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說好的不哭了,你為什么還哭啊?!卑邹鞭币侧枥锱纠驳糁蹨I。 兩個女人互相對著哭了好久,哭的白薇薇都打嗝了…… 她一打嗝,楊歡樂了,她也跟著樂了。紅著眼睛,紅著鼻子兩人又開始對著樂。 “你有病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卑邹鞭蹦弥埥聿帘翘?。 楊歡也擦,哼了一聲:“你還不是一樣,有??!” “哼!” 楊歡樂了,去揉她的小腦袋:“你越來越可愛啦,是不是因?yàn)閼言械木壒???/br> “別鬧,你到底怎么了?” 她默了下,斂下眼瞼:“記得我為什么會來帝都嗎?” “打了那個關(guān)系戶。” “沒錯。這次回去我又碰到他了,沒忍住,又把他揍了一頓。后來他帶了一群小混混,想要強(qiáng)、jian我……” 白薇薇瞪大眼睛。 “當(dāng)時齊秦明正好路過,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有個小混混捅了他一刀。” 楊歡眼里充滿了淚水,泫然欲滴:“你知道嗎?我好害怕呀,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血。他上學(xué)的時候最喜歡穿白襯衫,我當(dāng)時覺得好娘炮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穿白襯衫,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那一刻,他一點(diǎn)也不娘炮,我忽然覺得他像一個英雄。”這句話是她自己低語。 在一個人特別絕望的時候出現(xiàn)的那個人,哪怕奇丑無比,也覺得蓋世無雙。 “他沒事兒吧?”白薇薇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彼銖?qiáng)自己笑了一下,很難看。 “那你怎么回來了,不在醫(yī)院照顧他?” “他不需要啊。他說了,不管被欺負(fù)的女人是誰,他都會上去幫忙的。” “那些小混混呢?” “報警抓起來了。沒個十年八年的出不來?!?/br> 白薇薇認(rèn)為她是被嚇到了,握緊她冷冰冰的手:“別怕,都過去了。” 楊歡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別怕?!?/br> 他流了那么多血,卻在安慰她不要怕。 在救護(hù)車上,他死死抓著她的手。 【我死了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你告訴我會不會。】 【這么多年,我怎么就是忘不掉你呢?】 【不要哭,你哭我就更疼了……】 楊歡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如同游魂一般,腦子里是她離開那天的場景。 “就不能忘了他嗎?” 她不知怎么想的,脫口而出:“我有男朋友了。” 齊秦明捏緊杯子,骨節(jié)泛白,狠狠砸碎在地上。血滲透紗布,開出妖嬈的花朵。 良久,他笑了,指著門:“你走吧?!?/br> 楊歡站著沒動。 “我讓你滾沒聽見?!”他怒吼,起身把她往外推。 鮮血染濕了整塊紗布,滴滴答答順著病服流下。 醫(yī)生聞聲進(jìn)來:“你是不要命了!” “對,我不要了!我要是今天死在這兒,楊歡,你會記我一輩子嗎?!” 楊歡甚至有種錯覺,如果她說會。他能立刻就去死。 她緩緩搖頭:“不會?!?/br> 齊秦明點(diǎn)頭盯著她,隨著失血過多,臉色越發(fā)蒼白。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他緩緩的,一字一頓:“楊歡,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她點(diǎn)頭:“嗯。” 冷靜的問:“所以,你能去喜歡別人嗎?” 他的目光變得越發(fā)的冷:“滾!” 她為什么要哭呢?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知道。 這么多年,她想要的得不到,當(dāng)真是過的渾渾噩噩的。 . 隨著胎兒的發(fā)育,胎動越來越明顯,胎兒在肚子里打滾翻騰,自己玩兒的不亦樂乎,父子倆天天干架,陸清說了一句,他就踹一下,陸清再說一句,他繼續(xù)踹。 小家伙還沒出生就拉足了父親的仇恨值。 在孕35周之后,寶寶變得力大無窮,經(jīng)常一拳一腳把白薇薇踹哭…… 肚子里塞了個球,這顆球還成天的打她,真的好痛啊。 薇薇一哭,陸清就心疼,只能惡狠狠威脅肚子里的孩子,但往往結(jié)果是,他一威脅,寶寶就撒歡一樣踹得更厲害了。 陸清發(fā)誓,等小家伙出來,他一定要打死這個混世魔王! “你特么給我閉嘴,痛死我了!”白薇薇疼得滿臉是淚,大聲吼他。 媽的,踹得她肋骨生疼,跟他爹一樣是個大混蛋! 陸清壓低聲音,輕柔的幫她擦眼淚:“好好好,小祖宗,我不說話了,你別哭,別哭?!?/br> 白薇薇一邊流淚一邊撫摸著大肚子:“乖乖,mama好疼哦……不要亂動啦。” 感覺到母親溫柔的撫摸,小家伙終于慢慢安頓下來。 “你兒子將來肯定是一個人嫌狗厭的小混蛋!”她含著眼淚無奈笑出聲。 陸清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但是你還是會愛他的,我也愛他?!?/br> 因?yàn)樗撬麄兩难永m(xù),是他們愛的結(jié)晶。 陸威。 陸清白薇薇。 ☆、驚夢 她被埋在一座墳下, 四方之地,哪里也去不得, 終日無聊透頂。 如果不是墓碑上的字提醒著她叫白薇薇, 她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又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這里, 無法.輪回。 幸好隔三差五有一個叫做陸清的男人帶著美食美酒來看她。 他長得還不錯, 高高瘦瘦,一身黑色的西服, 舉手投足都很優(yōu)雅。但那是外表,其實(shí)他的話很多, 絮絮叨叨的總是說個沒完沒了。 她就靠著自己的墓碑, 席地而坐, 聞著酒香和rou香,支著下巴聽他說話。 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我媽真的好煩的,天天逼著我相親。老子是不想娶, 老子要是想娶的話,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排著隊(duì)都得等著我寵幸。” 對于他吹牛逼的話,她也只是撇撇嘴,飄到酒杯前深吸一口氣。嗯, 香! 可惜,喝不到哎! 他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很無奈:“你說她都有軍軍這個大孫子了,為什么還要逼著我傳宗接代?這真的讓我好為難??!” 這有什么好為難的呀?結(jié)婚生子,父母想抱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一個鬼魂都知道。 “我媽這個不靠譜的,要我貢獻(xiàn)小蝌蚪做試管嬰兒留后!氣死我了,改明我就結(jié)扎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氣憤,悶頭喝了一口酒。 忽然之間他就收斂了鋒芒,低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懂事兒???” 寒風(fēng)瑟瑟,沒有人回答。 他笑笑,神色有些荒涼:“只有你才能生我的孩子。其他人我不會碰,也不允許?!?/br> 在一個磅礴大雨,電閃雷鳴的日子,他渾身濕透了,跪在她的墓前。 “她算什么東西啊,以為長的和你一樣就能順利上位,簡直是在白日做夢。” 她在墳?zāi)怪兴谜?,被男人低低的聲音吵醒?/br> “軍軍這孩子翅膀硬了啊,居然也會跟我玩兒這套?!?/br> 他就跪在她的面前,暴雨打在他的身上,她甚至都看到了他鬢邊的白發(fā)。 “他以為給我下了藥,我就神志不清了嗎?長著和你一樣的臉,還敢到我面前晃,其心可誅?!?/br> “薇薇,我好想你。” 她覺得很難過,為他難過。但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圍在他的身邊,企圖為他遮擋風(fēng)雨。 但是根本就無濟(jì)于事,大雨還是穿透她的身體,打在男人身上。 那一刻,她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居然沒什么rou,單薄的幾乎只剩下骨架。 她不記得他,不記得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但也能從他的只言片語中得知,她生前和這個人是戀人,是夫妻。 他很喜歡她,很愛她,即便她死了這么長時間依舊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