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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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國大將軍阮易是個女人,這件事,天底下只有四個人知道。 一個是阮易的生母,一個是阮易自己,一個是清歡,最后一個是從夏。阮易少年時期生過一場大病,因為身份原因,他的姨娘從來不會讓他看大夫,生怕暴露了他的真實性別。后來阮易與清歡熟了,便有能醫(yī)死人生白骨的從夏給他看診。從夏醫(yī)術卓絕,只從脈相就判定了阮易的身份,只是他為人心細如發(fā),并未說出。 清歡嘆了口氣:“本來就小,日夜都綁著,快沒了?!?/br> 阮易沉默地看了一眼她飽滿雪白的胸口,默默地別過眼去。清歡笑了,從背后摟住她的肩,“莫惱莫惱,我同你開玩笑呢?!?/br> 這么多年在軍中生活,從小又被當作男子養(yǎng)大,說實在點,阮易實在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除了身體構造,他認為自己就是個男子。因此對于同清歡沐浴這件事,隱隱有些抵觸。但這么多年下來也習慣了,雖然偶爾還是沒法對她的玩笑免疫。比如說此刻,阮易的臉已經(jīng)紅了。 清歡撩起水給阮易擦背,他背上也全是傷,最重的那一道是刀傷,是他還小的時候為她擋的。徐家雖然是商賈人家,卻也是盤根錯節(jié)的大家族。清歡爹娘早逝,留了如此大的家業(yè),想弄死她這么個小女孩然后獨占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沒有阮易,清歡怕是也活不到現(xiàn)在。阮易那會兒才幾歲啊,就因為她待他好,就奮不顧身,連命都要給她了。 “都跟你說了,出門在外,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生照顧自己,我不是叫承繼跟著你,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阮易道:“你別怪他,他快要將我當成娃娃照料了,但戰(zhàn)場上風云莫測兇險萬分,怎能讓他為我斷送性命?” 清歡搖搖頭,“你總是替他人著想,倒也偶爾想想自己,若你死了,可沒人替你傷心?!?/br> 阮易這回笑起來,他幾乎是不笑的,偶爾的笑也都是對著清歡:“不會?!?/br> “什么不會?” “不會沒人替我傷心。”他說。“你會。” “……所以才讓你好好照顧自己不是?我身體不好,經(jīng)不起刺激的,也替我想想吧?” “知道了。” 在清歡面前,阮易向來聽話,蓋因這世上就只有這么一個關心他保護他的人,因此他也想為她獻上自己的一切,就和那些為她效力的人一樣,愿意將命送給她。 清歡給她擦完背道,“該你了?!?/br> 和阮易結實有力的身體不同,清歡的身體宛如白玉一般嬌嫩柔軟,滑膩無骨,似乎稍一用力就會被折斷。熱氣氤氳中,一片冰肌玉骨更是令人癡迷。 在熱水里清歡也待不了太久,哪怕泡這一池子湯藥對她身子好。阮易先是自己上岸,然后把清歡從池子里抱出來,用毯子裹住。他力氣大得很,就是承繼也比不上。 清歡換了一身衣裳,阮易當著她的面毫不忌諱的擦身子,清歡看了會兒,幽幽道:“阿阮,我想看你穿裙子。” 阮易瞬間石化。 他這輩子沒穿過裙子,早習慣穿男裝了,而且……他心里認為自己是個男人,穿裙子可成何體統(tǒng)?可清歡想看……他想起自己先前拿起她裙子的時候,布料柔軟絲滑,輕薄帶香,與他是完全不同的,穿在清歡身上也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拔摇比绻阏娴南肟吹脑?,我也可以……勉強……逼自己…… 誰知還沒說話,就聽到清歡笑了:“我同你說著耍的,我怎會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呢?” 雖然她的確蠻想看的。 阮易穿的也是清歡命人準備的衣裳,做工極其精致,明明很是保暖,穿在身上卻輕飄飄的絲毫沒有重量,人也不顯臃腫,很好看。徐家名下鋪子無數(shù),清歡掌管家業(yè)后更是將其拓展開來,如今早已成為大禹王朝說一不二的商戶了。 他穿好袍子后過去給清歡擦頭發(fā),她盤腿坐在床上:“承繼說你回來的時候,街上許多小姑娘都喜歡你,對著拋花拋荷包呢。” 承繼是水寒的師兄,同時也是阮易的副將,是他離京時清歡派去保護照顧他的人,這幾年跟著阮易出生入死的,一回來就跟著阮易進宮,然后聽阮易的吩咐將皇帝賞賜的東西拉來給自家小姐。 “我沒注意?!边@是真話,“那些賞賜,喜歡嗎?” “喜歡?!鼻鍤g毫不猶豫,“皇帝這回挺大方,給的都是好東西呢?!彼蛄藗€呵欠,“你送來真是太正確了,若是弄到侯府,沒幾天就被瓜分個一干二凈,你可什么都撈不著?!?/br> “都給你?!比钜撞挪粫涯切┖脰|西拿回去侯府便宜侯府的人。 清歡不推辭,反正她給阮易花的錢更多?!澳闳雽m之后,皇帝沒說給你賜婚什么的?” “沒有。”阮易眉眼冷淡?!昂罡故怯羞@個打算,看起來像是想從姨娘身上著手。” 他對那姨娘早沒感情了,若是有,大概也在懂事之前吧,被打的多了,連親娘都不想認了,橫豎那位親娘也沒盡過一天責任,阮易能在侯府活下來,真可以說是他自己的造化。 清歡嗤笑:“那有什么用,她自己都難保,還想管著你。不過如今你年輕有為又不曾娶妻,會有很多人蠢蠢欲動,你要小心些?!?/br> 阮易點了下頭:“知道了?!?/br> “餓了沒有?回來之后還沒有吃東西吧?”清歡問,“我剛才就吩咐管家備膳了,擦完頭發(fā)剛好去吃。” 只有她在意他冷不冷餓不餓,承繼倒是也關心他,但那都是清歡的命令,從夏水寒等人見了他也都喊一聲爺,聽他的命令關懷他的狀況,但他們關心他都是因為清歡,唯一沒有任何原因的,只有清歡一人。 ☆、第868章 第九十碗湯(四) 第九十碗湯(四) 晚上阮易自然和清歡一起睡, 他有屬于自己的房間,但闊別五年剛回來, 兩個人有許多話要講。水寒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她蹲在門外好一會兒,等到從夏來了, 只聽得她口中失魂落魄的呢喃著:“小姐跟男人睡一起了……小姐跟男人睡一起了……” 到底是朝夕相處的同伴,從夏好心安慰了一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你懂什么?!”水寒險些哭出來,“那會兒小姐才幾歲啊, 兩小無猜也就算了, 這都多大年紀了還睡一起?若是成親也還罷了……” 從夏心想,這兩人若是能成親才奇怪呢, 不過他沒法告訴水寒真相, 為今之計也只能希望她早日習慣,反正這樣的事情以后肯定會經(jīng)常發(fā)生,像他就淡定多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水寒進屋伺候清歡起床的時候, 阮易已經(jīng)自己穿好了衣裳,正坐在床邊給清歡系著肚兜的帶子。水寒見了險些一口氣沒喘過來, 若非她功夫高強, 這會兒手里那盆水怕是端不住的。她尋思著得找個機會好好跟小姐說說, 這女兒家怎能在未嫁人的事后就同男子如此親近呢?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水寒不著痕跡地瞧了一眼床褥,見被掀開的被子下,白色床單依舊整潔如新,這才松了口氣, 沒什么痕跡,就說明彼此之間還是清白的。 阮易給清歡系上帶子,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這時候小奶貓突然嬌嗲嗲的叫了一聲,兩只小爪子扒拉著朝清歡身上爬。清歡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問阮易:“今兒個可是還要進宮?” 阮易點了下頭,“昨兒皇上要我今日過去,說是有事情要同我說。” 清歡一邊擼貓一邊看他:“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她手下有最優(yōu)秀的探子,只要她想,皇帝昨晚放沒放屁放了幾個她都能一清二楚?!澳阆胫绬??” “想。” 清歡伸了個懶腰,“這事兒昨兒就該告訴你的,又擔心你聽了不高興?;实巯虢o你賜婚呢,把他那小女兒嫁給你。唔,就是深受寵愛的明珠公主,今年將將十五,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配你這位鎮(zhèn)國大將軍,可不是錦上添花么。又籠絡了你,又同你攀上了關系?!?/br> 可惜皇帝千萬般打算,也不知道阮易根本不是男人。聽了清歡這話,阮易第一反應是:“所以昨日老太君他們那么急給我說親事,就是怕我尚了公主?” “當然要怕,從小被欺負虐待長大,以為沒有出息的庶子突然搖身一變成了手握兵權的大將軍,你說他們急不急?”清歡打了個呵欠,昨晚跟阮易聊了很久,她現(xiàn)在困的要命,阮易卻一點事兒都沒有,仍舊是精神奕奕的,別說是黑眼圈了,人家還面色紅潤精神煥發(fā)。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清歡嘆了口氣。 水寒一邊給清歡綰發(fā)一邊道:“說起來也真是有意思,哪怕是皇帝也知道要忌憚爺幾分,不敢直接下旨賜婚,還要今日問問爺?shù)男乃伎纯礌數(shù)膽B(tài)度。這侯府的人可倒好,直接上來就說給爺定了門親事,當真是有趣,難不成他們覺得自己比皇帝還厲害不成?”別以為阮易是個庶子就好欺負啊,他從來都不是任人欺凌的人,如今他對侯府沒有絲毫情分,只是懶得去理會罷了。真要將阮易逼急了……水寒不想承認自己還挺想看侯府作死的。 “我不娶妻?!比钜渍f,“公主不娶,趙家小姐爺不娶?!?/br> 清歡嘆了口氣:“只怕你說不娶不行啊?!?/br> 阮易奇怪地看她一眼:“這是為何?” 他不知道她為何這么說,但是很快的,他就知道了。 阮易入宮后,皇帝先是不痛不癢地說了些廢話,然后就暗示他想要將明珠公主許給他,被阮易委婉地拒絕了?;实垡膊⒎钦娴囊Y成這門親事,阮易若是答應那固然好,若是不答應,他也沒必要為此與其翻臉——要知道現(xiàn)在大禹所有的軍隊都在阮易手里,他這個皇帝的位子坐的可不夠穩(wěn)當。 可惜侯府的人沒有皇帝這么聰明,他們是拼了命的想要給阮易說個不好的媳婦,以此來踩低阮易,仿佛這樣他們家的嫡子就能比阮易出息了一樣。 因為阮易沒有尚公主的念頭,皇帝便又賞賜了些好東西給他,他謝恩后便告退了,剛出御書房就有一道鞭子凌厲地破風而來,若非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只怕此刻臉面已經(jīng)毀了。 承繼今日也隨他一起來,“爺!” “不妨事?!比钜啄笾拮?,冷淡地朝來人看去。 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十分的嬌俏美麗,散發(fā)著太陽一般的熱度,驕傲而熱情,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天空星辰,此刻正燃燒著火焰瞪著他:“本公主告訴你,不要肖想本公主!本公主就是嫁給叫花子也不嫁你!” 聲音也很好聽,銀鈴般清脆,總的來說是個被嬌寵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可惜這張櫻桃小嘴兒里說出來的話就不是很中聽了。 好在阮易根本不在意,也懶得理會,丟開鞭子就走。小公主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就不管不顧地又朝著阮易甩來一鞭,這回用了十分的力道,似是要將人打死才開心。 承繼來了火氣,阮易速度更快,連頭都沒回就再一次徒手捉住鞭子,然后狠狠一扯——那嬌俏的小姑娘就站不穩(wěn)跌了個狗啃泥,頭發(fā)散了發(fā)髻亂了珠釵掉了,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小公主第一次被人這樣無禮的對待,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的嘴巴扁了扁,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對她呢!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下意識地指責:“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嗎?!” 雖然驕縱了點,卻也是十足可愛,然而打動不了阮易的鐵石心腸,事實上他能被打動就有鬼了,他雖然不喜歡男人,卻也對女人沒什么感覺! 就見阮易跟承繼頭都沒回,很快就消失在小公主的視線中,她整個人都愣住了,眼淚也不流了,然后小臉一點一點燒紅……啊,還是第一次有人不買她的面子呢,父皇說要給他們賜婚她還不樂意來著,畢竟這人長的并沒有多么英俊。可是身材挺拔身手高超而且其實挺好看的,最主要是氣質(zhì)高冷又強勢,實在是跟那些討她歡心的人不一樣…… 小公主在這邊春心萌動,阮易出了宮門第一件事是吩咐承繼把那些金銀珠寶的好東西拉回去送給清歡。 承繼受清歡影響,對錢財很是看重,登時應了一聲:“得嘞!” 跑了兩步回頭:“爺不會去么?小姐會等您的。” 阮易搖搖頭:“我出門時她說了在十八樓等我用午膳,你先回去,一會兒自個過來?!?/br> “行!”承繼哪會拒絕,十八樓是他們徐家名下的酒樓,向來有天下第一的稱號,五年沒能好好吃一頓了,他會錯過才怪!最主要的是小姐在那的話,小師妹也在那,承繼是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的! 因為入宮面圣,阮易穿的是官服,走在街上未免受人矚目。他無意讓清歡久等,便直接去了十八樓,十八樓的掌柜是個看起來憨厚微胖的中年男子,左手大拇指上戴著個玉扳指,在門口候著,一見他來便露出笑道:“小姐命小的在這等著爺,爺里頭請~” 阮易對他點了下頭:“侯叔?!?/br> “不敢當不敢當,爺長大了,跟小姐叫我一聲老侯就成?!?/br> 阮易笑笑沒說話。他幼年時與清歡相遇,那時他總吃不飽,她就會帶許多好吃的給他,好吃的能把舌頭都吞了。后來他才知道那些好吃的都是侯叔做的,二十年前,侯叔可是有天下第一之稱的廚神。如今他替清歡掌管徐氏名下的所有酒樓,擔著十八樓掌柜的名號,其實除了清歡,他再不做菜了。 哪怕是阮易,也得跟著清歡才有的吃。 清歡身邊能人異士不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歷,阮易對他們向來禮遇有加,從不因為自己被叫了聲爺就不拿人家當人看。要知道這些人,哪個拿出去不是響當當?shù)娜宋?,能共同為清歡效命,阮易高興得很。 他恨不得世上所有厲害的人都服從清歡,為她賣命。 清歡坐在二樓臨窗的包廂,這里是她的專屬房間,從來不曾進過外人。阮易從外頭進來,風塵仆仆一身皚皚白雪,便先在從夏的幫助下脫了外衫,抖去雪花。 房里十分溫暖,蓋因清歡的身體受不得凍,眾人都很小心,就怕她哪里不適。 見阮易來了,清歡腿上的小奶貓喵嗚的叫了一聲,抬起一雙水靈靈的貓瞳去看他,這小貓阮易早就見過,不知為何一直長不大,就如同它主人的容顏,始終停留在豆蔻梢頭。 ☆、第869章 第九十碗湯(五) 第九十碗湯(五) “回來了?”清歡撐著下巴看他, “皇帝說什么了?” “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阮易習慣了清歡說啥都對,她說他大可拒絕, 皇帝絕不會為難他,果然如此?!斑@場婚事就此作罷,好在皇上沒有擬旨, 否則騎虎難下,便難看了?!?/br> “有什么難看的,你尚了公主便是, 也好叫侯府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開開眼?!鼻鍤g隨意說道。 “我不?!比钜装櫭? “我此生都不會娶妻,沒得白白斷送人家姑娘的一生。若是一定要娶, 你嫁我便是。” 說完才發(fā)覺自己一時沖動, 頓時面上尷尬,想解釋自己只是隨口一說,卻聽清歡笑道,“若真到了那個時候, 我自然愿意嫁你,橫豎我嫁不嫁人, 過得都很好。說起來徐氏一族的長輩們可從來沒打消給我塞男人的念頭呢, 只是也不看看送來的都是些什么貨色, 連我府上看門家丁都比不上的臉,看了都不舒服。” 徐氏家大業(yè)大,有許多人覺得她一介孤女無依無靠,想從她手上奪走這偌大家業(yè), 可惜一個個都被她收拾了,不過總有那賊心不死的?!斑@半年隔幾日就有人要見我,給我介紹他的侄兒表弟之類的,煩都煩死了。”所以后來她吩咐家丁,看到來說親的不用廢話,亂棍打出去,免得臟了徐府的地。 阮易見她并不在意自己先前說的狂言,輕輕松了口氣:“你若想嫁,我可不答應?!蹦切┓卜蛩鬃釉趺磁涞蒙纤?,不過是糟蹋了她的容色與干凈。 水寒聽得心塞,她真搞不懂這二位,語氣里分明是朋友,可又表現(xiàn)的那樣曖昧。鴛鴦浴洗了不說,同床共枕了不說,今兒竟然能在一起討論起男婚女嫁的事兒來!真要成親就好了,反正現(xiàn)在爺已經(jīng)功成名就,再不是當年那個被人欺負的躲在草叢里不敢出聲的小不點了。從夏一點都不明白這二位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看看爺那動作,進來先脫衣裳抖去雪花去除身上寒氣怕過給小姐,然后到她面前坐下手就沒閑著,不住地剝瓜果核桃,果仁全送到了小姐嘴里。 明明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怎地兩個誰都不主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