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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背后是一片粉紅、粉白的櫻花,此時(shí)春風(fēng)拂過,下起一場櫻花雨,粉嫩的紅白櫻花漫天飛舞,傅筠身上那襲親手刺銹的衣裙隨著她的步伐展翅,步步走來,如身處蝶舞中的花中仙,魅惑著眾生。 “看到了吧?這才是夫婿放在心上的女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林靖芝冷冷的朝身后的吳華倩丟了這句話,沒有入席,而是直接離開國公府,今日她會來也是因?yàn)橹栏刁迺鱿撜f的話既然已經(jīng)說了就沒留下的必要。 吳華倩抿緊薄唇看著被眾女迎到席上坐下的傅筠,難道是真的?不!不可能!徐汶謙信誓旦旦的說他愛的是她,可是,抿月山莊那晚,林靖芝能成事聽說就是因?yàn)楦刁蓿操|(zhì)問過徐汶謙,但他否認(rèn)了,她便信了,因?yàn)樗龑ψ约旱镊攘τ行判?,因?yàn)樗策h(yuǎn)遠(yuǎn)見過傅筠,不認(rèn)為她會是自己的對手。 而今,同為女子,她也能感受到傅筠似乎與以前不同了,現(xiàn)在的她深具魅力,那種由里而外散發(fā)的靈動自信與幸福的光采溢于言表,徐汶謙對她動心似乎理所當(dāng)然。 意識到這一點(diǎn),她一瞬不瞬的看著被眾星拱月的傅筠,一點(diǎn)點(diǎn)的恨意在胸臆間燃燒起來。 “魏夫人的繡技真是不凡,所以在金繡坊也能買到魏夫人的繡品了?” “太好了,我一定要去!” “繡品還不多,但繡坊已經(jīng)在籌備,屆時(shí),再請大家不吝過去走走逛逛?!?/br> “魏大人太客氣了,你身上這套衣裳就夠讓人驚艷了,剛剛我家小廝過來說,魏爺那一身衣袍可讓男客那邊都妒嫉了,紛紛表示花重金也要求得一套,但魏爺沒答應(yīng),說女子的衣裳他不介意,但男子就只有他一人可以穿你親手所制的衣裳呢?!?/br> “是啊,我家老爺也派人過來說,看我能不能跟魏夫人套點(diǎn)交情,那衣袍可真是好看,錢真不是問題的?!?/br> 眾人熱絡(luò)交談,一個(gè)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賞花宴吧,怎么沒聞花香,盡是銅臭味兒?!?/br>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發(fā)言的吳華倩,有些人不知她是誰,有知道的人就交頭接耳的說起她的身份,平妻其實(shí)只比妾好一些,因而這些貴夫人均是面露不屑的看著她。 這神態(tài)看在吳華倩眼底就更刺眼了,士農(nóng)工商,商人居于末流,憑什么傅筠比她這侯府平妻還更得眾人的喜愛及追捧? “士農(nóng)工商,商人居于未流,魏夫人處在在座的夫人閨秀中,認(rèn)真說來是上不了臺面的,然而聽魏夫人也是出身書香世家,自甘墮落的嫁予商人不說,還在這等場合公開攬客,還真是不害臊??!” “喂!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又有什么資格說這些話?” “就是,一個(gè)平妻而已,是誰在丟人?” 辱罵聲開始此起彼落,吳華倩沒想到這番言詞竟會引起眾怒,她雖忿忿不平,然形勢比人強(qiáng),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逼自己裝出一臉驚恐,“魏夫人,對不起,我是無心之過,只是表達(dá)淺見,如果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br> “既是如此,我若沒有回應(yīng),便是我無禮了,”傅筠笑著說,“有些人自視甚高,家中有人德高望重,便以為自己也同時(sh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然則,所謂的禮儀教養(yǎng)方是支撐家族的底子,人貴自重,先自重而后人重之,有人失了禮,缺了風(fēng)范,卻又大剌剌的以有禮包裝無禮,輕蔑他人,怎不可笑?” “你!”吳華倩氣得語塞。 “真是抱歉,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表達(dá)淺見,如果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傅筠笑意盈盈的將她說過的話回送給她。 “噗……”不少人忍俊不住的噴笑出聲。 吳華倩咽不下心中那口氣,拂袖而起,“魏夫人,你欺人太甚!” “是嗎?生活是自己在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過,有的人錦衣玉食仍不滿足,有的人粗茶淡飯卻日日感恩,再有自詡聰明者,或恃才傲物,或眼界不寬,小肚雞腸,遠(yuǎn)比腳踏實(shí)地的販夫走卒還不如?!?/br> “哈哈哈……” 眾人笑到不行,傅筠罵人不帶臟字,但要怪誰?吳華倩欺人太甚又咄咄逼人,活該被人打臉。 見吳華倩臉色青白交錯(cuò),眾人也不理她,老國公夫人更是舉杯向傅筠致謝,“多謝魏夫人賞臉、到這里一聚,也是我們主人家粗心,誤邀了上不了臺面的客人,實(shí)在抱歉?!?/br> “老夫人言重了?!备刁扌φf。 吳華倩無地自容,快步離開,宴底變得更為熱鬧,女客們絡(luò)繹不絕的向傅筠敬酒,雖是果酒,但一杯杯喝下來傅筠都要醉了,連忙半開玩笑的討?zhàn)?,說是不想辜負(fù)春景,讓凌凌、凌蘭隨侍著離座賞花。 她能體會婆婆為何不喜交際了,實(shí)在累人。 她的頭昏昏沉沉,兩個(gè)丫鬟陪她到一座沒有人的亭臺坐下休息,免得又有人湊過來說個(gè)不停。 凌凌皺眉看看主子兩頰嫣紅,眼神迷離,擔(dān)心酒的后勁上來了,“夫人,我去找爺,跟爺說我們先回府吧。” “好。”傅筠也有這個(gè)打算。 凌凌去找人了,傅筠覺得口愈來愈干,“我想喝水?!?/br> 凌蘭有些不放心,這附近都沒人,主子還有些醉了,她不敢離開,“夫人,你忍一下,我等凌凌回來再幫你拿?!?/br> “你先去拿吧,這是榮國公府,誰敢生事?你快去快回便是?!备刁奕羰窃谇逍褧r(shí)不會這么輕率,但她眼下有些醉意,意識本就不那么清醒,又渴得厲害,覺得難忍,便出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