!安邇罕闶侵怀鲞@個屋子,娘都會被結(jié)界的巫術(shù)所傷。” 傅青峰不由愣住了,玉翎也愣了。 龍晴和燕月趕到杜家時,一個黑衣人正將耶律芳兒壓在身/下,耶律芳兒拼命掙扎。 不待龍晴吩咐,燕月已是順手拽了一根樹枝,用樹枝卷了那黑衣人的腰將他抖飛出去,耶律芳兒面色蒼白的爬起來道:“是血族?!?/br> 耶律芳兒的話還沒落,飛出去的黑衣人已是又彈了起來,往燕月?lián)鋪怼?/br> 燕月手里的樹枝再抽過去,“嘭”地一聲,正中黑衣人的心臟,樹枝穿體而過,黑衣人蓬地一聲響,化為了火焰。 燕月正納悶這名血族怎么如此不堪一擊時,龍晴已是驚呼一聲“小心”,一掌拍向燕月面門。 燕月駭?shù)靡婚]雙目,只聽又是“嘭”地一聲響,他耳側(cè)已是升騰出一蓬火焰,龍晴已是順手帶過了燕月。 這個黑衣血族很有些詭異,不知它是化成了灰燼后還能復(fù)原,還是借化為灰燼潛伏不見。 燕月默默提升功力,搜尋了一圈,才對龍晴笑道:“這回是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