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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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話,都不能告訴兒子,護(hù)國長公主想了一下說:“如意自然有她的好處,可娘覺得,她不是很適合你。我已經(jīng)替你看了兩家姑娘了,都是好的,過兩日請她們來,你也看一看?!?/br> “如意怎么不適合我了?”安郡王沒想到他娘拒絕的這樣干脆:“無非就是出身低一點(diǎn),可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也是王爵,辦差辦事,在朝廷立足,難道還靠老婆不成?” 這孩子驕縱慣了,說話就是這樣,還懷疑起護(hù)國長公主了:“娘以前不是這樣的人,這會兒怎么反這樣說了?” 這樣一想,先前的懷疑就又想起來了,安郡王在他娘跟前是什么話都敢說的,不由就低聲道:“難道……難道是皇上要納了如意?我看就不對的很,皇上一見如意就笑,比對我都好,還叫她如意!皇上那么多嬪妃……” 話還沒說完,就被護(hù)國長公主兜頭一巴掌:“胡說!” “不算今日,皇上就見過如意一回!”護(hù)國長公主道:“就能有那樣的心思了?你在皇上跟前長大,皇上是個什么性子你還不知道?如今又是個什么情形,皇上還能有那個心思?真是越發(fā)縱的你,張口就胡說!” “也就在您跟前說一句罷了?!卑部ね醢ち艘话驼?,心里安定了一點(diǎn),既然不是皇上要如意,那也就好多了,先前真是叫他著了急了。 這會兒想想也是,皇上確實(shí)是不太熱衷后宮的,據(jù)說就是年輕那會兒也不熱衷,他總是比別人聽到的消息要多些,上一回選秀,皇上納進(jìn)宮的四個主位娘娘,兩個是二品外放大臣之女,一個是京畿兵馬司統(tǒng)領(lǐng)之女,還有一位是工部侍郎之女。全是實(shí)職高官,一個勛貴大臣都沒有。 就是這一回,據(jù)說也是要選幾位高官之女納入后宮的。 護(hù)國長公主道:“這種話是你說得的?” 安郡王叫他娘一巴掌打醒了,倒也明白自己是胡思亂想了些,還不是因?yàn)樽约盒奶珶?,如意沒有到手,生怕被人叼了去不是?是以他又說:“那既然不是這樣的緣故,那還能有什么?您就成全了我??!” 護(hù)國長公主頭疼。 趙如意是真好,護(hù)國長公主想了半天才勉強(qiáng)說了個理由:“她性子太剛強(qiáng)了,容易替你招禍,且你自己就不是個肯讓人的,如何得了?你如今與她見的少,自然看到她種種好處,若真是成了夫妻,相對的多了,兩個都要強(qiáng),為著些小事便爭執(zhí)起來,再多的好處都要磨沒了。還是要一個柔和懂事的姑娘,知道隱忍容讓的才好……” “我讓她!”安郡王截?cái)嗔俗o(hù)國長公主要列舉溫柔和順的姑娘的好處,非常干脆的說:“我是男人,讓得起她?!?/br> 護(hù)國長公主真是頭疼,安郡王又說:“如意又不是不懂事的人,我看娘也喜歡她的,比起娘平日里見的那些姑娘,她有哪一點(diǎn)不如?” 趙如意千好萬好,那也娶不到啊,皇上拿她當(dāng)掌上明珠,那可真是一點(diǎn)兒夸張都沒有。趙如意的親事,便是護(hù)國長公主也最多只能議一議,哪里做的了主,護(hù)國長公主真覺得冤枉,她是真心喜歡如意,而且她也提過,可是人家的爹不肯應(yīng)?。?/br> 安郡王道:“往日里在我們家走動那些姑娘,我見過十次八次也半點(diǎn)感覺沒有?!彼降资钦?jīng)教導(dǎo)出來的,看著紈绔霸王,卻也不會背地里議論人家姑娘的性情容貌,只是說:“只有她,我喜歡?!?/br> “那也不行?!弊o(hù)國長公主都找不到說辭了,趙如意的好處是看得見的,又大方又懂事,可是不能娶她的理由,偏生又看不見,還不能說出來,護(hù)國長公主思前想后,要斷了兒子的妄想,只得獨(dú)斷專行的說:“她那樣的門第,你不能娶她!” 他娘還真的很少有這樣蠻橫的時(shí)候,安郡王惱的霍的一下站起來:“沒想到娘也是這樣看重門第的人!” 然后他就摔了簾子走了。 護(hù)國長公主苦笑,要說門第那是不假,如意若是沒有那樣的門第,她立刻就能答應(yīng)兒子,去趙家提親去! 安郡王一腦門子官司,也不想回屋去,騎了馬就出府去了,一個人不帶,跑了半日,跑到一處眼熟的門臉兒前頭,想起來這里是個酒樓,便騎了馬進(jìn)去,這會兒天不早了,院子里掌著燈,一個人沒有,安郡王就下馬來把馬隨手栓在院子里。 這里剛剛栓好,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氣:“關(guān)門了關(guān)門了!進(jìn)來做什么,還把馬給栓院子里頭?” 安郡王正沒好氣呢,回頭罵道:“御書房的院子爺也能栓馬,你這算個屁!” 那人提著燈一看,看清楚了,立刻笑道:“哎喲是郡王爺,小的眼瘸了,哪里想得到郡王爺這個時(shí)候來賞臉呢!” 說著就顛顛兒的上來攙,低聲說:“談爺也剛來,原來是來等郡王爺?shù)???/br> 這是真巧了,安郡王沒想到談公子也來了,倒是正好,便道:“在哪里?” “里頭雅間呢?!蹦侨嗣πΦ溃骸靶〉念I(lǐng)爺進(jìn)去?!?/br> 這不算個多大的酒樓,上下兩層,只是每一層都特別高,這會兒晚了,只有樓下有幾個人在喝酒,談公子在樓上雅間憑窗而坐,跟前桌子擺的卻不是酒,而是茶。 安郡王一進(jìn)門,談公子回頭一看就笑道:“郡王爺昨兒做了那樣率性的事,看著砸的那么爽快,狠出了一口氣,今日怎么反倒看著惱起來?!?/br> 他是風(fēng)流倜儻的人物,這冷清月下一身白衣,便是在這樣的小店里,也不減風(fēng)華。 安郡王不爽,也不答話,坐下就吩咐:“拿酒來,到這里來喝什么茶!” “我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喝酒的?!闭劰有Φ溃骸氨鞠虢o郡王爺留兩句話,沒承想正好碰到郡王爺,就剛好了?!?/br> “要什么?”安郡王問。 “要人手。”談公子笑道:“還要錢?!?/br> “除了要錢要人,想來你也沒有新鮮花樣?!本粕蟻砹?,安郡王仰頭就喝了一杯,談公子不急著談事兒,反倒取笑道:“一看就是為情所困?!?/br> 安郡王瞪他一眼,喝了第二杯酒才說:“我覺得有一點(diǎn)不對勁?!?/br> “怎么?”談公子問。 安郡王搖了搖頭,手指輕輕點(diǎn)著桌子思索,先前與母親說的那些話,一句句的重新回想了一遍。 他對談公子說話向來不怎么遮掩,這家伙,看起來風(fēng)流天下,可實(shí)際上,心思縝密,心狠手黑,且自前年接手了暗地里那些事后,鋪排開來的線越來越密越來越長,手里簡直什么消息都有,哪里的話都聽得到。 安郡王懷疑,自己就是不告訴他,他也不知不覺就能知道了。 所以安郡王也把自己懷疑的那些話說出來:“母親的態(tài)度,有些古怪,顯得……” “生硬?”談公子說。 “對!” “顯然,公主也覺得趙九姑娘好?!闭劰诱f:“其實(shí)我也覺得。” 安郡王就瞪他一眼。 “京城里除了幾位公主我無緣得見,其他府里這么多姑娘,身份高低不同,容貌各有好處,可真就是這位趙九姑娘是個尖兒,那手匪夷所思的醫(yī)術(shù)就不說了,單是那份兒遇事的沉著,說話的大方,就把人都比下去了?!闭劰诱f。 如意的好處還用他說?安郡王早便覺得如意有些與眾不同,這在錦城還不十分顯眼,到了京城,連遇了幾回事,便越發(fā)顯出她的好處來了。 “其實(shí)越是多事之秋,越能顯出趙姑娘的好處來。即便如王爺所說,公主是慮著身份門第配不上,那也該提一句,可以聘為側(cè)妃,為什么沒有這句話呢?”談公子果真是個抽絲剝繭的高手,立刻就看出了漏洞。 “她的師父與母親有救命之恩,或許母親不愿意委屈她為妾?”安郡王道:“想著給她尋個正頭夫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