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他的臂彎很結(jié)實(shí),舒知茵背靠著他寬闊的胸膛,她的心莫名的在隱隱作疼。 察覺到懷里的嬌軀僵硬,景茂庭埋首在她脖側(cè)長長的一聲嘆息,無助而苦澀。 聞聲,舒知茵眼睫一眨,語聲平常的道:“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br> “嗯?” “你不希望我兩年內(nèi)懷孕生子,是因?yàn)槲抑卸玖??假如我懷了身孕,僥幸能安全的產(chǎn)下孩子,孩子也身患劇毒,所以你答應(yīng)了程姑娘允許她帶走我們的孩子?” 景茂庭刻不容緩的道:“不是?!?/br> 舒知茵問:“不是嗎?” 景茂庭無比堅(jiān)定的道:“不是。” 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道:“難道不是你對我下毒在先,后來你發(fā)現(xiàn)對我動了情,便尋來程姑娘研究解藥?” “不是?!本懊ゼ钡溃骸耙鹨?,別胡思亂想,你沒有中毒,請相信我?!?/br> 舒知茵正色問道:“你方才說程姑娘在研究那種奇特劇毒的解藥,是為了誰?” 景茂庭沉靜的道:“只是研究解藥而已?!?/br> 舒知茵見他不說,便不再問,懶懶說道:“我又累又乏,要回寢宮歇息?!?/br> 景茂庭的懷抱一松,立刻牽起她的手,與她同往寢宮。 走出古海棠樹林,舒知茵掃了一眼候在園外的侍女們,尋到如錦道:“你派人去太子府和金谷公主府,告訴太子殿下和金谷公主我今日不設(shè)宴了,讓他們不必來?!?/br> 如錦應(yīng)是,便去照辦。 舒知茵由著景茂庭隨行在側(cè),溫暖大手握著她的微涼小手,踏入寢宮后,她輕語道:“我要歇息了,你有事可以去忙?!?/br> “不用晚膳嗎?”景茂庭探究著她的表情,發(fā)現(xiàn)她只有倦意,無其它情緒。 “我不餓?!笔嬷鹱灶欁缘淖呦虼查健?/br> 景茂庭示意侍女們退下,關(guān)上寢宮的門,跟隨她到榻前,溫存的道:“我為你寬衣?!?/br> 舒知茵沒有拒絕,靜靜的站在榻前,讓他摘去簪釵,褪去外衣。不多時(shí),她的如瀑青絲披散而下,只身著薄薄的月白色里衣。 面前的她呼吸柔軟,散發(fā)著溫和恬靜的氣息,景茂庭情不自禁的將她納入懷中,一手?jǐn)堊∷难?,一手扶托住她的后腦,俯首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出奇的溫柔,輕輕的探入,以舌挑起她的舌尖,細(xì)細(xì)的吮弄,很在耐心的撩撥著她的回應(yīng)。良久,她只是一動不動的任憑他深吻,接納他,但沒有回應(yīng)。 “嗯?”景茂庭心慌的停下動作。 舒知茵抿了抿濕潤的唇,眼睛瞇成一條縫,道:“我很困,想睡覺了?!?/br> 景茂庭專注的瞧她,確認(rèn)她是真的累乏困倦沒了精神,便將她攔腰抱起放在床榻上,拉起被褥為她蓋好身子。 見她閉起了眼睛,他坐在榻邊,默默的守著她,直到她入眠。 第61章 為什么 秋高氣爽,舒知茵坐在涼亭下的秋千榻上輕蕩,靜靜的看著尚衣局和尚工局的嬤嬤為她精心展示設(shè)計(jì)的冬衣和飾品圖紙,冬衣以艷紅色為主,飾品以翡翠為主,款式皆簡約輕便。 福國公主的眼光極挑剔,每次換季時(shí),尚衣局和尚工局總是設(shè)計(jì)五十個款式供公主挑選,不出意料,公主只從中選出了幾款。 待嬤嬤們退下后,舒知茵漫不經(jīng)心的道:“要為景大人制冬衣了?!?/br> 如錦應(yīng)是。 “多制幾件暖和的外袍,以柔軟皮毛為里襯?!笔嬷鹬泊┟抟旅扪ィ拗频娜绾文苡?,道:“多制幾雙冬靴,也是用皮毛為里襯。” “是?!比珏\暗喜,大人和夫人的感情融洽,恩愛綿長。這世上能讓公主殿下悉心關(guān)懷和在意之人,唯有景大人。 舒知茵想了想,道:“為程姑娘制一箱冬衣。” “是。”如錦猶豫了下,說道:“昨晚景大人出府了一趟,歸來時(shí)已是半夜,被程姑娘攔了去,二人在藏書閣里待了半個時(shí)辰?!?/br> 舒知茵不以為意的道:“是嗎?” 如錦如實(shí)道:“奴婢派人一直遠(yuǎn)觀著,見他們就一直相對坐在窗前,燭光明亮,像是尋常閑聊。景大人神色始終如常,倒是那程姑娘時(shí)喜時(shí)憂,情緒不穩(wěn)?!?/br> “他們在藏書閣時(shí),不必讓人遠(yuǎn)觀?!笔嬷鹫f得云淡風(fēng)清,何必自擾之。 “是,景大人很自律?!比绻皇怯H眼看到景大人對公主溫情款款,如錦真跟別人一樣以為景大人無欲無求六大皆空。 舒知茵的眉心悄無聲息的一蹙,不適的閉上眼,斜臥在秋千榻上。自昨日的那一番長談后,她的心便空空落落的泛涼,有一種在深潭里失控向下墜的無力感,莫名的黯然,仿佛身心置于荒涼的虛無之中。 許久,如瓷快步前來稟告道:“夫人,金谷公主去清平寺帶發(fā)修行、為國祈福了?!?/br> 舒知茵微瞇著雙眼,“哪兒傳出的消息?” “一個時(shí)辰前,從宮里的傳出的消息。奴婢驚詫,前往金谷公主府一探究竟,發(fā)現(xiàn)府外圍著很多一探究竟的百姓,皇宮的公公就在府外,當(dāng)眾道出金谷公主殿下主動提出去清平寺帶發(fā)修行、為國祈福一千日,太子殿下極力贊同。為表揚(yáng)金谷公主此善舉,宮中特張貼告示?!比绱傻溃骸敖鸸裙饕呀?jīng)乘馬車出了京城?!?/br> 一千日便是將近三年之久,景茂庭昨日說過,他會讓金谷公主在兩年內(nèi)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曾想,只是一夜之間就已做到了。想必景茂庭昨晚出府,是當(dāng)即去完成承諾。 舒知茵非常清楚,金谷公主絕對不會主動提出去清平寺,一定是受到了某種壓力。太子殿下亦是,不會心甘情愿的同意胞妹在清苦的寺廟禁足度日。 昨晚,景茂庭坐在榻邊陪著舒知茵入眠后,去了太子府,以金谷公主泄露福國主服毒一事為由,提議讓輕率誤事的金谷公主去清平寺帶發(fā)修行一千日,并于次日離京。太子自是不肯,景茂庭的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硬,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對峙,太子無奈妥協(xié),商量減少時(shí)日至一年,景茂庭堅(jiān)決不肯讓步,堅(jiān)持是一千日。畢竟是金谷公主魯莽在先,太子最終盛怒的同意,連夜入金谷公主府,軟硬兼施的逼迫金谷公主主動提出為國祈福。 他能做的事會盡力去做,不能做的事就是做不了。 舒知茵理解他,懂得他在努力讓她滿意,可是,她依舊寡歡情緒低落。以至于到了深夜他忙碌歸來,輕手輕腳的躺在她身邊,察覺到她還沒有入睡,溫柔的擁她進(jìn)懷里,深情的親吻她時(shí),她的反應(yīng)有些遲鈍漠然。 “茵茵。”景茂庭語聲急切而沙啞,呼喚著身下嬌妻的回應(yīng)。一個白天看不到她,真的體會到了如隔三秋的思念。 舒知茵的心跳怦然,而她的肢體無動于衷,她感受著他的熱烈,像是升騰起的火焰在烘烤著她,令她不由自主的在躲,仿佛是害怕被灼傷。他的火越旺,她就躲得越急,眼看他生起的那團(tuán)火要將她吞噬了,她猛得用力掙扎,生怕被燒死似的。 “茵茵?”景茂庭發(fā)現(xiàn)了她的手在推他,不像以前那樣拉近他。 舒知茵緊皺著眉,輕顫的道:“可以不要嗎?” 景茂庭一怔,抬起上身喘著粗氣看她,她的臉色不好,表情明顯不適,他疼惜的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感覺很不好?!?/br> “哪里感覺很不好?” 舒知茵也說不出哪里不好,卻就是不希望他再繼續(xù)。 景茂庭注視著她,眸光深邃,輕問:“是你的心情不好?” “嗯?!笔嬷鹩X得心情確實(shí)不好。 景茂庭自我反醒的問道:“是我今日回來晚了,你等我等得急了,所以心情不好?” “我知道你很忙?!?/br> “我今后會盡量早歸?!?/br> “不用?!笔嬷鹞看浇?,“你以前很兢兢業(yè)業(yè),終日早出晚歸的繁忙在大理寺。大婚之后,總早早的回府,不知道旁人怎么議論呢,可能會指責(zé)我是紅顏禍水,使景大人不務(wù)正業(yè),貽誤國事?!?/br> 景茂庭啄了下她的唇,道:“不會的?!?/br> 舒知茵心平氣的道:“是啊,景大人當(dāng)然不會不務(wù)正業(yè),景大人的秉性穩(wěn)如磐石,豈會被人影響?!?/br> “我的意思是,旁人不會指責(zé)你的。”景茂庭察覺她語氣里的小情緒,溫言解釋道:“在府外為官是正業(yè),回到家中陪愛妻,也是正業(yè)啊。我以前常在大理寺,是因回到府中也很冷清,現(xiàn)在不同了,我家有妻子,歸心似箭?!?/br> 舒知茵笑了笑。 景茂庭側(cè)臥著摟住她,由衷的道:“我要多與你在一起?!?/br> 舒知茵的心一顫,顫過之后竟是悸疼,涼疼涼疼的,疼得她微蹙起眉。 景茂庭捕捉到了她神情的變化,輕問:“是身子不適?” “嗯?!笔嬷鸱瓊€身背對著他,聲音倦倦的道:“我要睡了?!?/br> 景茂庭被晾在了一邊,胸膛里泛著陣陣澀意,輕嘆了口氣。瞧著她單薄柔軟的背影,實(shí)在心軟,他慢慢的挪過去,從她背后溫柔的擁她入眠。 如果只是偶爾的‘可以不要嗎?’,景茂庭可以接受,然而,她卻接連十天的說‘可以不要嗎?’ 這晚,秋雨綿綿,景茂庭浴身后只著里衣走向她,看她坐在榻邊繡著手帕。 燭光中,舒知茵一針一線的在潔白的手帕上繡著海棠花,是一枝艷紅的海棠花,繡得很認(rèn)真。 景茂庭挨著她身邊坐下,脈脈的凝視她美麗嬌容,笑問:“這塊手帕繡好了,可能送給我?” “你不是只喜歡月白色素帕。”舒知茵語聲溫和,近日閑來無事,便玩起了繡帕。 景茂庭道:“只要是你親手為我做的,我都喜歡?!?/br> 舒知茵笑道:“等這塊繡好之后,我為你繡一塊。” “一言為定?!本懊コ领o的坐在她旁邊半晌,見她仍舊在一針一線的繡,絲毫不打算停下,他目光一沉,溫柔的捉住了她的手,將帕和針放在一旁,道:“晚上繡帕對眼睛不好,白日再繡?!?/br> “好?!笔嬷饎傄上滤X,身子便被他摟住。 他熱乎乎的呼吸灑在她面頰,下一刻,他覆上她的唇,深入的吮吻,帶著熱情的渴求,和要與她合二為一的堅(jiān)定。隨及,他處于主導(dǎo)的將她放倒在床榻上,唇下生起情火,略帶有侵略性的掠著她的甜美氣息。 不同于前幾次的試探,這一次他手掌下的動作近乎霸道,迅速的扯開她的里衣,在她圓潤的胸前落下貪戀的印痕,帶著占有欲。舒知茵擰眉,抓住他向下挪移的手掌,“可以不要嗎?” “我可以說不可以嗎?”景茂庭反抓住她的手,帶著她的手向下。 舒知茵的手被燙到一般,趕緊抽出,道:“不可以。” “為什么?”景茂庭見她在抖,不像是以前因舒服而顫粟的抖,而是因抗拒不得而發(fā)抖,粗啞聲問:“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些日一再的推拒我?” “我沒有興致?!笔嬷鹫Z聲輕飄。 “你明明很有興致?!本懊ゲ挥煞终f的攥著她的手抵向她腿間濕嫩之處。 “你……”舒知茵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要掙脫開手,他不松,強(qiáng)勢的捏著她的手指讓她真切的感受她已經(jīng)很有興致。 景茂庭仔細(xì)的浸濕她的手指,沉聲道:“你分明想要,為何說不要?” 舒知茵不再掙脫,任由他使壞的動作不僅不停反而加快,冷道:“我不想?!?/br> “你是想冷落我?”景茂庭眼底幽深,帶著痛楚,“你為了我做不到的事而悶悶不樂?因?yàn)槲覜]有讓你如愿而不滿意?你不滿意了就對我冷漠,無視我?” 舒知茵別過頭不看他。 景茂庭穩(wěn)住她的臉頰,直直的與她對視,惶惶不安,鄭重聲道:“茵茵,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不開心不高興,讓我在別處彌補(bǔ),使你開心滿意,好嗎?請不要疏離我?!?/br> “你多慮了?!笔嬷鹦钠綒夂偷妮p道:“我沒有疏離你,你已經(jīng)是我的夫君,我不會疏離你。我能理解你的決定,我接受你的決定。我只是心中壓抑,心里提不起興致,給我點(diǎn)時(shí)間?!?/br> 景茂庭松了口氣,回想這些日她的言行,除了不與他纏綿,對他倒是親近。他懂得說出‘給我點(diǎn)時(shí)間’時(shí)的艱難,溫柔的將她的衣衫整理好,為她蓋好被子,安靜的躺在一邊,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