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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論撩世家子的技巧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謝公子,太子殿下有請?!?/br>
    那太監(jiān)說得恭敬,謝子臣壓低了聲音,附在蔚嵐耳邊,低聲道:“太子不會接受我的勸阻,必然執(zhí)意要殺三娘,你看著辦吧。”

    他的吸氣噴吐在她的耳尖,她的心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蕩漾開來。

    而當(dāng)事人毫無自知,說完,謝子臣便轉(zhuǎn)過身去來,同那太監(jiān)一起走了出去。蔚嵐坐在屋中思索了片刻。

    如今的局勢,蘇城要殺夏三娘,為了嫁禍太子;

    而太子真的要殺夏三娘,為了嫁禍張御史;

    而張御史本身,則因夏三娘的確是他人生污點,也是真的派人去殺夏三娘。

    這么多人殺夏三娘的情況下,謝子臣卻是要固執(zhí)救夏三娘。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蔚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謝子臣這次,不但是要當(dāng)黃雀,還給了她一個青云梯,讓她無意中,也當(dāng)了一次黃雀。

    她不由得笑了。

    這真是一份大禮。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困得睜不開眼睛,連萌都賣不了了,今天就這么多吧……

    【小劇場】

    墨書白:“跟著謝子臣搞政治斗爭是種什么體驗?”

    蔚嵐:“絕望?!?/br>
    墨書白:“從何說起?”

    蔚嵐:“像滿級大號帶著小號打怪,根本沒有給我施展才智的空間。好絕望”

    墨書白:“哦,那你可以自己奮斗,或者轉(zhuǎn)頭打這個滿級的?!?/br>
    蔚嵐:“人生何處不絕望?讓我絕望下去吧?!?/br>
    被算計的太子蘇城張懷盛等人:“麻痹……我們才是真的絕望!”

    ☆、第46章

    謝子臣來到東宮時, 太子已經(jīng)急得打轉(zhuǎn), 謝子臣剛剛來到門口,就看見太子抬起頭來, 激動道:“子臣你可算來了, 讓孤好等!”

    謝子臣上前行禮, 同太子道:“見過殿下。”

    太子虛扶起謝子臣來,言語中是按耐不住的急切:“無需這些虛禮了, 你聽說夏三娘之事了吧?”

    謝子臣站起來,眼神一動, 他點了點頭, 表示明了。太子忙道:“子臣覺得,這夏三娘之事是真是假?”

    “這種事情,在下如何能知曉?”謝子臣抬眼看向太子, 認(rèn)真道:“無論真假,夏三娘一事怕是也扳不倒張御史, 殿下無須太過關(guān)注, 隨他吧?!?/br>
    聽到這話,太子微微一愣, 隨后提高了聲音:“以權(quán)謀私、強(qiáng)逼女子致其自殺,這樣的事還不足以讓張懷盛問斬嗎?!”

    謝子臣沒說話, 靜靜看著太子, 太子被他這涼涼的眸光一看,頓時冷靜了下來,隨后分析道:“是了, 這夏三娘一事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張懷盛這人雖然是三弟的人,但的確是個品性高潔的,不然孤也不會守了他這么多年也守不出把柄來……”

    太子說著,有些低落起來,兩人一起坐下,謝子臣淡道:“殿下也莫要絕望,說不定夏三娘所說也是真的呢?不過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證據(jù)……”

    “沒有?!碧佑行怵H,嘆了口氣道:“下午她剛從順天府抬出來,孤就讓人去找她問過了,她說她就是走投無路豁出去了,還想讓孤找證據(jù)給她。她必然是誰指使過來的,就是不知道是誰同張御史結(jié)了這樣大的梁子……”

    謝子臣皺起眉頭,頗有些惋惜道:“那就只能看看夏三娘的案子移交刑部后,刑部能不能查出些什么了?!?/br>
    “刑部?”太子冷笑出聲:“那里上上下下都是三弟的人,別說沒有證據(jù),就算是有證據(jù),也要弄沒了!”

    聽到太子的話,謝子臣露出詫異的表情,片刻后,他輕輕一嘆:“看來,這次怕是扳不倒張御史了。等真相公布,他這樣的品性,日后再告,怕是更難了?!?/br>
    太子沒說話,眼中有了焦躁之色。

    張御史之于太子,那早已成為腳下一把尖刀,用鮮血淋漓的方式,把太子的步子釘?shù)盟浪赖?,皇帝對太子印象如此之差,張御史功不可沒。就說最近徐城水利一事,雖然是地方官員上的案子,張御史卻就在明里暗里不斷暗示了太子與荊州那一片官員的關(guān)系,搞得皇帝近日來對太子都不太待見。

    如今有一個扳倒張御史的機(jī)會,太子心中早就已經(jīng)激動不已,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憑借著這次機(jī)會將張御史置之死地,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無望了。

    可一旦夏三娘之事被證實是假,那張御史日后將水漲船高,要再告他,不說他有沒有污點給人告,哪怕真的有,怕眾人也首先覺得他是冤枉的。

    謝子臣說的對,這是唯一一次扳倒張懷盛的機(jī)會。

    太子拼命思索著,突然想起來前昨日謝子臣才和他聊過的一個案子,一個百姓狀告當(dāng)?shù)馗缓缽?qiáng)占他的女兒,卻沒有證據(jù),于是干脆留下富豪殺他的痕跡和血書,然后自殺,又偽裝成了被殺的假象。于是當(dāng)?shù)乜h令拿著這百姓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推斷出是富豪殺他,將富豪繩之以法。

    想到這個案子,太子心思一動,抬起頭來:“那我們直接將夏三娘殺了吧?!”

    “殿下什么意思?”謝子臣皺起眉頭,太子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精妙,忙道:“孤今夜就讓人偽裝成張御史的人去殺了夏三娘,偽裝成是張御史殺人的假象。而后明日孤就在朝堂上參奏張御史殺人,這樣一來,只要落實了張懷盛殺夏三娘的案子,也就張懷盛變相承認(rèn)了夏三娘所說為真。你再想辦法將此事四處傳播,如今有動機(jī)殺夏三娘的只有張懷盛,那些愚民不需要證據(jù),只要夏三娘死了,便會覺得是張懷盛因心虛所殺。倒是民心所向,張懷盛不死也要死,此計子臣以為如何?”

    “不可!”謝子臣果斷否定了太子的話,認(rèn)真道:“太子是否想過,若你所辦此事被人發(fā)覺,反被三皇子黨倒打一耙怎么辦?”

    “若被人發(fā)現(xiàn)夏三娘乃太子所殺,三殿下再讓人添油加醋說,夏三娘本來就是假的,您就根本沒打算讓夏三娘真的上堂,而就是打算在夏三娘狀告張御史后將其殺死,誣陷張御史,面臨如此困境,您當(dāng)如何?”

    太子被謝子臣問得愣了愣,片刻后,他有些不可思議道:“這……這怎么可能呢?孤與這夏三娘沒有半分關(guān)系,從面上看,眾人都覺得,孤必須保護(hù)好夏三娘,讓夏三娘好好指認(rèn)張懷盛才對,怎么會想到孤會殺人?”

    “想不到孤會殺人,自然懷疑不到孤身上。我們殺人時處理得干凈,任憑他們怎么查也不該查到孤的身上才對!”

    太子越說越有底氣,將他的想法和盤突出:“殺夏三娘此事要快,如今大家估計都尚未反應(yīng)過來,孤在城郊有一批探子,直接將他們調(diào)回去殺夏三娘,出其不備趁其不意,當(dāng)時抓不到孤,等孤的人辦完事,誰又還能查得到?”

    “殿下!”謝子臣提高了聲音:“如此辦事太過激進(jìn),這是張懷仁與夏三娘背后的爭端,咱們無需太過理會。若要理會,也該全力保下夏三娘才是!”

    “可夏三娘是個假的!”太子怒而出聲:“她根本沒什么證據(jù),刑部又全是三弟的人,刑部不出問題,孤沒有合適的理由,不可能越過刑部去審案。一旦有了這一次被狀告后翻案洗清冤屈的案子,日后再告張懷盛,眾人也會覺得他是誣陷的,你可明白!”

    “那……”謝子臣嘆息出聲:“就放任張懷盛吧……”

    “不行!”太子果斷拒絕:“子臣你大概不明白,張懷盛在,遲早有一日,孤要死在他手中?!?/br>
    話說到此處,已沒了什么說下去的意義。謝子臣緊皺著眉頭,起身道:“既然太子執(zhí)意要做,子臣也就不加阻攔。可此次之事,恕子臣不愿參與。”

    說完,謝子臣廣袖一甩,果斷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太子怒極出聲:“謝子臣,你給孤站住!”

    謝子臣停住腳步,聽太子道:“你不讓孤這樣做,那你有更好的法子扳倒張懷盛嗎?!”

    “無?!敝x子臣果斷回答:“在下寧愿扳不倒張懷盛,也不愿如此冒險?!?/br>
    “你這鼠輩!”太子怒罵出聲:“枉費(fèi)孤投注在你身上的一番心意!”

    “告辭?!敝x子臣也沒接話,直接離開。太子看著他的背影,氣頭越發(fā)上來,將桌子上猛地掀倒后,怒道:“他這是瞧不起孤!”

    一旁的侍從李良走上前來,扶著太子坐下,討巧道:“這謝子臣啊,就是覺得自己聰明,瞧得上誰呢?殿下的意思,自然是最好的意思。”

    “倒也不是如此,”太子情緒緩和了許多,嘆了口氣道:“孤就是覺得,這天下人都以為孤要保夏三娘的時候,孤殺了夏三娘,那誰會懷疑孤呢?”

    “殿下說的是,”李良給太子揉著肩:“謝四公子就是擔(dān)心得太多,哪里有殿下這英雄氣魄?若凡事都瞻前顧后的,又怎能成就大事?那司馬懿不就是想得太多,畏首畏尾,這才中了空城計嗎?依照奴才說啊,這謝子臣畢竟是個庶子,太不中用了些?!?/br>
    “你說的對?!碧訃@了口氣,頗有些惋惜:“畢竟是個庶子?!?/br>
    說著,太子拍了拍李良的手,吩咐道:“去找個東宮放在其他宮里的探子,吩咐他出去和城郊外的甲子隊接頭,讓甲子隊今夜偽裝成張御史的人殺夏三娘,務(wù)必要做得干凈。至于張御史的信物……”

    太子沉吟了片刻:“先等一等,叫王曦來?!?/br>
    李良應(yīng)下來,轉(zhuǎn)頭又去通知王曦,王曦很快趕到了東宮,恭敬拜見太子后,聽太子說了他的計劃,不由得皺起眉頭:“殿下對張御史之恨,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阿曦不知,”太子嘆了口氣:“張懷盛已參我多少次。其他不說,就近來徐城水利一事,便讓孤折了荊州一半的人馬。有張懷盛在御史臺,孤寢食難安?!?/br>
    王曦垂著眼眸,認(rèn)真思索著:“如殿下所言,如今會想到殿下殺夏三娘的人,必然是極少的。若殿下能處理得干凈,這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

    “那曦以為如何?”太子急切尋求答案,王曦沉默了一秒,隨后道:“若夏三娘一事果然是假的,或者如殿下所說,夏三娘手里并無鐵證,那么此事的確無法扳倒張御史?!?/br>
    “但殿下如果堅持認(rèn)為張懷盛必除,如今唯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是我們偽造證據(jù)給夏三娘,讓她繼續(xù)告?!?/br>
    “這太難,”太子果斷道:“別說我們的證據(jù)本就是假的,哪怕是真的還要防著刑部的人串供。夏三娘一事十有**是假的,十五年前的惡事,我們偽造證據(jù)難度太大,也太容易被揭穿?!?/br>
    “那么,”王曦笑了笑:“殿下的法子,的確是殺張懷盛唯一的方法?!?/br>
    “凡事都有風(fēng)險,”王曦張合著手中折扇:“就看殿下覺得這風(fēng)險值不值得了?!?/br>
    “我若要做,你覺得如何嫁禍張御史更合適?”

    “張御史家買的都是云錦繡莊的布料,張夫人好香,近來家中調(diào)香都是柑橘香?!?/br>
    王曦抿了口茶,淡道:“殺三娘即可,留下他兒子吧。”

    太子點點頭,王曦接著道:“要動作就要快,等各處都注意到夏三娘,再動手就越發(fā)麻煩了?!?/br>
    說著,王曦抬起頭來,認(rèn)真道:“就今晚?!?/br>
    王曦太子派人出去時,張懷盛坐在三皇子府的上座上,放下茶碗。

    “這種事,殿下以為,在下會做?”張懷盛冷笑出聲來:“在下豈是如此畜生不如之人?!”

    蘇城也沒說話,他笑了笑:“本王自是信任張大人,只是想要確認(rèn)一番。如今大人與我是同一根線上的螞蚱,本王也不是一個見不得骯臟事之人。對于本王而言,人只要有用就行,至于其他事,本王不管,也不想管。我最后問張大人一遍……”

    “本官沒做過!”張懷盛猛地起身,滿臉憤怒:“你們一個二個的,就為了一個女子之言就要如此質(zhì)疑于本官,既然如此想了,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的問,不若就讓本官和這女子對簿公堂,看孰是孰非就好!”

    “張大人勿惱,只是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做,特意來確認(rèn)一番罷了。既然不是,也就罷了?!?/br>
    蘇城笑了笑,同張懷盛閑聊一二后,將張懷盛送走。

    “殿下,”蘇城身邊的侍從汪國良有些擔(dān)憂:“您覺得,張大人說的是真的嗎?”

    “本王信七分。”蘇城面上淡然:“若不是張懷盛與鎮(zhèn)國公有私仇,他必然是不會幫本王的。太子查了他這么多年,都沒查出蛛絲馬跡,可見此人的確是個沒縫的蛋。只要做過,做得再干凈也該有把柄?!?/br>
    “不過……”剩下的話,蘇城沒有說下去,他在等最后一個人。

    而張懷盛進(jìn)了馬車后,閉上眼睛,許久后,他卷起車簾,問旁邊起碼并行的侍從。

    “你說夏三娘有個兒子?”

    “是?!蹦鞘虖牡拖侣暎骸靶〉南挛缛ゴ蚵犃?,這個夏三娘是一路輾轉(zhuǎn)賣了幾次,最后轉(zhuǎn)賣到了天香閣。來的時候已經(jīng)帶了個兒子了?!?/br>
    “幾歲?”

    “聽說是十二。”

    “幾月生的?”

    “這……”那侍從遲疑了一會兒,立刻道:“小的再探!”

    張懷盛點點頭,然而片刻后,他又卷起簾子,叫住侍從:“慢著,不必探了?!?/br>
    那侍從靠近車窗,看見張懷盛一片清明的眼里涌出悲涼,他淡道:“殺了吧?!?/br>
    張懷盛走后不久,順天府府尹匆匆趕到三皇子府時。彼時蘇城正坐著喝茶。順天府府尹行禮之后,便聽上面人問:“張御史一案……”

    “臣明了!”順天府府尹立刻道:“殿下無需擔(dān)心,那夏三娘什么證據(jù)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