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我偏不!”衛(wèi)芷嵐冷哼,絲毫不肯退讓,語氣更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楚云晗聞言,似乎耐性已是被耗盡,便不再多言,立刻便出招朝著衛(wèi)芷嵐攻了上去。 衛(wèi)芷嵐見此,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楚云晗的武功有多高,她以前便見識過,當即便全神貫注的與他對招。 然而兩年不見,衛(wèi)芷嵐的武功比之以往越發(fā)精湛,楚云晗更是功力大漲,兩人正面交鋒,招式都極是凌厲,誰也沒有手下留情。 一百招過后,衛(wèi)芷嵐終是不敵,楚云晗將她擊退后,立刻便朝著瀾月軒的方向行去,不過是眨眼間,人便消失不見了。 衛(wèi)芷嵐氣得跺了跺腳,奈何武功又不是楚云晗的對手,心知這死人若要硬闖,也是攔不住的,方才也不過是想警告他一番而已。 楚云晗很快便到了瀾月軒,院子里依然如同初見時般,很是熟悉,楚云晗輕輕勾了勾嘴角,似是心情愉悅,便連眉目間都隱含著幾分笑意。 “晴兒——”楚云晗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大聲喊著衛(wèi)芷晴,含笑的眸光掃了一眼四周,但見沒有人影,便朝著衛(wèi)芷晴的閨房走去。 此時,衛(wèi)芷晴正坐在窗邊刺繡,陡然聽聞一道讓她朝思暮想的聲音響起,心不由得顫了顫,似乎不可置信般,整個人神色怔怔,一時沒留意,手中的繡花針便剛好扎進了食指,感受到手指上傳來一陣痛意,衛(wèi)芷晴猛然驚醒,低頭看去,已有絲絲鮮血浸了出來。 衛(wèi)芷晴仍有些驚魂未定,似是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忙站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絹帕,剛好走到房門前,正欲打開,然而手卻突然瑟縮了下,心中不禁有些膽怯。 “晴兒——”楚云晗腳步漸行漸近,語氣含著些許笑意。 聽聞楚云晗的聲音再次響起,衛(wèi)芷晴腳步一顫,似是連站也站不穩(wěn),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xiàn)幻聽,楚云晗真的來了!她心心念念,苦苦等了兩年的男子終于回來了。 一時間,衛(wèi)芷晴眸光含淚,心中也不禁感到很是歡喜,但很快這突如其來的欣喜便被緊張與不安替代;如今已時過兩年,楚云晗又成為了汴楚君王,坐擁三宮六院,貌美如花的妃嬪何其多?且半年前還迎娶了摩羅國第一美人,將摩羅公主納為皇后。 如今,楚云晗心里還會有自己的位置么?后宮三千妃嬪無數(shù),自己也不過是他許多女人中的一個,想到此,衛(wèi)芷晴眸光不禁變得黯然,回憶起兩年前畫舫里讓她至今難忘的一夜,不由得苦笑,或許自己與楚云晗之間,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罷了。 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衛(wèi)芷晴心中一驚,整個身子連忙便抵在了門上,心中不由得感到慌亂無措。 “晴兒,怎么不開門?”房門外,楚云晗輕輕勾唇一笑,想起自己想念了兩年的人兒,便正在屋子里,便不禁心情極好。 衛(wèi)芷晴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晴兒?”楚云晗笑了笑,瞧著衛(wèi)芷晴半天都沒有開門,面上也沒有絲毫不耐,反倒溫柔道:“晴兒乖,快點開門,兩年不見,我很想你?!?/br> 聞言,衛(wèi)芷晴心中顫了顫,一雙秋水般的美眸淚水盈盈,卻已沒有了再次面對楚云晗的勇氣,兩年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也足以改變一些人或事;如今,衛(wèi)芷晴心中已經(jīng)不確定楚云晗是否真的心里有她,回憶起往事,便感覺像是南柯一夢。 ☆、236 逼迫 瞧著屋子里半天都沒有動靜,楚云晗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是習武之人,向來警惕性極高,自是能察覺到衛(wèi)芷晴就在里面,且離得自己還很近。 “晴兒,你便是不想開門,也說說話好不好?”楚云晗輕聲誘哄,語氣滿是柔情。 衛(wèi)芷晴溫婉的面容上滿是淚水,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沉默了良久,方才輕顫道:“你回去吧……” 聞言,楚云晗心中緊了緊,忙道:“晴兒,兩年未見,我心中很是想你,這才專程從汴京過來,又如何會回去?” 衛(wèi)芷晴唇角似有些苦澀,心中卻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兩年的時間,楚云晗真的還是當初與她溫柔笑談的男子么?如今他已經(jīng)大婚了,當初的誓言猶在,然而人心卻變了。 思及此,衛(wèi)芷晴心中黯然,仍是不發(fā)一言,整個人神色怔怔,原以為再次面對楚云晗之時,她定然會很是歡喜,然而如今再相逢,這歡喜中卻也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苦苦等了心心念念兩年的男子,于她來說,從楚云晗離開之后,每一天都過得很是煎熬,不過是兩年時間,卻像是漫長的過完了一生。 瞧著衛(wèi)芷晴仍是沒有說話,向來冷靜自持的楚云晗不由得有些急了,又道:“晴兒,你先開門,讓我見見你可好?” 衛(wèi)芷晴苦澀一笑,心中因為楚云晗的話,也不禁起了波瀾,卻是也不知道如今該怎樣面對他,輕嘆道:“相見不如不見……” 聞言,楚云晗心中不禁有些慌亂,急道:“晴兒,你是不是誤會我了?你開門,讓我進去,我向你解釋?!?/br> 衛(wèi)芷晴沒有說話,卻是閉著眼睛,流下了眼淚,靠著房門坐了下來。 “晴兒……”楚云晗仍是在外面大喊,心中也越發(fā)不安。 此時,楚云晗很想沖進去,憑著他的武功,這扇門根本就擋不住,但也心知衛(wèi)芷晴雖是看著溫婉,但也是個性子倔的,她若是不想見,總不能強求,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從未如此刻般,楚云晗不由得感到心亂如麻,連連喚了衛(wèi)芷晴好幾聲,但房間里仍是沒有動靜,便也知曉如今衛(wèi)芷晴可能不想見他,便強笑道:“晴兒,既然你現(xiàn)在還不想見我,那改日,我再來府上,到時候你可不要再將我拒之門外了?!?/br> 語罷,楚云晗輕嘆了口氣,便轉(zhuǎn)身離開,向來挺拔的背影不禁顯得有些落寞。 衛(wèi)芷晴面色凄然,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雖是極輕,但卻讓她心中緊了緊,不由得將手中的帕子攥得更加緊了些;從未想到與楚云晗再次相見,自己卻將他隔絕在門外,明明是那么想見他一面,自己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房門。 楚云晗方才走至院落,便見衛(wèi)芷嵐正緩步走了過來,面上含著一抹淺笑,但清冷的眸光看向自己時,卻含著一抹嘲弄。 “嘖嘖,楚云晗,你這臉色可不大好?可是怎么了?”衛(wèi)芷嵐嘴角勾起一絲譏諷,不疾不徐的走近。 聞言,楚云晗俊臉一黑,心知衛(wèi)芷嵐這是明知故問,但此刻,因為衛(wèi)芷晴不肯見他,便也沒有心思與衛(wèi)芷嵐較勁,當即冷哼了一聲,則繼續(xù)邁步往前走,顯然是不想搭理衛(wèi)芷嵐。 卻是衛(wèi)芷嵐挑了挑眉,故意踩著楚云晗的痛處,譏諷道:“你方才這么急著趕來瀾月軒,可是見到j(luò)iejie了?不知兩年未見,jiejie待你是否如初?” 語罷,楚云晗眸光冷了冷,轉(zhuǎn)身面對著衛(wèi)芷嵐,氣怒道:“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衛(wèi)芷嵐冷笑,卻是絲毫不懼楚云晗的警告,不以為意道:“若非有關(guān)于我jiejie的事,你認為我有這門心思來管?” 楚云晗未發(fā)一言,卻是冰冷如刀鋒的眸光緊盯著衛(wèi)芷嵐。 衛(wèi)芷嵐清冷的容顏依然含著淡淡的淺笑,然而眸光看向楚云晗時,那抹譏嘲顯而易見,冷聲道:“楚云晗,既然你已經(jīng)納了摩羅公主為后,且后宮佳麗三千,又何必再糾纏著我姐?” “我是否糾纏她,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干?!”楚云晗隱忍著怒氣,俊美的容顏卻仿佛含著萬年寒冰,極是攝人。 衛(wèi)芷嵐輕輕勾了勾嘴角,冰冷的眸光直視著楚云晗,嘲諷道:“楚云晗,你以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能繼續(xù)與我jiejie在一起么?你后宮那么多女人,難不成你想讓我jiejie也嫁過去?成為你的妃嬪?” 聞言,楚云晗冷厲的眸光依然盯著衛(wèi)芷嵐,卻是未發(fā)一言,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楚云晗,你出生于皇室,冷心絕情,從小便踩著尸骨往上爬,爭權(quán)奪利中,你根本不會顧忌兒女私情,若是對你有利,也從不會在乎躺在你身邊的女人是誰,于你來說,女人不過是牽制朝野的工具,平衡各大臣的勢力,你捫心自問,后宮中的妃嬪哪一個不是出身名門?又哪一個不是對你有利的?”衛(wèi)芷嵐神色冷冽,然而語氣卻是清清淡淡,似乎在說著一件極是平常不過的小事而已,但話中的內(nèi)容卻讓人心驚。 楚云晗眸光微微動了動,卻是沒有否認,冷聲道:“即便如此,我對晴兒的情意,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聞言,衛(wèi)芷嵐輕笑,然而眸光卻含著一抹嘲弄,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般,挑眉道:“當真是沒有影響么?楚云晗,你如今已是一國之君,從小便生活在皇宮,這后宮中的陰私手段,應(yīng)是見過不少吧?后宮中最是吃人不吐骨頭,雖沒有戰(zhàn)場上的硝煙彌漫,但也如同朝野般暗潮洶涌,后宮中的女人為了爭寵,總是互相算計,jiejie性子溫婉柔弱,若你將她納入后宮,jiejie又當如何自處?” 語罷,楚云晗眸光微微凝了凝,衛(wèi)芷嵐沉默了片刻,復(fù)又繼續(xù)道:“我承認,最初并不想讓jiejie嫁于你,是因為你太過風流花心,我認為你對jiejie不過是一時興趣而已,甚至暗中還百般阻撓,因為你身邊的女人如過江之卿,且全都是天姿國色,若是jiejie跟了你,你會不會沒多久,便對她厭棄了?但總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終是找到了她,jiejie也早已對你生了情意,我便也不好再阻攔?!?/br> “但自你離開后,這一走便是兩年,且杳無音信,你讓jiejie苦苦等了你兩年,卻沒有只言片語給她,整日里受盡相思之苦,汴楚雖是距離西京遙遠,但依著你的能力,總能想盡辦法讓底下的人送信;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好,但你并沒有,你身邊的女人依然換了一個又一個,你在汴京繼續(xù)風流快活,卻讓jiejie守著你最初對她的諾言,等了你這么長時間?!?/br> 楚云晗薄唇緊抿,眸光微微動了動,似是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言語。 衛(wèi)芷嵐眉目冷冽,一雙美眸盯著楚云晗,頓了頓,又道:“jiejie從小便生活在西京,極少離開永南王府,便是這西京,她都是不熟悉的;若她嫁了你,孤身一人去了遙遠的汴京,且你后宮中的女人又如何能容得下她?jiejie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認為自己能保得住她么?” “且即便你極力護著她,但后宮關(guān)乎著朝野,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是有人要害jiejie,你能否不顧她身后的勢力,將想要害jiejie之人處置了去?jiejie心性善良,后宮不是個干凈的地方,她不適合。” 衛(wèi)芷嵐這番話說的一針見血,將利害關(guān)系分析的很是透徹,以前衛(wèi)芷晴與楚云晗情投意合,她心知自己攔不住,便也不再去攔。 那時候楚云晗還是七皇子,倒也沒想這么多,如今楚云晗已是一國之君,既為帝王,定然在許多方面權(quán)衡利弊之下,會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得已而為之的事。 衛(wèi)芷嵐不敢去賭楚云晗對衛(wèi)芷晴的真心,不敢去賭楚云晗對自己jiejie這份情意有多深,她怕,怕衛(wèi)芷晴若真是嫁去了汴楚,會淪為后宮女人斗爭的犧牲品;也更怕楚云晗不會保全她,必要時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會犧牲了衛(wèi)芷晴。 楚云晗沉默了良久,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隱在衣袖里的大手緊了緊。眸光泛起一絲難以言喻之色;衛(wèi)芷嵐所說的這番話,他又如何不明白? 但這兩年,即便自己身邊的女人多得連他自己也數(shù)不清,但卻從未忘記過衛(wèi)芷晴,且那些女人他根本就不曾放在眼里過,無非是為了牽制朝野的勢力,亦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后宮中的妃嬪,幾乎全都出自名門世家,于他有利,甚至不論自己寵幸誰,都要算計一番。 衛(wèi)芷嵐輕嘆了口氣,繼而眸光盯著楚云晗,極是認真道:“楚云晗,我姐不適合嫁于你,更不適合生活在后宮,每日等著你去寵幸,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心性善良,不會陰謀詭計,不會周旋于妃嬪之間的明爭暗斗,你不要再糾纏她了罷?!?/br> 聞言,楚云晗心中一痛,腦海中回憶起衛(wèi)芷晴溫婉淺笑的容顏,便感覺有些呼吸不暢,想到自己若是要就此放手,從此自己思念了兩年的晴兒便要嫁于他人,心中竟感覺很是難受。 “如今,你已是成為了汴楚帝王,坐擁三宮六院,且不論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定會有人立刻給你送過來;你納了摩羅公主為后,站在權(quán)力的巔峰,也已經(jīng)有人與你并肩,共賞這錦繡山河,帝王之愛是一生不能承受之重,jiejie喜歡簡單純粹的愛情,但你捫心自問,能給她想要的么?”衛(wèi)芷嵐又道。 即便是這樣不輕不重的語氣,但衛(wèi)芷嵐所說的這番話,卻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利刺,狠狠扎進了楚云晗的心里。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院子里一陣靜默,唯有風吹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 直到過了許久,楚云晗方才抬頭盯著衛(wèi)芷嵐,認真道:“晴兒之于我,很是重要,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br> “是么?”衛(wèi)芷嵐秀眉微挑,不以為意道:“兩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你確定jiejie如今對你,還如初時一般?” 聞言,楚云晗眸色一黯,想起方才無論他如何請求,衛(wèi)芷晴都將自己拒之門外,心中不由得沉了沉。 “jiejie若是心里有你,又怎會不愿意見你?楚云晗你放手吧,她早便不喜歡你了,陸府三公子早便心儀jiejie,這兩年更是時常上府求親,jiejie也有意于他,不日便要出嫁,所以你不必如此,她心里如今已是沒有了你?!?/br> 語罷,楚云晗眸光閃過一絲慌亂,他向來冷靜自若,便是刀劍刺入自己的心口,也不會有些微的表情,但此刻,心卻亂了。 “不會的,晴兒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別人,衛(wèi)芷嵐,你這謊言未免也說的太過漏洞百出?!背脐侠湫Γ幢阆惹白约盒闹羞€有些慌亂,但他本就是心思深沉之人,稍一冷靜,便能察覺出衛(wèi)芷嵐話中的不對來,冷聲道:“若是晴兒真的有意于別的男子,又怎會等了我兩年?且晴兒為何又一直沒有成婚,卻在我來到西京之時,你才說她訂了親?” “jiejie等你兩年,是因為心里有你,但這兩年你都不曾來過西京,且也沒有絲毫音訊,jiejie不過是無望的等待而已,心中對你的感情早已消磨殆盡,與陸三公子成婚,也是近日才訂下這門親事,若你不信,大可以去問問這府中的下人?!毙l(wèi)芷嵐面上沒有絲毫變化,但語氣卻極是認真。 衛(wèi)芷嵐這番話竟是尋不到絲毫破綻,楚云晗聞言,面色變了變,想起衛(wèi)芷晴方才對自己的冷淡,心中頓時便感到慌亂無措,兩年的時間,晴兒真的會將他忘了么? 一時間,楚云晗心中竟有些不敢確定衛(wèi)芷晴是否真的對他如初,他向來冷心絕情,但如今衛(wèi)芷嵐所說的一番話,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了他的心里。 沉默了良久,楚云晗俊顏含怒,眸光死死瞪著衛(wèi)芷嵐,冷聲道:“我不會信的,衛(wèi)芷嵐,你這個心腸險惡的毒婦,別想來騙我!” 說罷,楚云晗轉(zhuǎn)身,眸光深深看了一眼衛(wèi)芷晴所在的閨房,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院落。 一時間,衛(wèi)芷嵐氣得火冒三丈,因著楚云晗又叫她毒婦,朝著他離開的背影,連連賞了好幾個眼刀子。 待楚云晗走了之后,衛(wèi)芷嵐便也離開了瀾月軒,其實她方才說這番話時,不過是想故意刺激楚云晗一番而已,讓她不要再對衛(wèi)芷晴存有心思;陸三公子的確一直便心儀衛(wèi)芷晴,兩年前便曾上府親自求娶,但因著衛(wèi)芷晴心中已是有了楚云晗,便拒絕了他。 卻是自從楚云晗離開西京之后,這一走便是兩年,衛(wèi)芷晴便也一直等著他,這期間陸三公子依然心儀衛(wèi)芷晴,時不時便上府,仍是想娶她; 因著陸老爺與永南王又是至交,陸三公子便讓自己父親,親自去給永南王說了這門親事,且衛(wèi)芷晴早已及笄,年齡也是不小了;永南王思量之后,便與陸府訂下了這門親,的確不日之后便衛(wèi)芷晴便要與陸三公子成婚。 衛(wèi)芷嵐方才倒是沒有騙楚云晗,不過有一點,卻是說了假話,便是衛(wèi)芷晴心中依然愛著楚云晗,這兩年,陸三公子雖然時常上府,但衛(wèi)芷晴對楚云晗的心意,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這陸三公子,衛(wèi)芷嵐也是見過了好幾面,倒是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言行舉止間極是斯文有禮,又與生俱來一股子淡淡的書生氣質(zhì),比起楚云晗這毒舌男,經(jīng)常與自己說上兩句話,便能將她氣得夠嗆,陸三公子可是好多了。 …… 武安侯府—— 燕昀臉色蒼白,因著連日來都未曾好好歇息,眉目間極是疲倦,但此時,他卻沒有絲毫睡意,方才不過是在軟榻上歇了片刻,府里便立刻響起了驚慌的腳步聲。 武安侯夫人李氏正躺在床榻上,因著好幾個月都纏綿病榻,面上已是毫無血色,柔美的臉頰也越發(fā)瘦削,下巴更是尖細,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整個人已是蒼老了許多,便如厲鬼般,便是一眼,看著都讓人心驚。 此刻,燕昀正守在床榻前,屋子里,站了一干大夫,全都輪流上前去給李氏診治,但眾人上前察看了一番,面上都現(xiàn)出凝重之色,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如實道:“燕世子,武安侯夫人憂思成疾,終日郁結(jié)在心,已是心力交瘁,怕是藥石無醫(yī)了。” 聞言,燕昀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白了幾分,眸光含著一抹難言的痛苦,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頓了許久,方才沉聲問道:“難道一點法子也沒有了么?” “心病還須心藥醫(yī),武安侯夫人這是心疾,如今已是油盡燈枯,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大夫嘆了口氣。 燕昀心中沉了沉,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里已是沒有了方才的頹敗之色,恢復(fù)了一派清明,擺擺手:“退下罷?!?/br> 眾人聞言,便立刻退離了房間。 一時間,屋子里靜默無聲,燕昀便靜靜坐于床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李氏,良久,視線都不曾移開。 因著連日未睡,燕昀眼睛里已是布滿了血絲,但依然一動不動的守著李氏,面上沒有絲毫情緒,這一守,便直接守到了后半夜。 李氏漸漸睜開了閉著的眼睛,眸光看向正守在自己身邊的燕昀,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母親。”燕昀見此,強自輕扯了扯嘴角。 “昀哥兒,已經(jīng)這么晚了,怎地還不歇息?”李氏淡淡一笑,但面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母親病重,兒子便想一直守著母親,又怎會睡的著?”燕昀低聲道,想起方才大夫所說的一番話,心頓時便沉到了谷底。 “自從瑩兒死后,母親便一直不曾睡過一個好覺,幾乎是夜夜難眠,睜著眼睛到天亮。”李氏面色凄然,繼而輕輕咳了兩聲,復(fù)又道:“瑩兒的死,讓母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大半年,極是難熬,便是偶爾睡著了,夢里都極是不安,常會夢見瑩兒死狀凄慘,睜大著眼睛,面上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