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永南王府內(nèi),衛(wèi)芷嵐用了午膳之后,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歇息,此時,窗外已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天色也越發(fā)昏沉。 衛(wèi)芷嵐無趣的翻開一本小人書,剛準備看,便聽聞院子里響起秋菊的聲音:“奴婢見過大小姐。” 她本就聽力極好,便是不用仔細聽,也知道是衛(wèi)芷晴來了,不由得淡淡一笑。 果然,衛(wèi)芷晴含笑的聲音又問道:“嵐兒呢?” 秋菊回道:“小姐方才用了午膳之后,便回房里歇下了?!?/br> 說完,衛(wèi)芷晴便推開了房門,淺笑著走了進去。 方才打開門,一陣凜冽的寒風便涌了進來,衛(wèi)芷晴的衣裙上還沾著輕盈的雪花。 “jiejie?!毙l(wèi)芷嵐眸光笑看向她,輕輕開口喚了一聲。 “嵐兒?!毙l(wèi)芷晴溫婉一笑,待走至床前,方才關(guān)心道:“你胸口上的傷可是好些了?” “沒事?!毙l(wèi)芷嵐搖了搖頭,笑道:“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br> “真的沒事?”衛(wèi)芷晴面含擔憂,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衛(wèi)芷嵐,疑惑道:“你這次怎么好端端的又受了傷?可是又有人暗中行刺于你?” “jiejie無需擔心,沒有人暗害我?!毙l(wèi)芷嵐淺笑,卻是沒有說明原因。 衛(wèi)芷晴微微嘆了口氣,心知她不愿說,便也不再多問,頓了頓,又柔聲道:“那你這些天便在府上好好休養(yǎng),不要到處走動。” “好。”衛(wèi)芷嵐笑著應(yīng)了一聲,旋即,眸光瞧著衛(wèi)芷晴的妝容似乎比以前更加精致了些,不禁笑問:“jiejie,你這是要出府?” 衛(wèi)芷晴笑著點了點頭,莞爾道:“鄭葭約我一同前往錦繡閣品茶,這會兒正準備出府呢。” 語罷,衛(wèi)芷嵐淺笑,又問:“就只有你與鄭小姐兩個人嗎?” 聞言,衛(wèi)芷晴溫婉一笑,柔聲道:“她沒說,只派人來傳話,讓我與她一道前去?!?/br> “jiejie,今日雪這般大,天又冷,鄭小姐怎么突然邀你去品茶?”衛(wèi)芷嵐秀眉輕蹙,神色微微有些疑惑。 衛(wèi)芷晴笑了笑,卻是絲毫不曾多想,只道:“這倒不知,不過我與她交情倒也不錯,平素里也時常走動,鄭葭喜歡賞雪作畫,與我性情倒也相合?!?/br> 語罷,衛(wèi)芷嵐淡淡一笑,卻是沒再多言,衛(wèi)芷晴繼續(xù)小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 方才出了永南王府,衛(wèi)芷晴便看見鄭葭的馬車早已等候在大門口,似是知道她出來了一般,鄭葭素手輕輕撩開車簾,淺笑道:“晴兒,你怎地現(xiàn)在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br> 話雖如此說,鄭葭面上卻依然含著笑意,語氣也沒有半分怨怪的意思。 衛(wèi)芷晴溫婉一笑,緩步上了馬車,莞爾道:“方才去了沁雪閣看望嵐兒,所以便耽擱了一番?!?/br> 聞言,鄭葭眸色似有些幽怨的瞧了衛(wèi)芷晴一眼,嗔道:“你倒是偏心,可是讓我好等?!?/br> “我這不是來了么?”衛(wèi)芷晴嫻雅一笑,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笑問:“你怎地突然邀我去錦繡閣品茶,可是有什么事?” 語罷,鄭葭盈盈一笑,便連眉目間都多了幾分笑意,輕聲道:“是有事,但也不算事?!?/br> 話落,衛(wèi)芷晴神情似有些不解,一雙秋水般的美眸看向鄭葭,含笑道:“這話可如何說?” 聞言,鄭葭臉色微微紅了紅,面色似是有些嬌羞,猶猶豫豫的開口:“有……有人邀我去錦繡閣品茶,我一個人有點不好意思,便讓你同我一道前去?!?/br> 說完,衛(wèi)芷晴瞧著鄭葭微紅的臉色,心中便已知曉,不由得好笑道:“邀你的人可是男子?” “是的?!编嵼鐪\笑,頓了頓,眸光笑看向衛(wèi)芷晴,又道:“晴兒,我事先沒與你說還有別的人,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介意。”衛(wèi)芷晴笑著搖了搖頭,旋即,心中沉思了片刻,又莞爾道:“只是既然有人相邀于你,我若是也同你一道前去,會不會不大好?” “沒事?!编嵼缬恍?,輕聲道:“只要晴兒你不介意便好,他并沒說不能相邀好友?!?/br> 聞言,衛(wèi)芷晴似乎這才放下心,便不再多言。 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兩人便是坐在車內(nèi),也能清晰的聽到外面嘈雜的人聲。 沒過一會兒,馬車便緩緩地在錦繡閣停下。 衛(wèi)芷晴與鄭葭兩人抬步下了馬車,此時,雪已經(jīng)停了,兩人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便往錦繡閣行去。 二樓的雅間,楚云晗神色慵懶,正坐在靠窗前,眸光往下看,正好便瞧見了衛(wèi)芷晴與鄭葭兩人此時正往里走,不由得輕輕勾了勾嘴角,眸中越發(fā)趣味頗深。 衛(wèi)芷晴隨著鄭葭上了二樓,不知為何,心竟然跳得很快,任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鎮(zhèn)定,不由得輕輕扯了扯鄭葭的衣袖,蹙眉問道:“葭兒,你可知邀約你品茶的男子是誰?” 語罷,鄭葭卻是不肯說,只回眸笑看了衛(wèi)芷晴一眼,淺笑道:“晴兒,你等會兒便知道了。” 聞言,衛(wèi)芷晴心中更是不安,不禁緊緊攥著手中帕子,卻是不再多問。 兩人又行了幾步,便到了最里側(cè)的雅間,鄭葭正欲抬手敲門。 恰時,門內(nèi)的人似是有感應(yīng)一般,立即便將房門打開。 凌言從雅間內(nèi)走了出來,淡淡的眸光瞧了衛(wèi)芷晴和鄭葭一眼,便道:“兩位小姐,里邊請,主子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br> 聞言,鄭葭點了點頭,便扯著衛(wèi)芷晴往雅間內(nèi)走。 衛(wèi)芷晴心有點慌,卻是不曾說話,只緩步跟在鄭葭身后。 恰時,楚云晗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回眸看向兩人,正好便見到鄭葭與衛(wèi)芷晴兩人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衛(wèi)芷晴也剛好抬頭,一雙秋水般的美眸正巧便與楚云晗深邃的視線交織,兩人四目相對,不過是片刻,楚云晗便移開了目光。 衛(wèi)芷晴心中一顫,神色有些怔怔,整個人似乎出了魂一般動也不動。 “晴兒,你怎么了?”鄭葭見著衛(wèi)芷晴沒有反應(yīng),不禁輕輕開口喚了她一聲。 聞言,衛(wèi)芷晴這才回過神來,心中仍是有些震驚,微微穩(wěn)了穩(wěn)心神,感覺自己鎮(zhèn)定了些,方才淺笑道:“我沒事?!?/br> 語罷,鄭葭盈盈一笑,便不再多言,扯著衛(wèi)芷晴往更里走。 楚云晗輕輕勾唇一笑,便起身相迎,眸光看向鄭葭,含笑道:“鄭小姐終于來了,可是讓本皇子好等?!?/br> 話落,鄭葭臉色微微紅了紅,卻是大方笑道:“誰讓七皇子來早了呢。” 楚云晗笑了笑,似乎心情極好,一雙丹鳳眼也不由得多了幾分笑意,戲虐道:“的確是本皇子來早了,不過既然鄭小姐肯賞臉前來,本皇子便是等得再久,亦是甘愿的?!?/br> 聞言,衛(wèi)芷晴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卻是低著頭不曾說話,然而手中的帕子卻是不禁攥得更加緊了些。 倒是鄭葭臉色不由得更紅了,便連眉眼間也隱隱有些嬌羞,盈盈笑道:“七皇子這是說哪里話,鄭葭自知來晚,又如何能讓七皇子再等那么久?” 語罷,楚云晗朗聲大笑,俊朗的容顏流光溢彩,極為絢爛奪目,眸光笑看著鄭葭,打趣道:“鄭小姐倒是有意思,比本皇子之前認識的女子,倒是有意思得多?!?/br> 鄭葭淺淺一笑,卻是不再多言。 待兩人落了座;楚云晗這才注意到衛(wèi)芷晴,瞧著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不禁笑看向鄭葭,問道:“這位小姐是……?” 楚云晗雖然知道方才鄭葭出府,已是派人邀了好友前往錦繡閣,卻不知衛(wèi)芷晴的真實身份,是以便有此一問。 鄭葭笑了笑,解釋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姓衛(wèi)名芷晴,是永南王府的大小姐?!?/br> 語罷,楚云晗俊眉微挑,似是有些意外,頓了好一會兒,方才勾唇道:“原來是永南王府的小姐?!?/br> 聞言,衛(wèi)芷晴心不由得跳得很快,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便抬頭看向楚云晗,十分客氣有禮的道:“芷晴見過七皇子?!?/br> 楚云晗微笑著頷首,一雙丹鳳眼看向衛(wèi)芷晴微微怔了怔,然而不過片刻,便恢復(fù)如常,勾唇道:“本皇子與永南王是熟識,與你三妹也是交情頗深,芷晴小姐不用如此客氣。” 語罷,衛(wèi)芷晴溫婉一笑,卻是不再說話。 卻是鄭葭似乎來了興趣,眸光笑看向楚云晗,含笑問道:“七皇子認識晴兒的meimei?” 楚云晗笑著點了點頭,揚眉道:“不僅認識,本皇子與她還很熟。” “原來如此。”鄭葭盈盈一笑,旋即,又笑道:“沒想到七皇子與晴兒竟然這么有緣。” 聞言,楚云晗輕輕勾了勾嘴角,抬手給兩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含笑道:“錦繡閣是西京最為有名的茶樓,尤其是這西陽錦,更是茶中極品,鄭小姐與芷晴小姐不妨嘗嘗?” 語罷,鄭葭不由得心中一驚,這西陽錦她自是知曉的,因著是茶中極品,價值千金,便是西京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也很難買到,倒不曾想到楚云晗竟出手如此闊綽。 鄭葭淺淺一笑,素手輕抬,便端起了茶杯,笑意盈盈的眸光看向杯中的茶水,但見綠色的茶葉漂浮在水面上,茶香裊裊,漾起層層漣漪;不由得心中微動,輕輕啜飲了一口,瞬間便感覺唇齒留香,茶水苦澀間又隱隱含有一絲甘甜,極是好喝。 “七皇子果真是會品茶之人,這西陽錦不愧是茶中珍品?!编嵼缧χQ贊。 楚云晗薄唇微勾,旋即,眸光又笑看向衛(wèi)芷晴,輕聲道:“芷晴小姐可是覺得這茶如何?” 衛(wèi)芷晴神色微斂,低垂著眉眼,讓人看不清面上的情緒,輕聲道:“西陽錦先苦澀后甘甜,泡茶之水也是采用了雪水,入喉處清香四溢,是極為名貴的好茶?!?/br> 聞言,楚云晗不禁朗聲大笑,便連語氣似乎也隱含了幾分笑意,勾唇道:“沒想到芷晴小姐也是懂茶之人,你說得極是有理,這西陽錦的確是采用了南雪山上的雪水泡制而成?!?/br> 衛(wèi)芷晴淺淺一笑,眉目依然溫婉嫻雅,卻是不再多言。 楚云晗輕輕勾了勾嘴角,又繼續(xù)道:“鄭小姐與芷晴小姐若是喜歡,本皇子等會兒便派人給你們兩人各自送一盒西陽錦。” 語罷,衛(wèi)芷晴溫婉的面容微微有些詫異,卻不過是瞬間,便恢復(fù)如常 倒是鄭葭心中一驚,忙笑著搖了搖頭,婉拒道:“這可如何要得?西陽錦如此名貴,七皇子還是不要破費了罷。” 楚云晗薄唇微勾,似乎并不曾放在心上,揚眉道:“鄭小姐與芷晴小姐都精于茶道,既是送給懂茶之人,又何需有破費一說?” 聞言,鄭葭張了張小嘴,本還想拒絕,楚云晗卻笑了笑,又繼續(xù)道:“鄭小姐,你還是不要再拒絕了罷,若是再拒絕,本皇子可是要傷心了?!?/br> 語罷,衛(wèi)芷晴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素手竟不自覺的將手中的帕子緊緊擰在了一起。 鄭葭一時無話,臉色也微微有些嬌羞,卻是不再拒絕,淺笑道:“既是如此,鄭葭便多謝七皇子了?!?/br> 見此,楚云晗輕輕勾了勾嘴角,似是心情極好,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也不由得多含了幾分笑意。 衛(wèi)芷晴與鄭葭兩人繼續(xù)坐了一會兒之后,瞧著自己已經(jīng)出府好些時候了,便不再多待,起身向著楚云晗告辭。 見著兩人要走,楚云晗輕輕笑了笑,便送至衛(wèi)芷晴與鄭葭出了錦繡閣,眸光目送著兩人上了馬車之后,漸漸變得幽深。 不一會兒,衛(wèi)芷晴與鄭葭所坐的馬車,便漸漸融入到人流中,漸行漸遠。 楚云晗俊眉微楊,這才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身向著錦繡閣走去,然而心中卻是對鄭葭起了疑心。 方才上了二樓,走進雅間,楚云晗俊臉含怒,冷聲道:“凌言,你給本皇子滾出來!” 話落,雅間內(nèi)便突然閃出了一抹黑影,凌言已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了楚云晗面前,瞧著楚云晗冷冰冰的臉色,不禁頭皮有些發(fā)麻,忙低下了頭。 “你是怎么辦事的?”楚云晗微微瞇了瞇一雙丹鳳眼,語氣寒冷如冰霜。 “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凌言皺著眉頭,不由得心底升起一股涼意。 “你還好意思問?那畫卷上之人根本就不是鄭小姐?!背脐侠浜撸Z氣間隱隱有些不耐。 聞言,凌言面色一驚,然而不過是轉(zhuǎn)瞬間,便恢復(fù)如常,忙道:“怎……怎么會?屬下可是查清楚了,畫卷上之人確確實實便是鄭小姐?!?/br> “是嗎?”楚云晗輕輕勾了勾嘴角,凌厲的眸光看向凌言時更是譏嘲,冷聲道:“既然你如此確定,畫卷上之人便是鄭小姐,不妨說說理由?” 語罷,凌言雖是礙于楚云晗氣勢過于強大,心中不禁有些發(fā)顫,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屬下記得主子曾說過,畫卷上的女子與之前畫舫中彈琴之人,應(yīng)是同一名女子;于是便去查了上元節(jié)那晚所有出現(xiàn)在秦淮河的世家小姐?!?/br> “鄭小姐是那晚去了眾多小姐當中極是擅長琴藝的,且從她出府到離開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當時主子您也在秦淮河,正好時間便與鄭小姐對上了?!?/br> “而且屬下還去查了,鄭小姐也與芷嵐小姐走得較近,兩人之前在永安寺便認識了,如此諸多的跡象都表面鄭小姐確實是那畫卷中的女子?!绷柩曰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