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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鏡中妖在線閱讀 - 第47節(jié)

第47節(jié)

    他不由一笑,這一笑, 看得那歌姬手指一震,頓時彈錯了一個音。正沉迷聽曲的眾人覺得掃興,鬧哄起來,鬧得少女的臉上飄紅,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人群之中,有個俊美男子起身朝她走去,俯身將穿得累贅的歌姬抱入懷中,說道:“今晚,你是我的?!?/br>
    這亭樓聽曲,歌姬不是不可以抱走,只要歌姬也愿意。

    聽曲的人中早就有人等著這一曲結(jié)束,上前問話,這會見有人捷足先登,紛紛起哄,拿出錢財要搶回歌姬。

    少女窩在男子懷中,眨著明眸看他,臉上紅如胭脂:“我跟你走。”

    失望的眾人更是喧鬧,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重新等著新的歌姬上樓撫琴吟唱。

    亭樓有三樓之高,少女穩(wěn)穩(wěn)地窩在他懷中,抬頭看去,能看見他潔凈的下巴,還有俊美的側(cè)臉:“公子,你長得真好看?!?/br>
    他笑了笑,走到一樓那,已經(jīng)有一輛馬車在等。他甩手將她扔了進(jìn)去,扔得她直皺眉,還沒揉揉痛處,見他也俯身進(jìn)來,立刻端坐好,又眨巴著眼看他,傾身枕在他的膝頭上:“郎君我們?nèi)ツ模俊?/br>
    “我也不知道?!彼樟怂南掳?,盯著這張美艷的臉,說道,“不如就在這?!?/br>
    少女的臉色微變,腰帶一松,已經(jīng)被他扯開。她的臉色更加難看,隨即外衣被剝下了。

    正是深秋,她里三件外三件地穿了足足六件,被他卸下一件,卻讓她有些慌了。

    她跪坐在馬車夾板上,姿勢僵硬。直到又被他除去一件衣裳,她才回過神來,抓住他的手,咬唇道:“不要碰我?!?/br>
    已經(jīng)握住她第三件衣裳衣襟的他忽然笑了,松開了手:“不裝了?”

    少女擁緊自己的衣裳,退到他的對面,爬上位置上坐好,說道:“你故意逗我?!?/br>
    “我以為你會一直裝下去,沒想到脫到第三件衣服就受不了了。”他倚著車廂,眼神又變得慵懶,“既然臉皮薄,何必來做這種營生?!?/br>
    好玩的事沒了,一切又無趣了起來。

    “你也知道是營生。”少女已經(jīng)束起了腰帶,抬了抬好看的眉眼,借著時而掀起的車簾看他,外面明明滅滅的燈火,也將他的臉映照得明明滅滅,“我喜歡你,公子?!?/br>
    他盯著她問道:“喜歡我什么,喜歡我這張臉?”

    “是啊。”

    “庸俗。”

    “凡人就是這么庸俗的?!鄙倥种薪g著辮子,歪著腦袋看他,頭上的步搖撞得叮當(dāng)作響,如這馬蹄聲一樣清脆,“我可沒有那個閑情去探究一個陌生男子的心,當(dāng)然是先看臉的?!?/br>
    他終于又笑了,問道:“你叫什么?”

    “晚晚,你呢?”

    他想了想:“魚。”

    “姓魚?這姓氏很少見?!蓖硗磉€在看他,“魚公子,我不貴,你一晚給我十兩就好,你要是樂意讓我待在你身邊十天半個月,一個月,半年,可以給少一些?!?/br>
    魚公子看她一眼,問道:“誰教你說的這些?你還是處子之身,長得又這樣好看,今晚你只要十兩銀?”

    晚晚的臉又紅了,低頭摸了摸耳朵:“那你樂意給我多少錢?”

    “不給?!?/br>
    晚晚睜大了眼,只見他眼底已經(jīng)冷漠:“因?yàn)槲也粫?,下車?!?/br>
    馬車已停,晚晚有些氣惱地看他:“那你將我抱回去!”

    魚公子看著她,探身就將她抱住,俯身抱出車外。此時車已經(jīng)離那亭樓有一段距離,他想了想又將她扔回去,示意她看車上的小寶箱:“給你?!?/br>
    晚晚沒好氣地打開箱子,里面都是金銀珠寶,奪目的光芒映得她雙眸明亮:“都是給我的?”

    “是?!?/br>
    “那我要做什么?!?/br>
    “閉嘴?!?/br>
    晚晚立刻捂住嘴,這個簡單,比伺候這脾氣古怪的公子簡單多了。

    她雙掌捂得很寬,只露出一雙眼睛,一直在他臉上轉(zhuǎn)悠。

    俊美無雙,就是冷漠了些。

    魚公子已經(jīng)閉上雙眼,可還是能感覺到對面的姑娘在看他。他耐住了性子,直到那灼灼目光沉落,他才睜開眼。對面的姑娘,已經(jīng)蜷在角落里睡著了,懷里還抱著那個寶箱子。

    姑娘睡得很熟,臉上抹著濃妝,堆著厚厚的脂粉,跟她的年紀(jì)一點(diǎn)都不相符。

    發(fā)髻上插滿了首飾,腦袋看著都重了好幾斤。

    “叮叮當(dāng)當(dāng)?!?/br>
    發(fā)上的步搖一直隨著馬車晃動,發(fā)出聒噪的聲音。他皺了皺眉,伸手要將她的步搖摘下,剛碰到,就被她抓住了手,嘀咕道:“小偷。”

    他輕笑一聲,不摘她的步搖了,直接將她抱起,讓馬車停下,將她扔在了空無一人的郊外,連看也沒看一眼,說道:“走?!?/br>
    車夫看了一眼那還在睡覺的姑娘,嘆道:“可憐?!?/br>
    “你走不走?”

    “走走。”

    車夫搖身一變,化身一條巨大的錦鯉,載著魚公子離去。

    “梧桐樹,鳳凰棲。不飲俗塵水,不著人間衣……”

    歌姬的嗓音可繞梁三日,裊裊傳到二樓,讓正在上樓的人微頓腳步。

    可他還是走了上去,正在撫琴唱曲的人,果然是那個少女。他尋了個位置,拿了酒杯淺酌,幽幽看著那彈唱的姑娘。

    她的臉上還有一塊紅痕,哦……他想起來了,昨晚扔她的時候,好像是臉朝地來著。

    晚晚美眸流轉(zhuǎn)間,也看見了他。

    魚公子覺得,要是旁邊沒有其他人,說不定她會拿著琴過來砸他的腦袋,再罵他一頓。

    他笑了笑,這一笑,又?jǐn)嗔怂那僖簟?/br>
    此時已經(jīng)有人走上前去,說道:“姑娘今晚就跟在下走吧?!?/br>
    晚晚抬眉,還沒說話,就見那俊美又可恨的公子過來,彎身捉了她的手腕,說道:“跟我走。”

    “不……”

    “一個寶箱?!?/br>
    被扔在郊外是真,可箱子里的珠寶也是真,只是被扔,又不用伺候,晚晚合計了下,就跟著他走了。

    走的時候略有些垂頭喪氣,瞧著拉著她下樓的男子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骨氣?”

    “骨氣是什么,比得過金銀珠寶么?”

    “比不過吧,至少現(xiàn)在比不過,否則也不會再跟你走了。”晚晚說道,“你今晚丟得輕一點(diǎn),不要把我往有石子的地方扔,硌得疼?!?/br>
    魚公子笑笑,到了一樓,將她塞進(jìn)馬車,說道:“你不要睡就好?!?/br>
    “我跑了一天,唱了一天,累呢,馬車跑得這么穩(wěn),顛得我犯困?!蓖硗碛值溃澳阌植灰?,為什么今晚還要帶我走?”

    魚公子看著她,將她拉到懷中,摸著她嬌嫩的臉頰說道:“誰說我不要你?”

    懷中的少女今晚少抹了些脂粉,臉上的緋紅十分明顯,她輕輕呼吸,沒有吭聲。

    魚公子也沒有說話,就這么抱著她。

    過了許久,他發(fā)現(xiàn)她又睡著了。

    他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很可笑。

    他竟然抱著一個庸俗的凡人這么久。

    頓覺心煩。

    “停車。”

    “嗯?”

    “扔人。”

    “……”

    “梧桐樹,鳳凰棲。不飲俗塵水,不……”

    晚晚的嗓音微微沙啞,不再是前兩日妙人的歌喉,聽得一眾人皺眉,喝起了倒彩。

    她彈得也累了,可還是繼續(xù)彈唱,終于有人忍不住,說道:“你的兩日情郎去哪了,怎么不跟他繼續(xù)快活去了?”

    晚晚臉色微變,仔細(xì)辨認(rèn)這人,正是昨日求而不得的那位客人。

    她看著底下這些文人sao客,心覺虛偽。

    “要是今晚他不要你,那你跟我啊,一定讓你更快活?!?/br>
    晚晚慘白著臉看他,指下再也彈不下去。人群中,忽然有一聲嘲諷輕笑。

    “你?”那人冷聲諷刺道,“算什么東西?!?/br>
    那人一頓,就見一個俊美非凡的公子上前,再次在他面前抓住了歌姬的手腕,要將她帶走。他伸手?jǐn)r?。骸八裢硎俏业?,否則以后別想在這唱曲得賞錢了?!?/br>
    “她以后不會再來這里?!?/br>
    魚公子冷眼一盯,盯得那男子不知為何心驚,再不敢攔他。

    晚晚埋頭跟他下樓,始終一言不發(fā),被他塞進(jìn)馬車,也沒說話。魚公子握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問道:“啞了?”

    “我睡了,你繼續(xù)扔吧?!?/br>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蒼白的臉上像寫著四個大字——視死如歸。

    他笑了笑:“我不扔你。”

    “哦?!?/br>
    他惱怒:“你‘哦’什么?”

    “我不信?!?/br>
    他又要發(fā)怒,就見她臉色愈發(fā)蒼白,握著的下巴,也漸漸發(fā)冷。他微頓,面有嘲諷:“病了?”

    車外趕車的人幽幽道:“接連兩晚將一個嬌弱姑娘扔在荒野,不病才怪喲。”

    “你閉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