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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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怎么說,至少返魂香還在他手里,無論謝家想要達(dá)成什么目的,怕是沒有那么容易。 謝憑將三塔銅爐放在胸口之前,閉目凝神聚氣,松開手的時候,三塔銅爐沒有墜下來,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貞以谠瓉淼奈恢谩?/br> 他猛然睜開雙目,先是在半空中畫出四縱五橫,雙手手指相扣,只有兩根食指立起并攏在一起,然后嘴唇飛快地動了起來,一張一合地念著什么。 危素豎起耳朵,上半身微微向他那邊湊了湊,只能聽清一些破碎的片段,“天地玄宗,萬炁本根……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煢煢長驅(qū),冥冥三塔……” 啥玩意兒這是?她扯下嘴角縮了回去,反正也聽不懂,算了。 她望向長驅(qū)火,只見它越升越高,幾乎快要觸著頂上的夜明珠了。 看見這一幕,吳偉江有些發(fā)愁,說道,“那夜明珠,很可能是這個陵墓的平衡裝置,要是出了事,墓會塌掉,那咱們可就得被活埋在這兒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長驅(qū)火一下子無聲無息地炸了開來,就像一大簇?zé)熁鹪诎肟罩芯`放開來,細(xì)細(xì)碎碎的藍(lán)色小光點停駐在空氣里,靜止了一般。 危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老實說,這一幕還挺有觀賞性的。 緊接著,這些被分解開來的長驅(qū)火全部被吸入了三塔銅爐中,一點不漏。 頓時,爐頂三座寶塔中最高的那一座,塔窗咻地亮起了藍(lán)光,有些暗淡,一閃一閃的,如同一小塊波光粼粼的蔚藍(lán)湖面。 謝憑伸出手接住三塔銅爐,開口道,“可以了。” 他臉色有點發(fā)白,剛才的舉動對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簡簡單單的事情,他耗費(fèi)了很多精力。 “結(jié)束了,”危素淡淡地看著他,“那么我們就該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出去了。”要是沒辦法離開這座陵墓,得到了長驅(qū)火也白搭。 “出口會在哪兒呢?”吳偉江摸著下巴,想告訴他們狀況不容樂觀,“我覺得啊……” “轟——” 眾人頭頂上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浪似乎打得地面都輕輕晃動了一下,上方墜落了不少小碎石下來,打在頭上生疼。 “……怎么我一說話就要爆炸呢今天。”吳偉江百思不得其解。 “發(fā)生什么事了?”危素扶著墻問道。 葉雉打了個手勢止住大家的話語,指了指上方,“聽,好像有人在喊。” 謝憑疑惑:“喊的什么?”他試圖去聽清楚,但失敗了,厚厚的石頭阻隔了聲波,聲音顯得遙遠(yuǎn)而模糊。 “聽不清,我們現(xiàn)在最好馬上原路返回,去看看?!比~雉一邊說,一邊重新背起了地上的童尸,挑了挑眉,“說不定有人來救我們了?!?/br> 其余三人聽了這話,心中都燃起了一絲希望和喜悅,趕緊鼓起精神,催動已經(jīng)疲憊不堪的雙腿,原路返回。 一路狂奔,到了初入陵墓的第一層,危素頓時被嚇了一跳。 她看見了天空,白晝的天空。 斜坡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被炸了開來,巨大的裂縫里傳來混雜不清的人聲,空氣中漂浮著□□的味道,有些難聞,但她卻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 外頭一定是下雪了,細(xì)細(xì)的雪珠子被風(fēng)卷著從裂縫里飄進(jìn)來,落在她伸出去的手掌上,冰冰涼涼的。 但這些雪花卻不是白色的,它們被炸開的□□灰給染黑了,此時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只只黑色的小飛蛾,從外頭跌進(jìn)來,鋪在地上,薄薄一層。 裂縫旁探出一個頭,接著烏蘭夫的聲音傳了下來,“老吳!” 吳偉江沖著他連連揮手,激動得話都說不順溜了,“烏蘭夫!老、老子在這兒,快,帶我們上去!” 烏蘭夫看到朋友安然無恙,樂得眉開眼笑,應(yīng)了一聲,不一會兒,一道結(jié)結(jié)實實的繩梯就從上面甩了下來,落在眾人面前。 吳偉江很有紳士風(fēng)度地對危素做了個“請”的姿勢,“大妹子優(yōu)先?!?/br> 危素也不跟他客氣,道了聲謝就踩到繩梯上,開始往上爬。 爬到最后,烏蘭夫伸手拽了她一把。 她雙腿一站定在地面上,寒風(fēng)呼嘯撲面而來,忍不住打了個顫。 百岔溝和她初見時的模樣已經(jīng)是大不相同了,低矮的山巒完全被紛亂的飄雪掩住,光禿禿的山木被白茫茫地裹了一層,地上的落葉被嚴(yán)霜凝結(jié)在一起,腳踩上去就咯吱咯吱地作響。 看著眼前的景物,她心里莫名生出了幾分空空茫茫的惆悵。 長驅(qū)火拿到了,接下來呢?接下來她又要去什么地方? 危素回過頭看,剩下的人都順著繩梯爬上來了,葉雉和謝憑一人要了一把鐵鍬,說是要找地方去把兩具童尸就地埋了。 她轉(zhuǎn)過眼睛去看吳偉江,他正跟阿木爾講話,問他家小兒子的情況。 原來阿木爾也來幫忙了。 這個先前憂心忡忡的男人此刻高興地笑了起來,對吳偉江說,斯琴褂來了之后,孩子的身體好轉(zhuǎn)了許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吃能走了。 她欣慰地想,不管如何,這至少算有一件好事了。 危素在冰涼的手間呵了一口氣,跟走上前來的烏蘭夫攀談了起來。 她先是道了謝,然后笑著問:“您怎么知道我們在下面的?” 烏蘭夫扶了一下自己的氈帽,解釋道,“是先前借給你們的馬跑回來了幾匹,我們才猜測說你們可能出事了,尤其是梅里,看起來急得要命,拼命拱馬廄的門,我和阿木爾商量了一下,就急忙趕過來了?!?/br> 危素聽著他的話,想起那只小禿毛,臉上不由得浮出一個淡淡的笑。 他繼續(xù)說道,“不過到了百岔溝之后啊,除了那位姓謝的朋友……的遺體,還有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也沒看見別的,只好先叫幾個年輕人把遺體送回去,然后就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br> 烏蘭夫皺起眉頭,好像又回到了那個一籌莫展的時候。 危素也覺得奇怪了,“那你怎么想到要炸開那個斜坡機(jī)關(guān)?” 他費(fèi)力地思索了半天,然后敲了一下手,“對!我們正在這兒傻站呢,突然有個人走過來,跟我說他看見你們掉下去了,叫我們用□□炸開那地方,才能把你們救出來,我跟別人交代了幾句,還想謝謝他來著,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人就不見了?!?/br> “什么人,男的女的?”危素一頭霧水。 他們一行人不慎墜入元順帝陵墓的時候,明明是深夜,周圍怎么可能還有人在游蕩,還這么巧就目睹了所有事情? 怎么想都讓人覺得很詭異啊。 “誒……奇了怪了?!睘跆m夫抓了一下腦袋,愁眉苦臉的,“我怎么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危素更疑惑了,追問道,“長什么樣子也想不起來?” “完全沒有印象了?!睘跆m夫無奈地?fù)u搖頭。 他只覺得腦子跟那個人有關(guān)的一切都無比模糊,就好像被人故意打了馬賽克一樣,越用力去回憶,越想不起零星半點。 危素看他苦惱的樣子也不問了,聳了聳肩膀,語氣里帶著點寬慰的意思開玩笑道,“別想了,沒準(zhǔn)是烏蘭布統(tǒng)草原的土地神呢?” 烏蘭夫大笑,“說不定還真是!” 回到烏蘭夫家里,他的妻子薩仁這次早已準(zhǔn)備好了烤全羊,打算讓大家美滋滋地吃上一頓,好好補(bǔ)充流失的氣力。 危素明明聽見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叫了,可是這香噴噴油汪汪的羊rou咬在嘴里,卻讓她覺得有些味同嚼蠟。 她嘴上跟大家說笑著,眼睛里卻殊無笑意,對上葉雉的眼睛時,她下意識地回避開來,不希望被對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不在焉。 葉雉眼看著她無知無覺地喝了幾大口馬奶酒,被嗆到了才皺著眉把杯子放下來,知道她的心思早就不曉得飄到哪里去了。 他也不點破,現(xiàn)在長驅(qū)火到了謝家手里,她手頭的任務(wù)完成了,卻不知道接下去又有什么等著自己,他能明白她心里的茫然無措。 沒有在草原上逗留多久,一行人便回了市內(nèi)。 危素聽謝憑說謝大莊的尸體已經(jīng)被運(yùn)到了殯儀館,暫時存放在冰柜里,等他的家人商量完下葬事宜之后再行處理。 謝小言還住在奶奶家里,乖乖地按時吃飯睡覺上課。她還在等著她的爸爸回來,接她回家,然后兩個人像往常一樣過日子。 沒有人忍心去告訴她,她的爸爸已經(jīng)不會回來了。 危素打算在臨走前去看望謝小言一次,管謝憑要了她奶奶家的地址。 她堅持自己一個人前往,嘴里念叨著路上要買點水果牛奶之類的給謝小言和老人家,出門前還說了會盡快回來。 但她沒有做到。 危素是上午出的門,過了晚飯時間還沒回來。 當(dāng)謝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連續(xù)給她打了十來個電話,每個電話都只有一句機(jī)械而冰冷的女聲回復(fù),“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無奈之下,他唯有去找了葉雉。 葉雉循著施加在陰鈴上的術(shù)法,跟謝憑一路找了過去,最終,他們站在了赤峰街頭某個標(biāo)有“不可回收”的垃圾桶旁邊。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葉雉認(rèn)為他們沒必要翻一遍垃圾桶來確認(rèn)。 謝憑頓時感覺很頭痛,他垂下眼眸,揉著額角,“小素是故意甩開了我們么?” “不可能。”葉雉想了想,搖搖頭,“她沒有理由這樣做?!?/br> 他本想說“她不是這樣的人”,但回想起危素在巴朗山對自己做過的事,葉雉覺得說話的時候還是要保守一點比較好。 葉雉繼續(xù)道,“離開這里,她可能不是自愿的?!?/br> 謝憑眼神閃了閃,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她被人強(qiáng)行帶走了?” “是?!比~雉將右手收在背后,狠狠地攥緊了拳頭,指甲陷進(jìn)rou中,帶起絲絲疼痛,他以此壓制心頭翻涌的焦灼和煩躁。 他側(cè)身,直視謝憑的雙眼,“我要去把她找回來?!?/br> —————— 開往云南昆明的綠皮火車上。 發(fā)絲銀白的老阿婆時不時瞇起眼睛,偷偷打量對面的小姑娘。 這姑娘黑發(fā)及肩,五官長得頗為標(biāo)致,不過就是左眼下有一道黑紫色的奇怪胎記,在臉上顯得有些突兀。 她遺憾地暗自感嘆道,真是可惜了。 從上車到現(xiàn)在,女孩沒有開口說過話,一直呆呆地看著窗外流逝的風(fēng)景。 她身邊的男孩子也是一樣的沉默不語。 老阿婆不由得猜測起了兩人的關(guān)系,難不成是拌了嘴的小情侶? 看這對男女的長相,的確有些相似呢,說不定正是所謂的夫妻相。 那男孩子湊到女孩耳邊,問她要不要喝水,她點了點頭,依舊望著窗外。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fā),起身離開了。 阿婆滿意地點點頭,嗯,吵架的時候當(dāng)然要男方先服軟示好才對嘛。 趁著這當(dāng)口,她傾出上半身,小聲喚了女孩一句,問道,“哎,小姑娘,那個男孩子,是你的誰???” 女孩把頭轉(zhuǎn)過來,雙目無神地回看著她,仿佛是一只提線木偶般。 “他是我哥哥?!彼f。 【長驅(qū)火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