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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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的外表都很扎眼,所以少女買了個面紗戴上,她怕有人認出來湛然,也怕他的眼睛吃不住陽光,便用黑布給蒙上了。這樣看起來,他們就比較像普通人了。畢竟天下這么多人,有幾個毀容瞎眼的也不足為奇。 這里離魔教很遠,以他們的教程大概需要半個月才能到,等湛然再殺回來,來來回回估摸著得一個多月。少女不知道湛然回去要做什么,她心里魔教應(yīng)該都不是什么好人,湛然回去,也許是想清理門戶,解決掉那些惡人? 她沒問湛然怎么打算等,只是安安靜靜做自己的事,每天把湛然照顧的好好的,總之湛然雖然離開了茅草屋,卻也仍然是衣食無憂有人伺候。 她太貼心了,在湛然的記憶里,只有一個人對他這么好過。但這怎么可能呢?他認為是自己想多了,少女待自己確實是好,日后他多多報答她便是。 晚上路過一個城鎮(zhèn)進去打尖,畢竟天色已晚,誰都不想露宿荒山野嶺。湛然是沒所謂,少女膽子卻像老鼠一樣小。他們剛進客棧,迎面便跟人撞上了。 對方氣勢洶洶,少女被撞的鼻尖都疼,湛然想提醒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晚了,這下摸著鼻子眼淚狂飆。湛然伸手把她拉到身后,對面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那漢子見少女露在面紗外面的一雙眉目精致動人,立刻起了色|心,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覺得便是容貌不怎樣,瞧這身段也不虧,立刻興師問罪:“你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你說,這事兒該怎么了結(jié)?” 少女不欲多生事端,立刻掏出幾兩銀子遞過去:“這位好漢,有事好商量,方才是我不小心,還請你不要怪罪。我這里有幾兩銀子,你拿去買些藥膏擦擦。” 明明是對方的錯,可她還是低頭了。 大漢卻不肯就此罷休,他呵呵一笑,道:“那可不行,我只想讓你這個小娘子幫我擦藥,來——” 伸手去湛然身后抓人,卻被湛然擋住,惱怒中罵道:“臭瞎子,識相的給我滾——”一句話沒說完,便大聲哀嚎起來,只因為湛然單手抓住來他手腕,看似沒用多少力氣,大漢的手卻已經(jīng)以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曲了。 湛然很快掐住對方脖子,聲音冷冷的:“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br> 別說大漢不敢,哪怕他敢,脖子被人掐著也發(fā)不出聲音??!還是少女輕輕拽住湛然衣袖:“好了,你別做得太過,已經(jīng)有人盯上我們了?!?/br> 湛然隨手把這鐵塔般的漢子丟到一邊,往前走去,少女連忙跟上,掌柜的已經(jīng)驚呆了,看見湛然嚇得渾身一抖,少女道:“掌柜的,麻煩給我開一間上房?!?/br> 湛然皺了下眉,但沒說話。 在茅草屋的時候,他們各自有各自睡覺的地方,可客棧里沒有搖床啊,屋里就只有那么一張床。 湛然道:“我睡地上?!?/br> 少女沒說話,看了他一眼。 小二很快送來了熱水,湛然洗的很快,少女卻有點不愿意。湛然心知她是為什么,嘴角一撇冷笑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我這瞎子會對你做什么嗎?走了一天你身上滿是汗臭味?!闭嬉胱鍪裁矗詾樗芑畹浆F(xiàn)在? “你胡說!”她身上明明香的很。“不解風(fēng)情,知不知道什么叫香汗淋漓?” 湛然冷嗤一聲,懶得理她。 少女不高興地走到浴桶旁,慢吞吞解開腰帶,如云對羅裙花落地面,露出一具羊脂白玉般的嬌軀來。 她洗澡的時候沒忍住回頭看了湛然一眼,那人的眼眶處空洞洞的,面無表情,一點情動或是不正常的表情都沒有。好像她這么個活色生香的小娘子脫光光在他面前洗澡,跟個茄子削了皮放鍋里煮沒什么兩樣。 這就比較尷尬了,少女覺得自己的女性魅力遭到了很大的挑戰(zhàn)。 可難道讓她去勾引湛然來證明自己的吸引力?還是算了吧。 先前湛然洗澡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換成小姑娘洗了,他動動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甜香,問道:“你用香料了?” “沒有啊?!?/br> 湛然后知后覺明白這是女兒香。他為自己問出這種話感到有些尷尬,便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越冷淡,那嘩啦啦的水聲以及香味就越朝耳朵鼻子里沖。 洗完澡絞干頭發(fā),少女便準備睡覺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可是躺到床上卻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睜開眼睛悄悄往創(chuàng)下看了看,湛然把床讓給她,自己只在地上鋪了床席子便躺了上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著涼。 今天晚上的月光也很好,潔凈如水,透過窗棱照進來灑在地上,讓少女有種想要將時間停止在此刻的想法。她沒忍住去看躺在地上的湛然。他們都在一起生活這么久了,可除了冷笑譏笑嘲笑皮笑rou不笑等種種假笑以外,少女從未見湛然真正的笑過。他總是這么嚴肅,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腦子里好像除了找恒山派報仇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湛然。” 湛然不理她。 “……地上冷不冷?。俊?/br> “你說呢?” 肯定是冷的啊,這客棧的地面是用石磚鋪的,現(xiàn)在還是夜里,你說冷不冷?不過他有功夫,并不覺得什么,若是少女睡在上面的話恐怕就受不了了。 “那……要不你上來睡?”說完少女才后悔自己脫口而出這么句話,可轉(zhuǎn)念一想,地上確實不適合睡人呀。 湛然拒絕:“我在這就很好。” 除非不要,他一般不會承她的情。這讓少女有些難過,但還是翻了個身,透過窗戶往外看——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著,但她就是這樣盯著。 湛然躺了會兒發(fā)現(xiàn)那少女竟然沒有繼續(xù)嘰嘰喳喳的說話,心里還奇怪著,卻突然聽到少女逐漸變得急促的聲音。她在深呼吸,氣息變快了不說,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也就是說她哭了。 鬼使神差的,湛然說了句:“往里讓讓?!?/br> 少女愣了一下,趕緊抱著被子往床里縮。湛然目盲,有沒有燈對他而言沒什么區(qū)別,所以方向感極強的走向床,躺上去閉上眼睛。 少女很緊張地抱著自己的被子,可等了好一會兒,湛然連個聲音都沒有,就連鼻息都非常清淺,粗略簡直聽不見。她有些不開心,自己在這里緊張害怕的要死,他可倒好,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安定的男人么?他簡直比柳下惠還柳下惠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湛然真對自己動手動腳圖謀不軌了,少女肯定直接用花瓶砸死他。 第二天一早,湛然很無奈也很生氣,原因無他,有個姑娘像八爪章魚般攀在他身上,四肢都緊緊地纏著她,小臉埋在他頸窩處,吐出香甜的氣息。不僅如此,她似乎還在說夢話。 聲音太小,湛然沒聽清,現(xiàn)在他只想把這姑娘弄醒,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兒。 ☆、第五十四碗湯(六) 第五十六碗湯(六) 少女抱得很緊,兩只手簡直就是勒在湛然脖子上。她那怪力似乎都用到湛然身上了,如果想要叫醒她,只用手扳可能是不行了。湛然嘆了口氣,又被少女身上的香味弄得有些心神不寧,喊了她兩聲,對方卻紋絲不動。 他試著把她的手拿開,但要在不弄疼她的前提下做到就更不可能了。最后湛然低聲吼叫:“起來了!” 少女打了個激靈。睜眼一瞧,發(fā)現(xiàn)湛然正冷冰冰地“看”著她,低頭又瞧見自己黏在人家身上,小臉頓時變得通紅。趕緊松手,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 湛然冷笑:“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你昨晚為何要我上來睡了?!?/br> “……對不起嘛,你別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彼峭耆且黄眯难健?/br> “纏人也就算了,還說夢話?!闭咳环浅O訔墶?/br> 少女心里一突:“……我說什么了?” “說得太多,沒記住?!?/br> “騙人?!彼婚_心地嘟噥?!拔宜X從來不說夢話的?!?/br> “哼?!?/br> “你哼什么呀?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可以誣賴我。” 湛然很想再諷刺她幾句,他多大的人了,會諷刺她?這姑娘臉也太大了,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沒說。少女清清嗓子,從床上爬起來,這一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的衣裳亂糟糟的,昨晚雖是和衣而臥,但她睡姿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所以這會兒衣襟全敞開了,露出里頭繡花的水粉色肚兜。 她悄悄看了湛然一眼,松了口氣,他應(yīng)該什么都沒看到吧? 伸手把湛然的衣服遞過去,湛然接過穿上,他修長的手指那么好看,骨節(jié)分明,少女不覺看癡了,直到她看見:“……等等!” “怎么?” “扣子扣錯啦?!彼乱庾R地說,語氣溫柔而親昵,像是以前他也這么做錯過一樣。湛然微微皺眉,想說點什么,卻察覺到一雙柔軟小手伸了過來,把他之前扣好的扣子解開,重新扣上,還順手整理了下他的衣襟,拍了拍有點皺的衣角。 用過早飯后繼續(xù)上路,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流水般過去,他們馬上就要到魔教的地盤了。 可這一日早上,少女第一次睡到自然醒。她下意識伸手摸索身邊的人,結(jié)果卻撲了個空。她猛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湛然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間。 少女慌忙穿好衣服,這些天都是湛然將她喚醒的,她下了床,就瞧見桌子上有奇怪的劃痕,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字,筆力如刀。 別過,勿念。 這人竟將她拋下了!是因為快到魔教地盤就不帶著她了么?少女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擔憂的眼神。他一個人……能行嗎? 自己去找基本上是不靠譜的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魔教所在地,最重要的是,即使她去了,相信湛然也不會見她。那人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是不會被任何人動搖的,然而她不能讓他隨心所欲的去做,他有些奇怪,似乎是被什么影響了,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她沒法放心。 她得找到他,跟著他才行。 少女咬了咬唇瓣,說是要去找,可是去哪里找? 湛然說過,是要去報仇的。但在報仇前他卻先回了一趟魔教,這又是為什么?他說要回魔教……好像是因為自己說了恒山派弟子眾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死,所以他是回來召集部下的? 那以這人忍了這么久的仇恨,帶了人還不馬上去把恒山派夷為平地?! 少女抓起包裹就跑了出去,險些忘了結(jié)賬,要不是掌柜的把她叫住,她就直接跑出去了。 魔教地處神秘,就是打聽也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來。湛然把她留下,就是存了不帶她的意思。這么長時間來,少女刻意保持距離讓湛然感覺陌生,卻也沒想到這人竟如此果決,說走就走,就留四個字給她。 既然找不到人,那守株待兔也是可以的嘛。 但是少女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跟方向感。她買了匹馬后,一路急馳,原以為能在湛然之前趕到恒山派,可是……她迷路了……而且不止一次。 幸好每次都能遇到好心人,否則她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不過少女不肯承認自己的方向感如此之差,她認為一切都是巧合。 所以,當她趕到恒山派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從山門處開始,全部都是鮮血淋漓的尸體,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味,從山腳一路往上,還沒到大殿,便有數(shù)具尸體倒在各個角落。恒山派遠遠不止這些人,其他人呢? 少女繼續(xù)往上爬,她真的要哭了,這臺階這么長,她又不會武功,只能一階一階爬……等到她好不容易爬上位于山腰處的大殿,隔得老遠就看到黑壓壓一群人。 看打扮分正邪。魔教人都穿黑的,恒山派都穿白的。 那么多人,她卻一眼就看見了湛然。 他沒有穿她給做的衣服,而是一襲簡單黑袍,此刻正步步緊逼,而在他前面,恒山派的掌門已經(jīng)血濺當場,當初折磨過他的長老以及弟子都已斷氣,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可知死前定然非常難熬。 可湛然沒有要罷手的意思,大殿里擠滿了恒山派弟子,他們面露恐懼地盯著面前一群魔頭,天香首當其沖的與幾名師兄弟擋在前面??粗⒖”迫藚s瞎了眼睛的湛然,她臉上的淚水汩汩流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你若是想報仇,殺了我便是,不要傷害其他弟子!” 湛然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你?” 天香仍舊哭泣:“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過其他人吧……” 她哭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魔頭們卻都哈哈笑起來,對湛然說:“教主,咱們還留他們性命做什么,他們不是一直都叫囂著要剿滅咱們魔教么?今日就讓他們見識一下,魔教可不是好惹的!” 成日把剿滅魔教掛在嘴邊,他們沒有反擊,只是懶得理會,并不是怕了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湛然扭頭“看”了對方一眼,那人立刻被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眼看湛然步步逼近,天香牙一咬心一橫,挽了個劍花便狠狠地朝湛然刺去,下手間,眼角淚珠緩緩滑落。 她是愛他的,可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不能跟一個魔教中人在一起,也不能為了他忤逆師父的意思! 湛然頭都沒偏,伸出一只手便握住了對方的劍尖,好笑道:“誰跟你玩這種虐戀情深的游戲?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闭f來說去都是宿主想玩游戲結(jié)果卻撲了街栽了一跤,即使這姑娘不是天香,以宿主的自大自負,早晚也有一天要吃虧。 天香愣了一下:“你……” 湛然動了下指頭,對方的劍瞬間便被折斷,他揮了一掌,天香便狠狠地摔到了大殿中央的香爐上,又栽到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來。她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似乎不信那個相信她疼愛她的男人會如此對她。 湛然無聊地歪了下頭:“好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可沒那么多時間陪你們玩游戲?,F(xiàn)在,你們準備好受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