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那是因為他是醫(yī)師……”陶鹿先是笑著,話出口自己換位想了想,斂容沉吟,而后她撫著葉深漂亮的眉眼,笑道:“我知道了。以后有心事,我都跟你講。從前因為心理咨詢留下來的習(xí)慣,我也沒留意……”她頓了頓,看著葉深仍偏淡漠的神色,摟著他脖子,撒嬌道:“以后再也不敢啦?!?/br> 葉深翹了翹嘴角,淡聲道:“說到要做到,嗯?” 陶鹿用力點頭。雖然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對于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概念實在缺乏;可是為了葉深,她愿意去學(xué)習(xí),去接納,去自我要求。一如葉深對她。 她在葉深耳邊輕聲道:“葉哥哥,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懂。你不要嫌棄我,慢慢教我好不好?我保證會學(xué)得很認真很認真……” 葉深被她哄得心軟不已,柔聲笑道:“教到什么時候?” “教到我九十九歲……”陶鹿嗤嗤笑,又數(shù)著,“那時候葉哥哥就一百……一百零七歲啦。哇,百歲老人!”說著笑個不停。 葉深垂眸看著懷中笑著叫著的女孩,忽然緊了環(huán)著她的雙臂,淡聲問道:“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會離開我么?” 陶鹿笑道:“不會不會?!庇值溃骸疤鞛?zāi)人禍都不能?!?/br> 天災(zāi)人禍都不能將你我分離。 她還是笑鬧著,并未認真。 葉深目光沉了沉,忽然抱著女孩轉(zhuǎn)過去,讓她背靠在自己懷里。 “葉哥哥?” 葉深環(huán)著她不許她動,下巴擱在女孩頸窩,看似玩笑道:“即使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不會離開我么?” 陶鹿笑道:“那就更好啦。如果你是大壞人,那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誰都不能分走你,tk戰(zhàn)隊不能,連你的家人都不能?!彼χ?,像是在說一個小說或者動漫里的故事。 葉深沉默,忽然在她細嫩的脖頸上咬了一下。 陶鹿叫了一聲,縮著脖子要躲。 葉深鉗著她的腰不許她動,雖是笑著,卻透著發(fā)狠,“這是罰你說要分手?!?/br> 陶鹿聞言老實了,縮著脖子也不敢動,細聲細氣道:“我錯了……” 葉深這一下真用了點力氣,在女孩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點齒痕。他撫著那淡淡的痕跡,沉聲道:“以后不管跟我鬧什么脾氣,‘分手’兩個字絕對不許再說了?!?/br> 陶鹿乖乖點頭。 “再有下次……” 陶鹿拼命想回頭看他表情,有點忐忑道:“就真的分么?” 葉深被她氣笑了,撫著女孩脖頸上的牙印,滿意地看她肌膚顫栗,舔了舔牙尖,淡聲道:“再有下次,不見血不松口,記住了?” 陶鹿卻是心頭一松,又乖乖點頭。 葉深這才松開鉗住她腰肢的大掌,舒了口氣。聽到女孩說要分手那瞬間,心臟整個麻痹了,直到這會兒才緩過來。那種一呼一吸,胸口都像堵著淤血般酸痛的感覺,平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葉深膝頭,陶鹿默不作聲把自己的通話記錄調(diào)出來,翻了近半個月的,遞給葉深看。 “喏,我每晚睡前最后一個電話都是跟你的……”陶鹿學(xué)著去體貼關(guān)懷,學(xué)著去讓戀人放心,“雖然跟溫醫(yī)師通話時間長,但頻率并不高,也基本都是白天……” 葉深垂眸看女孩較真地比對著通話記錄,不禁嘆氣,一面看著女孩跟溫瑞生動輒一兩個小時的通話記錄心中泛酸,一面又被女孩表現(xiàn)出的細膩在意溫暖。在享受與煎熬之間,葉深摁滅了女孩的手機。 陶鹿一愣,覷著他的神色,小聲道:“我不想你心里不舒服。” 葉深把她手機隨手擱在桌子上,身子后仰在椅背上,瞇眼道:“我教你怎么哄我,好不好?” 陶鹿又是一愣,卻見葉深修長的手指暗示意味濃厚地按住了他的唇。 “來?!彼暤?。 陶鹿手抵著他厚實的胸膛,臉“哄”地一下子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作者有話要說: 嗷~碼完這章臉大一圈!碼得我一本滿足!果然兔子還是寫這種戲順手! 客官們還滿意么?今天還不夠肥,明天要更肥! ps:這里是青·馬丁路德·兔,我要發(fā)表演講啦。 咳咳,我有一個腦洞!我有一個腦洞!我有一個腦洞! 這個腦洞需要大家支持!腦洞大意是平凡的白領(lǐng)女孩有了一個每天都中一千萬人民幣的系統(tǒng),想要養(yǎng)心底白月光學(xué)長,但是系統(tǒng)卻綁定了娛樂圈小霸王的(悲喜交加)故事。 點進兔子專欄,第一篇《每次都中一千萬》就是啦!答應(yīng)我!收藏它!祝大家也每次都中一千萬! ☆、葉深時見鹿(三) 葉深時見鹿(三) 那天, 陶鹿是頂著墨鏡口罩離開天貿(mào)大廈的,墨鏡底下的眼睛紅紅, 口罩底下的嘴唇也紅紅。等迷醉地回到冬管中心, 熱身滑完一支短節(jié)目,她才反應(yīng)過來——繞了半天,她還是不知道那位波浪長發(fā)的紅裙女郎是什么人!她想要生葉深的氣,回頭一想,她自己壓根也沒問出口——于是這股氣就像癟了的氣球,悄無聲息就蔫兒下去了。 總之,葉深親口告訴她, 她是初戀。 那么不管哪個喬薇妮是什么人, 都無所謂了。 陶鹿做完熱身,舒展雙臂, 開始練習(xí)新節(jié)目《彩云追月》。如果不出意外, 這將會是她參加2022年冬奧會時表演的項目。編舞是之前林教練給她介紹的勞瑞,享譽全球的編舞大師。 這支中國古典曲子, 旋律采用中國的五聲音階寫成, 簡單、質(zhì)樸, 線條流暢,優(yōu)美抒情。而勞瑞之所以為陶鹿選定這支曲子,關(guān)鍵在于其中中國民樂的輕盈,平和中透露出不動聲色的活力——這是再適合陶鹿不過的。 諾大的冰場上,陶鹿伴著《彩云追月》的曲子,輕輕用刃, 像一粒水滴躍出水面那樣,在張持有的節(jié)奏中,練習(xí)著和諧圓融的第二部分。 安靜的冰場旁,楚涵獨自推門而入,微笑著坐在技術(shù)看臺上觀摩陶鹿練習(xí)。 陶鹿一支曲子練完,撫著額上的汗水往場邊去,一閃眼才看到楚涵,沒作聲拎起地上的礦泉水瓶,擰開灌了一口,沖盯著自己的楚涵挑了挑眉——有事兒? 楚涵不急著說明來意,先微笑道:“你這次編舞的連接動作和把握程度,比以前難度增加了許多。身體還吃得消?”這正是內(nèi)行看門道。 陶鹿見他說起花滑專業(yè)內(nèi)容,正色道:“除了節(jié)目整體編排的難度,情感的細膩表達、情緒的飽滿程度這些要求也提高了,我這套還沒練成熟——你看著怎么樣?” 楚涵點頭道:“很適合你?!?/br> 陶鹿也點頭。 這不像是評價一件衣服適合某位女孩,楚涵指的是這支編舞的風(fēng)格與難度。難點在于動作銜接、把握程度,然而沒有超高強度的跳躍或旋轉(zhuǎn),這是兼顧了陶鹿的腰傷與她的優(yōu)勢。享譽國際的編舞大師勞瑞·妮可還是有真本事的。 楚涵陪著陶鹿往冰場外走,自然道:“一起吃個晚飯?” “咱們倆?有事兒?” 楚涵笑道:“沒事兒就不能請你吃飯了?” 陶鹿也笑道:“不太好吧。我和葉深在一塊,那可是全民目擊了。這會兒再跟你一起吃晚飯,萬一被拍到不定被傳成什么樣了——有事兒你就直說?!?/br> 楚涵聳肩,垂頭笑得有點落寞,平淡道:“鹿鹿,我不想練了?!?/br> “不想練了?”陶鹿頓了頓才反應(yīng)過來,“最近練習(xí)太累了?” 運動員某個時期會有倦怠感也是正常的,克服了就好了。 楚涵輕聲道:“不是練習(xí)太累,是心累?!?/br> 陶鹿駐足看他。 楚涵仍是垂著頭慢慢走著,“我回頭看,二十多年來生命里除了花滑,什么都沒有?!?/br> 陶鹿心中一動,這種感覺她也有過。 楚涵又道:“前陣子家里長輩去世,我過了一個月才知道。小時候是每天練習(xí),現(xiàn)在是每天練習(xí)、比賽、出席活動。我都不記得多久沒回過家了,也不記得上次跟朋友出去玩是什么時候。小時候的伙伴們參加學(xué)校的集體活動,我一次都沒去過。說來可笑,我前幾天做夢,夢到跟小學(xué)同學(xué)一起去春游,夢里高興地不得了。醒了自己想,其實我從來沒有去過春游?!彼淠制届o地跟陶鹿傾訴著,避開了對她的情愫,嘆息道:“我這一周不斷地回頭看,每次回頭就看到空茫茫的冰場。我只有花滑,沒有生活?!彼D了頓,“我要開始生活?!?/br> 陶鹿不知從何勸起,道:“你……要從哪里開始生活呢?” 楚涵倚在墻上,垂眸想了想,勾起一抹干凈的笑,“不知道……”他抬起頭來,沖這陶鹿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也許去讀個大學(xué)吧。” “現(xiàn)在?今年?還有不到一年就是自冬奧會了——錯過了再等四年,到時候就過了你的身體巔峰期了。事有輕重緩急,你還是再考慮考慮。這事兒你教練知道么?” 楚涵搖頭。 陶鹿微愣,“你不會是……”第一個告訴她的吧? 兩個人沒有坐電梯,拾級而上,陶鹿腳步一頓落在后面。楚涵站在上半截樓梯,探出身體,低頭俯視著陶鹿,一根手指比在唇間,“噓,要保密吶。” 陶鹿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來,那時候她是乖巧聽話的那一個,楚涵是花滑界的天之驕子卻到底是個頑皮的大男孩。他那時經(jīng)常帶著小陶鹿做些出格的事情,每次牽著小女孩的手,也是像這樣,比一個“噓”的手勢,眼中有頑皮的笑意,叮囑一句“要保密吶”。 看著看著,記憶中那個頑皮溫和的男孩的臉,與眼前楚涵的樣子重合在一起。 陶鹿低下頭去,一時沒有說話。 “我其實一直挺好奇的。”楚涵腳步放緩,等陶鹿走上來,他笑了笑,像是出于無害的好奇,“你和葉深平時都聊什么呢?” “我和葉深聊什么?”陶鹿還在思考楚涵要退出花滑這件事情。作為這屆亞冬會男子花滑的金牌得主,楚涵形象氣質(zhì)又好,迷妹遍布中日韓,在國內(nèi)更是被無數(shù)前輩看好的未來之星。一旦楚涵退出明年冬奧會的消息傳出去,不知道會在體育界掀起多大的震動。 “是啊。他帶的tk戰(zhàn)隊拿了亞運會冠軍,本人也是當初dota2世界冠軍隊伍成員。這種程度的人,跟你我在于花滑也差不多了,整個生命都被這項運動填滿,要怎么拿剩下的那一點其它去交流呢?”楚涵淡淡的,不帶情緒道:“比如我和你都是花滑選手,可以聊編舞、聊賽制,你和葉深……要聊什么呢?” 陶鹿蹙眉審視著楚涵,原本為他要退出花滑擔(dān)心的情緒歇下去,“我們不怎么聊天。” 楚涵表情有點微妙,“哦……哦?” 陶鹿眉毛一挑,帶了一點挑釁,“嘴巴除了用來聊天,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楚涵嗆了一聲,咳嗽起來。 陶鹿聳聳肩膀,“退賽的事情,我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彼D(zhuǎn)身離開。 她當時拿話堵住了楚涵的疑惑,然后到底是聽進去了一點,只是她考慮的角度有點刁鉆。 接了要去日本交流比賽的活動,陶鹿在去機場的路上,問了“司機”許多奇怪的問題。 “葉哥哥,tk現(xiàn)在做商業(yè)俱樂部的形勢,過了損益點了么?” “葉哥哥,俱樂部賽訊團隊各個戰(zhàn)隊的經(jīng)理都還合格么?” “對啦,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親自帶tk戰(zhàn)隊呀?沒打算給山楂他們找個領(lǐng)隊么?” “葉哥哥,我上次看到俱樂部的運營團隊在招畫師,需要推薦么?” 葉深一開始只當她好奇,等女孩越問越專業(yè),覺出奇怪來。 他上了機場高速,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一臉認真的陶鹿,耐心回答完她的問題,輕笑道:“怎么忽然對俱樂部的事情這么上心?” 陶鹿得意地翹了翹嘴角,這可是她通宵搜索出來的問題。 葉深瞥見她得意的小模樣,輕笑出聲,調(diào)侃道:“是在提前適應(yīng)老板娘的身份么?” 陶鹿愣了一愣,反應(yīng)過來臉就紅了,小聲道:“什么呀……”她瞪了葉深一眼,氣鼓鼓道:“不覺得我跟你很有共同語言么?” 葉深了然,單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一聲壓住笑意,點頭認真道:“果然跟我很有共同語言。” 陶鹿如何看不出這份調(diào)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