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雖美119 黑珍珠慈善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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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停了,地面聚集著一攤攤反光的水面,酒闌賓散時分酒店正門前,一輛接一輛的豪車超跑停下又駛離,樓頂停機坪上直升機反復盤旋。 廊下彌漫著緊繃而壓抑的氣氛,尹鐸單手插在褲袋里,朱砂腰背挺得筆直,兩人面對面站立,相距不過半步,這個距離能看清彼此臉上每一絲細微變化。 一陣寒風掠過長廊,空氣中滿是潮濕陰冷的氣息,刮得臉頰刺辣辣地疼。 這時,幾道交談笑語由遠及近,三兩賓客正從側門出來,緊接著他們腳步猝然頓住,交談也瞬間消音,疲倦的臉色重新點燃了八卦之火,赤裸裸的目光在僵持中的朱砂和尹鐸身上來回游移。 ——臨近故事結尾,男配已黯然離場,剩下男女主互訴衷腸。 尹鐸清了清嗓子:“借一步說話?” 酒店主體是希臘式圓頂建筑,幾條回廊橫插后院,兩人順著長廊攀上室外高階,這個高度正好能看見對面不遠的地方,顧先生正扶著顧太太站起身,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太太肩膀上,兩人撐著一柄黑色雨傘,慢慢走向出口。 ——好一對相敬如賓的神仙愛侶。 朱砂收回目光,虛靠著欄桿扶手,抬眼望向身側。 “從海鵝案開始,你和我就是話題中心,昨天我抓了你的屬下,本來緋聞都快澄清了,結果今晚鬧這一出,一下坐實了戀情,”尹鐸臉色蒼白冷峻,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著笑意,平靜說道,“明天一上班,我就會接到檢察長打電話,以避險的名義把蔡翔的案子從我手里抽走?!?/br> 他這一番話說得尤為平靜,聲音低沉,語氣溫柔,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怨氣。然而這種風平浪靜之下反而藏著洶涌的波濤,如同他在法庭上笑瞇瞇盤問證人,趁著獵物恍惚的一瞬間,將鋒利的獠牙刺進命脈中。 “舞是你請的、耳環(huán)是你拍的,”朱砂面不改色,坦然說道,“巧合而已?!?/br> 宴會喧囂淹沒了微弱的雨聲,隱約能看見地面的水洼被萬千細雨絲砸出漣漪。 他們兩人并肩站在欄桿后,尹鐸面沖大門,朱砂靠著欄桿,面朝大樓。 “你其實很忌憚我吧……”尹鐸忽然靠近朱砂的耳畔,炙熱的呼吸瞬間噴上她的耳孔,他故意用溫柔敦厚的語氣說道,“知道我主管蔡翔的案子,你沒有勝算?!?/br> 朱砂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還沒說話,只聽尹鐸突兀說道: “我向你道歉?!?/br> “嗯?” “我曾經(jīng)說,我憐惜你才勸你從良,”尹鐸站直了身體,望著前方漆黑的夜色,認真說道,“抱歉,收回‘憐惜’這兩個字,我現(xiàn)在依然勸你從良,但是卻是出于尊重,朱小姐,我承認你是一個可敬可佩的對手?!?/br> 一絲酥癢混合著酸堵的滋味猛然涌上舌根,朱砂怔怔望著尹鐸的側臉,心里萬般復雜。 社會氛圍讓男性將建功立業(yè)視為常物,幾乎沒有男性會主動承認有不想工作只想被圈養(yǎng)的想法。而女人必須要選擇,有些女人想要被男人捧在掌心,細心呵護,妥善收藏,所以剩下的那些女人想要功成名就,勢必要對抗整個男權社會。 對后者而言,尊重遠比寵愛更可貴。 “別!”朱砂輕聲道,“下三濫的手段而已?!?/br> “美人計也是三十六計?!?/br> “尹檢察官的弱點是憐香惜玉,我這個最多叫知己知彼。” “所以說,你確實是個對手,”尹鐸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方黑色首飾盒,“我能幫你戴上嗎?!?/br> 首飾盒敞開,一對黑珍珠耳環(huán)在燦爛輝煌的燈火中靜靜發(fā)光。 朱砂猶豫道:“我可不打算付錢。” “算了吧,整個紐港都知道我買來哄你的,怎么可能送別人,”尹鐸道,“何況,能把你的‘邪神’氣得快吐血,也很值了。” 朱砂不置可否,笑著搖搖頭,向尹鐸偏過臉。 方才減小的雨勢又隨風而起,呼嘯著吹動深紅色的裙角。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尹鐸故意偏身,擋住了風來的方向。 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耳垂,朱砂條件反射性地一哆嗦。 他低聲道:“事先說好啊,我可不是個挑事兒的人啊……” 朱砂抬眼,瞳底瞬間閃過一絲殺氣! 根據(jù)她對尹鐸的了解,以這句話開頭的話,后半句必然是她不想聽的那些話,什么“你的邪神一點都不在乎你”“你只是邪神養(yǎng)的一條狗”。她心底柔軟的地方剛升起的那一點心猿意馬剎那間被寒風吹得七零八落。 果然,下一刻,只聽尹鐸說道:“你這個人吧,看起來爭強好勝,其實無欲無求的,錢是給你安全感了,可你變成了個守財奴,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東西,還自覺讓給人家太太,你的贖身錢早就賺夠了,趕緊從良吧?!?/br> 朱砂的表情管理控制得爐火純青才沒當場翻出個白眼來。 他們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朱砂幾乎貼在尹鐸胸膛前,目光所及便是他修長的脖頸。男人說話時喉結滾動,身上那股好聞的香水味迎面而來,五臟六腑都浸滿了陌生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朱砂腦子里亂哄哄的,心率也急劇飆升,緊接著香檳酒的后勁突然涌上來,鋪天蓋地的眩暈感籠罩了她,腳踝一抖,幾乎要隨著寒風向旁側傾倒—— 這時,尹鐸順手扶住她的后腰,手臂再一收緊,將她往自己的懷抱里拉近。 朱砂的左耳戴上了一只黑珍珠耳環(huán),夜風一吹,幾縷柔軟的發(fā)絲縈繞在耳畔。尹鐸的動作忽然頓住了,他還手中拿著一只黑珍珠耳環(huán),此刻手臂懸在朱砂肩膀上,仿佛僵硬了,另一只手倒是緊緊抱著朱砂的腰,甚至越來越緊。 他們兩個人靜靜地站在石階上,面對面凝視著彼此,寒冬深夜蒙雨,燈光璀璨耀眼,迷離燈火輝映出尹鐸英俊的面容。他略微垂眸,眼鏡片后的桃花眼微微閃爍,這道深紅色的身影與萬千碎光同時倒映在他眼底。 朱砂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她知道現(xiàn)在應該別過視線,去看別的地方,但不知為何,尹鐸的眼睛仿佛有無限引力,讓她無法移開目光。 雨勢漸大,滴滴答答落到地上,風吹著哨子飄來賓客交談的模糊聲響。 “那你給我什么條件?”朱砂迎著尹鐸的目光,聲音輕而柔和,“緩刑可不夠,最多社區(qū)服務?!?/br>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供出你的‘邪神’,”尹鐸回過神,像定身魔法解除一樣,深深吸了口冷氣,然后側頭盯著朱砂的耳垂,“用他30年監(jiān)禁,換你300個小時的社區(qū)服務,然后你就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了,如何?” 被尹鐸指尖碰上的一瞬間,朱砂耳朵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緊接著麻酥酥的電流從耳垂蔓延到脊梁骨,滲入皮膚點燃了骨髓,化為guntang的火流奔騰在血管內,流經(jīng)怦怦搏動的心臟,再向四肢百骸繚繞。 朱砂沒有回答,僵硬地站在尹鐸身前。 她身上穿了外套,否則穿那一身露背的禮服在接近零度的紐港雨夜里站十分鐘就會凍成了冰棍。尹鐸也穿著風衣,guntang的熱度正從厚厚衣料下涌出,烘烤著朱砂的胸膛,兩人站得很近,但他依然克制著沒有碰她,胸膛之間留四五厘米的距離。 就像那個如夢似幻的夜晚,尹鐸從后背抱住朱砂,明明將她如獵物般禁錮在身體和墻壁之間,可全身上下硬是沒有一個地方直接接觸。 脫光了衣服zuoai是最沒有性張力的畫面。 這樣若有似無地碰觸反而更加誘惑勾人。 氣氛驀然變得曖昧旖旎,如刀鋒般冷硬的寒風都變得異樣。 朱砂皮膚如白瓷般光亮,黑珍珠耳環(huán)襯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輝,而尹鐸的目光則是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流連在她臉上,仿佛只是因為他為她戴上了耳環(huán),在確認她有多美。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沉重而漫長,遠處腳步聲窸窸窣窣,但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去了,只剩下了建筑大樓后這一小方天地。 半晌,朱砂突然開口說道:“你知道你贏不了的吧?!?/br> “那你知道你在對一個律師放狠話嗎?”尹鐸滿臉的難以置信,意味深長地盯了朱砂許久,好心提醒道,“就算我的心同意憐香惜玉,我的嘴可不受控制?!?/br> “我為了逃,可以不擇手段,”朱砂神色嚴肅,語氣認真,“但你一直戴著腳鏈,怎么追得上我?!?/br> 尹鐸道:“我所堅持的底線,源于我尊重法律——良善、中立、守序,越線行使執(zhí)法權會混淆審判者與執(zhí)行者,那叫是暴政,不叫公平?!?/br> 朱砂不動聲色,平靜地望著尹鐸。 “何況你這招只是陰險,又不是必殺絕技,我們都認識這么久了,你還當以為我是個天真的理想主義者嗎?我只是堅持原則,但總歸是個政客,輿論、讓步、妥協(xié)、交易、奉承……先不說有多少種辦法反抗,”尹鐸嘴角一勾,那笑容瀟灑自信,還帶著一絲絲痞氣,仿佛全世界都沒放在眼里,“退一萬步講,你猜是我先撬開蔡翔的嘴,還是檢察長先把我撤走?” “我還有更毒的,這一次要終結的不僅是你的不敗紀錄了,可能會讓你身敗名裂,”朱砂閉上眼,無聲呼了口氣,說出口的每一個字仿如千斤沉重,“你這樣的天之驕子應該在29歲結婚,35歲生兩個孩子,然后從地檢辭職去競選,民眾就是喜歡看浪子回頭,嬌妻美眷和過往輝煌會為你征服大量選票,然后你會在40幾歲入選國會,下一步是成為司法部部長還是競選總理都隨你挑選,這個世界上殺人放火的罪犯有更多,何必搭上你的錦繡前程死揪著深藍不放?” 尹鐸忽然傾身,幾乎貼在朱砂的嘴唇前,低聲問:“你在求饒嗎?” 朱砂一動不動,堅定道:“我在勸你別自討苦吃。” “那就放馬過來吧,”尹鐸略微瞇眼,“摧毀金融街的巨頭基金,把邪神和紅皇后送進監(jiān)獄,這才是我最輝煌的一筆戰(zhàn)績。” 他說話時的氣流噴灑到朱砂嘴唇上,從某個角度看來,他們像一對熱情擁吻的情侶,任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縈繞在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并非曖昧情愫,而是冰冷洶涌的暗流。 “下城區(qū)的小孩兒靠運毒運槍為生,有多少女孩子被拐去賣yin代孕,每分每秒都有傷天害理的事發(fā)生,這些活生生的命哪一個比不錢重要?” “犯罪根源都是錢,你們偷的是國家和人民的錢?!?/br> 朱砂從齒縫里擠出聲音:“說得好像我不cao縱市場,社會福利就會落到他們頭上一樣。” “我去追查兇殺案、強jian案確實能為受害者還一個公道,但不過是馬后炮而已,傷害已經(jīng)造成了,事后懲戒能警示幾個潛在罪犯?”尹鐸的目光定在朱砂眼底,“這世上作惡的人是抓不完的,而早一天抓住你們,就可以少有幾個人被你們禍害?!?/br> 朱砂身體一僵。 “藍航高層拿了巨額分紅喜滋滋走了,底層員工就此失業(yè),房貸、車貸、孩子教育、一家人的生計……”他盯著朱砂的眼睛,清清楚楚說道,“都是因為你想買飛機、你想買機場、你想買航空公司,你想讓那些和你一樣出身的女孩子知道夢想沒有局限?!?/br> 尹鐸的懷抱一寸寸變冷,曖昧旖旎的情愫在理智中焚化成灰,隨著凜冽的寒風呼嘯著遠去。 雨勢越來越大,不遠處,酒店后門的車燈漸漸稀疏。 不知過了多久,朱砂才開口說道: “你有家人、有朋友、有理想,而我什么都沒有,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就是什么都沒有的人,我會用最骯臟的手段……” “我若折了你顧先生的翅膀,你定毀我整個天堂是吧?” 朱砂:“……” “你就是沒有在乎的人才會變成這樣,”尹鐸站直了身體,恢復了正常的社交距離,“如果你有了牽掛的人,犯罪之前會先想想,如果你出事了,他怎么辦?!?/br> 他望著遠方夜色,輕輕嘆了口氣:“張霖剛才告訴我,愛情可以治愈人生?!?/br> 朱砂挑起一側眉毛,問道:“你信嗎?” 尹鐸心有戚戚,恨恨道:“我就是沒信才中計的?!?/br> 朱砂笑著搖了搖頭。 “門廳那一下,我是被你搞蒙了,下意識就順著你的劇本走了。跳舞之前,我真的很疑惑,你今晚到底在……”尹鐸頓了頓,礙于紳士教育,他才沒把“作妖”“矯情”這些詞說出口,淡淡說道,“……在搞什么?” 他靠著欄桿上,離開了朱砂身前。 “你的精英組圍著我轉了一整晚,平時挨罵習慣了,他們一示好,我就發(fā)毛。我想啊,你明顯是希望整個紐港都認為我辜負了你,但九連環(huán)才是你的拿手好戲,我要是按照正常邏輯去自證清白反而可能中你的圈套,那還不如將計就計,看看你到底想干嘛,然后就去請你跳舞了,沒想到你這出空城計唱得真特喵喵喵的好聽啊。” 朱砂也側過身,倚靠著欄桿:“那你是怎么想通的?” 尹鐸從褲袋里掏出手機,調出一條信息: 【海巖區(qū)的人昨晚去了蔡翔父母家】 ——20:36;聯(lián)系人:薄兮 朱砂沉吟片刻,疑惑道:“這是拍賣之前吧?你都知道了還搶耳環(huán)?” 尹鐸沒回答,又摸出煙盒,極具紳士風度地問道:“介意嗎?” 朱砂搖搖頭:“也給我一根?!?/br> 煙盒里剩下了最后一根煙,尹鐸將煙遞給了朱砂,又幫她點上火,猩紅火光在夜色中亮了一瞬間又熄滅。 “因為你這樣的皇冠明珠不該藏起來見不得人,”尹鐸目光認真,深邃的瞳孔倒映出朱砂的側臉,聲音輕柔而又低沉,深情款款地說道,“如果我是顧偕,你十五歲時,我就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女朋友,十八歲法定年紀一到就和你結婚,領了證當場就撕碎,讓你別想有離婚的念頭,去他喵的道德、去他喵的法律,只要我愛你,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朱砂沉默了半晌,輕飄飄地吐了口煙圈,幽幽開口: “尹檢察官還真不是個愛挑事兒的人?!?/br> “哈哈哈哈哈哈……” 尹鐸的笑聲爽朗,但緊接著卻陡然安靜了。 朱砂抬手,將那根煙遞給尹鐸,疑惑道:“怎么了?” “有那么幾秒,我還以為你真怨我了?!?/br> 尹鐸望著煙頭上那一抹口紅痕跡,舔了舔嘴唇,手一抬,將煙含進雙唇間,嘆息道: “唉,自作多情了?!?/br> 朱砂瞳孔猝然緊緊縮! 她怔怔望著夜色,機械地梗著脖子,表情一片空白。 心臟在胸腔里撲通撲通跳動,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愫似乎再也無法按捺,剎那間如山洪海嘯般涌上喉嚨,就在要從齒關溢出的前一秒,又被她緊抿的嘴唇攔在口中。 有些話不如不說出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雨夜格外寂靜,后院這處地方始終沒有人來打擾。 尹鐸又將那支煙遞到朱砂眼前。 他定定凝視著朱砂的眼睛,嘴角含著微笑,一字一句清晰說道: “不過,我不會放過你的,紅、皇、后?!?/br> 朱砂深深吸了一口煙,向前傾身,扶著尹鐸的肩膀,從唇縫間噴出了一口涼煙,低聲回答: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尹檢察官。” ——————以下不收費—————— 本章寫得太卡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和校對姑娘一人檢查了一遍,可能還有錯字,請多擔待了。 今天可能就到這里結束,可能凌晨把后面兩段戲更完,也可能明天白天更新,總之這周我一定要把慈善夜這坨結束。 更新時間微博通知。 ㄚUщánɡsHè(慾朢社)。Μ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