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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名利場(劇情H)在線閱讀 - 珍珠雖美(3)

珍珠雖美(3)

    幾年前曾有邪教組織將一座道觀原封不動地搬進了鋼筋水泥的大樓中,而這座會館的情況與之類似,電梯外的走廊上栽種了兩排垂柳,盡頭是一扇

    雕花漆木大門,兩尊氣勢磅礴的石獅子鎮(zhèn)在門前,頗有一種時空交錯的混亂感。

    一名侍應生從隔壁電梯走出來,目光觸及顧偕時,皺了一下眉頭,疑惑道:“朱小姐?”

    朱砂解釋:“這是我老板顧先生。”

    “啊……顧先生……”侍應生若有所思,“不好意思,勞煩顧先生稍等一下……”

    顧偕神色淡漠:“沒什么不能談的,一起過去吧?!薄\屢次讓他在二選一的抉擇中走向錯誤的方向,既然今天上天垂憐他,給了他“前方一公里有命運丁字路口”的預示,他就不會讓朱砂離開

    他一分一秒。誰知道他去隔壁房間的幾秒鐘,會不會有持槍的恐怖分子沖進朱砂所在的房間。

    侍應生彬彬有禮,但卻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可是真的……”

    顧偕略微瞇起眼,周身瞬間爆發(fā)出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壓力。

    侍應生整個人無聲地一震,硬著頭皮猶豫道:“那……好吧……請……請這邊來?!?/br>
    初冬的紐港市,夜間溫度下降到0℃左右,而大樓內(nèi)部恒溫控制在20℃,金漆朱門后隱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啼。

    侍應生捏著拿著房卡,猶猶豫豫道:

    “這是趙先生專門為朱小姐準備的,事先不知道顧先生會來,所以怠慢了顧先生,您不介意的話,請您暫到隔壁‘定園’休息十分鐘,我們會在為

    您準備不亞于這里的‘招待’?!?/br>
    顧偕狐疑,門后到底有什么不能讓他看見的東西,以至于侍應生三番五次地想把他引走。

    他終于不耐煩了:“開門?!?/br>
    侍應生眼一閉,心一橫,嘀地唰了卡。

    漆雕朱門向內(nèi)緩緩推開,顧偕和朱砂兩人前后跨進門檻。

    門后果然仿照古典園林的樣式建造而成,四周垂柳隨著人造風蕩漾,幾只喜鵲從樹梢輕掠,假山奇石,小橋流水,恍如雅致淡漠的山水畫。

    穿過如簾幕般隨風舞動的柳樹枝,踏上木橋,顧偕登時變了臉色?!胺讲贿h處,五個全身赤裸的英俊青年赫然站在假山下的池塘里,瀑布沖洗著他們古銅色的皮膚,日光映照得水面波光粼粼,那幾人露在水面

    上的性器官猙獰地勃起著,打眼望去,就像一群等待臨幸的男妖精。

    顧偕的手緊扶著木橋,閉上眼,再睜開,從牙縫里擠出聲音:“王冠就是這么談生意的?”

    “趙先生吩咐過,先讓朱小姐放松一下,然后再談公事,”侍應生囁嚅,“我們還有其他景色,顧先生不妨跟我來?”

    顧偕沒理他,而是慢慢回頭。

    朱砂的視線越過了顧偕,正饒有興趣地望著遠處的“裸男出浴圖”,察覺到顧先生那陰森森的目光后,立即收斂了笑意,嚴肅而平靜地沖他一點

    頭,斷然道:“嗯,過分。”

    ·

    山海城堡東翼的會客室正對著深藍的大海,海浪沖擊著礁石,撞出一波又一波濤澎翻涌的潮聲。

    “當年你家中突逢變故,我們這些老家伙聯(lián)手欺負你,確實做得非常不地道,顧先生……”何鵬皖頓了頓,糾正了說法,“顧老先生德高望重,為

    人仗義,如果沒有偕神橫插一腳,老先生未嘗不是一個好歸宿?!?/br>
    柏素素坐在何鵬皖對面沙發(fā)上,端起紅茶輕抿了一口,精致的面孔上沒有一絲不悅:

    “如果我沒被逼到走投無路,顧偕根本不會娶我,我也不能坐在這兒和您說話,而是在餐館端盤子了,所以我還是得謝謝您?!?/br>
    柏素素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圣母感,這些話聽起來就像官方客套的敷衍,但從她言語中察覺不到絲毫的虛偽,反而能感受到她平和且堅定的溫柔。

    何鵬皖心虛地別開了視線。

    “您依然是我的世伯,收購案我也略有耳聞,生意場的事我不懂,也確實無能為力,您也知道顧偕為什么娶我,我一個花瓶的話怎么可能舉重若

    輕?”柏素素淡淡微笑,“解鈴還須系鈴人啊?!?/br>
    這時客廳的門忽然開了,女管家急匆匆走過來,俯身低聲在柏素素耳邊說道:“先生回來了?!?/br>
    柏素素眉心一動,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聽房間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顧偕臉色森嚴漠然,裹挾著一身幾乎快凝成實體的低氣壓慢步走了進來。

    他的身材精健結實,包裹在修身的黑色長款風衣里,就像隨時能從口袋里掏出槍的黑手黨教父,連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都如同催命的喪鐘似

    的。

    柏素素霍然起身,何鵬皖也下意識跟著站起來,女管家靠邊,三人心中同時一沉。

    顧偕整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眉宇間的焦灼和煩躁終年不散,有時冷漠得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然而當他非常專注地凝視著什么時,就像黑暗角落里中的毒蛇瞪著黃洞洞的雙眼,嘶嘶吐著猩紅的蛇芯子,弓起蛇頭一動不動,令人仿佛置身于酷

    寒的深淵之中,整個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被恐懼侵蝕。

    顧偕在那驚駭又忌憚的目光中,慢慢坐到沙發(fā)上,以一種非常放松的姿勢蹺起二郎腿。

    他略微瞇眼,盯著何鵬皖,一點一點摘下了黑色手套,平靜宣判了王冠的死刑。

    “回去向你的董事會傳話,我不僅要貨運部門與成橋海運合并,還要把酒店、餐飲、碼頭、倉庫、旅游公司、公交公司、出租車公司等所有資產(chǎn)變

    現(xiàn)清算,換掉董事會、裁掉管理層?!?/br>
    何鵬皖的面色一寸寸冷了下去。

    顧偕注視著對方急劇緊縮的瞳孔,低聲說道:“你們最好趕快決定,是投降還是抵抗,但只要你們拖一天,我就壓低一千萬的成交價,直到我把王

    冠拆到只剩骨頭,讓你們連rou渣都分不到?!?/br>
    何鵬皖嘴唇煞白,那瞬間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只是下意識扭著僵硬的脖子望向身側。

    柏素素微笑著低聲道:“您看到了,我真的只是一個花瓶?!?/br>
    幾分鐘后,停機坪。

    何鵬皖在震天動地的引擎聲中,大步走向直升飛機,手機貼在耳邊破口大罵道:

    “你他媽不知道他會去別館?我他媽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氣?。空l欺負他老婆了?……不知道!不知道!說了我不知道!他不近女色,朱砂近可是男

    色的!解鈴還須系鈴人!你他媽就別再找小狼狗了!人家有名正言順的男朋友!直接去求尹鐸!求尹鐸!”

    ·

    嘩嘩——

    熱水沖刷過線條結實的肌rou,猙獰可怖的傷疤遍布其身,在雪白皮膚好帶出幾道淡紅的印記。顧偕閉著眼睛,洗干凈頭頂?shù)呐菽?,隨后推開玻璃

    門,只見柏素素手持浴巾站在空地上。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zhì)浴袍,黑發(fā)濕潤,似乎也剛洗完澡。

    晚餐時間剛過,她為什么洗澡不言而喻。

    顧偕平靜地站到她身前,一言未發(fā),只是略微抬起手臂,任由柏素素用著浴巾擦干他身上的水。

    柔軟的毛巾擦過胸膛、后背、腰腹和臀部,柏素素蹲在顧偕身前,又從腳踝向上,擦過修長的雙腿,最后包裹住胯間那仍然沉睡的一團rou。

    她微垂著頭,認真專注地服侍她的丈夫,旋即站起身,隨手扔掉了浴巾,迎著顧偕的目光,手指一鉤,解開了腰帶。

    白色絲袍倏然落地,小腿肚似乎因緊張而發(fā)顫。

    神愛世人,造物主唯獨偏心于她,不僅讓她一出生就站在大多數(shù)人的終點線,更是賜給了她近乎完美的身材和相貌。

    昏黃的光線照耀在這具沒有一絲瑕疵的身體上,如同沒有生命力的白瓷娃娃,她這樣坦誠地望著顧偕,不色情也不誘惑,反而有種純潔神圣的味

    道。

    “你不高興,”柏素素雙手自然下垂在身體兩側,沒有主動碰顧偕,只是溫柔地問,“我……能安慰你嗎?”

    浴室配置豪華,空間足以容納三四個人。頭頂排風除濕裝置無聲運作著,兩人面對面站著,一高一低對視了許久。

    柏素素喉嚨一滾,眼中有期待也有關心。

    半晌,顧偕嘆了口氣,手掌撫摸著她的側臉。柏素素順勢覆上他的手背,親昵地用側臉去蹭他的手心,瞳孔深處蕩漾著溫柔的微光。

    然而顧偕只是略微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便抽出了手掌,披上浴袍向門外走去。

    “顧偕……”

    顧偕停步回頭。

    柏素素面沖著他,袒露赤裸的身體站在一片暖光,臉上倏爾綻放出輕柔又美麗的微笑:“謝謝你?!?/br>
    顧偕心中疑惑,不知她在謝什么,但沒有精力理會了,只平靜點了點頭。

    城堡東翼是他私人空間,那些價值不菲的新款槍械和古代冷兵器全都從市中心的公寓搬進了這里。

    掃虹膜進入藏館,顧偕從玻璃柜里取出一把戰(zhàn)國時代的青銅刀,盤腿坐在蒲團上,拿一方黑色絲帕仔仔細細地擦拭刀身。

    這把來路不干凈的古刀要是能在拍賣會上亮相,起拍價格便抵得上某個小國一年的國民收入。

    古刀就連這種輕微擦拭都會對刀身造成傷害。

    然而顧偕不在乎。

    滿腔無處發(fā)泄的怒火似乎能隨著灰礫的擦去而平息,刀身遍布青銅色的銹跡。

    他簡直要給王冠集團拍手鼓掌,討好柏素素,讓她給自己吹枕邊風,再送一群小狼狗給朱砂。好,很好,非常好,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在他的雷炸區(qū)跳

    舞,并且如此精準地踩中炸點了。

    顧偕反手擦刀的另一面,方才洗澡摘下戒指放到水池旁,柏素素一打岔他忘記戴上了,現(xiàn)在無名指上落著一圈淺色的印記,呵,就算摘掉了戒指也

    掩飾不住他成為別人的丈夫這件事。

    顧偕的浴袍沒有系緊,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肌。胸膛起伏的節(jié)奏平穩(wěn)緩慢,微微垂下的眼睫毛盛著一片陰影,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平靜,但只有他自己

    知道,灼燒般的劇痛正從胸口席卷全身,喉嚨guntang發(fā)熱,似乎下一秒就能噴出血來。

    他知道他正處于暴怒的邊緣,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么。

    他的一手帶出來的小姑娘現(xiàn)在是金融街上叱咤風云的女大佬,眾人畏懼她、尊敬她、連求饒都是送她小狼狗,而不是什么珠寶首飾漂亮衣服。

    他應該自豪,應該得意,但他胸膛上仿佛開了一個貪婪的黑洞……

    有那么幾秒鐘的時間里,他竟然想毀掉此生最完美的杰作,將他們的關系昭告天下。讓日后成千上萬個王冠集團知道,如果想左右他的想法,那么

    去求朱砂,如果想動搖朱砂的念頭,不要送她小狼狗,直接找他。

    沒有上網(wǎng)功能的老款手機放在地上,屏幕亮了起來。

    “喂?顧先生?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剛睡醒的莫測揉了揉眼睛,“最新方案啊,五年前有個混混jian殺了個學生妹,但是證據(jù)被荔塘區(qū)警方污染

    了,只判了十年,這個人最近剛好在假釋中,如果栽到他頭上,一來,尹檢察官是以身殉職,形象立刻偉大光明正義永刻世人心中;二來呢,也為當年

    被殺的那個姑娘爭取到了遲來的正義,我們不僅不會損陰德,說不定還能在上帝的小本本里記一筆呢。”

    “好。”

    “哈?”莫測以為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您這是同意了?”

    “嗯?!?/br>
    “我就說嗎,堂堂邪財神殺個情敵怎么還瞻前顧后的,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莫測打開錢包,掏出僅剩的幾枚硬幣,掂量在手里,“明天動

    手吧,我現(xiàn)在去找您拿支票?”

    “行,還有動手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顧偕沖古刀輕輕吹了口氣,瞳底淬著瘆人的寒芒,“我要聽他死?!?/br>
    “好嘞,教父大人。”

    既然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和朱砂在一起,那么這世上所有能和朱砂牽手走在陽光下的人,他會一個一個鏟去。

    ————一下不收費————

    一會兒還有(下),為了劇情完整,今天提前更新明日內(nèi)容,只是還在校對中,至少得一個小時吧

    珍珠雖美(4)第118章上帝視角(下)(4967字)

    夜晚十一點,城堡主廚房還亮著燈。

    “先生多久沒回來了?”值班的小廚娘切了一段秋葵,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得有小半年了吧?!?/br>
    值班的廚師兩人一組,一個主管廚師帶著一個助手,防的就是城堡主人像今夜這樣心血來潮,三更半夜想喝個湯吃個蛋糕什么的。

    廚師掀開砂鍋蓋,盯著冒泡的白湯,漫不經(jīng)心道:“差不多吧。”

    小助理嘟嘟嘴:“這倒是反常了?!?/br>
    “反常什么,先生特意為了太太回來的,以前欺負過太太的人來觍臉求她幫忙,先生聽說后大發(fā)了一通脾氣,要毀了那個人的公司?!?/br>
    “好甜啊,”小助理將幾顆洋薊送到水龍頭下仔細沖洗,瞄了一眼門口,低聲問,“先生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嗎?”

    “誰知道有沒有,像先生那種男人怎么可能不包幾個小sao貨,就算有,外面的野花再香,他玩夠了還不是得回家?!?/br>
    “嗯,太太可是名門淑女,長得好看,又有才華,聽話還懂事,”小助理附和道,“娶妻娶賢?!?/br>
    “不用做了?!?/br>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嚇得兩個人一抖,嚴肅刻板的女管家走路沒有聲音,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她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那兩張緊張又忐忑的面孔,說道:“顧先生走了?!?/br>
    兩人松了口氣,對視一眼。

    小助理感慨:“小sao貨還挺勾人?!?/br>
    主廚關火,倒掉做了一半的湯,說道:“走,下班了。”

    童話般的白色城堡熄滅了一樓廚房的窗燈,只剩下城堡西翼的塔樓還亮著燈,隱約可見室內(nèi)有人影晃動。

    ·

    星期六上午九點,冬日的陽光明媚地穿過兩排常青樹,在行人道上投下筆直的樹影。

    一輛惹眼的法拉利LaferrariAperta緩緩駛出公寓大門,尹鐸降下車窗,沖門衛(wèi)室的保安點了點頭。他私服的衣品非常好,立領皮夾克,臉上戴著墨鏡,看上去桀驁瀟灑。

    ——尹鐸沒有看見的是,公寓正門的馬路邊,那輛停了一個早上的銀色現(xiàn)代轎車無聲無息地打火起步,跟在尹鐸車后匯入了紐港市的馬路。

    嗡嗡!

    放在副駕上手機忽然振響,屏幕上顯示著【聯(lián)系人:薄兮】。

    尹鐸踩下剎車,同時戴上藍牙耳機:“喂?”

    對方似乎說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尹鐸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了,眉頭非常不悅地擰了起來,言語嚴肅又緊張:“哦?是嗎?你怎么讓他認罪的?”

    ·

    “喂?顧先生?顧先生?能聽到我嗎?我是高深呀,”現(xiàn)代車里的中年男人調(diào)整了一下藍牙耳機的位置,“‘羅密歐’已從家里出來,“殺翁”行動正式開始,我的槍裝了消音器,待會兒開槍的時候您可能聽不清,但我會提前告訴您一聲,我說‘喲喲’就代表我開槍了哈,您就兒枚吧?!?/br>
    此時前方路口正好亮起紅燈,尹鐸的LaferrariAperta停在直行車道上,現(xiàn)代車駛入右轉(zhuǎn)與直行車道,兩輛車在同一水平線上緊緊相鄰。

    高深降下了車窗,隔著一層窗玻璃,隱約能看到尹鐸嚴肅的側臉。

    藍港公寓位于市中心偏南的高檔住宅區(qū),臨近幾個大型商圈。上午九點,在商圈相當于凌晨,這條路幾乎沒有車輛,行人也寥寥無幾,是再好不過的動手時機。

    高深舉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尹鐸的側臉,冬日陽光反射在窗玻璃上,冒著森森寒意。

    然而就在這時,LaferrariAperta突然起步朝前方猛地竄了出去,猶如一支離弦的利箭,將銀色現(xiàn)代遠遠甩在車后。

    “我艸,他跑了,我應該沒暴露吧……誒等等,他掉頭又回去了?”

    ·

    “不是,我沒有不滿意,監(jiān)聽期結束了卻沒抓到深藍的把柄,我怕你們用極端的手段,”尹鐸嘆了口氣,“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就動手吧,你立刻去找奚薈法官下逮捕令,我先回家換衣服,二十分鐘后檢察院見,叫上稽查科的兄弟們,晚上我請客喝酒,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br>
    LaferrariAperta在路口處掉頭返回,忽然,尹鐸眼角一瞥,只見后視鏡中一輛銀色現(xiàn)代緊緊跟在他車后,他瞄了一眼儀表盤,不由得皺起了眉。

    30邁?這樣還不超過去?

    他開這輛LaferrariAperta上路時,沒少被惡意挑釁,甚至這么一輛“豪宅”上路,后面的車都生怕發(fā)生追尾事故,離很遠就躲開他,像今天這種一直被跟在車后的情況還是頭一回發(fā)生。

    但尹鐸正在高速運轉(zhuǎn)的大腦沒空為別的事分心了,他主動打了右轉(zhuǎn)向燈,讓出了左側快車道。

    ·

    “我cao?!我剛要撞上去,他怎么回事?未卜先知嗎?”高深罵罵咧咧,“我瞧他那窗玻璃是防彈的,本來打算懟他屁股,等他下車罵我,我再近距離給他一槍,這他媽的……”

    顧偕站在辦公室內(nèi)的臨街落地窗前,陽光照在拔地參天的大樓上,反射出冰冷的白光,整個城市都匍匐在他腳下。

    “顧先生您還在聽嗎?尹鐸回家了,但小區(qū)門口有個傻逼開錯車道堵車了,尹鐸把的車停在路邊,正往家走,看他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了,我現(xiàn)在下車過去,趁現(xiàn)在給他一槍,”高深扭了扭脖子,“我們準備‘喲喲’了啊。”

    “嗯,”顧偕端起咖啡杯埋抿了一口,神色漠然而冷靜。這時他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顧先生?我剛剛收到法院線人的消息,”寧天輝猛打方向盤,語氣焦灼而嚴肅,“尹鐸申請了逮捕令,目標是你們精英組中的一個人!現(xiàn)在正在去抓人的路上!”

    顧偕瞳孔緊縮!

    那瞬間他的視線穿過虛空與時間,仿佛看見命運從即刻起,毅然決然奔向千百條岔路口,無數(shù)個模糊畫面碎片式浮現(xiàn)在眼前。

    而他旋轉(zhuǎn)著站在暴風中心,窺見了每一條路延伸的方向……

    旋即,命運的軌跡從岔路口倒回,在悲劇降臨前的那一秒,他又站了辦公室的空地上,聽見寧天輝問道:“我現(xiàn)在正在去深藍的路上,您在辦公室嗎?”

    ·

    尹鐸匆匆穿過馬路,手機屏幕在門禁卡機器上滑過,嘀一聲后,小鐵門自動彈開。

    這時身后有人突然喊了一聲:“誒,哥們兒,等我一下!”

    這種門禁嚴格的小區(qū)經(jīng)常有人忘帶門禁卡,進出要么去值班室登記,要么尾隨帶了卡的人。尹鐸從前也沒少干過忘帶卡的事兒,但自從去年一月小區(qū)開發(fā)了門禁卡App以后,很少有人再因為忘帶門禁卡被攔在門外。

    ——可能是懶得掏手機吧。

    尹鐸拉開鐵門,紳士教育讓他無時無刻都準備著讓后面的人先進門,但緊接著尹鐸的目光看到說話人的模樣時,眼底迅速閃過一絲異樣。

    ——這個男人的打扮似乎不像是本公寓的住戶?

    “謝了哥們!”

    高深笑瞇瞇跟了上來,憨厚地向尹鐸點頭致謝,然而此時此刻他藏在運動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正握著槍,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槍口對準了尹鐸的腹部。

    小鐵門前是個監(jiān)控死角,保安在馬路上勸大家往后退幾步,讓開錯了車道的車主能掉頭出去,他在這里解決了尹鐸,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

    “今兒天不錯,是吧,”高深笑了笑,“喲喲!”

    拇指咔嚓一聲扳開保險栓,食指扣下了扳機——

    “住手!”

    耳機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千鈞一發(fā)之際,高深的手指瞬間停住。

    顧偕道:“先不殺他?!?/br>
    高深驚詫:“啊?”

    尹鐸緊接著也“???”了一聲:“我說,這位先生你是本小區(qū)住戶嗎?我怎么沒見過你?您要是個老弱病殘孕我?guī)湍_下門也就算了,但是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讓本小區(qū)的黃金治安砸在我手上。”

    尹鐸在高深那驚詫的目光中拉開門,走進去,咣當關上了鐵門,徒留高深一個人隔著黑色鐵欄桿在風中凌亂。

    “錢會照付,他這條命先留著?!?/br>
    顧偕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只見玻璃走廊的對面,來加班的朱砂剛剛放下拎包,坐到辦公桌后,翻開了幾份文件。

    她若有所感的一抬頭,正好撞上了顧偕的目光。旋即,她平靜而友好地沖顧偕微笑。

    人,生來就有征服欲,朱砂更是極端慕強。

    決戰(zhàn)之前殺了對手,朱砂惦記著未分的勝負,會讓尹鐸成為她心底的遺憾。

    想將尹鐸從朱砂心底連根拔起,那就要將尹鐸碾在腳下,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

    ·

    寺廟鐘聲悠長,香爐前的高香熏得鹿微微直流眼淚。

    “菩薩保佑,保佑我們微微呀,早日嫁個如意郎君?!?/br>
    “外婆,您怎么不求我升職加薪呢?”

    “女孩子工作再好,也是要嫁人的呀,”外婆不滿地瞥了她一眼,繼續(xù)虔誠祈禱,“我們學佛的要向善,你賺得再多能花多少,錢啊,夠用就好,重要的是人平平安安的,我這幾天啊,總是夢見你,哎喲夢倒記不清了,但那個夢可怕的喲,人向善,佛菩薩才會保佑你。”

    鹿微微雖然對老生常談的事情不耐煩,但還是舉著香,默念到:“菩薩呀菩薩,如果您真的有靈,請保佑外婆身體健康吧,我也不需要如意郎君?!?/br>
    ·

    年底部門經(jīng)費不足,上頭命令不準再加班,星期六的檢察院內(nèi)空無一人。

    門衛(wèi)大叔打了個哈欠,突然走廊深處響起了齊刷刷的腳步聲,只見一行人匆匆穿過走廊,步伐間掩飾不住的謹重嚴毅。

    尹鐸走在最隊伍前方,一身筆挺的西裝勾勒得他瀟灑又英俊,身后跟著十幾名穿著印有“經(jīng)濟稽查科”幾個大字的衣服的探員,猶如上戰(zhàn)場前的兵將,一伙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檢察院大門。

    ·

    裝修簡單公寓內(nèi),溫時良憂心忡忡地掛了電話,轉(zhuǎn)身蹲在貓窩前,拎出了一只藍眼睛的布偶貓。

    小貓?zhí)撊醯剡髁艘宦?,撒嬌似的翻過了肚皮。

    溫時良嘆了口氣,摸摸貓貓的肚皮:“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必須要去檢查,耍賴皮也沒用,我們馬上就走,再晚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他拉開透明貓包的拉鏈,將小家伙裝了進去,隔著包包,戳了一下貓貓的額頭:“幸好今天我沒加班,不然你就死了,知道嗎?!”

    ·

    四輛警用依維柯停在檢察院大樓前,每輛車前都站了四名持槍警察,氣勢磅礴,肅殺果斷。

    尹鐸疾步?jīng)_下臺階,黑色衣角在風中揚起。

    ·

    鶴楚然蹲在廚房門口,乖巧地削著土豆皮。門外麻將聲、說笑聲以及吵架聲亂糟糟混在一起,百十來口的大家族每年都趁著祖奶奶生日這天聚在一起,親戚們剛聊兩句就開始相互攀比。

    mama掀了門簾兒進來,眉梢掩不住喜色,悄悄說道:“你三叔公不信你能賺這么多錢,給他看手機銀行也不信,你爸帶他去銀行查賬戶余額了?!?/br>
    鶴楚然靦腆一笑。

    “你有孝心,我們都知足,但你也不要太累了,”mama接過土豆放在案板上切成片,語重心長道,“我聽說你們老板的口碑不太好,你一向是個好孩子,聽話,別干那些違法犯罪的事兒,錢得清清白白的,一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br>
    ·

    車門重重關閉,四輛黑色依維柯前后駛出大門,匯入繁忙的紐港市馬路。周末中午,一隊警車氣勢如虹,穿過車馬喧囂的街頭,自路口風馳電掣而去,引得路過行人紛紛拍照目送警車遠去。

    尹鐸坐在座位上,面色陰沉,沒有一點興奮或激動。

    車廂內(nèi)微微晃動,所有人屏氣斂聲,虛空中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琴弦繃到最緊。

    ·

    “三、二、一!”

    教堂門前,新娘閉眼向后一拋,手花落入跳起來的人群中,眾人的視線落在了接到手花的那個年輕女子身上。

    “那不是?;▎幔矣浀媚惝斈曜愤^她,還被她當眾處刑讀情書了,”旁邊人捅了捅張霖,“今時不同往日,你都在深藍工作了,怎么樣,一雪前恥去?”

    張霖搖搖頭,似乎心有戚戚。

    “別慫啊,我看她可一直在瞄你呢,”旁邊還有人在起哄,“除非你今天以殺妻罪當場被戴上手銬抓走了,否則你就是最靚的崽。”

    ?;ㄕ托〗忝谜f話,余光很明顯望向張霖。

    向來自信又張狂的張霖目光閃躲,卻突然被人從背后一推,一個踉蹌站了出來,校花似乎被他逗笑了,大大方方轉(zhuǎn)過身望著他,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

    輪胎摩擦著柏油路面,警車穩(wěn)穩(wěn)停下,車門砰一聲被拉開,持槍的警察魚貫而下,尹鐸緊隨其后,整理了一下外套風衣,略微抬頭望向前方大樓。

    他面色沉靜,逆著光看不清臉上表情,脊背與長腿恍若被日光勾勒出一條繃直的線,看上去像T臺上的男模。

    “老板?”手下低聲呼喚。

    尹鐸一抬手:“行動!”

    ·

    深藍資本大樓。

    蔡翔拎著公文包大步穿過走廊,經(jīng)過朱砂辦公室時,探頭一愣:“朱小姐?”

    “好久不見了,”朱砂放下文件,站起身活動著肩膀,“你這年假休得恍若隔世了吧?!?/br>
    蔡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手上婚戒在日光中反射著耀眼的光。

    “確實沒想到度假能度到真愛,也沒想到求婚這么順利,更沒想到這就有了……”蔡翔嘆了口氣,“還是宮外孕?!?/br>
    朱砂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祝你新婚愉快,人還在就好,以后慢慢養(yǎng)身體?!?/br>
    蔡翔點點頭。

    “你怎么今天來了?”

    “提前回來熟悉一下工作,”蔡翔伸了個懶腰,“夢醒了,該賺奶粉錢了……欸?怎么回事?”

    朱砂順著蔡翔的目光望去,只見辦公室落地窗外,尹鐸一行人正走上旋轉(zhuǎn)樓梯,步伐間帶著騰騰殺氣,直奔朱砂而來。

    “尹檢察官?”朱砂繞過走廊,主動迎了上去,“您這是有何貴干?”

    尹鐸沒說話,他身后一名經(jīng)濟稽查科探員亮出了一張逮捕令,兩個探員越過朱砂,一左一右拷住了蔡翔。

    “蔡翔,你涉嫌賄賂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質(zhì)檢部化驗組組長孫嵩明,你現(xiàn)在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在法庭上作為指控你的不利證據(jù)。審問前,你有權與律師談話。在審問過程中,你也有權讓律師在場。如果你無法負擔一名律師,你希望的話法庭可以為你指定一名律師。如果你決定現(xiàn)在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回答問題,你也有權隨時停止回答?!?/br>
    尹鐸平靜地注視著朱砂。

    朱砂胸膛微微起伏,淡淡微笑道:

    “尹檢察官,我們來日方長?!?/br>
    ————以下不收費————

    殺尹鐸殺三天,今天再不殺完我就殺人了。

    今天提前更新了明天內(nèi)容,明天不更,后天晚上八點見,今天晚上校對姑娘差點兒瘋了以及她讓我補充一下:

    上一章柏素素脫衣服那個“鉤”字,而不是“勾”這個是根據(jù)“拉鉤”來確定的,是指手指鉤狀動作,都是用鉤。

    走兩天感情線上的修羅場,然后再進超燃的商戰(zhàn)線,讓我們給瘋狂踩雷的王冠集團唱一首《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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