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著急，挨個方法試，先是借口醉酒讓她伺候，她倒是體貼，細心地吩咐丫鬟們端茶倒水鋪床放被，自己卻捏著鼻子躲得老遠。

    他總算是明白，自己娶的這個王妃是有小小的潔癖，見不得半點污穢的東西。

    后來，他就假裝夢魘，半夜時分驚叫著醒來。

    睡意朦朧中，人的戒備心會松懈很多，尤其他又表現(xiàn)出那般無助與可憐。

    她摟著他的頭柔聲安慰，他順勢解開她的中衣，張嘴含住了肚兜里藏著的水蜜桃，連哄帶騙地終于成就了好事。

    她膚色不甚白皙，卻極嫩滑，摸上去細膩如羊脂，讓人舍不得放手，聞上去有股甜膩的香味，令人心神激蕩。

    云收雨歇，他摟著她肩頭，聞著那股甜香，懶洋洋地問：“你用的是什么香，一時叫不出名字來?！?/br>
    “本來就沒有名字，”楊姵原本還有些不虞的臉，立刻綻出笑意，“是我跟五meimei做的，用的是桂花，后來覺得香味太甜，又加了些菊花瓣里頭。五meimei嫌棄味兒不純，我倒覺得還不錯，就全拿來了……用來擦手和抹身子都好?！?/br>
    他無謂地笑笑，“你們女孩子就愿意鼓搗這些東西，府里花園種了許多花木，不管你喜歡哪種花，盡管吩咐人去摘?！?/br>
    楊姵嘆口氣，“我自個做不來，以往都是五meimei看著爐子，我給她打下手，她支使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五meimei最是心靈手巧，不管多復(fù)雜的東西看一眼就會，幾年前在廟會上買過兩把扇子，是那個什么若塵畫的扇面，送給我爹一把，我爹原本覺得拿不出去，基本沒用，不成想去年秋天，若塵的畫突然成了稀罕東西，聽說有銀子也買不到，我爹天天別在腰上，恨不能時時顯擺給人看。五meimei還做得一手好針線，我們幾個一同跟著繡娘學(xué)，就屬她繡得花最有靈氣……”

    楊姵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人，每每提起閨閣趣事就離不開五meimei，五meimei長五meimei短，五meimei說這個，五meimei說那個。

    他知道楊妡口味清淡，喜歡吃酥酪，習(xí)慣每天夜里睡前喝羊奶；還知道她不開心的時候喜歡抄經(jīng)，最常抄的就是心經(jīng)；而她開心的時候會哼哼沒有唱詞的曲子；還有她覺得自己左邊臉不如右邊好看，面對人的時候總是偏左站著……

    久而久之，他覺得雖然跟五姑娘見面的次數(shù)一巴掌都能數(shù)過來，可自己已經(jīng)非常熟悉她，或許比魏珞都了解。

    有兩次，他見到魏珞，幾乎脫口想討教一番。

    越熟悉就越好奇，越好奇就越關(guān)注。

    慢慢地，他的心里就起了變化，有時候跟楊姵恩愛時，他情不自禁地就浮起個荒唐的念頭，假如身下之人換成楊五，她會是怎樣的情態(tài)？

    她也是用了同樣配方的膏脂，身上摸起來是不是也這般柔膩細滑？

    甚至，他看著楊姵，心里呼喚的卻是楊五的名字。

    這樣齷齪的念頭一旦生起就很難壓下。

    他抗拒過，脫離過，可每次看著楊姵興致勃勃地談?wù)撛跅罡狞c點滴滴，又忍不住地側(cè)耳，默默地將楊五說的話記在了心里。

    當(dāng)楊姵提議一起賞燈，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

    因為這是難得的機會，能夠正大光明地見到楊五，與她同處一室，甚至在同一桌用飯。

    菜式是楊姵安排的，除了他愛吃的就是楊五喜歡的菜。

    他瞧得分明，楊五果然喜歡青菜遠過于rou類，而且確實有意無意地往左邊斜著身子。

    可他沒料到楊五跟魏珞的關(guān)系會那么親密，在大街上，身邊行人川流不息，魏珞摸她的唇，而她輕輕咬他手指，咬完了，歪頭一笑，風(fēng)情萬種。

    那一瞬間，他竟有些后悔當(dāng)初不該替魏珞當(dāng)這個媒人。

    如果他不出馬，魏珞未必能如愿以償?shù)厝⒌綏钗濉梢磺卸紴闀r已晚，魏珞與他共過生死，平常也極合得來，他不能覬覦朋友之妻。

    李昌銘無奈地嘆口氣，脫下大氅往椅子背上一搭，擁著楊姵進了次間。

    屋里較往常要暗一些，只高幾上掛了盞五角宮燈。

    是楊姵自燈會上剛買回來的。

    當(dāng)時他沒注意看，這會兒里面點了蠟燭，燭光將素白絹上描繪的圖樣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來。

    頭一幅是青草地上，牧童自老鷹口中救出小白蛇；第二幅是白蛇對著佛祖雕像在洞中打坐修煉；第三幅是蒙蒙細雨中，白蛇化身成人與許仙泛舟西湖；第四幅則是白蛇與許仙花前月下執(zhí)手相望；第五幅則是四句詩。

    楊姵見李昌銘對著宮燈看，咬咬唇，低聲道：“五meimei說夫妻緣分最是難得，要輪回一百世才能感動佛祖，讓月老牽了紅線。所以，每一對夫妻都要好好珍惜，王爺說得有道理嗎？”

    她聲音壓得極低，眼眸里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

    李昌銘心頭微動，抬手學(xué)著魏珞的樣子撫了她面頰，又慢慢移到她唇上，“你跟五meimei嘰嘰喳喳說半天，就是說這些？”

    “還有別的，”楊姵拉下他的手，“表哥的腳磨破了，五meimei給他挑出許多水泡還有血泡，想問問咱們府上有沒有那種傷藥。”

    “五meimei親手給阿珞挑水泡？”李昌銘驚訝地問。他在軍營待過，自然知道行軍打仗一天后，悶在靴子里的腳會是什么氣味。

    即便水洗過，那股味兒一時半會也散不掉。

    挑水泡，肯定是要抱在懷里的……

    “府里配制的玉膚膏就管用，在挑破的傷口處抹一點，最多兩天就好了?！崩畈懘鸬溃龆鴵u頭輕嘆，“五meimei還真是……你鼻子這么靈，換做是你肯定不樂意吧？”

    楊姵分辯道：“誰說？如果王爺?shù)哪_也磨出泡，我自然也會給王爺挑，最多不吃晚飯就是?！?/br>
    李昌銘瞧著她認真的神情，唇角彎了彎，“府里下人近百人，哪里就用了你，我是跟你說頑話。明兒去跟府醫(yī)要兩瓶藥膏，正月里沒事兒……正好讓五meimei進府玩一天?！?/br>
    “對啊，”楊姵歡喜道，“早知道在廟會我就跟她說了，要不明兒一早我給她寫信，讓她得空來玩?！?/br>
    ***

    楊妡瞧著手里兩封信箋，愁眉苦臉地對魏珞說：“蔡十三想來做客，我不愿她來，阿姵請我到王府玩，我也不想去玩，你說怎么樣才能把兩人都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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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寵書香》

    第151章 探病

    魏珞笑道：“王府那邊不想去就不去, 王妃跟你交好肯定不會怪罪你，至于蔡十三, 你就直接說不愿意跟她來往?！?nbsp;，難道她還敢怪罪你？即便得罪她也無妨，總歸有我給你撐腰。

    楊妡斜睨他一眼，嗔道：“都像你這樣, 豈不把人都得罪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