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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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陰沉著臉放下飯碗,指著柳氏道:“我就知道你不消停,你們這一個月給我連五百文都不到,可老五家的卻給了我三兩。你能拿出來嗎?” 三兩!! 不光柳氏驚呆了,就是吳氏、小錢氏以及家里的大小爺們也驚呆了。 就五房那德行,也能往家里拿銀子了? 整個過程中,只有常如歡夫妻和薛老漢一直保持淡定。 錢氏哼了一聲,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們看不慣我支持老五讀書,覺得老五是浪費家里的銀子,可你們現(xiàn)在看到了,老五在上進,在努力,讀書有很大的進步,就連親家都說讓老五秋天可以再去試試童生試。而且現(xiàn)在他們夫妻還給縣城的書鋪抄書,這已經(jīng)給賺了三兩銀子了,這三兩銀子你們得抗多少大包才能賺來?” 那日從常家回來,薛陸就迫不及待的將常海生讓他試試童生試的事情告訴了錢氏,錢氏自然高興。其實去年薛陸就去試過,只是他水平實在太差,連縣試都考的一塌糊涂,更別提府試了。 本來其他幾房聽見五房交了三兩銀子到公中還挺高興的,但又聽薛陸秋天去考試,頓時又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考秀才就在縣城考,花的也少,但蚊子腿也是rou啊。再加上薛陸讀書用的筆墨紙硯,那又是一筆開支,現(xiàn)在五房上交的三兩銀子估計都不夠,到時候還不是大家伙一起出? 柳氏臉色不悅,“去年老五不是考過沒考上嗎,今年還去.....”簡直是白浪費銀子。 一旁的吳氏本來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柳氏找事,這會兒聽了錢氏的話當(dāng)即說道:“我也想讓東哥兒讀書考狀元?!?/br> 錢氏抬了抬眼皮,“家里沒那么多銀子讀書?!?/br> 她頓了頓,接著道,“而且他現(xiàn)在不正跟著老五兩口子讀書嗎?” 吳氏迅速的將碗里的飯吃下去,底氣十足道:“跟著老五兩口子只能是暫時的,我的意思是東哥兒也要考秀才考狀元。” “你瘋了!”錢氏聽她這話,頓時大怒,“家里供不起兩個讀書人,跟著識字也就罷了,就他考什么秀才,考的上嗎??!” 在錢氏的眼里,除了薛陸,家里其他人那都不是讀書的材料。所以吳氏說讓薛東讀書考秀才,她心里是不屑的,也不是說她不心疼孫子,只是孫子和兒子比起來,還是兒子更親一些。為了薛陸她敢讓整個薛家付出,為了孫子,也只能勉強做到讓薛東跟著常如歡識字了。 可她這話落在薛家各房的耳朵里,失落和傷心是難免的。 薛老漢看了老妻子一眼,張了張嘴沒說話。 幾個兒子看了他娘一眼,心里滿是苦澀。 而柳氏等幾個媳婦除了周氏外則心里苦到家了,她們生的兒子就是草,錢氏自己的小兒子就是寶。在婆婆的眼里,除了薛陸,其他人都不配讀書。 大房的兩個兒子大了,柳氏除了嘴上過過癮,也不敢真的和錢氏鬧起來,而吳氏則想鬧大了,然后分家。 于是吳氏聽了錢氏的話直接一拍腿坐到地上哭了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我還活著干什么呀,憑什么五弟就可以讀書,我兒子就不能讀書?五弟學(xué)了這么多年連個童生都沒考出來,我兒子卻活該當(dāng)個睜眼瞎啊。我不活了.....” 常如歡坐在那里覺得尷尬極了,薛家的矛盾,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薛陸讀書引起來的。 可若讓她放棄讓薛陸從此不讀書了她更做不到。 若是放棄了,那他們以后就只能在地里刨食了,但堅持下去,這個家又是這個樣子..... 薛陸看著他三嫂大哭,有些不高興了,“三嫂你哭啥嗎,東哥兒若是想讀書讀就是了,這不每天都在讀嗎,想考秀才考就是了,干什么要死要活的。” “你閉嘴?!卞X氏瞪了薛陸一眼,轉(zhuǎn)而怒氣沖沖的對吳氏喊道:“吳氏你是要造反嗎?不愿在薛家呆著就滾回吳家去?!?/br> 吳氏哭聲一頓,不可置信的看向錢氏,“娘你是要休了我?” 錢氏冷哼,“你若還如此胡攪蠻纏休了你也說不出什么,你現(xiàn)在的行為是不孝,是想逼死我這把老骨頭不成?” 吳氏苦笑,“我逼您?娘啊,你摸著良心說話,我們幾房為家里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為了薛老五這個廢物,我們四房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活不用干,吃的卻最好,還有娘中午偷偷摸摸給送吃的,您再瞧瞧我們幾房的孩子,哪個不是面黃肌瘦的?憑什么您的兒子就是寶,家里最好的都得給他,我們家里的孩子就是草了?我們活該嗎?” 這婆媳倆一鬧,那桌上吃飯的孩子們都嚇得將碗筷放在桌上,不安的看著大人們。 常如歡嘆了口氣不得不說吳氏說的都是實話??粗鴰追亢⒆拥臉幼铀灿行┯谛牟蝗?。她現(xiàn)在倒覺得分家也好,雖說薛陸科考花費多,但是她現(xiàn)在也能抄書賺錢,而且她也可以去找那李掌柜的商量偷偷寫話本子賺錢的事。這樣省吃儉用一些怎么也能攢夠薛陸科考的銀子吧。 她這邊還沒吱聲,那邊錢氏也一拍腿坐到地上哭了,“我命苦啊,嫁到薛家?guī)资辏瑓s被媳婦這么指著鼻子罵,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老三啊,娘待你不好嗎?你五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是讀書的材料啊,可東哥兒真的就有讀書的天份嗎?我不活了我?!?/br> 在薛家,似乎出頭的都是女人,幾個男人都是木訥的,薛老四倒是不木訥,但是四房現(xiàn)在沒孩子,這事他們也不敢插嘴。 錢氏看向薛老三,希望薛老三和以前一樣站在她這邊,訓(xùn)斥吳氏。 吳氏也抹著眼淚,苦巴巴的盯著薛老三。 薛老三抿著嘴,眉頭緊皺,抬頭看了薛老漢一眼,將問題拋給他爹,“爹,您咋說?” 薛老漢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臉色不好的薛陸一眼,垂下眼皮,一聲不吭。 薛老三有些失望,半晌他抬頭對錢氏道:“娘,我覺得孩子娘說的沒錯。兒子也覺得東哥兒聰明,這倆月他跟著弟妹學(xué)了不少字呢,若是有條件,去考秀才那也不是沒可能的?!?/br> 錢氏氣的一頓,“老三,連你也這么說?你這是在埋怨娘嗎?” 薛老三平日沉默寡言,心里卻不是沒有想法,“兒子不敢埋怨娘,但是娘啊,老五是您的兒子,您心疼他,可我也是您的兒子啊,您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薛老三在兄弟中在最中間,和老二、老四都不得錢氏歡心。在薛陸出生以前,錢氏最疼的是大兒子,后來兒子多了也不稀罕了,對兒子多有忽略。錢氏從未想到兒子對她埋怨至此。 就是上一次吳氏鬧著要分家的時候,那也被薛老三攔了下來,可這次薛老三卻站在了自家媳婦前面。 錢氏抹著眼淚,哭道:“都是我的兒子,我自然心疼的。” 薛老三道:“那娘....” “老三,你想氣死你娘嗎?”一直保持沉默的薛老漢突然出聲呵斥。 薛老三苦笑一聲,看了看幾個同樣苦笑的兄弟,嘆了口氣,“爹,連您也是這樣,可東哥兒是我的兒子,我不能為了兄弟,不顧兒子的前程。”他閉了閉眼,“爹,把我們分出去吧。” 薛老漢和錢氏瞪大眼,“分家?” 薛老三疲憊的點頭,“與其大家不齊心,倒不如把我們分出去,各過各的,今后爹娘如何疼老五,我們也不管了?!?/br> 吳氏眼睛一亮,看向薛老三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周氏默默的抬頭看了眼薛老二,心里也挺贊成,可她又不敢開口,只能抿了抿嘴,又低下頭去。 錢氏見兒子如此,頓時尖叫阻攔:“不行,想分家,除非我死了!” 薛老漢皺著眉,“父母在不分家,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br> 柳氏沒有料到自己只是酸了幾句,最后卻引發(fā)分家大戰(zhàn),若是早知如此,她就管住自己的嘴了,何必因為一點小心思就鬧的雞犬不寧。更何況分家對他們大房太不利了,她可不愿意看到分家。 柳氏和薛老大坐的近,伸手偷偷扯扯他的衣襟。 薛老大看著二老和薛老三,對薛老三道:“三弟,這分家的話不要再提了?!?/br> 然后薛老大看向薛老二,希望薛老二也能說幾句。 誰知薛老二開口道:“我同意三弟的說法,分家?!?/br> 三房好歹有兒子,可二房連兒子都沒有,這么過下去,他們二房就是給其他人賺錢攢銀子了。而且因為沒兒子,他娘不待見,他爹不喜歡。就是媳婦和三個閨女在家里都吃掛落。媳婦和閨女受的委屈他看在眼里,自然心疼。 “老二!”薛老大氣的瞪眼。 “二哥,三哥胡鬧你咋也跟著胡鬧?!睔獾牟弊油t的薛陸突然開口。 常如歡無奈的閉了閉眼,這個二貨!這鬧起來還不是因為你? “老五,我們兄弟幾個待你不薄,這些年我們?yōu)榧依锔冻瞿敲炊?,不都因為你嗎?”家里最活絡(luò)的薛老四似笑非笑的看著薛陸。 薛陸吶吶的不知說什么好了,他現(xiàn)在也知道些事了,不再和以前一樣愚蠢了,自然明白幾個哥哥想分家是為了什么。 可他娘和爹明顯不想分家,這讓他很是難過。 看著他這樣子,薛老四輕聲哼了一聲,然后對薛老漢道:“爹,分了吧,我也贊成。咱們雖然不怕苦不怕累,可怕銀子投進去聽不見個響。我還得攢銀子養(yǎng)兒子呢?!?/br> “四哥你們不還沒孩子嗎....”薛陸小聲嘟囔。 薛老四眉頭一挑,“可你四嫂已經(jīng)懷上了,馬上就三個月了,我得給孩子攢銀子好讀書啊?!?/br> 薛老漢抬頭看了眼心思各異的兒子臉色難看極了。 而錢氏則兩眼一翻,砰的摔在地上。 “娘,您怎么了呀,您別嚇唬我呀?!备X氏坐的近的薛美美大叫一聲去扶錢氏,其他人一看錢氏都暈過去了,也不敢再說了,七手八腳的將錢氏抬起來進了里屋。 “夫君,趕緊去找大夫?!背H鐨g嘆口氣,對薛陸道。 薛陸慌了神,聽見常如歡的話反映過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娘,您別嚇唬我呀。” 柳氏幾人面露尷尬,紛紛上前拿毛巾的拿毛巾,端水的端水。 薛老漢皺眉看著,“行了,你們都回去吧?!?/br> 薛老二幾個眼見這樣,卻不敢走,一大家子都在吃飯的堂屋等著大夫過來。 村里的大夫很快被薛陸拉著來了,給錢氏看后,說:“老太太是急火攻心,加上天熱這才暈了過去。吃幾服藥就好了?!?/br>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薛老漢皺眉看著幾個兒子,一陣煩躁,“行了,都回去吧,別在這杵著了?!?/br> 薛老二等人只能出去,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提什么分家的事了。 看著眾人都走了,薛陸還蹲在炕沿上看著錢氏,常如歡拉了拉他的手,“先回去吧,讓娘歇會兒。” 薛陸擔(dān)憂的看了眼錢氏然后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里屋還未出堂屋,薛美美突然從里屋出來追上他們,喊道:“都怪你這個狐貍精,如果不是你,我?guī)讉€哥哥又怎么會想分家,我娘怎么會病了,都是你個掃把星!說不定我娘都是你克的呢?!?/br> “薛美美,你閉嘴!”常如歡還沒發(fā)怒,薛陸已經(jīng)怒急,加上他也擔(dān)心錢氏,自己媳婦又被meimei這么說,直接一巴掌甩在薛美美臉上。 “這是你嫂子,你最好注意點你說話的態(tài)度和語氣,別什么混賬往外說什么。再讓我聽見一次我就打一次!”薛陸瞪著眼睛,怒瞪著薛美美,一點都不覺得哪里不對。他的媳婦他心疼,他自己都舍不得說句重話,可他的meimei卻張口就來。 薛美美白嫩的臉頓時紅了一片,她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五哥,吶吶道:“五哥,你為了這個狐貍精打我.....” 薛陸瞪眼,“你再說這話我還打?!?/br> “你不是我五哥,我五哥才不會打我?!毖γ烂姥蹨I從眼窩里流了出來,看著薛陸的目光要多失望有多失望。 薛老漢聽見動靜從里屋出來,看見薛美美在哭,便看向薛陸,“這是怎么了?” 薛陸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拉著常如歡便走,“我們回去了?!?/br> 兩人走出去后隱約還能聽見薛美美的哭聲和薛老漢的詢問聲。常如歡皺眉對薛陸道,“其實她也是關(guān)心娘,被說兩句也沒什么的?!?/br> 薛陸抿著唇步子邁的很大,卻沒回常如歡的話。常如歡倒是頭一次見薛陸發(fā)怒,有些稀罕,她扯了扯薛陸的袖子,“哎,你剛才的樣子挺男人的?!边€怕他不信,又在后面加了倆字,“真的?!?/br> 薛陸還是不坑聲,直到進了他們的屋子,薛陸將門砰的關(guān)上,然后才開口道:“什么叫沒關(guān)系,這年頭的謠言還不夠多嗎?他們說我也就罷了,我以前的確混賬,可他們不能說你,你那么好,他們怎么能夠誣陷你。”說著說著他臉都紅了,“再說了,你是我媳婦,我都舍不得罵,其他人憑什么來罵?!?/br> 常如歡噗嗤一聲笑了,卻差點笑出眼淚來。 自己開始對于嫁給這么個少年是有些抵觸的,覺得一個半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呀??上嗵幜诉@幾個月,薛陸一直對她很維護,在錢氏面前是這樣,在小姑子面前也是這樣。 這樣當(dāng)個被維護的女人,似乎感覺還不錯。 薛陸看她笑了,臉更紅了,他偷偷瞄了常如歡一眼,小聲道:“還有,我本來就是男人。你早就知道的?!?/br> 常如歡徹底憋不住了,噗嗤笑了出來,“我知道你是男人,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的表現(xiàn)挺爺們的,很好,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