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鳳梟(作者:九月輕歌)、皇兄總是要?dú)⑽?重生)、名門獨(dú)寵,撩你不犯法、終身依賴、影后是國師[古穿今]、我為主角播撒智商[快穿]、成為女神的幾百個日日夜夜、貓的遺產(chǎn)、跡部家女朋友每天都長得不一樣[綜]、貴妃養(yǎng)成記
凌孝圖睡意全無,直愣愣地盯著頂棚看,心里的欲望還在翻騰叫囂。 他低低地開口:“我去找下衛(wèi)生間?!?/br> 她背著身子,沒什么反應(yīng),大概是已經(jīng)重新睡回去了。 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穿上鞋往門外走去。 進(jìn)房間之前,郭逸珣就告訴過他們廁所在哪兒,但凌孝圖推開門后,看著對面青蓮廂房門口的燈籠,一陣微風(fēng)掠過,那朵橘黃色的光團(tuán)輕輕晃動起來。 他突然覺那像是什么東西在沖自己招手。 鬼使神差般的,他走過去,輕輕叩響了青蓮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 寫春夢使我臉紅…… 而且初審神奇地沒通過,我又跑來刪改了一次qaq ☆、桃魅(09) “對付青蓮……怎么樣?”危素問。 “就照著你跟我講的那樣做?!逼鋵?shí)在危素沒告訴他之前,葉雉也是這么估摸的,危素那么一說,他就更加有把握了。 “金克木我懂,青蓮是‘木’,‘金’上哪兒找去?” 他聽了危素這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頭的七玄古刀,“就它?!?/br> “就它?”危素半信半疑,“這玩意兒,夠分量嗎?” 這把短刀長三寸有余,兩頭開刃,刀柄暗簇簇的,看著挺古舊,好像還刻了些東西。 危素拿過手電往上面一照,仔細(xì)分辨了一下,原來是上古瑞獸,東青龍,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至于剩下的三樣圖式,已經(jīng)模糊得辨認(rèn)不出是什么了。 “勉強(qiáng)能一試?!比~雉說,“春秋末年的越人歐冶子,給勾踐鑄了五柄寶劍,湛盧、巨闕、勝邪、魚腸、純鈞;還給楚昭王鑄了三柄名劍,龍淵、泰阿、工布。世人都說他一生只鑄劍,其實(shí)他還打過一把刀。” 他點(diǎn)了點(diǎn)七玄古刀的刀柄,“就在這兒了?!?/br> 他說得一套一套的,危素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笑了笑,“你來頭還真不小?!?/br> “我就當(dāng)你這話是贊美吧。”葉雉聽出她的試探,但沒有正面回答。 “光靠這個,還不足夠吧?”好奇心害死貓是常有的事兒,危素也不追問下去,回到了正題。 老鬼能說話的時候一開口就叫她毀掉井水,可見這一步之關(guān)鍵。她明白,那是要摧毀青蓮的憑依。 可話又說回來了,丫真是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毀井還好說,推掉填平就是了,可怎么樣才能把水源毀掉呢? 即便把那口井推倒填平了,青蓮命脈的根須還是深深地扎在地底下,能從同樣深埋地下的水源處汲取所需的養(yǎng)分。 思及此,危素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如果水源深埋地下,青蓮又何必多此一舉,筑個井出來惹人注目呢。 于是,她猛抬頭,問:“那口井,也不簡單吧?” “嗯,如果我沒猜錯,這一井一樹,是共生關(guān)系。”葉雉道,“樹是活的,井底下可能有個東西,也是活的。既然是活的,就得透氣?!?/br> 這么說來,井是開來給地下的水源通風(fēng)透氣的? 危素心里突然直發(fā)毛:井底下……究竟有什么東西? 她開始天馬行空地發(fā)揮想象,“這廟里就倆人,對應(yīng)著一樹一井,青蓮既然是樹,那口井,會不會跟郭逸珣有關(guān)系?” “不,郭逸珣就是具行尸走rou?!彼忉尩?,“你還記得之前說的‘山生魅,魅食人’么?確切地說起來,不是食人,是食人精魄。” 最后兩個字他咬得很重,發(fā)音清晰。 “你找的郭逸珣,魂魄早就被吞了?!?/br> 危素聞言心中一顫。她和老鬼以為用喚魂術(shù)找不到魂魄,說明郭逸珣不是沒死就是魂飛魄散,卻忽略了一個可能性:他們要找的人,魂魄已經(jīng)被吞噬——另一種意義上的魂飛魄散。 讓銅鏡鏡面起波動的,還有吹響古銅鈴的,應(yīng)該都是郭逸珣沒被吞走的魂絲。畢竟,打個不好聽的比方:誰保證自己吃飯能一粒米一滴菜汁都不剩下。 “至于尸體,是青蓮在cao縱著——木偶戲,知道吧?!闭f到這,葉雉似乎起了些怒意,冷哼一聲,“要不我說這些妖孽個頂個兒的都是心理變態(tài)?!?/br> “為什么青蓮要這么做?”cao縱尸體,也是要消耗精力的吧。 “估計是想讓‘迷路’上門的游客放心留下。如果這里自始至終只有它一個,會顯得非??梢?,多一個人,反而能減少戒備?!?/br> 危素不置可否,他這話雖然符合人的心理,卻和事實(shí)有悖。 她記得很清楚,初入桃源廟那天晚上,郭逸珣不是自己走出來的,而是坐在角落里被她發(fā)現(xiàn)的。如果是出于減少游客戒心的目的,這實(shí)在不太合理。 于是她向葉雉提出自己的質(zhì)疑。 他想了想,推測道:“我看郭逸珣手上的尸斑是霧狀的,應(yīng)該死了還沒幾天,也許青蓮當(dāng)時恰好沒來得及處理?!?/br> “郭逸珣明明失蹤了一個多星期,你說他才死了沒幾天?”危素不可置信。 葉雉笑得頗有深意:“這你就得去問青蓮了?!?/br> “……”危素語塞。 她扶額,事情亂七八糟的,她目前沒有更多精力去深究什么了,郭逸珣為什么比預(yù)想中多活了幾天并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她要怎么保命。 她坐直了身子:“怎么毀掉水源?” “說難也不難,我們?nèi)祟愡€挺擅長干這事兒的?!彼u關(guān)子逗她。 “什么?” “污染?!?/br> 危素還想問下去,葉雉突然沖她做了個“噓”的嘴型,擰著眉頭道:“隔壁有些不對勁?!?/br> 危素方才全身心沉浸在談話之中,就差沒把凌孝圖和趙沿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沒想到,葉雉倒存了心,還惦記著,分了一只耳朵去聽隔壁的動靜,她頓時有些慚愧。 幾乎是在葉雉那句“隔壁有些不對勁”出口的同時,趙沿雨迷迷瞪瞪地睜開了雙眼。 她伸手,摸到自己身旁空蕩蕩的一片冰涼,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心底里漸漸漫上一股不詳?shù)母杏X,她顫著聲:“孝圖?” 當(dāng)然沒有人接她的話。 她翻身下床,沒了厚厚的被子當(dāng)屏障,夜間高原的寒冷直往她衣服縫里鉆,凍得她直哆嗦,才把登山靴穿好,嘴都已經(jīng)微微發(fā)紫了。 她跺著腳,把椅背上掛的羊毛圍巾撈了過來,一圈圈地圍在脖子上,把鼻子和嘴巴都埋了進(jìn)去,試圖汲取多一點(diǎn)暖意。 趙沿雨剛推開房門,便遇上了過來查看的危素和葉雉。 她遭了這一趟狠凍,這時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兩人就跟感受不到冷似的,衣服不算厚,面色也健康自然。 雖然疑惑,她也沒心思問原因,她抓住危素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救星一樣,她看著兩人,“我男朋友……凌孝圖,他不見了!” 葉雉和危素對視了一眼。 危素開口問:“什么時候不見的?” “我、我不知道啊……之前我聽到他說要去上廁所,但那時候我想睡了,就沒有回答他,沒想到,沒想到,我一覺睡醒了,他還沒有回來?!壁w沿雨慌慌張張,甚至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哭腔,“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冷靜一下。”危素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說,“別自己嚇自己?!?/br> 說實(shí)話,她直覺凌孝圖不會遇上什么好事兒。 趙沿雨聲音弱弱的,顫抖著:“我想去前面找他……” 在她們說話間,葉雉已經(jīng)走到了對面青蓮廂房的門口,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哐哐地敲門,動靜很大,聲音在這寂靜的深夜里顯得異常刺耳。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人應(yīng)門。 危素走上前幾步,不近不遠(yuǎn)地對葉雉說:“要不直接踹門吧?!?/br> 也不知道是他反應(yīng)快還是跟她恰好想到一塊兒去了,她的“吧”字還沒說出口,葉雉已經(jīng)橫出一腳,砰地一聲踹開了青蓮的房門,大步流星地踏了進(jìn)去。 里面空無一人,床上的被褥也是整整齊齊的,沒有人躺過的痕跡。 葉雉環(huán)顧四周,更進(jìn)一步地仔細(xì)觀察了起來。危素見他半天沒出來,覺得有些奇怪,囑咐趙沿雨站在原地不要亂跑,便也走進(jìn)了青蓮的廂房。 “有什么問題嗎?”她問。 整個房間干凈簡樸,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他敲打過一些看上去稍微可疑的地方,也沒引動什么暗門或暗道,他搖搖頭,“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 危素掃視了一圈,“那我們還是先去找凌孝圖吧?!?/br> 兩人走出門,一看,趙沿雨她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 趙沿雨眼里淚花直打轉(zhuǎn),她帶著哭腔,壓低了聲音喊凌孝圖的名字,在廟里四處打著轉(zhuǎn)找他。 明明地磚是鋪得平平坦坦的,她用自己那雙發(fā)軟的腿走在上面,竟時不時要向前打個趔趄,險險地扶著墻才能穩(wěn)住身子。 在寺廟里好端端的,能發(fā)生什么事呢?她猜不到,可心里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慌,就好像這顆怦怦狂跳的心臟比她的眼睛更先一步看見了不好的事情。 女孩子的心思是很敏感的,處在戀愛期間的尤為如此。凌孝圖面對青蓮時的異樣,她感受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但她不怪他,因?yàn)樗约阂彩且粯印菑埬樔握l見了都會這樣的,畢竟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愛,誰不想多看兩眼?她沒必要,也沒資格責(zé)備他。 她就告訴自己,走了就好了,再好看的臉也不能當(dāng)飯吃,何況對方是個吃齋念佛的和尚? 說到底不就是個匆匆過客么,離開這里以后,生活自然會回到正軌上,再過幾年,能記得的也就是曾經(jīng)遇上過一個長得很美的和尚罷了。 她都已經(jīng)說服孝圖留在廣東找工作了,來巴朗山的前幾天,他還有意無意地提起了買房的事情…… 是啊,毫無疑問,她和他是要結(jié)婚生子白頭偕老的。 畢竟他和她只是兩個普通人罷了。 普通人的日子,能起什么大波大瀾? 老天不會那么殘忍,一定不會的。 所以,她真不是怕孝圖動歪心眼,她所害怕的,是更超乎想象的……意外。 小跑到主殿上的時候,趙沿雨終于站穩(wěn)了。 朝著滿堂的黑暗,她嗓音略啞地喚了一句:“孝圖,你在這兒嗎?” 滿堂燭火轟然點(diǎn)亮,突如其來的光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半瞇著酸澀的眼睛,向前走去,慢慢的,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