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迷正在閱讀:水乳嬌柔、修仙大佬萬人迷日常[快穿]、重生后和死對頭he了、反派日常被求婚[快穿]、撞邪、安家先寵妻、農(nóng)門繼母養(yǎng)兒、下堂將軍要親親、外星人的閨秀日常、穿成農(nóng)家哥兒
樹懶是一家老牌私募基金,收益在私募里占中下游,但勝在穩(wěn),二十多年從未讓客戶損失過錢,每個季度至少有4個點回報入賬。創(chuàng)始人陳伯益像個世外高人,不論花花世界的錢多好賺,都能清心寡欲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正因如此,與它同時代的私募基金在垃圾股、科技股等風(fēng)暴浪潮中倒閉關(guān)門,只有樹懶全身而退,并屹立至今。 顧偕剛?cè)胄袝r就像孫悟空大鬧天空,攪得整個市場風(fēng)起云涌,多家機構(gòu)忍無可忍,聯(lián)手攻擊想要把他逼出金融圈,只有這位老前輩笑著說了一句:后生可畏。 事實證明,老前輩的確眼光獨到。 百年后若有人編撰金融通史,可以將本世紀的對沖基金分為兩個階段:顧偕入場前,與顧偕入場后。 陳老前輩德高望重,天都沒放在眼里的顧偕偏偏對他有三份尊重。 “年紀大了,搞不動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戰(zhàn)場了,我這把老骨頭只想把客戶放在我這里的錢,安然無恙地還回去。” 高級天臺餐廳風(fēng)景優(yōu)美,頭頂是蔚藍的晴空和明媚春光,腳下繁華大街上車水馬龍。石柱盤滿繁花,微風(fēng)吹拂來濃香芬芳。 陳伯益年過六十,保養(yǎng)得當(dāng),身材依然挺拔,西裝口袋中掛著折角的手帕,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老派紳士的風(fēng)度。 餐桌對面,銀質(zhì)刀叉輕微碰撞,朱砂切下一塊牛rou,緩緩送到嘴里。五分熟的牛排一咬,倏然流出一股濃郁的紅焗汁。 顧偕眼底一暗,眼神飄忽不定,最后定在她嘴唇上,喉結(jié)微微一動。 “偕神意下如何?”恰好這時陳伯益低頭切rou,沒有注意到餐桌兩側(cè)的異動。 朱砂徑自咀嚼,似乎對顧偕灼熱的目光毫無察覺,她下唇上沾染的一點紅焗汁像一顆鮮艷的紅痔。 “陳老的意思我懂了,”顧偕下意識舔一下自己的唇角,“深藍可以接收‘優(yōu)先股’和‘次級債務(wù)’?!?/br> 陳伯益慈眉善目地端起酒杯,笑呵呵說道:“‘優(yōu)先股’和‘次級債務(wù)’是鴨蛋黃,偕神拿走了鴨蛋黃,剩下的鴨蛋清就得爛在碗里了” 空氣微微凝固,暗潮在暖熏春風(fēng)中無聲無息地流動。 對沖基金和私募基金都會投資不良債務(wù),購買已經(jīng)破產(chǎn)、即將破產(chǎn)和正在從破產(chǎn)中脫困公司的債券和股權(quán),但對沖基金不像私募基金那樣關(guān)心公司基本面和內(nèi)在價值,只在乎公司證券的走勢?!皟?yōu)先股”和“次級債務(wù)”只是眾多“問題證券”的其中之一。 當(dāng)下情況是陳老爺子手中有一籃鴨蛋,拿去市集賣,早起晚歸風(fēng)吹日曬,還不知道在鴨蛋變質(zhì)前能不能守空,但以八折的價格送到餐廳面前,只要餐廳老板點頭,他立刻就能拿到錢。 不過,顧偕胃口太大,只想以八折價格買鴨蛋黃。 “蛋清也有蛋清的價格,”朱砂放下刀叉,彬彬有禮道,“陳老的鴨蛋太多,恐怕除了深藍沒人能消化了?!?/br> 陳伯益用餐巾抹了抹嘴,不慍不火:“那偕神開價多少?” 顧偕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酒杯,懶洋洋道:“聽她的?!?/br> 陳伯益眼底一沉,略有深意地向朱砂投去目光。 “8%?!敝焐爱?dāng)機立斷。 “8%?哈哈……” 陳伯益干巴巴笑了兩聲,眼角皺紋壓緊,飛快地瞥了一眼身側(cè)。 顧偕冷冷靠在座椅上,神色漠然冷淡,沒有阻止朱砂“荒唐”的玩笑。 陳伯益斂去笑容,正色道:“我的底線是25%?!?/br> 朱砂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顧偕的手肘搭在兩側(cè)扶手上,十指交叉,饒有興趣地用余光瞥著朱砂。 他的小姑娘是只笑面虎,臉上表情平靜放松甚至皺眉都不可怕,一旦笑靨如花,那就證明她要開戰(zhàn)了。 “老朽入場安安靜靜地入場,也想風(fēng)平浪靜地退場,首先找深藍交易,就是希望不要動蕩市場?!标惒娴溃皳?jù)我所知,深藍也負重了不少不良股,但很明顯我手上的是大頭,一旦崩盤拋售,你們的損失比我少不了多。” “確實?!敝焐包c點頭,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但我還是堅持8%?!?/br> 陳伯益搖搖頭,臉上卻完全看不出惱火的神色,眼角壓深了皺紋,依然和藹可親。 “畢竟深藍不是救世主,不能拿我們投資人的錢,去為您的投資人保本?!敝焐把鄣孜⑽⒁粍C,“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您有多想退休?” 這場午餐會幾乎不歡而散,三人離開餐廳,剛一出電梯,只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陳伯伯——” 柏素素一身香檳色連衣裙,鉆石項鏈點綴得大方美麗,在三人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溫柔笑意綻放在她眼中:“顧偕?朱砂?” “素素?”陳伯益停步,呵呵一笑,指著身旁說道,“巧了,我剛剛和你先生吃了個便飯?!?/br> 四個人站在酒店大廳兩兩相對,陳伯益和朱砂面對面站著,一對璧人各站兩邊,他左手拍拍顧偕的肩膀,右手懸在柏素素頭上,似乎意識到了不合適,悻悻收回了去。 “哦這樣啊,”柏素素了然一笑,沒有順著打聽為什么吃飯,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我這周要辦夏日烤rou,陳伯伯您有時間來嗎?” “當(dāng)然有,我會帶著外孫們一起去的。” “外孫……們?陳琳姐又生了個小寶寶?顧偕!你記不記得那次在時間廣場,有個纏著我叫‘mama’那個小寶寶……” 五星級酒的店空氣芬芳,大堂里人來人往,笑語夾在雅致的鋼琴曲里,沒人注意到有人尷尬地夾在中間,身形微微僵硬。 “兩位結(jié)婚快一年了吧,有好消息嗎?” “顧偕工作忙,不過寶寶的事已經(jīng)在日程里了?!?/br> 朱砂眼眸一垂,不動聲色地后退了半步,提著水餃包的雙手擋在小腹前。 這筐鴨蛋本就是一樁劃算的買賣,朱砂殺價殺到底不過是配合顧偕唱紅臉。人家有世家名媛做妻子,再把人情債往上一抬,這筐鴨蛋也許能壓到6%,哪里需要她檔槍。 “陳老、素素,”顧偕冷冷打斷,“我和朱砂還要等下開會?!?/br> 陳伯益抬頭,向朱砂伸出手,剎那間蒼老的臉上退去慈祥,眼神鎮(zhèn)定如堅冰:“希望朱小姐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老朽真誠希望能和深藍合作?!?/br> 朱砂平靜地握住這只布滿皺紋和老年斑的手,笑了笑沒有回答。 · 餐廳侍者將保時捷開到門口,朱砂隨手塞給他兩張整鈔小費,傾身鉆進駕駛室中。隨手擺弄車內(nèi)后視鏡的角度,顧偕和柏素素吻別的倒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副駕駛車門砰地關(guān)上,顧偕坐了進來。 車內(nèi)異常安靜,車窗將午休時間里鬧市區(qū)的喧囂雜亂都隔絕在外。朱砂稍稍降下了一點窗玻璃,一瞬間此起彼伏的剎車與鳴笛聲鉆入車內(nèi),在最詭異安靜的空氣中來回飄蕩。 顧偕解開了襯衫上的兩枚扣子,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仿佛隨口一提:“年假打算怎么玩?” “睡覺觀光。”朱砂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偶爾瞟兩眼后視鏡。 “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導(dǎo)游……” “不用,小白都準(zhǔn)備好了?!?/br> 車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顧偕無聲嘆了口氣,放在座椅旁的手指胡亂敲了幾下。這時前方路口亮起了左轉(zhuǎn)紅燈,朱砂緩緩踩下剎車,握著檔排桿的手背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手指。剎那間,整條胳膊都泛起了寒意。 ——好涼。 ——她的手怎么那么冷? 左轉(zhuǎn)彎綠燈亮起,銀色保時捷在擁堵的車流中貼著地面白線,左轉(zhuǎn)拐進了金融街。 顧偕知道,朱砂現(xiàn)在不高興。 他的小姑娘車技一流,上路開車的狀態(tài)極度放松,總是一只胳膊肘在車窗上,單手扶著方向盤。而現(xiàn)在她腰板挺直,兩只手都搭在方向盤上,臉上表情從容淡定,目光直視前方,傲氣凜然,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入眼。 美人的骨相尖銳,笑起來風(fēng)情萬種,不笑的時候冰冷、寒涼就像雪山頂終年化不開的雪和扎人一手血的冰川。 扶著方向盤的那兩只手指像蔥一樣白,頂端涂著鮮紅的指甲油。 他不合時宜地想到了一些畫面。 這兩只手握著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拇指撥開頂端的薄皮,順著凸起的青筋上下游移。鮮紅的指甲蓋轉(zhuǎn)著圈在紫紅的guitou上揉摁,蝸液從頂端吐出來,流滿莖身,浸濕了手指,讓她的手心又熱又濕。 顧偕的喉結(jié)不住吞咽,從窗外吹拂進車里的春風(fēng)吹得脖頸癢癢的。 午后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上泛出冰冷銀光。 那是她的尾戒。 顧偕手指輕顫一下,剛剛抬起的左手又立即放下了。 深藍資本的大樓屹立在前方不遠處,金融中心附近堵成了露天停車場,不到一公里的路至少需要二十分鐘,繞行兩公里反而更快。 朱砂盯著側(cè)視鏡,腳在剎車和油門之間快速切換,游魚一般從最左側(cè)車道插進了右轉(zhuǎn)彎車道。南北路口堵得寸步難行,橫行路段幾乎沒什么車,一進查北路車速立刻快了起來。 “你怎么看這些債券?”顧偕忽然開口問。 “不好說,”朱砂握著方向盤道,“深藍的不良債權(quán)已經(jīng)夠多了,吃下樹懶的雖然不一定會撐,但肯定影響其他部門,醫(yī)療股現(xiàn)在走勢不錯。如果不接樹懶的債權(quán),賠五,醫(yī)療股賺八,這三個點能不能從樹懶身上賺回來都不一定。” 顧偕點點頭。 果然一提公事,他的小姑娘就復(fù)活了。 “你有看中的醫(yī)療股?” “有,”朱砂猶豫一下,“上午剛買了點,看看走勢吧?!?/br> “你從陳伯益的話里察覺出來什么了嗎?” 朱砂沉吟片刻,說道:“有不對的地方,他好像很著急退休,但這種著急又很刻意?!?/br> “這條路有去無回,全身而退的能有幾個?概率相當(dāng)于連環(huán)殺人犯壽終正寢?!?/br> “顧先生有……消息?” 朱砂終于瞥了顧偕一眼,表情也稍微松動下來。 顧偕不自覺放松了腰背,把手往朱砂腿上一搭,還沒來得及摸一把,當(dāng)即感覺到手掌下的腿rou繃緊了,緊接著身體被慣性帶著向前傾倒,保時捷在尖銳刺耳的急剎中將將與前車車尾保持了不到十厘米的縫隙。 他隨口調(diào)侃道:“悠著點,我還沒動呢?!?/br> 然而,朱砂的白皙側(cè)臉一本正經(jīng),沒笑著也沒回懟。 顧偕悻悻挪開手,片頭過往窗外望去,似乎隨口一問:“意大利現(xiàn)在又濕又冷,你一定要去嗎?” “我累了,想歇歇?!敝焐皩W⒌赝胺剑皹鋺械哪沁呂視屄刮⑽⑷ゲ??!?/br> 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也有拆不起的古早樓,保時捷正經(jīng)過的一排錯落的巷口,朱砂踩下剎車,放慢車速,眼睛掃視前方可能出現(xiàn)的電動車和不守規(guī)矩的行人。 這時候,突然一道人影連滾帶爬飛了出來! 朱砂瞳孔猝然放大! 方向盤向外一打,輪胎拖出兩條長長的痕跡在一片尖銳刺耳的摩擦中猛然停下! 50珍珠能上新書榜,上榜當(dāng)日發(fā)加更五千字,求珍珠啊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