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她一狠心:“你以為我會感動嗎?” 眉一皺,低頭呢喃:“不會的!” 沈熄把她面部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側了側頭,朝著空曠地方輕笑一聲。 “嗯,不會就好?!?/br> /// “孫宏,你一個人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鄭意眠旋即趕到,朝著貓腰偷看的孫宏問了句。 孫宏食指抵在唇上:“你看,他們倆氣氛真好,舍不得去打擾?!?/br> 鄭意眠往那邊一看,就看到沈熄低頭藏笑,可惜張揚的燈光暴露了他,讓他流露出的那一抹溫存無所遁形。 林盞低頭藏臉,可惜騰起的紅暈是滴在錦帛上的墨水,只能一個勁兒地往外擴張,鋪開一層層的緋色。 真挺美好的。 路人都一直回頭看。 齊力杰的聲音從天而降,他大笑一聲:“你們提前到了哇?哎,那邊,孫宏和鄭意眠,到的好早??!” 孫宏咬牙切齒:“這個傻逼玩意兒,老子真想給他削成片煨湯?!?/br> 五個人很快匯合,等了沒一會兒,十幾個人全都到齊了。 大家檢票入場。 里頭的景致和外頭張揚如紅燈區(qū)的配置顯然不同。 雕刻起的冰雕龐大而恢弘,雕工細致,連每一寸邊角都削得細致入微,尖銳的冰棱在燈光下泛著冷色。 燈光是冷清的藍,藍中摻雜著薄荷淡綠,把整個城堡冰雕襯得大氣而不失夢幻。 周邊有一簇簇紅色樹木點綴,極白的盛光營造出璀璨夜景,每一道點綴都像即將綻開的火樹銀花。 孫宏說:“老子的少女心……??” 越往里走燈火愈加輝煌,像小時候經(jīng)常看的迪士尼動漫,每一場極盡篇幅去描述的盛大場景,就這么呈現(xiàn)在眼前。 饒是林盞這種一貫對夢幻不感冒的人,現(xiàn)在也有些入迷了。 不愧是冰雪造起的王國,真是名副其實的……冷。 大家紛紛穿上自己帶來的外套,沒帶外套的人,就去里面租衣服。 林盞瑟瑟,回過頭,沈熄就站在她身后。 他的袋子仿佛在對她做出鄙睨,嘲笑她對力量一無所知。 林盞伸出一只手:“……想要衣服。” 本以為沈熄會問她“你想要我就給嗎”,但沒想到她想要,沈熄真的就給了。 …… 包裝袋是硬卡紙袋,林盞接過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牌子。 ……她決定好好愛護這件衣服。 她本來打算裝模作樣地披一下,誰知道羽絨服太大,一個勁兒地往下滑,她又拎著袋子,剛用右手把左邊的衣服扯到肩上,右邊的衣服又掉了下來。 林盞:…… 沈熄看她手忙腳亂,活像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兒,忍不住向前兩步。 他雙手伸出,鉗住羽絨服肩線,然后往前拉了拉。 林盞一下愣住。 他沒注意到她的眼神變化,把羽絨服最上面的那個用來扣帽子的扣子扣住,然后身子再低一點,找到拉鏈,上拉。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行云流水,堪稱扣衣服的典范。 林盞雙腿打顫。 他很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袋子,囑咐道:“穿好,不然會冷?!?/br> 末了,沒什么懸念地接了句:“你本來就體寒?!?/br> 林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類似于寵溺一樣的動作給弄懵了,半晌,隨便發(fā)出了個什么音節(jié)應付一下,然后,縮了縮脖子,把整張臉縮進羽絨服的立領里。 前面的孫宏和齊力杰已經(jīng)率先進入水手迷宮里。 走著走著,大家真的分成了一組組地前行,選擇了各自覺得正確的路線。 鄭意眠跟姜芹拐進一邊的時候,姜芹還有些恐懼道:“好怕我們沒走出去就在里面凍死了。” 鄭意眠:“相信自己,我們肯定能出去的。” 沈熄走得慢,林盞又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 到最后,自然就脫離了大部隊。 林盞抬頭一看,問:“他們人呢?我們走散了?” 沈熄手上的袋子輕微晃動,他為林盞闡明事實:“嗯?!?/br> 林盞:“……” 現(xiàn)在好了,又是獨處了。 林盞兩只手緊握,放在口袋里,這么一個帶著防御的姿勢讓她比較安心。 沉默地同行了兩步,沈熄放慢腳步,和她并肩。 整個景區(qū)租賃的棉服偏多,只有他們倆,穿著疑似情侶服的純黑羽絨服。 袖口和上身摩擦了一下,帶出一陣布料相蹭的刺刺聲響。 沈熄率先打破沉默:“這兩天……睡好了嗎?” 按理來說,沒有比賽,她應該不會失眠。 林盞一副料到的樣子,敷衍道:“一般吧?!?/br> 她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沈熄不想跟她繞來繞去,索性直接道:“你最近在躲我?!?/br> 發(fā)消息也是,出來玩也是,好像不大想見到他。 林盞舔舔唇瓣,不知怎么回答,低頭,用腳尖一點點碾底下的小冰粒。 沈熄的心思根本不在走迷宮上,他專門挑些僻靜的地方走,給他們制造能夠聊天的機會。 雖然不是很想這么問,但好像也找不出什么別的理由。 沈熄喉頭一滾,問她:“新鮮期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熄哥醞釀了十分鐘,難以置信地:新鮮期過了?(說好愛我一輩子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一種寵妾被打入冷宮后的不甘和哀怨 明日高能預警:) ☆、第28章 頓開 林盞想到了一萬種他可能會問的問題, 結果沒想到他問她, 是不是新鮮期過了? 她皺著眉:“哈?” “沒有沒有, ”意識到他說什么之后,林盞急忙否認, “沒過,還是新鮮的, 我一直保鮮著?!?/br> 沈熄:“那為什么不想看到我?” 林盞咬著下唇內的軟rou, 低眉,不答。 有一小塊冰碴已經(jīng)蓄積上了她鞋尖。 見她不說話, 一邊看地上一邊往前走,沈熄停下腳步, 就站在這條道路的中間。 林盞依然往前走。 沈熄沉聲叫她:“林盞。” 她硬著頭皮,退回去,扒了扒自己的劉海兒。 她順勢看他, 見他是難得的認真。 再遮掩下去也沒什么必要了,林盞一咬牙,終于說:“沒有躲你啊,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沈熄眉間“川”字更深。 林盞慌忙解釋:“當然啊, 肯定是沒有給你戴綠帽子的……” 沈熄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點。 “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說了,”林盞用力眨了眨眼,有些躊躇地開口,“就是之前的比賽,前一晚你給我打電話, 我睡得還不錯……” “但是考得挺差勁的,什么獎都沒拿到?!?/br> “覺得很對不起你啊,費了你那么長時間,但是卻沒什么好的成果來證明你的付出是有意義的……” 從林盞說出比賽成績不好的那一刻,沈熄就知道了原委。 就好像自尊心很強的小姑娘,被老師花了心血重點栽培后依然毫無進步,覺得面上無光,更不好意思面對老師。 也好像很多復讀生,一旦考不上好的院校,會覺得對不起陪讀的父母。 林盞就是這樣。 她覺得自己占用了他的時間,睡得比每一場比賽前都好,但可惜成績依舊不盡人意。 因此,她無顏面對他,更不想在風口浪尖跟他相會,被他提起比賽的事。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解釋,大約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無緣無故疏遠他,也解釋了自己這么多天的心路歷程。 林盞說:“不是不想看到你,只是想再拿到什么好點的成績的時候,再通知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