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張澤:“進來了,我先走了啊,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我招架不住?!?/br> 沈熄坐在位置上整理書,余晴走到他位置邊上,鼓著嘴開口:“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 沈熄靜靜地:“沒?!?/br> “那我長話短說了,”就算沈熄沒有理她,她也該把話說完,“那個,你和林盞同學(xué)很熟嗎?” 余晴聲音很細,是掐著嗓子故意放軟說出來的。 她把一個包裝好的蛋糕放在沈熄桌上:“我好像惹林盞同學(xué)生氣了,不好意思去找她,希望你能幫我賠罪。她可能真的太生氣了,昨晚我從校門出來,她就直接把我堵在校門口吼我,我想,也許是我真的讓她生氣了,不然她不會那么大聲的。” 沈熄順勢翻開書,并沒看她,問句卻是問她的:“昨晚?” “嗯嗯,”余晴點頭,“大概六七點的時候,因為我畫畫畫到很晚,然后出校門,附近都快沒有人了,她好像在門口等了我很久,還帶了幾個男生?!?/br> 余晴把蛋糕往這邊推了推:“雖然我道歉了,但是她說要我親自買這家的東西給她才可以賠罪,我……我有點害怕,可不可以請你幫我……” 沈熄這才抬眸瞥她,看她的表情。 余晴慌忙用手捂了捂臉頰:“這、這個應(yīng)該是她不小心弄的,可能她力氣比較大,我相信她不是故意要……” 上課鈴響了,余晴捂住臉頰匆匆跑掉:“我先走了!” 沈熄看了看蛋糕外面的盒子,是林盞昨晚心心念念想買的那一家。 林盞給他發(fā)消息的時候,是八點。 /// 林盞畫完手上這幅畫,已經(jīng)是三個小時以后了。 下課時間,她拉著鄭意眠去走廊上透透風(fēng)。 畫過太久,兩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疲乏了。 幸好學(xué)校栽了大片的樹,下課時,就能看看油綠繁茂的樹葉舒緩一下眼睛。 林盞則在一邊吃昨晚買來的小蛋糕。 林盞挖了一小口,給鄭意眠嘗嘗:“怎么樣,好吃嗎?” “味道好正啊,”鄭意眠抿唇,“你這是什么時候買的?” 林盞微微一笑:“……秘密?!?/br> 站了兩分鐘,鄭意眠開口了:“吃完你的蛋糕,我想下去買管奧利奧了?!?/br> 林盞:“去唄,走,還有時間?!?/br> 小賣部離畫室這棟樓比較遠。 不,準確地說畫室這棟離所有的樓都很遠。 搞得林盞想去看一看沈熄,都嫌路太遠太麻煩了。 林盞:“話說回來,我之前一直沒見過沈熄,也是因為畫室離教學(xué)樓那邊太遠了,我又總窩在畫室里……才錯失了那么多次機會?!?/br> 鄭意眠:“畫室說:怪我咯?” 他們藝術(shù)生的課表和常人不一樣,有時候在畫室一待就是一整天。 兩個人到了小賣部門口,里頭已經(jīng)擠得水泄不通了。 林盞看著這戰(zhàn)況,不禁蹙眉:“你喊個熟人幫你買算了,我感覺靠你自己,肯定擠不進去。” 鄭意眠探頭看:“我也知道要找熟人啊,不一定能找到……” 林盞眼尖,一下子看到一個人走來的張澤。 林盞:“你看飲水臺那邊,那是不是張澤?” 鄭意眠:“好像是……” 張澤遠遠就看到兩人朝自己打招呼。 他加快速度走上前去:“怎么了?” 鄭意眠:“你要買什么嗎?” 張澤:“買瓶水,買點吃的。要我?guī)湍銕???/br> 鄭意眠沒想到尖子班的學(xué)霸一點架子都沒有,忙不迭點頭:“好啊好啊,我要一管奧利奧,謝謝你了?!?/br> 張澤:“沒事,我經(jīng)常幫人帶?!?/br> 給張澤錢之后,他就擠了進去,他很瘦,也不高,身影一下就被人潮吞并了。 林盞抬首:“眠眠,你看人家,學(xué)霸就是學(xué)霸,不僅成績好,連買東西都有種不服輸?shù)膭艃??!?/br> 話音剛落,張澤就擠出來了。 跟坐火箭進去似的。 他把奧利奧遞給鄭意眠。 鄭意眠:“太感謝了?!?/br> 張澤笑著,往林盞這邊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林盞以為自己盒子上有什么東西,端到眼前轉(zhuǎn)著看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怎么了?” 張澤訝然:“……沈熄這么快就把東西給你了啊?那事是真的?” 林盞被他問得一頭霧水,皺眉:“什么沈熄給我東西?哪件事?” 張澤:“這蛋糕不是余晴買給你賠罪的嗎?” 林盞:?? 林盞沒出聲,鄭意眠卻先搶答了:“盞盞,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蛋糕的秘密?” “不對,”林盞說,“有什么誤會吧?什么余晴給我賠罪,她干什么了嗎?” 張澤:“就是,剛剛早上,余晴來找了沈熄。我在后面沒聽清楚,就聽了個大概,就是余晴說昨晚六七點你在學(xué)校門口攔她,大聲吼她,很生氣,還帶了一大幫子人?!?/br> “說你非要她給你買這個蛋糕賠罪才行?!?/br> “后來上課了,她捂著臉跑了,還跟沈熄說是你力氣大不小心才弄的,因為你力氣大……” “你弄余晴什么了?扇她巴掌了嗎?” 林盞:“……” “這個余晴……是drama queen吧?” /// 晚上回家,林盞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找沈熄把這話說清楚。 潑臟水容易,解釋卻沒那么簡單。 ……沈熄怎么沒跟她提過這件事? 是信了余晴的話,對她失望了嗎? 林盞捧著手機,不知怎么開口,索性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沈熄?!?/br> 十幾分鐘后,沈熄的消息回過來,一個簡單的問號。 林盞:【那個,我聽說余晴今早去找你了?!?/br> 沈熄:【嗯?!?/br> 林盞:【她……還跟你說了點我的事對嗎?說我找人打她,還吼她。】 沈熄:【嗯?!?/br> 林盞有點兒慌了:【你別信那個啊,她胡扯的。昨晚六七點我在家來著,雖然沒什么充足的證據(jù),但我確實不會干那么無聊的事情?!?/br> 沈熄看著她發(fā)來的一長串消息,言簡意賅道:【我知道?!?/br> 話真少啊…… 林盞繼續(xù)打字:【可是,你怎么都沒問問我?】 林盞:【我覺得這種事總是要求證一下吧,要不是碰到張澤跟我說了,我可能就要背這個鍋了?!?/br> “你可能會因此誤會我”這幾個字還沒打出去,沈熄的消息已然來了。 沈熄:【我相信你不會做,所以沒問你。】 因為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不會求證。 因為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所以不需要解答。 哪怕時間線重疊得那么微妙,哪怕證據(jù)并不充足。 林盞所有的話,被他這么一句,全部堵了進去。 她的手指停在二十六鍵的鍵盤上。 …… ………… 大腦短暫空白了片刻,像被人抽光了所有遐思,留下一片耐人尋味的純白。 好似萬千煙花齊齊炸響,震得她的心跳不得安生,林盞顫抖著手,滑出去了一張表情。 她不知道她發(fā)出去了什么。 已經(jīng)再沒有過多思考的能力。 整個人像是綠皮火車一般,行駛進隧道的那一刻,天旋地轉(zhuǎn)不得而知,漆黑兜頭而下,與此同時,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老天。 難以想象對面的人是沈熄。 卻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發(fā)出這條消息時的表情,也和以前一樣淡然嗎? 他也會有所觸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