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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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 “是。” 兩人又就這件事討論了一會兒,皇帝神色深沉:“此番異動絕非小事,朕已派人通知荊相,也許他能看出什么來?!?/br> 祁縛明點(diǎn)頭,他與皇帝閱歷尚淺,荊相輔佐兩代帝王,驚才絕艷,必然能讓幕后主使走到明面上來。 那邊皇后帶著清歡在皇宮里賞玩,她對清歡非常友好,不僅僅是因?yàn)榛实蹖η鍤g的看重,最重要的是清歡的身份,她的父母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根深蒂固的世家,這才是向來高傲的皇后會對清歡如此和顏悅色的原因。 她未嫁人時也是高門貴女,只是和這位長安郡主比起來,還是遜色幾分,放眼燕涼,也找不出一個能與她匹敵之人,因此皇后的態(tài)度十分親善,甚至邀請清歡參加幾日后自己主辦的賞菊園會。 人家對自己態(tài)度那么好,如果貿(mào)然拒絕了怕是不禮貌,再說她回來,本身也需要讓眾人見見只在傳聞中的青王同平原公主的愛女,皇后此舉,其實(shí)都是好意。她和清歡沒有利益沖突,反而會極力爭取和清歡的好關(guān)系,皇上的嬪妃那么多,卻只有她一人,擔(dān)當(dāng)?shù)闷鹎鍤g這一聲表嫂。 第1031章 清歡與皇后二人相談甚歡, 不過這份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不遠(yuǎn)處走來幾名身著宮裝各有千秋的美人兒,見到皇后在御花園, 自然要過來請安,只是這禮數(shù)盡了,起身時卻瞧見皇后身邊多出個少女來, 那少女容色絕麗,雖尚未長成,卻已經(jīng)是極致的絕色, 叫她們心中都驚了一驚, 再見這少女未著宮裝,又想起皇后有個待字閨中的meimei, 似乎也是這個年紀(jì), 難道說…… 當(dāng)今圣上最愛美人,若是叫圣上瞧見了,那豈不是?皇后難道是想效法娥皇女英的佳話不成? “這位姑娘眼生著呢?!鄙那砂倜牡馁t妃捂嘴嬌笑,端的是一派和氣, 眼神就不怎么客氣了,直接將清歡當(dāng)成了假想敵?!澳皇腔屎竽锬锛抑械慕忝冒桑俊?/br> “照jiejie看啊, 這位姑娘真是天姿絕色, 倒是叫jiejie我想起了賢妃meimei剛?cè)雽m那會兒。”清秀出塵恍若江南煙雨的淑妃輕笑打趣, “真真是叫我長了見識了,世上竟還有這樣的美人?!?/br> 賢妃當(dāng)年入宮那會兒,年方二八,媚態(tài)橫生, 一雙媚眼能叫人丟了魂兒,皇帝十分喜歡,足足寵愛了三個月,除了去皇后那兒,就只在賢妃宮中下榻,只不過時光荏苒,美人雖然不再是少女,卻仍是美人,可那獨(dú)寵后宮的日子,卻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莫說是賢妃,就是在座的這幾位妃子,除卻皇后外,哪一個沒有專寵的時日?長則數(shù)月短則幾日,只不過那都是曾經(jīng)的事兒了,如今她們都不再是年輕姑娘,又都有子女,只是后宮一進(jìn)新人,心中仍然拈酸吃醋,生怕這新人得了寵,再有孕,奪去自己已經(jīng)所剩無多的寵愛。圣上好美色,卻并不過分沉溺,她們是萬萬不敢露出妒色的。 女人呀,尤其是皇帝的女人,恰到好處的吃醋是情趣,正兒八經(jīng)的吃醋,那就是不識抬舉,皇帝是什么身份,能由著你耍性子? 聽了淑妃的話,賢妃皮笑rou不笑,看向旁邊一位身著飛仙裙高鼻深目微有異域風(fēng)情的美人道,“jiejie這說的什么話,真要說起美人兒,秀嬪meimei那才是叫人驚奇呢,圣上都在她宮中宿了一個月了,哪里是這把年紀(jì)的你我能比的?!?/br> 秀嬪歲數(shù)比清歡大不了多少,剛?cè)雽m不久,皇帝對她正熱乎著,很快就封了嬪,這晉升的速度,哪怕是當(dāng)年的賢妃也得遜色一籌,正是眾妃的眼中釘rou中刺??稍诿鎸σ粋€強(qiáng)大的未知的新對手的時候,她們都有志一同的槍口對外。 秀嬪擺手笑道:“二位jiejie真是謬贊了,依我看呀,這位姑娘才叫美人兒,莫不是皇后娘娘給圣上物色的新姐妹不成?” 從她們開始張嘴說話,皇后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這幾個女人當(dāng)著貴客如此無禮,豈不是表明一國之母的她后宮疏于管理?正欲呵斥,卻見不遠(yuǎn)處皇帝并祁縛明緩步走來,當(dāng)下冷笑道:“可看清楚了再說話,免得叫人恥笑?!?/br> 她不解釋,幾人便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清歡是皇后的那個號稱燕涼第一美人的meimei,皇后失寵多年,每月不過初一十五,圣上才去她宮中過夜,怕也是想固寵,才從娘家挑了這個歲數(shù)小了一輪的庶妹吧?只是可笑至此,都做了這樣的打算,還想著維持一國之母的顏面。淑妃慣常與皇后不對頭,當(dāng)下笑道:“娘娘莫要著惱,難不成臣妾還會在意這些么?這位姑娘確實(shí)是個美人兒,入了娘娘的眼,能為圣上充實(shí)后宮,也是她的福氣。” “哦?是嗎?” “自然——”淑妃答了一半發(fā)覺不對,這個聲音是……她猛地回頭,驚覺不知何時,皇帝竟和世子爺站在身后不遠(yuǎn)處,這些狗奴才竟一個都沒發(fā)現(xiàn)!她嚇得連忙跪下行禮,“臣妾不知圣上駕到,御前失儀,還請圣上降罪。” 皇帝沒有理她,秀嬪這段日子獨(dú)寵,自以為同旁人不一樣,其他妃子都跪了下來,唯獨(dú)她沒有,還湊上前去:“圣上今日可要——” 話沒說完已被皇帝打斷,他俊美的臉上是和往日的柔情截然不同的冷峻,“朕準(zhǔn)你說話了么?” 秀嬪渾身一冷,雙腿癱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一旁的賢妃將她臉上的表情打量的清楚,心底冷笑,真當(dāng)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了,圣上喜歡美人,但也就是逗弄貓狗那樣的喜歡,難不成還真有什么男女情愛?太過自以為是,難免丟人現(xiàn)眼。哪怕是她跟淑妃,入宮這么多年,也不敢如此驕縱。 須知圣上的愛寵,來去無蹤,他喜愛你時,你樣樣都好,可若是不喜愛了,當(dāng)初的好,也都成了壞。 這一點(diǎn)賢妃深有體會。她十六七歲那會兒,也自以為是圣上的真愛,在后宮橫著走,還敢當(dāng)面跟皇后叫板,瞧不起一個月只能承寵幾次的皇后??稍谀侵笏琶靼?,圣上心里,她們這些美人兒,得了榮華富貴,就只是他手里的玩意兒,皇后才是他的發(fā)妻,無論對錯,他都會率先站在皇后那邊。 皇后跟圣上是平等的,她們是妾。 否則為何直到皇后誕下嫡子,她們這些嬪妃的避子湯才被允許停了呢。圣上啊,是這世上最冷酷之人,所以她們只敢對著皇后說幾句酸了吧唧的話,在圣上面前卻是乖巧的一聲不敢坑。 宮里進(jìn)不進(jìn)新人,對她們這樣的高位妃子來說意義不大,只是,誰不心悅圣上?誰不想寵冠六宮?所以哪怕知道自己已非少女模樣,也仍然忍不住生出酸意。 那少女如此絕色,若是入了宮,她們還能有見圣上的機(jī)會么!賢妃本身亦是美人,見了尚且要自慚形穢,更何況是好美色的圣上! 她們先入為主,看到這么個少女,又跟皇后相談甚歡,下意識就認(rèn)為是皇后帶進(jìn)來要固寵的那位出名的美人庶妹,心里酸得很,忍不住就說了幾句刺撓人的話,哪里知道自己根本認(rèn)錯了人! 直到那少女叫了世子爺哥哥,又喊圣上作皇帝表哥,美人們才回過味兒來,怨不得皇后不生氣呢,和著是等著看她們笑話!這位哪里是什么庶女,這位是青王爺同平原公主的掌上明珠,一出生就被封為長安郡主的祁清歡啊! 只是長安郡主在江南長大,她們不曾見過,是以認(rèn)錯,眼下真是后悔莫及,何必逞這能! 皇帝不管女人間爭風(fēng)吃醋的事兒,但不妨他一眼瞧出這些美人腦子里想什么,呵,本來心情不錯,可她們卻如此失禮,叫皇帝想起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得到表妹,日后說不得要親自給表妹尋個好夫婿賜婚,活生生錯過這么個佳人,心中更是不悅,等到祁縛明帶著清歡走了,他板著臉,每人罰了三個月的用度,最受寵愛的秀嬪被罰的最慘,還要禁足半年,抄上半年的佛經(jīng)! 她聽到了皇帝的處置,整個人都軟了。宮里新人總比舊人多,半年后圣上還會記得她是誰? 倒是賢妃淑妃等人,雖然被罰了還是很高興,還以為這秀嬪能獨(dú)寵多久呢,也不過一個月,怨不得這封號叫做“秀”,可不是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的“秀”么! 祁縛明是個死妹控,在他眼里自己meimei頂頂好,天底下沒有能比得上她的姑娘,叫那幾個妃子意|yin成種馬表弟的女人,想著就叫人生氣。他當(dāng)然不會去揍皇妃,但小小教訓(xùn)一下她們的家人,以儆效尤還是可以的。 清歡渾然不在意,美人們爭風(fēng)吃醋亦是風(fēng)情無限,皇帝表哥好艷福。不過哥哥好意思說皇帝表格女人多嗎?他自個兒不也是紅袖添香美人為伴。 這些人都很奇怪。女子嫁人后希望丈夫?qū)ψ约阂煌樯钪挥斜舜耍瑓s在兒孫成親后想方設(shè)法給他們身邊塞人,以期綿延子嗣。男人都喜歡嬌妻美妾,嘗遍天下脂粉,卻又愛惜自己的meimei或是女兒,希望她們能有忠貞不移的丈夫——算了吧,還是從自身做起,再去要求別人好了。 祁縛明可不知道m(xù)eimei在想什么,他滿心想著出宮后帶著meimei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燕涼好玩的好吃的都不比江南差,一定要讓meimei樂不思蜀,最好想要在燕涼定居,不回南地! 清歡對燕涼的記憶已經(jīng)很是模糊,逛了一圈后倒也想起來不少,祁縛明帶她從久負(fù)盛名的天香樓出來后,恰好在轉(zhuǎn)角遇到一名上了年紀(jì)的中年女子,她衣著樸素,見了祁縛明也很是驚訝:“世子爺?” “青奴姑姑,您身體不舒服嗎?”祁縛明注意到女子手中提的藥包。 青奴苦笑:“嗨,不是奴婢,是姨娘?!?/br> “姨娘怎么了?”祁縛明一驚?!盀楹尾蛔屘t(yī)照看?荊相可知?” “相爺不知道,姨娘瞞著他呢?!?/br> 祁縛明蹙眉道:“這如何使得,您帶我去相爺府上看看吧,若是病情嚴(yán)重,還是要請?zhí)t(yī)的好?!?/br> 青奴想了想,也實(shí)在是擔(dān)心姨娘,便答應(yīng)了。 第1032章 第九十九碗湯彼岸(四) 姨娘已垂垂老矣。 她的病是心病, 多年來早已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所以也不想再折騰,橫豎這條命也活到頭了,省得活著叫人遭罪。她的前半生過得雖然不好, 可后半生著實(shí)是享了大福氣,如今就是合眼,亦能瞑目了。 她的頭發(fā)花白稀疏, 面上皺紋密布, 前幾十年的折磨與苦痛讓她比常人蒼老的更快,清歡見到她的時候,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老眼昏花, 分辨不清來人是誰了。唯獨(dú)照顧她多年的青奴,還算熟悉。 她的房間簡潔干凈,看得出來她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定央央的看著來人好一會兒,才瞧出這是世子爺, 要行禮的時候被祁縛明扶住阻止:“您不要多禮,聽聞您身體不舒服, 我?guī)е鴐eimei來看看您。清歡, 到這兒來?!?/br> 聽到這個名字, 姨娘癡癡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小巧美麗的面容,眉宇間甚至與她的清歡有幾分相似。清歡坐到床邊, 握住姨娘的手:“姨娘好,我是清歡?!?/br> “好孩子……好孩子……”姨娘不住地說她好孩子,目光癡纏在她眉眼看了一遍又一遍。便是青奴也有些驚訝,小郡主生的竟真跟清歡姑娘神似,莫非是轉(zhuǎn)世投胎的不成? 清歡摸了摸姨娘滿是皺紋的臉,她面上苦痛的神色便慢慢消退,一會兒便困倦的睡著了。清歡看得出來,姨娘已命不久矣。她的心中有憐惜也有同情,但對她來說,生前之事,宛如過眼云煙,姨娘和她去過的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愛她的母親,沒有區(qū)別。 因?yàn)橐棠锊≈?,青奴怕她年紀(jì)小染上病氣,便請他們?nèi)テ珡d坐并上茶,一邊絮絮叨叨地說:“姨娘最近身子越發(fā)不行了,從前還好,近來夢里總是喊著姑娘的名字,這么多年了,奴婢還以為姨娘看開了呢?!?/br> “母女連心,姨娘如何能好。”清歡淡淡地說,又看去一眼。“但是沒有關(guān)系,人死如燈滅,她很快就不會再傷心了?!?/br> 投胎轉(zhuǎn)世后,連“清歡”這個名字都會忘記,自然也不會記得曾經(jīng)有這么一段母女緣分。每一個銘記她的人最終都會忘記,只有她帶著記憶永遠(yuǎn)的活下去。 她為姨娘能做的不多,只能叫她在余下的時間里不再感受到病痛,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時下人來稟報,說是相爺回府了,聽聞世子爺在此,特請世子爺一敘。祁縛明心里知道相爺找自己是要做什么,定是為了那批神秘人的事,只是meimei在這里,帶過去,怕她知道他們議事的內(nèi)容,不帶過去,連相爺都不見又未免有些失禮。最終還是決定自己過去,并請青奴姑姑帶她在相府四處走走。 相府環(huán)境清幽寧靜,下人也不多,青奴告訴她相爺很孤僻,從來不與人來往,也不交友,是個錚錚的直臣,正因如此,圣上對他極為信任,因?yàn)樗焕瓗徒Y(jié)派,更不結(jié)黨營私,孑然一身,無妻無子,無牽無掛。 相府種植最多的是竹子,荷花池錦鯉游動,清澈可見,,整個相府都安靜不已,除卻鳥雀蟬鳴再無其他雜聲,很適合修身養(yǎng)性。 青奴姑姑很是嘮叨,她cao心cao習(xí)慣了,說她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相爺一表人才,天資超絕,怎么就到了這個歲數(shù)還孤零零一個人呢,叫她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主子,難道是她命格不好,影響了主子? 清歡安慰了她幾句,青奴似乎好受了些,但又很快絮叨起來。說相爺照顧了姨娘幾十年,比親生兒子都要孝順體貼,也唯獨(dú)能在姨娘面前見到他偶爾露出笑容,姨娘總覺得自己拖累了相爺,相爺身居高位,又生的豐神俊朗,本有許多女子心儀他,可他卻清心寡欲的跟個和尚似的。荊家一脈只剩下他一個,他也不打算留點(diǎn)香火。 清歡安靜地聽青奴嘮叨,她大概是心里憋悶的久了,又無人可以訴說,難得遇見清歡脾氣好又不怕泄密,便自己也不受控制地說了一大堆,還提到相爺曾經(jīng)配過冥婚,那鬼夫人如今還被他供養(yǎng)在房內(nèi)。再就是說鬼夫人同相爺其實(shí)是青梅竹馬,只是天意弄人,叫仇恨毀了彼此的一生。 佳人已逝,音訊杳渺,活著的相爺背負(fù)著悔恨與罪孽,日復(fù)一日的自我折磨,活得像個苦行僧。他已是天命之年,和他差不多歲數(shù)的其他官員大多告老還鄉(xiāng),他迄今仍舊鞠躬盡瘁,日日夜夜處理事物直到雞鳴,三餐食素,一年衣裳不過換洗的幾套,逢年過節(jié)家家戶戶團(tuán)圓,相府永遠(yuǎn)一片冷清。 活的跟死了似的。 清歡輕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亦無妻子兒女,可不是活的同死了差不多么,只不過死人尚且有家人惦念燒去紙錢,他卻孤孑至此。 青奴說了許久,才意識到身邊這沉靜的小姑娘并不是隨便的什么人,而是備受寵愛長大的長安郡主,她連忙告罪,又呢喃說道,若是那位姑娘還活著,大家就都快活了。 那位姑娘是所有人心上的一塊瘡疤,不聞不問就沒關(guān)系,一旦想起便撕心裂肺的疼。青奴想著想著就眼眶發(fā)酸,喃喃地說:“……奴婢能活到現(xiàn)在,是姑娘替了我啊……”否則那些罪應(yīng)該是她要遭受的,平白卻叫姑娘受了,這些年來青奴都悔恨不已。恨自己太不防備,竟然沒有察覺當(dāng)年姑娘已經(jīng)動了代替自己的心思。 清歡微微一笑道:“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更何況,在那種局勢之下,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br> 青奴想起當(dāng)年就有無數(shù)的話要說,可祁縛明已經(jīng)過來帶人了,清歡朝兄長走去之前告訴青奴:“那位姑娘從不曾后悔過,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命運(yùn),為何青奴姑姑還不能釋懷呢?” 祁縛明牽起她的小手,清歡走到他身邊,就看見了神色冷淡,穿著灰色袍子的男子。他上了年紀(jì),眼角已有皺紋,可并不蒼老,反而仍舊俊美挺拔,歲月的年輪不過是增添了他眼中的不凡與卓越的氣度。只是他站在那兒,就是冷冷清清的一幅畫,渾似一潭冰冷的湖水,泛不起絲毫漣漪。 見了她,也不過是淡淡瞥過,便轉(zhuǎn)身而去。 祁縛明怕她誤會,連忙解釋:“相爺就是這么個性子,他看到圣上跟父親也是這樣?!本褪悄赣H來了,相爺照樣如此。 清歡莞爾:“我沒有介意。” 那就好。祁縛明摸摸她的頭:“咱們走吧,別打擾相爺清凈。”反正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 青奴送他們到相府門口,上了馬車后祁縛明長長一嘆,清歡看向他,他就露出苦惱之色:“歡妹,你說世上怎會有相爺這樣的人呢?再大的罪,這么多年他做的好事也該抵了?!?/br> 憂國憂民,事事親力親為,大頌因他而強(qiáng)盛,百姓因他而繁榮,可他仍舊困著自己,不肯走出來。和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事件的青王等人不同,得知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的祁縛明,并不認(rèn)為相爺犯了什么大罪。 他是這樣說的,也這樣問清歡:“你覺得他真的罪無可赦么?” 清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哥哥覺得呢?” “那種情況下,是選江山社稷還是喜歡的女人,換作是我,我也會選擇第一種。”和國家與百姓比起來,個人的私心都要往后放了,更何況相爺并非不管不顧。 清歡笑了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br> “是這個禮?!逼羁`明點(diǎn)頭。 清歡又問:“倘若我就是那個清歡,哥哥還能如此輕松么?” “那……”祁縛明認(rèn)真想了想?!芭率遣恍械?,哪怕知道選擇國家是正確的,私心里,我怕是也要恨那人入骨?!?/br> “因此母親與姨母多年來一直恨他不是么?”清歡笑了笑?!罢嬉f錯,他是錯的,只是他錯在不該殃及無辜,更不該依恃那位姑娘的愛肆意妄為,屢屢用言語傷害她?!蹦呐滦袨樯峡偸强谑切姆?,惡語一句六月寒,也會叫人心灰意冷。“在理智上,他為仇恨所控,情感上又不斷掙扎,最后走到那一步結(jié)局,實(shí)在是命中注定?!?/br> 事到如今,清歡早已能平靜理智看待自己生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和為她義憤填膺的人比起來,她認(rèn)為那人做錯了,卻并沒有錯的那么夸張。 “用一個國家去換一個人,換作是哥哥,哥哥會去做么?”清歡給自己倒了杯茶。“更何況以當(dāng)年胡人的行事,便是得手了,也不會放過那姑娘。交出行軍圖與糧草,幾十萬大軍便要?dú)в谝坏?,敵軍入侵,死的都是黎民百姓,相爺要背?fù)更大的罪孽,多少家庭會一夕之間毀滅,人人成為亡國奴,難道就是正確?最重要的是?!?/br> 她笑起來?!澳俏还媚镆呀?jīng)放下,為何活著的人還癡纏不休?” “使那位姑娘受盡折磨的是慘無人道的敵人,并非相爺,真要怨恨,更應(yīng)該恨敵人不是么?相爺年輕時自負(fù)薄情,于感情上他有錯,可于國家大義,他問心無愧?!?/br> 只是后來遭逢巨變,太多走向,實(shí)非人力所能控制。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是這么認(rèn)為的,在感情上他做錯了,不肯誠實(shí)面對,不肯承認(rèn)清歡是無辜的,說一些薄情殘酷的話來傷害她,他的錯僅僅是錯在對待感情上,你們總說他是渣男,我覺得他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渣男”,畢竟他沒有玩弄感情,也不曾試圖從清歡身上得到什么,他甚至連親都沒有親過她(應(yīng)該是沒親過我也忘了)。如果不是當(dāng)初被鎖文,編輯要求我必須在快穿中加入有且只有一個的男主,清歡的故事里不應(yīng)該再有他,但是既然被要求要寫一個“男主”保證本文并非np,所以還是選擇了他,否則我實(shí)在是不想再給他加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