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聞言,赫連雪閉了閉眼睛,即便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隱在鳳袍里手,仍是抑制不住的顫抖,只要想到楚非然被清云大師醫(yī)治好,將之前在囚室里發(fā)生的一切,全都想起來了,便感到后背發(fā)冷,在這汴楚后宮五年,楚云晗向來冷血無情,若是讓他知道真相,自己怕是難逃一死。 “娘娘,您身后還有摩羅國,即便皇上知道了,但定然也是會為了大局考慮的,又如何般輕易動了娘娘?”瀾月姑姑道。 赫連雪緊咬著下唇,一雙美眸既是不甘又是害怕,冷聲道:“即便如此,但謀害皇子可是大罪,且衛(wèi)芷晴又是皇上心愛的女人,皇上怎會放過本宮?” “皇后娘娘,您要相信,皇上對衛(wèi)芷晴有情,但也不過是念在往昔的情分上而已,但您卻陪伴了皇上整整五年,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娘娘與皇上不僅僅是夫妻這么簡單,這背后還關系著汴楚與摩羅兩國之間的關系,即便皇上知曉這一切,奴婢相信,也定然不會對皇后娘娘有何不利?!?/br> 赫連雪沒有說話,瀾月姑姑說的話,她又如何會不明白,但卻總感覺若是這一切真相,被楚云晗發(fā)現(xiàn),他定然不會輕易便饒了自己;因為,赫連雪這段時日看得清楚,楚云晗對楚非然倒底有多重視,即便當年晉親王出生的時候;楚云晗雖然高興,立刻便冊封為王,但也比不得楚非然,這段時日,楚云晗除了上下朝,以及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幾乎有大半時間都是陪著楚非然的。 …… 未時的時候,楚云晗知曉清云大師已是距離皇宮不遠,便親自前去宮門口迎接,想起楚非然,心中頓時便多生出了幾分希望。 沒過多久,清云大師便已是行到了宮門口,朝著楚云晗微微傾身行了一禮,“老衲參見皇上?!?/br> “大師不用多禮?!背脐闲α诵?,便抬手虛扶了一把,又道:“大師遠道而來,定然是辛苦了?!?/br> “皇上客氣了,老衲這些年云游四海,倒也去過不少地方,西京距離汴楚雖是遙遠,但老衲卻并不感到辛苦?!鼻逶拼髱煹馈?/br> 聞言,楚云晗勾了勾嘴角,因著楚非然的事,心中有些急切,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大師,實不相瞞,此次請你前往汴楚,便是想要你替朕的皇子治一治病,不知大師可有把握……?” “老衲已是聽說過此事了?!鼻逶拼髱熜α诵?,又道:“小皇子的病癥,老衲倒是有些了解,不過沒有親眼見到,目前還不敢妄下定論?!?/br> 楚云晗勾唇一笑,知曉清云大師這些天趕路,許是有些乏了,想著如今人已是到了汴楚,便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笑道:“大師言之有理,此番前往汴楚,想必已是累了,不妨先去歇息,等到明日,還望大師給小皇子診治一番?!?/br> 清云大師搖了搖頭,道:“皇上,小皇子的病情耽擱不得,天還早,老衲愿意先去看一看小皇子。” 聞言,楚云晗心中一喜,清云大師的話,正合自己心意,既如此,當即便也不再推辭,笑道:“好,有勞大師了。” 沒過多久,兩人到了龍承宮,此時,楚非然正睡著了,這段時日,不知為何,楚非然越來越嗜睡,有時候躺下去,便能睡好幾個時辰,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這段時日,楚云晗憂心之余,更是擔心楚非然的身體。 楚云晗走在前面,朝著清云大師說話,時不時便皺了皺眉,顯然是近段時日,憂慮過甚,待走至床前,黑色的眸光看向楚非然時,既是疼愛又是擔憂。 “大師,想必非然患有癡呆癥,你已是清楚,這些日子,不知怎地,人也越來越嗜睡,盧太醫(yī)之前診過好幾次,倒也看不出什么,便請大師為非然診治一番?!?/br> “阿彌陀佛,老衲明白?!鼻逶拼髱熾p手合十,說罷,便走上前,替楚非然把脈。 一時間,殿內(nèi)極是沉寂,楚云晗心中不禁感到緊張,想著這清云大師醫(yī)術精湛,妙手回春,若是連他都沒有法子,楚非然怕是真的便治不好了。 清云大師一言不發(fā),翻了翻楚非然的眼皮,再觀察了一番面色,這才起身,朝著楚云晗道:“皇上,依老衲來看,小皇子近些日子昏睡,是因為著癡呆癥引起的?!?/br> “此話怎講?”楚云晗皺眉。 “這癡呆癥有先天性以及后天性之分,有的生下來,便患了此病,有的則是后天造成,據(jù)老衲所知,小皇子生下來之后,身體康健,也極是聰明,突然之間便患了此病,除了是受了重大刺激,造成的主要原因之外,更多的便是被人下了藥,這些日子越來越嗜睡,也是這藥性引起的?!鼻逶拼髱焽@了口氣。 聞言,楚云晗臉色一冷,想起楚非然竟被害成這般模樣,不由得心中氣怒,但仍是強壓著怒氣,又問:“既然如此,不知大師可是有法子,能將非然的病給治好?” “方法倒是有,不過需要時間。”清云大師道。 楚云晗心中一喜,便連眸光都不由得亮了亮,忙道:“大師此話當真?非然這癡呆癥真能治好?” 此刻,楚云晗的心中極是歡喜,即便當年即位,成為汴楚新皇之時,也沒有這般欣喜激動,從之前知曉楚非然突然間便患了此病,這之后,幾乎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都沒有法子,心便冷透到了骨子里,如今聽聞清云大師說的話,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神色難掩激動。 “老衲所言自是當真,不敢欺瞞皇上?!鼻逶拼髱熾p手合十,頓了頓,復又道:“不過,小皇子這病癥雖是中了藥,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受了重大刺激,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yī),皇上需要知曉這心病的根源,方才能盡早將小皇子這病治好。” 語罷,楚云晗已是冷靜了下來,清云大師說的話,他又何嘗不明白?這段時日,楚云晗心中已是隱隱猜到,許是楚非然受刺激,便是與衛(wèi)芷晴有關,畢竟,在楚非然未癡呆之前,是與衛(wèi)芷晴一道被人劫走的。 思及此,楚云晗心不由得沉了沉,莫名的感到很是緊張害怕,前些日子,便查到了衛(wèi)芷晴在泗水鎮(zhèn),但卻突然斷了線索,想來,如今也只有讓楚非然親眼見到衛(wèi)芷晴,許是這病,方才能被真正治好。 “老衲為小皇子醫(yī)治,還請皇上先回避?!鼻逶拼髱熡值?。 聞言,楚云晗這才緩過了神,聽聞清云大師的話,忙道:“既然如此,朕便不再打擾了,大師為非然醫(yī)治,若有什么需要的藥材,盡管開口便是?!?/br> “多謝皇上?!鼻逶拼髱熚⑽㈩h首,說罷,已是轉過了身,便又走向了床前。 楚云晗見此,便也不再多待,立刻便退出了寢殿,連日來抑郁的心情,因著清云大師到來,倒也緩和了些,走至殿外,不由得輕舒了口氣。 如今,只要有清云大師在汴楚,還有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相互配合,楚云晗相信,楚非然的癡呆癥,定然能治好,即便心中仍有些擔憂,但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感到絕望。 ☆、421 西京,華陽宮—— 連續(xù)過了七日,趙胤方才從昏迷中逐漸醒了過來,因著衛(wèi)芷嵐的武功原是趙胤親授,箭術自也是極好的,但當日在西山的時候,因著衛(wèi)芷嵐情緒極度失控,射向趙胤的羽箭微微偏了半毫,若是再近些,便直接刺中了心口,即便是陸太醫(yī)傾盡全力,怕也是救不好。 如今,趙胤性命暫且是保住了,但因傷勢較重,身體仍是虛弱的很,臉色蒼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 這兩日,衛(wèi)芷嵐依然待在鳳雎宮,沒有踏出過殿門半步,華陽宮是個什么情況,也完全不知曉,但偶爾卻能聽到紫蘭以及秋菊等人說話,大抵是趙胤已經(jīng)醒了過來。 衛(wèi)芷嵐沒有說話,神色冷靜,但眸光卻微微動了動,已經(jīng)兩日了,趙胤終究是醒了過來,想起前日在西山時,衛(wèi)芷嵐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當日她也是害怕的,害怕趙胤再也不會醒來,整個人都有些失控,即便這兩日待在鳳雎宮,但心卻在冰火中煎熬,想要去華陽宮看一看趙胤,但又不敢,以至于這兩日,幾乎夜里從未合過眼,心中又如何不擔憂? 想到此,衛(wèi)芷嵐苦笑,當日想要殺趙胤的人是自己,如今,希望他活著的人,仍然是自己;衛(wèi)芷嵐明白,當日是因為北含墨的死,這些日子,她心中太過悲慟,便想要為他報仇,以至于在西山的時候,便想與趙胤做個決斷。但當真正動手的時候,內(nèi)心卻很是痛苦掙扎,那一刻,衛(wèi)芷嵐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將箭射出去的,但卻明白,這并非自己本意,潛意識里,她還是不希望兩人走到今天這個局面。 恰時,紫蘭端著午膳走了進來,瞧著衛(wèi)芷嵐神色似有些恍惚,不由得擔憂道:“娘娘?” 聞言,衛(wèi)芷嵐這才緩過了神,一雙美眸看向紫蘭,眼里滿是無盡的蒼涼之色,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靈動。 紫蘭嘆了口氣,勸道:“皇后娘娘,奴婢知曉,這兩日您心中定然也很是擔憂皇上,奴婢也明白,娘娘心中一直都是愛著皇上的,既然如此,娘娘為何不去華陽宮看一看皇上呢?如今,皇上已是醒了過來,若是皇后娘娘肯去一趟華陽宮,皇上心中定然會好受些?!?/br> 衛(wèi)芷嵐沒有說話,心中滿是苦澀,自己若真去了華陽宮,趙胤心中會好受么?想起前日在西山的時候,趙胤明知道自己對他動了殺念,但卻依然沒有避開,依著趙胤的武功,當日他完全可以避開,也不會受傷。 但趙胤卻并沒有這么做,衛(wèi)芷嵐明白,他是在賭,賭自己會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但趙胤輸了,輸?shù)脧貜氐椎?,自己仍然將這一箭射了出去,從此,兩日便走得越來越遠,已是再沒有了可能,這一箭,幾乎將趙胤對她的所有情分,全都消磨殆盡了。 一時間,殿內(nèi)極是沉寂,良久,衛(wèi)芷嵐方才苦笑道:“本宮去了,只會讓皇上更加難受而已,當日,若不是本宮,皇上不會受傷?!?/br> 聞言,紫蘭心疼道:“娘娘,您這是何苦?明明還愛著皇上,為何不肯原諒皇上呢?當年的事情,娘娘您總歸是要放下,若是一直這般記著,折磨的除了娘娘,還有皇上?!?/br> 衛(wèi)芷嵐自嘲一笑,但卻沒有再說話,這段時日以來,趙胤待她是極好,又自從清云大師來了西京,勸了自己之后,衛(wèi)芷嵐的確已經(jīng)試著讓自己放下;但紫蘭不知道,在西山刺殺趙胤,并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而是因為北含墨,若是沒有這件事,衛(wèi)芷嵐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想要去殺了趙胤。 瞧著衛(wèi)芷嵐沒有說話,紫蘭也不好再勸,輕嘆道:“娘娘,奴婢便先退下了,這兩日,您幾乎都未用膳,多少也要吃一點,不然皇上怕是又要心疼了?!?/br> 說罷,紫蘭便退出了內(nèi)殿,便只剩下衛(wèi)芷嵐一人,枯坐在殿中,心中滿是凄楚。 …… 從清云大師來了汴楚后,便盡心盡力為楚非然治病,楚云晗心中既是緊張又是擔憂,僅僅不過七日,楚非然的癡呆癥雖然還沒有治好,但整個人已是不復先前般癡傻,有時候會主動說話,有時候會突然對著楚云晗開口,輕喚一聲父皇。 一時間,楚云晗心中滿是激動,連日來沉郁的俊顏,也多了幾分笑容,即便楚非然的癡呆癥還沒有完全被治好,但只要看到他,一日比一日好,楚云晗便感到很是欣喜。 而這,也讓赫連雪感到極度不安,從清云大師來了皇宮,楚云晗也有幾次讓赫連雪前來龍承宮陪一陪楚非然,但都讓赫連雪以身體不適為由避過去了;因為,赫連雪怕楚非然看到自己,會突然將以往的事情全都想起來,若是當場便揭穿了自己,莫說她這皇后之位不保,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 以至于,這幾日,赫連雪天天都待在鳳棲宮,整個人也變得越發(fā)陰晴不定,時不時便會突然發(fā)怒,讓整個鳳棲宮的太監(jiān)宮女,全都提著一顆心,生怕惹怒了皇后娘娘,便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 陰暗潮濕的囚室,沒有絲毫光亮,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狹小的空間,隱約有股子腐臭的爛味。 這些日子以來,衛(wèi)芷晴的身體已是大不如從前,時不時便會咳嗽,因著失聲,嗓音低沉,像是被燙傷過般,極是刺耳難聽。 倏尓,似乎隱約傳來了一陣刀劍相擊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囚室里,顯得格外清晰,衛(wèi)芷晴緩緩睜開了閉著的雙眼,溫婉的容顏布滿了猙獰的刀疤,顯得猶為滲人。 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濃,強烈的讓人作嘔,隱約間,衛(wèi)芷晴似乎看到了有人正朝著自己走過來,來人一襲青衣,眉目清冷,長相清俊淡雅,像是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男子,全身透著的尊貴優(yōu)雅氣質(zhì),讓人無法忽視。 衛(wèi)芷晴眼前有些模糊,竟有些看不真切,僅僅是這一瞬間,卻感覺像是漫長的過了好些年,讓她的心越發(fā)蒼涼。 ☆、422 北含墨緩步走上前,便看到衛(wèi)芷晴被囚禁在鐵籠里里,臉上布滿猙獰扭曲的刀疤,像是一條條的蟲子般,看上去極為可怖;即便北含墨常年征戰(zhàn)沙場,早已見慣了各種血rou橫飛,但在看到衛(wèi)芷晴的如此滲人的容顏時,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囚室里極為陰暗,沒有絲毫光亮,衛(wèi)芷晴耳畔只聽得刀劍刺穿皮rou的聲音,以及能聞到nongnong的血腥味;不過片刻,便看到青衣男子走向自己近前,許是這段時日被囚禁的太久,衛(wèi)芷晴對于陌生的人,從內(nèi)心都感到恐懼,身子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便連眼睛,牧野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恐懼。 北含墨沒有說話,黑色的眸光定在衛(wèi)芷晴的臉上,即便布滿了刀痕,但也能隱約間看到這張臉在未毀容之前,定也是一副秀美溫婉的容貌。 瞧著衛(wèi)芷晴眼睛露出恐慌,北含墨輕嘆了口氣,便俯下身,溫和道:“你是衛(wèi)芷晴?” 男子的聲音,如美玉般動人好聽,又似是冬日的陽光,不由得讓人心中一暖,衛(wèi)芷晴的情緒漸漸趨于平靜,抬頭定定凝視著北含墨,但見男子眉目清冷,但眼睛卻透著一抹溫和之色,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便卸下了防備。 從前些日子嗓子被毀之后,衛(wèi)芷晴不能說話,因此,便只能點了點頭,但即便如此,身子仍是控制不住的顫了顫。 北含墨眉目溫潤,雙眸盯著衛(wèi)芷晴,認真道:“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來救你出去的?!?/br> 聞言,衛(wèi)芷晴猛地抬起頭,似是感到不可置信般,眸光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北含墨,但見男子神情極是認真,倒不像是在說謊,心中陡然便燃起一絲希望,便連眼眶都漸漸濕潤了,忙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話,但無奈發(fā)不出聲,只有咿咿呀呀的叫聲,不過片刻,眼里的淚水被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由得讓人心中發(fā)酸。 北含墨見此,心中震驚,原以為衛(wèi)芷晴是在這囚室里被困的太久了,因此才不愿意說話,方才自己倒也沒有多想,卻沒想到竟然是不能說話;北含墨向來精明,當即心思一轉,便知曉衛(wèi)芷晴被毀容,以及嗓子被毀,說不了話,定也是與蘭貴妃有關,想起遠在西京的衛(wèi)芷嵐,定然還不知曉衛(wèi)芷晴竟被害成了這般模樣。 想到此,北含墨臉色冷了冷,沒想到這蘭貴妃竟是心思如此歹毒之人,不僅毀了衛(wèi)芷晴的臉,竟還將人毒啞,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因著北含墨以及隨從的突然闖入,這囚室里頓時便陷入了血戰(zhàn),尸體一具疊著一具,雙方的人正處在激烈的廝殺中。 北含墨也沒再耽擱,猛然抽劍出鞘,貫以凌厲的劍氣,便將鐵籠的鏈子砍斷;頓時,衛(wèi)芷晴便只聽得“哐——”的一聲,鐵鏈生生被斬斷,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激動。 這段時日,若不是因為楚非然,衛(wèi)芷晴定然是撐不了這么久的,此番想要活著出去,也是因為想要見一見楚非然;如今終于見到了生的希望,衛(wèi)芷晴立刻便想要起身,走出這囚禁了她好幾個月的鐵籠,但因著時日太長,又曾被赫連雪以及蘭貴妃狠狠折磨,衛(wèi)芷晴的身子已是大不如從前,還未站起身,便雙腿一軟,猛然向地上倒去。 北含墨心中一驚,忙便走了進去,立刻扶住了她,但見衛(wèi)芷晴全身似乎已是沒有了力氣,便知曉她被關了好幾個月,又受了如此狠毒的折磨,如今還保住了性命,怕是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力氣了,當即也沒多想,便將衛(wèi)芷晴打橫抱起,立刻走出了鐵籠。 ☆、423 此時,囚室內(nèi)的所有機關,在北含墨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全部搗毀,但蘭貴妃先前,卻依舊派了許多殺手隱藏在這囚室四周;北含墨的暗衛(wèi)武藝精湛,但仍是接二連三的倒下,待北含墨將衛(wèi)芷晴抱出囚室的時候,除了玄木,便只剩下兩名暗衛(wèi)。 衛(wèi)芷晴在這暗無天日的囚室,被關了好幾個月,陡然面對強烈的光線,竟有些不適應,不禁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時,竟有一種無盡的蒼涼之感;之前她強撐著一口氣,便是為了能有機會活著出去,如今終于被北含墨救了,內(nèi)心難掩激動欣喜,想起楚非然,眼角緩緩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處隱秘的囚室,位于泗水鎮(zhèn)的蒼莽山腳下,極難被人發(fā)現(xiàn),先前蘭貴妃將衛(wèi)芷晴囚禁在了東月山莊,因著楚云晗曾派劉安去查,被發(fā)現(xiàn)了行蹤,便立刻轉移了,也將原先的線索給切斷,將衛(wèi)芷晴困在了蒼莽山腳下的囚室中。 北含墨在當初離開皇宮之后,正巧回了望江樓,便收到探子的消息,蘭貴妃已是離開汴京,既然如此,衛(wèi)芷晴便相對安全些;因此,北含墨次日便啟程去了汴楚,且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便是為了不被蘭貴妃發(fā)現(xiàn)。 依著之前衛(wèi)芷嵐曾說過,衛(wèi)芷晴在泗水鎮(zhèn),雖是沒有徹底查清楚具體在什么地方,但北含墨心中已是有了個大概,這幾日都在泗水鎮(zhèn)查探,從最初的東月山莊,便順著這條線索,查到了蒼莽山,憑著驚人的洞察力,于三日前,便發(fā)現(xiàn)了這處隱秘的囚室。 但讓北含墨意料未到便是這囚室里全是機關,若是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因此,這三日,北含墨并沒有立刻去救衛(wèi)芷晴,而是在想辦法搗毀囚室的機關,直到將衛(wèi)芷晴成功救出,這處囚室自也是被毀于一旦。 蘭貴妃布下的殺手,不僅僅是當年隨著她從丞相府逃出的心腹,更有赫連雪的人,當北含墨救出衛(wèi)芷晴時,這些殺手自是不能給蘭貴妃復命,便一直追著北含墨,因著衛(wèi)芷晴在囚室被關得太久,身體虛弱,北含墨憂心之余,便抱著衛(wèi)芷晴去了半山腰的一處洞xue。 一是因為,衛(wèi)芷晴身體過于虛弱,若是與對方交起手來,于她不利,且因著衛(wèi)芷晴在身邊,北含墨要保護她,便會分心,自不能一心一意與敵人交手;畢竟,衛(wèi)芷晴已經(jīng)受過這么狠的折磨了,若要是再受傷,北含墨無法向衛(wèi)芷嵐交代。 二則是因為,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兩人躲在山洞里,對方定然是想不到,會以為北含墨將人救出以后,便會立刻離開,不會繼續(xù)待在蒼莽山,因此,這也要安全許多。 正值深秋,即便是半山腰,依然寒冷,尤其是夜里,更是冷的厲害,山洞里,北含墨讓身邊的隨從生了火,衛(wèi)芷晴蒼白的臉色,這才好了些。 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衛(wèi)芷晴待在洞xue里,也依然能夠聽到狼嘯,心中不由得感到害怕,但在看到北含墨,情緒卻漸漸緩和下來了,她雖不知北含墨的身份,但見他周身透著優(yōu)雅從容的氣質(zhì),以及舉手投足間的尊貴傲氣,便知定然是不一般,讓人莫名的心安。 此時,衛(wèi)芷晴心中有很多個問題想要問,但卻無法開口,北含墨薄唇輕抿,沒有說話,但一雙眼睛盯著衛(wèi)芷晴,似乎能洞徹人心般,只一眼,便能看清她內(nèi)心的想法。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么?!北焙α诵?,火光映照著他精致的側顏,俊若芝蘭玉樹。 衛(wèi)芷晴一怔,張了張嘴,但卻發(fā)不出聲音,但卻看得出來,眉目間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