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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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素摸了摸下巴,“我聽見他說了‘地下’、‘好黑’,他會不會有可能……看到了陰間?不過,藍色的火焰又是什么,難不成指的是鬼火?” 可是,鬼火向來是青綠色的,而不是藍色的呀。 烏蘭夫雙手一撐,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這孩子不停地在喊冷,如果有火焰,怎么會說自己冷呢?這不合常理啊?!?/br> “這事兒本來就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眳莻ソ舆^阿木爾妻子遞過來的藥酒,一邊往耳朵上搽一邊說道。 “火,藍色,冷?!比~雉的重點放在這三個關(guān)鍵詞上,他覺得某些東西很快就要從這四個字眼里面剝離出來了。 謝憑沉默著,他抬起眼來,望向了危素。 ——“長驅(qū)火?!?/br> 謝憑和葉雉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長驅(qū)火(07) 原本眾人對長驅(qū)火的下落沒有多少頭緒, 還打算對烏蘭布統(tǒng)草原來一個地毯式的搜索,此時一聽, 倒好像在阿木爾家的小兒子身上找到點線索了。 危素有些不太厚道地想, 或許她要感謝老天讓這個孩子莫名其妙得了病,否則他們一行人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工夫。 她在心里默默記憶著吳偉江翻譯出來的那些字句, 打算等回去烏蘭夫家里之后, 跟大家伙一起好好討論分析一番。 但不管怎么說,眼下最重要的, 是這個仍在遭受折磨的男孩。 危素看著病榻上那張蒼白的小臉,問道:“他上個月發(fā)燒, 怕不是普通的發(fā)燒吧, 在那之前, 就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阿木爾“啊”了一聲,一副想說什么卻想不起來的樣子。 幸好他的妻子記性比他好,說, “我記得,阿古拉在發(fā)燒的前幾天曾經(jīng)跟朋友出去騎馬, 回來告訴我們他見到了藍色的火球,我們……都沒有當真?!鳖H為愧疚地嘆了一口氣,她繼續(xù)道, “后來他發(fā)高燒,我們還以為他是那天夜里出去著了涼的緣故。” “他看見了長驅(qū)火。”葉雉頗為肯定地說道。 這么說來,阿古拉是見過了長驅(qū)火了? 可危素又覺得有哪里不對,如果說見了長驅(qū)火就會發(fā)高燒, 那謝家的眼線也見到過,怎么就沒有事呢? 難不成,這長驅(qū)火還會看人下菜碟兒,專門揀老幼婦孺來欺負么。 謝憑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了一眼危素,說,“有可能是他身上帶的狼牙有戾氣,跟長驅(qū)火沖突,身上起了煞?!?/br> “說得對?!比~雉贊同地點點頭,補充道,“而且,據(jù)我所知,薩滿通常要成年以后才會出現(xiàn)能夠通靈的征兆,你家孩子才十五歲就有這種征兆,一定是身上有煞的原因,他的天賦正在跟煞氣互相斗爭?!?/br> “那該怎么辦?”阿木爾將自己的手和妻子的緊緊交握在一起,“我們家阿古拉……還有救嗎?” 葉雉略一沉吟,“摘下狼牙之后,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好受了許多?!?/br> 危素探出頭去看阿古拉,果然,他已經(jīng)不再出冷汗了。 “但是,要徹底恢復(fù)健康,或許需要你們蒙族的一些秘術(shù),我大概是幫不上什么忙了?!比~雉繼續(xù)說道,很誠實地表達了自己的無能為力。 說完他便看向了危素,危素一臉的不明所以,問道,“瞅我干啥?你不會以為我知道什么蒙族秘術(shù)吧,我也是個百分百的漢族人好嗎?!?/br> 話音落下,她就聽見老鬼在耳邊抑制不住地嗤笑了一聲。 她還來不及細想,那邊廂葉雉輕笑起來,“司徒善不是給了你一位薩滿的聯(lián)系方式嗎?你可以找她試試看。” 危素一瞬間猶如醍醐灌頂,一疊聲地應(yīng)好,想起自己的手機還留在烏蘭夫家里,正打算離開,便聽見阿木爾猶豫著開了口:“感謝你們的好意,可是……我們已經(jīng)請當?shù)氐乃_滿來看過了,所以……” 所以他不認為另請一位薩滿會對孩子的狀況有什么幫助。 葉雉挑了挑眉毛,回答得相當直白,“薩滿的能力也有高低之分?!?/br> 他知道司徒善是個什么水平,也曉得她平時交朋友的標準,所以他相信,既然是她親口承認的朋友,那位薩滿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 阿木爾有些尷尬地點點頭,“好的,多謝。” 草原上信號不太好,危素記得斯琴褂說過自己不喜歡接電話,便給她發(fā)了一長串信息,講明事情經(jīng)過,然后試了好幾次才發(fā)送成功。 她正在忐忑地等回應(yīng),沒想到對方一個電話打了回來。 “往后這種急事直接打電話吧,彩鈴響過兩遍我就會接的。”斯琴褂的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有幾個瞬間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讓危素聯(lián)想到了老鬼。 聽了她的話,危素有些無語,這個世界上,為什么脾性難以捉摸的人會這么多?單她周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個,她的心好累。 接著,應(yīng)斯琴褂的要求,危素將阿古拉的癥狀全部告訴了她,然后也把阿木爾一家的地址告訴了她。 斯琴褂說,“好,我明天就趕過去?!?/br> 危素有些疑惑,“你……這就答應(yīng)了?”這么爽快? “一個薩滿,不會對另一個薩滿見死不見?!彼骨俟宇D了頓,壓低聲音問道,“對了,這個叫阿古拉的男孩,長得怎么樣?” 危素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她想了想,照實回答道,“呃,還……不錯,五官挺清秀的?!?/br> “明白了。”電話那頭斯琴褂舒了一口氣,輕快地說道,“草原上樣貌好的漢子可不多啊,jiejie我能救一個是一個?!比缓笏蛼炝穗娫?。 危素:“……” 她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嘴角抽了抽。 回到阿木爾家中,危素告訴阿木爾,說斯琴褂第二天就會過來,對方連連道謝,她覺得自己只是打了個電話,實際上并沒有幫上忙,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到了這一步,他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別的事情也再幫不上什么,接下來只能看斯琴褂的本事,還有阿古拉的造化了。 臨走之前,葉雉從脖子上解下自己的平安扣,掛在了阿古拉胸前,白色的玉靜靜地散發(fā)出溫潤的光澤。 他對阿古拉的母親解釋道,“這個平安扣,我暫時寄放在阿古拉身上,希望能給他帶來好運和福氣?!?/br> 危素記得那個平安扣,是和田玉打磨出來的,葉雉在巴朗山上曾經(jīng)借過給她一回,后來還跟她解釋說這玩意兒能提供幸運值加成。 當時她以為葉雉只是開玩笑,但從現(xiàn)在他的舉動看來,他是認真的。 掀開帳子走出去的時候,危素用胳膊肘捅了捅葉雉,問,“你那平安扣,總是這樣隨隨便便就給別人的嗎?” 葉雉湊到她面前,答非所問,“你吃醋啦?” 危素一個白眼差點沒翻到天上去,她推開他,“起開,別擋路?!?/br> 一行人回到了烏蘭夫家里,折騰了小半個晚上,大家都有些疲憊,但很可惜,他們還不能立刻上床睡覺。 葉雉把阿古拉在意識不清狀態(tài)下說的那些詞語都寫在了一張紙上,這是危素第一次見到他的字跡,沒想到這人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模瑢懙淖謪s鐵鉤銀劃的,還挺有勁兒,看來“字如其人”這個說法不一定對。 第一個詞是“克什克騰”。 毫無疑問,他們現(xiàn)在就處在克什克騰旗,長驅(qū)火也在這個地方。 但是,既然這個詞從阿古拉嘴里吐出來,就應(yīng)該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 見大家一臉沉思的表情,本來不欲過多摻和的烏蘭夫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其實,克什克騰不僅僅是一個地名。” “是了?!比~雉腦子本來就有點頭緒,經(jīng)他一提醒,頓時想了起來,“克什克騰是元朝皇家禁衛(wèi)軍中的一支部隊的稱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元朝末年,這支部隊追隨元順帝退到了這里,克旗也是因此得名。” “怎么會跟這支部隊扯上關(guān)系?”危素皺眉。 “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先看看別的。”謝憑說道。 危素聳了聳肩,“好吧,那么,烏蘭布統(tǒng)的眼睛又是什么意思?還有,阿古拉說地下好黑,難道在這片草原上有一個……黑洞?” 葉雉忍不住輕笑一聲。 危素不滿地抗議,“我說的不是天文學(xué)上那種黑洞!” 他擺了擺手,連忙解釋,“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可以連通地底的通道,對吧?”頓了頓,他補充道,“我只是每次都很為你的想象力感到嘆服。” 危素:“……” “或許不是連通地底,而是就在地底?!眳莻ソ朴频夭逶?,臉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傳說,烏蘭布統(tǒng)的北部,有一座……地下城?!?/br> 他抬起眼,淡淡地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 大家都回看著他,安靜地等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但那只是傳說而已,近年來沒有人見過它,更沒有人進去過?!眳莻ソf。 葉雉沉吟半晌,“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傳說。更何況,阿木爾家的孩子已經(jīng)夢見了,這或許能說明地下城是真實存在的?!?/br> 危素覺得有道理,點頭表示同意,其余眾人皆是沉默?;鹋枳永锏臒崂艘还晒傻責鰜恚蟾庞惺畮酌氲臅r間,她只能聽到帳外的風(fēng)聲。 她莫名感到一股疲倦,但還是努力振作起來,故作輕松地打破了此刻略微僵硬的氣氛,“我想,我們的目的地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明天一早出發(fā),對吧?” 葉雉頷首:“是?!?/br> 謝憑猶豫了一會兒,也點了點頭。 烏蘭夫聽了眾人的決定,忍不住輕輕搖頭,然后將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祈禱道,“愿長生天保佑你們!” “謝謝你的祈福?!蔽K匦α诵?。 所以,烏蘭布統(tǒng)草原的北部,一座存在于傳說和夢境之中的地下城——那就是最有希望找到長驅(qū)火的地方。 ☆、長驅(qū)火(08) 第二天一大早, 危素睡眼朦朧地跟大家一起準備著干糧和清水,清晨的寒風(fēng)一陣陣吹拂過來, 她卻覺得自己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 就跟一團漿糊似的。 當她正準備要上車的時候,卻見烏蘭夫牽來了五匹馬,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徹底清醒了過來,“怎么回事, 咱們不是開車去嗎?” “車子不認路,馬兒認路呀?!睘跆m夫笑呵呵地說, “這種馬叫百岔鐵蹄馬, 在我們這里很出名的, 往上能一直追溯到成吉思汗那時候,它們的蹄子小,馬鬃和馬尾細, 走山路沒問題的?!?/br> “山路?”危素敏銳地抓住他話里的重點。 “是嘛,山路, 烏蘭布統(tǒng)雖然名叫草原,但其實屬于丘陵與平原的交錯地帶,有草原也有山林, 你們一路向北去,肯定是要過山的。”烏蘭夫解釋道。 “原來如此?!蔽K鼗腥淮笪颍缓筮殖鲆粋€笑,湊上前去擠了擠眼睛, “那大哥您看那匹馬適合我騎啊,您當當伯樂唄?” 危素并沒有騎過馬,但是在新疆找三塔銅爐的時候,她在庫木塔格沙漠里騎過好多天的駱駝,她覺得騎馬跟騎駱駝應(yīng)該沒有多大差別,于是對自己的騎術(shù)有一種迷之自信。 烏蘭夫抓了抓頭,“這個,看眼緣的,你得自己挑?!?/br> 危素便摸著下巴,一路將那五匹馬看過去,末尾那只棗紅色的馬的皮毛看起來油光水滑的,肌rou也結(jié)實,她心里頗喜歡,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頭,“就你了,好不好?” 那馬對她的示好非常不買賬,打了個大大的響鼻,用力地將頭偏到了一遍,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危素:“……”她好受傷。 烏蘭夫在旁邊默默憋笑。 隔壁一只深棕色的馬把頭伸了過來,主動在危素手上蹭了蹭,用黑亮而濕潤的眼睛瞅著她,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