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兩人都是棋藝極高的人,正所謂棋逢對手,以至于棋盤上的局勢一直僵持不下,待到天色漸黑,已是三局下滿。 衛(wèi)芷嵐雖是棋藝極好,但與北含墨想比,還是少了幾分洞察局勢的先機,因此便落了下風,總共三局兩平,北含墨贏了一局。 “如今可是承認,我的棋藝比你更好了?”北含墨微微一笑,眸光看向衛(wèi)芷嵐之時,含著幾分戲虐。 “你這分明就是jian詐?!毙l(wèi)芷嵐輕哼一聲,面色似有些不滿。 “棋局之上,如打仗一般,正所謂兵不厭詐,便是這個理兒?!北焙α诵Γ寄咳岷?。 ☆、370 ,最快更新嫡女皇后之盛世驚華最新章節(jié)! 恰時,吳嬸已是將晚膳做好了,衛(wèi)芷嵐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頓時便感覺饑餓感似乎又強了些。 北含墨笑了笑,瞧著衛(wèi)芷嵐往飯廳里行去,不由得挑眉道:“你就不留我吃晚飯?” 衛(wèi)芷嵐頭也未回,慢悠悠的聲音隨著風聲傳至北含墨耳畔,“太子殿下不是不請自來么?我若是不留你,想必依著你的臉皮,自也會留下來的,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多此一舉了?!?/br> 聞言,北含墨唇角抽了抽,不禁思索,自己的臉皮有這么厚么?為何別人求之不得事,到了這女人,便像是將他當做了一尊瘟神? 飯廳里,一陣濃郁的飯菜飄香,這吳嬸雖然不是什么名廚,但手藝也是極好,今晚做了兩葷一素一湯,也都不是山珍海味,不過是很平常的小菜。 衛(wèi)芷嵐淡淡的眸光瞧了北含墨一眼,也不知這位從小便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吃得習慣?畢竟吃膩了山珍海味的人,很難換口味。 但衛(wèi)芷嵐顯然是想多了,北含墨眉目柔和,面上沒有絲毫嫌棄之色,俊臉上含著些許笑意,似乎自己吃得是珍饈佳肴般。 “在笑什么?”衛(wèi)芷嵐奇怪的眸光盯著他,微微挑了挑眉。 “沒什么。”北含墨語氣淡淡,動作優(yōu)雅的吃著碗里的飯菜。 聞言,衛(wèi)芷嵐撇了撇嘴,又道:“不知太子殿下可還吃的習慣?民女這里的飯菜偏清淡了點,比不得太子府的山珍海味?!?/br> “吃不習慣也得習慣,總不能餓肚子?!北焙p輕勾了勾嘴角,即便是吃飯的動作,但也依然好看,令人賞心悅目。 語罷,衛(wèi)芷嵐頓時有些無語,原來這人是不想自己餓肚子,她還以為北含墨吃得習慣呢,看來自己是高估他了,不過也難怪,這飯菜可是普通人吃的,依著北含墨尊貴的身份,吃慣了珍饈佳肴,這種粗茶淡飯吃不習慣也正常。 “我方才可是與你說笑的?!北焙脚虾?,眸光凝視著衛(wèi)芷嵐,似乎知曉她心中的想法,頓了頓,便又道:“這飯菜算是好的了,我以前可吃過很難吃的東西,讓人難以下咽?!?/br> 聞言,衛(wèi)芷嵐心中感到些許詫異,面色似有些不大相信,挑眉道:“你可是尊貴的太子,膳食還能差了不成?若是你不喜歡,大可以換千百個廚子?!?/br> 北含墨搖了搖頭,慢悠悠道:“我很少在太子府,行軍打仗的時候,長長輾轉(zhuǎn)于各處,吃食差得很,有時候遇到險情,好幾日不吃不喝都是常事。” 衛(wèi)芷嵐蹙了蹙眉,方才還有些不相信,這會兒倒是信了,心知北含墨說的倒也是實話,行軍打仗條件艱苦,在軍中,的確是不比在太子府,哪里會有什么山珍海味? 正在衛(wèi)芷嵐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便又聽北含墨道:“以前打仗的時候,因著彈盡糧絕,軍隊被圍困,將士連草根樹皮可都吃過。” 聞言,衛(wèi)芷嵐面色一訝,草根樹皮?光是聽著北含墨如此說,她便感覺胃里一陣翻滾,這東西如何能吃得下去?正想著,衛(wèi)芷嵐好奇的眸光瞧了一眼北含墨,挑眉問道:“不會你也吃過吧?” 北含墨面色不變,淡淡的點了點頭,倒是讓衛(wèi)芷嵐意料未到,知曉北含墨這些年常常領(lǐng)兵打仗,為北周擴展版圖,但卻沒想到他一國儲君,竟能吃得這些苦。 “命比什么都重要,當你走投無路的時候,什么都吃得下。”北含墨語氣淡淡,回憶起往事,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般。 衛(wèi)芷嵐沒有言語,但卻認同北含墨說的話,行軍打仗本就艱苦,即便他麾下的軍隊兵強馬壯,但戰(zhàn)場上也并未百戰(zhàn)百勝,總有失手的時候,一旦軍隊被圍困,想要活下去,便只能找尋生的希望。 北含墨唇角含笑,眸光凝視著衛(wèi)芷嵐,但見她雖是面容普通,但卻舉止優(yōu)雅從容,與她的長相完全不相符,這樣的氣質(zhì)倒不像是尋常女子,反倒像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似是感受到到北含墨的目光正盯著自己,衛(wèi)芷嵐不由得心中緊了緊,抬頭凝視著他,蹙眉道:“你這么盯著我看做什么?難道我臉上有臟東西不成?” 聞言,北含墨搖了搖頭,繼而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道:“你不是汴楚人氏吧?” 語罷,衛(wèi)芷嵐心中沉了沉,一時竟不知北含墨為何會突然提及此事,難道是心中有所懷疑不成?微微斂了斂情緒,便道:“為何太子殿下認為民女不是汴楚人氏?” 北含墨笑了笑,語氣慢悠悠的道:“我猜的?!?/br> “原來太子殿下想事情都是用猜的么?”衛(wèi)芷嵐淡淡一笑,但心中卻不由得松了口氣,挑眉道:“但太子殿下這次可是猜錯了,民女的的確確是汴楚人?!?/br> “是么?”北含墨輕輕勾了勾嘴角,面色似有些不大相信,視線依然盯著衛(wèi)芷嵐,淺笑道:“我的直覺向來都準,白姑娘真確定自己是汴楚人?” 聞言,衛(wèi)芷嵐心中不禁有些緊張,尤其是面對北含墨似笑非笑的眸光,像是會看透人心般,但卻仍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眸光大膽得直視著北含墨,挑眉道:“不知太子殿下為何會有此一問?既然你認為民女不是汴楚人氏,那太子殿下不妨來說一說,民女究竟是哪國人?” 北含墨唇角綻開淡淡的微笑,像是冬日暖陽般,但不知為何,衛(wèi)芷嵐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反倒心中有些發(fā)冷。 “若是我說你是大夏人氏呢?”北含墨輕輕勾唇一笑,意味深長的眸光凝視著衛(wèi)芷嵐,繼而又道:“不過你既然說了自己是汴楚人氏,想必也是不會承認得。” “大夏人?太子殿下不是說笑了?!毙l(wèi)芷嵐秀眉微挑,不以為意的道:“凡事可不能用猜的,太子殿下的直覺這次可是不準?!?/br> 北含墨笑了笑,對于衛(wèi)芷嵐說的話,倒也不惱,但唇角的笑意卻是逐漸加深,讓人猜測不透內(nèi)心的想法。 倒是衛(wèi)芷嵐,面對北含墨如此精明的目光,不禁頭皮有些發(fā)麻,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若是再這么盯著民女看,這飯菜怕是也涼了?!?/br> 聞言,北含墨輕笑,便收回了視線,不過聽聞他低低的笑聲,衛(wèi)芷嵐似乎聽出了一絲嘲諷,尤其是想起他方才說的話,也不知他是在有意無意的試探,還是真的起了疑心,這幾個月以來,自己與他見面的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應(yīng)是沒有露出什么端倪才是,但早便知曉北含墨極是精明,若是這么便被他看出來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正在衛(wèi)芷嵐思索中的時候,便聽聞北含墨又道:“你打算以后都在北周生活么?” 聽聞此話,衛(wèi)芷嵐不由得怔了怔,自己以后都會在北周么?其實她也說不清,當初選擇離開皇宮,離開西京,也是被趙胤傷透了心,便不想再繼續(xù)待在他身邊,困在深深的宮墻中,但來北周卻是個意外,因為當初若不是謝遠之,自己哦啊是沒那么容易便出城,許是會被趙胤的人發(fā)現(xiàn)也說不定。 良久,衛(wèi)芷嵐都沒有說話,似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就在北含墨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便聽聞衛(wèi)芷嵐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曉,許是會一直待在北周,許是哪一天待膩了,說走就走了,也不一定?!?/br> 聞言,北含墨挑了挑眉,含笑的眸光看向衛(wèi)芷嵐,悠然道:“若是你離開北周,我正好便將盛華樓占為己有,以后盛華樓日進斗金,這銀子可與你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語罷,衛(wèi)芷嵐臉黑了黑,這貪財鬼,如今自己人還沒走,竟然便開始打盛華樓的主意,若是自己以后真的走了,怕是北含墨這家伙還真的會將生活樓吞入囊中,反正這人也不是沒坑過她。 思及此,衛(wèi)芷嵐不禁瞪了北含墨一眼,無語道:“果真是黑心,你之前可是坑過我一半兒銀票,如今我可還沒離開,難道又要將盛華樓給坑去不成?” 北含墨笑了笑,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如此jian詐有何不妥,反倒慢悠悠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若是你真的離開北周了,許是我閑著無趣,便會將盛華樓收下了,畢竟盛華樓日進斗金,每年盈利相當可觀,沒有人會放著銀子不賺的道理?!?/br> 聞言,衛(wèi)芷嵐頓時一陣無語,哼道:“若是我不走,你想占也占不成,我才不會便宜了你去?!?/br> 語罷,北含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似是極為認同衛(wèi)芷嵐說的話,笑道:“你能如此想最好,要知道我是一個貪財?shù)娜?,若是你走了,這盛華樓便是我的了,以后賺的大把大把的銀兩,可是都與你無關(guān)?!?/br> 衛(wèi)芷嵐冷冷一哼,不由得很是鄙視北含墨這種行為,有他這種人么?自己明明已經(jīng)很有錢了,還總喜歡坑別人,簡直是jian詐的不能再jian詐。 北含墨笑了笑,便不再說話,繼續(xù)動作優(yōu)雅的用著晚膳,他本就生得極好,便是看著側(cè)顏,也是無可挑剔,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便像是春日里的微風,暖意融融。 偏生這樣的人,衛(wèi)芷嵐實在想不到北含墨竟與自己心中對他的形象,相差甚遠,原以為北含墨常年征戰(zhàn)沙場,定然是外表糙漢,但卻沒想到竟然是如此風光霽月的人。 正在兩人吃了一半的時候,衛(wèi)芷嵐方才聽聞北含墨說自己是大夏人氏的時候,這心才漸漸放下了些,便見他又轉(zhuǎn)過了頭,含笑的眸光凝視著自己,好心提醒道:“以后你不必以假臉示人,每天都這樣,不嫌累得慌么?” 聞言,衛(wèi)芷嵐心中一驚,不由得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北含墨竟連這也給看出來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真當衛(wèi)芷嵐依然沉浸在震驚當中,北含墨已是收回了視線,繼續(xù)慢悠悠的吃著碗里的飯菜。 良久,衛(wèi)芷嵐方才緩和了情緒,但仍是想不明白,北含墨究竟是從何時,看出來自己易了容,自己與他接觸的時間并不長,按理說北含墨應(yīng)是沒有這么快發(fā)現(xiàn)才是。 似是心中的疑問沒有解開,衛(wèi)芷嵐有些坐不住了,且北含墨向來精明,既然如此說,也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不是汴楚人氏,想必心中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索性便不再隱瞞,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抬頭盯著北含墨,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北含墨唇畔勾起一絲笑意,眉目依然是一派高傲自信,慢悠悠道:“早便發(fā)現(xiàn)了?!?/br> 語罷,衛(wèi)芷嵐蹙了蹙眉,早便發(fā)現(xiàn)了?難道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面的額時候,便沒有瞞過北含墨的眼睛?一時間,衛(wèi)芷嵐心中不由得感到郁悶,自己這易容術(shù),可是跟著清云大師學的,便連謝遠之如此精明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沒想到北含墨僅僅是一眼,便被他看了個通透。 想到此,衛(wèi)芷嵐心中不禁嘆了口氣,難怪連趙胤之前都稱贊過北含墨,他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心中沉思了片刻,衛(wèi)芷嵐復(fù)又問道:“你是在蓮香院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我易了容?” 北含墨微微頷首,眸光看向衛(wèi)芷嵐時,含著些許笑意,不緊不慢的道:“在蓮香院的時候,不過是有些懷疑?!?/br> 聞言,衛(wèi)芷嵐秀眉微挑,又問:“那這么說,你是在我從京兆伊府邸偷溜出來,方才發(fā)現(xiàn)我是易了容?” 北含墨笑了笑,點頭道:“不錯。” “大半夜的喜歡跟蹤人,太子殿下的癖好,當真是與眾不同?!毙l(wèi)芷嵐似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似乎對于北含墨之前跟蹤她的事,依然耿耿于懷。 語罷,北含墨薄唇微勾,倒也沒有惱,淡淡道:“我那晚可不是真的跟蹤你,而是” 北含墨話還沒有說完,衛(wèi)芷嵐便輕哼,面上明顯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不以為意的道:“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出來賞月?!?/br> “也不是賞月。”北含墨俊眉微挑,悠然道:“我那晚是出府有事,返回的途中,正好便經(jīng)過了京兆伊府邸,便看到有一抹黑影偷偷摸摸的進去了,我一時好奇,方才跟了過去,但卻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你?!?/br> 聞言,衛(wèi)芷嵐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北含墨道:“我什么時候偷偷摸摸的進了京兆伊府???憑著我的身手,那晚我可是光明正大進了去?!?/br> 北含墨玩味一笑,眸光盯著衛(wèi)芷嵐,打趣道:“你怎么就沒有偷偷摸摸了?方才不是還說自己從京兆伊的府邸偷溜出來的么?” 衛(wèi)芷嵐一噎,想要辯解,但也不知該如何說,不由得又瞪了北含墨一眼。 倒是北含墨輕輕勾了勾嘴角,似乎瞧著衛(wèi)芷嵐怨憤的模樣,一時竟感到心情愉悅,輕笑道:“你在這北周也生活了好幾個月了,天天都以假面目示人,見不得光,難道不覺得麻煩么?” “我喜歡,我樂意。”衛(wèi)芷嵐微微一笑,挑釁的眸光看向北含墨,心中仍是有些怨氣。 聞言,北含墨眼睛微微瞇起,語氣頗有些玩味的道:“你該不會是長得太丑?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語罷,衛(wèi)芷嵐頓時氣血上涌,這人還真是嘴毒,她哪里就丑了?若不是怕給自己招來麻煩,她才不會天天都以假面示人。 “便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民女這長相,道沒有太子殿下想的那么不堪,還是能見人的?!毙l(wèi)芷嵐唇角綻開淡淡的微笑,但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北含墨薄唇微勾,饒有興趣的眸光盯著衛(wèi)芷嵐,慢悠悠道:“既然你長得又不是不能見人,那還天天易容做甚么? “民女方才不是說了么,我喜歡,我樂意?!毙l(wèi)芷嵐秀眉微挑,心中不禁氣得牙癢癢,將北含墨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原來你喜歡自己長的丑,我也是長見識了?!北焙p笑,繼而深邃的目光依然盯著衛(wèi)芷嵐,不禁搖了搖頭,嘆氣道:“你還真是特別,幾乎沒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你倒好,將自己易容成這般模樣?!?/br> “我丑不丑,可與太子殿下無關(guān),若是太子殿下覺得民女這粗鄙的面容丑陋,許是會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太子殿下大可以不看?!毙l(wèi)芷嵐輕哼,眸光不善。 北含墨頓時感到與衛(wèi)芷嵐有些難以交流,無語道:“我不過是隨便說一說,若是真嫌棄你丑,我也不會來你這里了。” 聞言,衛(wèi)芷嵐撇了撇嘴,面上似有些不大相信,但總歸感覺北含墨這話聽得舒服,心中倒也沒有方才那般怨憤了。 用過晚膳后,北含墨便回了太子府,衛(wèi)芷嵐沐浴之后,因著今日也是有些累了,便早早的歇下了。 繼續(xù)過了大半個月,衛(wèi)芷嵐每日都會去盛華樓,雖然也沒有做些什么,但卻感覺日子過得很是充實,至少,目前的每一天,于她來說,內(nèi)心都很寧靜,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比起在皇宮壓抑沉悶的生活,要好太多。 這半個多月,讓衛(wèi)芷嵐萬萬沒有想到西京竟出了一件大事,從離開皇宮之后,她便不再關(guān)心趙胤的事,有時候為了怕想起他,以免徒增傷心,甚至刻意回避,但這次事件,幾乎整個北周都穿得沸沸揚揚。 衛(wèi)芷嵐原以為蘭貴妃給趙胤誕下了皇嗣,如今定然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畢竟趙胤心中愛著的人,一直便是蘭貴妃,但卻沒有想到,這大皇子生下來才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便在前不久夭折了。 當衛(wèi)芷嵐在盛華樓聽著眾人談?wù)撨@個消息時,心中是感到無比震驚,大皇子竟然夭折了?這是趙胤的血脈,他的第一個孩子,沒想到才初到認識不過幾個月,便夭折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衛(wèi)芷嵐竟感到心中很不是滋味兒,以前在皇宮的時候,每當趙胤與自己行了房事之后,她都會喝一碗補藥,然而卻沒想到這補藥,卻不過是借口而已,如今,蘭貴妃誕下了趙胤的子嗣,卻不過如此短短的時日,上天便收回了大皇子命。 衛(wèi)芷嵐原以為蘭貴妃因著大皇子的出世,定然會母貧子貴,因此在后宮中越發(fā)穩(wěn)固地位,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即便蘭貴妃生下了大皇子,趙胤卻極少踏足清雪宮,甚至也不再寵幸后宮妃嬪,竟感到越發(fā)看不透他了。 以前自己還在皇宮的時候,趙胤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即便自己曾苦苦哀求,但他依然夜夜留宿于別的女人宮中,如今自己離開了皇宮,離開了西京,他卻不再反后宮妃嬪的牌子。 衛(wèi)芷嵐不由得嘆了口氣,北周與西京相隔甚遠,大皇子夭折的消息,地方傳到都城時,怕是也有些時日了,不知趙胤如今可還好?大皇子總歸是他的骨血,且又是與蘭貴妃的第一個孩子,如今便這么去了,怕是心里會傷心的罷? 這一日,衛(wèi)芷嵐獨自坐在盛華樓的雅間里,沒有人打擾,也沒有出去,便靠在窗邊想了整整一天,過往的一切,依然深深的存在于腦海,刻在了心里,無論是愛也好,是恨也罷,對于如今的她來說,似乎都變得不再那么重要。 此刻,衛(wèi)芷嵐方才理解當初衛(wèi)芷晴的心境,若不是被楚云晗逼到了絕境,若不是對他徹底死了心,jiejie也不會以假死逃離楚云晗,也不會想要隱居在燕州,過著簡單平淡的生活,從此以后,便守著楚非然,陪伴著他的成長,便是一生。 如今自己離開了西京大半年,算著時間,還是從與趙胤大婚之后與jiejie見了面,沒想到這日子竟是過得這般快,轉(zhuǎn)眼間已是有兩年多不見了,也不知jiejie過得可還好?楚云晗是否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自己當初離開了皇宮,想必依著趙胤的性子,應(yīng)是也去過燕州,似是回憶起了往事,衛(wèi)芷嵐眉眼間竟有些淡淡的愁緒,心中不禁感到悵然。 一個月很快便過去了,轉(zhuǎn)眼間便到了謝遠之與北青青大婚之日。 衛(wèi)芷嵐想起自己之前曾問過謝遠之喜歡什么,以此在他成親的時候,便做為賀禮送上;但《山清水色》這幅畫,自己當初便放在了鳳雎宮,即便是想要送給他,也是不可能,因此,衛(wèi)芷嵐便自己畫了幅山水畫,送給了謝遠之。 因著公主大婚,北帝膝下十九子,但北青青卻是北周皇室唯一的公主,從出生之時,便受盡萬千寵愛,無限尊貴榮耀,這次與謝遠之大婚,皇室也是極其重視,光是嫁妝,全都裝滿了好幾十個大箱子,可謂是奢華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