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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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他知道她想問什么,“沒錯,巫尸王很得意,連作為人族之母的媧神都留下了這樣的預言,說明人族殺不了他,加上普通的地仙動不了他,而妖魔又盡在他麾下,他便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從此可以高枕無憂?!?/br> “但他還是死了,在戰(zhàn)場上被一劍刺中胸膛?!?/br> “誰這么牛?既不是人,更不會是妖魔,總不會是——”危素捂了捂嘴,驚道,“……人妖吧?” “……”葉雉揉了揉額角,“某種程度上你也算是猜對了,是個半妖?!?/br> 謝憑:“而且是個女人,她挖出了巫尸王的心臟,讓他當初魂飛魄散?!?/br> 葉雉見他終于開口,便不再說話,拿起危素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所有人都沒想過會有‘半妖’這種生物,那時的妖魔對待人族就跟對待玩物一樣,時常殺人取樂,尤其是女人……不會讓她們留下自己的種?!?/br> 危素點點頭表示明白,說穿了,就是先jian后殺,折磨至死。 她摸了摸下巴,暗想道,這么說起來,女媧娘娘的讖言還蠻雞賊的,說什么“人莫能屠”,成功放松了巫尸王的警惕,結果誰也沒想到最后竟是個半妖女子把他給滅了,一手文字游戲玩得真溜。 “至今沒有人知道那個半妖是怎么出現(xiàn)的,也沒有哪本古籍記載她最終帶著巫尸王的心臟去了哪里。她神秘得要命,甚至有傳聞說她其實是媧神的化身?!敝x憑說道。 “感覺很酷啊……”危素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點崇拜之色,隨后她飛快地正色道,“但重點不在這里?!?/br> 她問,“你們謝家要復活巫尸王這么個造孽的東西,究竟是為什么?” 謝憑還沒回答,葉雉便冷笑一聲。 “當然是為了,”他看著謝憑,一字一頓,“掌持陰陽錄。”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點什么, 又不知道該說啥, 預祝大家國慶快樂吧! ☆、白鶇草(04)[本章正文完] “掌持陰陽錄?”危素跟著重復了一遍。 她的腦子今天出奇地靈活, 皺著眉頭想了想,便覺得實在說不通, “不對啊, 這么厲害的角兒,你們這會兒把他給復活了, 他不得自己搞翻了天去, 還能受你們的控制么?” 她越想越覺著,謝家的大佬們……是不是有點兒自作多情了? 謝憑搖了搖頭, “家里的長老或許已經(jīng)想好了法子,只是……我不知道?!?/br> 謝家在因緣巧合下得到了古巫尸王的尸身, 盡管他衣衫盡毀, 外表也已經(jīng)跟一塊過度風干的老臘rou沒什么區(qū)別, 但仍渾身散發(fā)著狠戾的煞氣,當時修為不到家的那些個人,連靠近尸體三尺之內都做不到。 后來, 還是謝正永請出了謝家?guī)孜缓佣箭R了胸的老人家,才將尸首運到了桂林銀子巖的那處龍脈, 用寒冰棺材吊在地下河里藏著。 龍脈的靈蘊愣是把煞氣給掩蓋住了,再加上那里的守脈人司徒善成天心不在焉、玩忽職守,居然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那么, 再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搜集能讓巫尸王復活的一切,讓他醒來,通過cao縱他, 來掌控陰陽錄。 危素:“那先不談這個,我更奇怪的是,你們怎么知道需要哪些玩意兒就能復活它呢?” 總不可能這世上存在著這么一本書,叫做《巫尸王復活cao作手冊》,然后底下還寫著四個大字,“包學包會”。 “這也是族中長老推算出來的,最后事情能不能成,還不一定。”謝憑如實答道,眼神卻閃了閃。 他很清楚自己內心深處是希望這件事能成功的,如果成了,謝家的地位從此便一步登天,而他也算立了大功,可以坐穩(wěn)家主的位置,讓所有人刮目相待。最重要的是,他能得到保護危素的資本。 危素絲毫不清楚謝憑的想法,也不關心,她掰著手指頭樁樁件件地算了起來,“這么說來,三塔銅爐是為了把巫尸王散開的魂魄重新聚攏起來,返魂香是拿來喚醒魂魄的,而長驅火則是用來點燃這兩樣東西……” 葉雉接著她的話,悠悠說道,“白鶇草可以化作心臟,血石用來嵌入心臟,給巫尸王的四肢百骸供血?!鳖D了頓,“至于石脈鬼燈,看起來沒什么用,但能張開結界,保證你們整個復活的過程不被任何人打擾,對么。” 說完,他輕哼了一聲,謝家人倒是考慮得挺周全。 謝憑聽完,嘴上不置可否,但眼神卻仿佛已經(jīng)承認了一切。 “漏了一個?!蔽K卣f,“虺鱗?!?/br> 她記得很清楚,老鬼跟她講過,謝家要它的半身鱗片。 葉雉眉心微微蹙了蹙,這也正是他想不太明白的地方。 謝憑猶豫了一番,末了有點討好的意味似的,舔了舔嘴唇對危素說道,“其實,虺鱗跟巫尸王沒有多大干系,只是老爺子想給他養(yǎng)的陰兵打一副鎧甲……” 危素聽了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這老頭子也太任性了吧! 但她猛地轉念一想,不對——不是任性,人精明著呢,他就是想用這招來混淆視聽,誤導旁人,讓人難以推測出他們謝家真正的目的。 一直以來,葉雉都沒有對謝憑表現(xiàn)出過什么極其反感的情緒,此刻卻頗為厭憎地掃了他一眼,沉聲問道,“你知道,要是你們成了后果會是什么嗎?” 還不等對方回答,他便繼續(xù)說道,“先不說你們能不能掌持陰陽錄,這么久以來,五個陰陽世家就如同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最重要的是保持平衡,要是其中一方獲得了巨大的力量,打破了這個平衡,那就玩完了。” 謝憑心中冷哼一聲,暗想道:是你們玩完了,不是謝家,謝家會登上頂峰。礙于危素在這里,他沒有說出口。 葉雉稍一動腦便看破了他的想法,“自然是其他四家先倒霉,但你們以為,不會輪到謝家頭上么?一家獨大的局面,過去并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可哪個有過好下場,自取滅亡的事情,還是不做為妙?!?/br> 陰陽家自春秋戰(zhàn)國時出現(xiàn)以來,期間多次有一家獨大的情況出現(xiàn),比如魏晉的王家、唐朝的李家,然而一家獨大帶來的就是專斷,疑神疑鬼,鏟除異己,一手遮天,權力的極度膨脹,最后就是自我吞噬,自相殘殺,還要連累百姓受苦,弄得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歷史上一遍又一遍的輪回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規(guī)律,可偏偏總是有人覺得自己會是那個例外,以為自家能夠千秋萬代。 “說得不錯,”謝憑斜起眼睛看向他,語氣中帶著一抹挑釁,“你們若是有本事就去阻止巫尸王復活,我可就幫不上什么忙了?!?/br> 他是謝家人,萬萬沒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看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比~雉不再看他,淡淡地別開眼去,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危素怕他們再聊下去就要動手了,于是相當配合地站起身,“你先出去吧?!闭f著,她搡著謝憑到了門外。 不成想,謝憑順勢拉住了她的手,“小素,如果事情成了,謝家不會虧待你,我……” 危素瞧著他,那張熟悉的臉,此刻她卻好像有點認不出了,有種可怕的陌生,她打斷了他的話,“謝憑,我現(xiàn)在不指望謝家能給我什么好處,只要你們跟我切斷所有瓜葛,不要來打擾我以后的生活,我就該燒香拜佛了,你曉得了吧?” 這是她最大的愿望,真的,除了這個沒別的了。 也不知道謝憑聽進去沒有,他就那樣牢牢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刻進眼睛里面去一樣,“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br> 危素閉了閉眼睛,咋回事兒,這人怎么變得這么難溝通了。 “我想要平靜的生活,”頓了頓,她壓低聲音,湊在他耳邊,帶著點兒突如其來的惡意,“我想要葉雉,你明白么?!?/br> 說完,她沒去看謝憑那張頓時失了血色的臉,轉身,回房,關門,一氣呵成。 感情這種事情,最重要的是當斷則斷,長痛不如短痛,惡人就讓她來做好了,早點打消了謝憑那些心思,對大家都是個解脫。 她正想著事兒呢,身后葉雉便貼了過來,從后邊把她擁在懷里,嘴唇貼在她耳朵旁邊,語調故作輕浮地問,“剛才說想要誰呢?!?/br> 危素被他的氣息激得渾身顫了顫,嘴上卻不忘吐槽,“你是順風耳轉世嗎大哥?”那樣小聲都能被他聽見,可怕,以后估計是不能背著葉雉講他壞話了。 過了半晌,葉雉還沒撒手,危素嘴角抽了抽,“你先放開,我有正事兒跟你說。”說完,就去掰他摟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在懷必的引導和幫助下,她現(xiàn)在很大程度上已經(jīng)能控制自己右手的力量了。 “就這樣說,又不是聽不見。”葉雉死活不撒手,跟個小孩子似的。危素看不見他的臉,聽聲音只覺得他似乎很高興,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笑。 她在葉雉懷中艱難地轉了個身,上半身跟他拉開一點距離,“我覺得,你不用太擔心那什么巫尸王的事情?!?/br> “怎么說?”葉雉垂著眼睛看她。 “你想啊,返魂香在你那兒,白鶇草也很難找到,謝家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把東西都湊齊,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們走運全部湊齊了,也不一定能復活巫尸王……說白了,那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 “媳婦兒啊,咱們心有靈犀,都想到一塊去了?!比~雉笑瞇瞇地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不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得去通知一下葉家和司徒家,讓他們平時多給謝家使幾個絆子?!?/br> “嗯,這樣謝家成功的概率就更小了?!蔽K攸c了點頭,“還有我手上的白鶇草,我打算快點給謝小言用上,免得夜長夢多。” 謝憑她倒是不擔心,他雖然變了很多,可她相信他多少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可如果她手里有白鶇草的風聲走漏到了謝家那里,他們動了歪心思來搶,那真是……還不如用在自己身上了呢。 “好,那咱們收拾收拾,這幾天就離開?”葉雉把頭埋在她頸窩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問。 “嗯,對,出去之后就去赤峰,找謝小言?!蔽K赝罂s了一下脖子,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別這么黏黏糊糊的?!?/br> “不行,你得學著習慣一下?!?/br> 危素:“……” 此時此刻的危素,預見到了自己將來會過上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也預見到了在那種生活里會有葉雉的陪伴,但,她沒有預見到的是,幾年之后,謝家人真的復活了古巫尸王。 盡管那位在萬年前曾經(jīng)叱咤風云令人聞之色變的惡鬼,在醒來之后變得無智無識,宛若一張干凈的白紙,他仍舊給世間帶來了不小的劫難。 離開寨子是在夜里,月光很亮。整個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決定離開的族民們忙著清點物品,順便忐忑地聊著將來,打算留在玉龍雪山里的那些族民則已經(jīng)睡了,所以,壓根沒有外人注意他們的動靜。 危素和葉雉要離開,謝憑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為了避人耳目,他沿著當初沙月華帶他進來的道路先離開了,打算在外頭等著他們。 懷必面上似有些強忍的不舍,但他覺得兩兄妹又不是沒有重見的機會,也就稍稍寬了心,只是一再叮囑危素,如果從前的記憶全數(shù)恢復了,要趕緊告訴他。 危素想,兄妹美好的童年回憶什么的,還真是懷必放不下的一個執(zhí)念。 懷金芝恢復了初見時候那副淡然無謂的模樣,雙手交疊放身前。 在拉木家的主事人第三次提到龍神旨意的時候,她終于變了神色,輕輕晲了他一眼,問道,“事到如今,你覺得占卜的結果還有意義嗎?” 拉木沿訕訕然地住了嘴,將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走了。 沙月華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沙克死去之后,她變得沉默了一些,雖然她跟他感情并不親厚,但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如果今晚不是懷必硬是要拉她出來,她估計還在屋子里,心不在焉百無聊賴地聽那些長輩爭沙家主事人的位子。 原本是沙月華整天圍著懷必打轉,現(xiàn)如今卻是反過來了一般,讓危素不由得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危素想了想,終究還是走過去,拉過了沙月華的手,對方飛快抬起頭,眼底劃過一抹驚愕的神色。 “你跟……我哥,好好過,知道么?”她努力讓自己嘴里吐出那些她并不擅長的家常話,認真地說道,“如果他欺負你,我替你揍他。” 沙月華楞楞地盯著她看了半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br> —————— 空無一人的玉龍山景區(qū)里,原本停在半山腰上的小索道纜車忽然詭異地啟動,又晃晃悠悠地在山腳停下來。 危素第一個推開玻璃門鉆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 老實說,跟東巴族寨子里的空氣壓根沒什么區(qū)別,但出于某種心理作用,她就是覺得外頭的更叫人舒服。 危素矯情地在心里感嘆道,啊,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就是新生活的味道。 葉雉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走了?!?/br> “噢?!彼嗥鹉谴鼞驯赜踩o她的山參靈芝,回頭看了一眼謝憑,然后跟在葉雉身后,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這時候,夜還不算深,外頭街上有幾個行人慢悠悠地走著,還有幾抹游魂蹲在街角。街邊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亮著燈,敞著門。 葉雉拉起危素的手,走進去,里邊只有一個店員,正坐在柜臺后邊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葉雉叫醒他,借了個電話,打算打給劉三胖子。 危素注意到,在葉雉提出要求的時候,那個男店員先是把眼神投向了謝憑,頓了頓,才把電話遞給了他,那模樣,倒像是要征得謝憑同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