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舒知茵收下玉簪,將簪子隨手插在發(fā)間,將玉鐲還給了他,自然而然的道:“景大人送我的定婚之物是玉鐲,擁有了他送的玉鐲,我便不想再有其它,一件足矣?!?/br> “好?!痹S元倫接過玉鐲,聽她總是將景茂庭掛在嘴邊,真是非常羨慕景茂庭,能被她惦念著會很幸福。 舒知茵與他漫步在花園中,道:“你來的正好,我已派人去許國邀請你來?!?/br> “所為何事?” “我想要你來接我去許國一趟,探望皇祖姑,順便看看你那滿園花草。” “好,你想什么時候啟程?” “明日。” 許元倫詫異,愕問:“你大婚將至,怎能遠(yuǎn)行?” 舒知茵平靜的道:“距離大婚還有五個月,往返只需要四個月,無妨?!?/br> “大婚禮儀繁瑣復(fù)雜,凡事你要了然。” “由李嬤嬤在,她能獨當(dāng)一面,大婚自是隆重,我不必參與?!?/br> 許元倫依然不解,問道:“你去許國有其它用意?” “對,”舒知茵微笑道:“我不想說出來。” “不用說,知道你是有其它用意就行?!痹S元倫尊重她的決定,她不想說的他不問,他說道:“我們明日啟程,我?guī)闳ピS國。” 舒知茵輕聲道:“父皇并不知情,你能幫我說服父皇?” 許元倫胸有成竹的道:“當(dāng)然可以,交給我?!?/br> 聞言,舒知茵心里溫暖,問道:“你打算用什么理由?” 許元倫想了想,沒有主意,道:“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進(jìn)宮覲見皇上,我邊走邊想?!?/br> “好?!笔嬷鹦廊慌c他出府。 馬車上,許元倫道:“此次行程雖是匆忙,我稍后要去景府拜訪景兄,再與他秉燭夜談。與他長談,很長見識?!?/br> “他近些日子無比繁忙,此次罷了?!笔嬷痫嬃丝谏]鼐?,“待你送我從許國回來后,你在京城多住些日子,可盡興與他長談?!?/br> 許元倫想了想,道:“也好,我自是要多住些日子,等著喝你們的喜酒?!?/br> 他們進(jìn)了皇宮,在御書房拜見舒澤帝。 舒澤帝一如既往的勤于國事,夜以繼日的批閱奏折,關(guān)心著國事民生。 許元倫已有了理由,他鄭重的開門見山:“倫兒此行,是有一個很棘手的事,需要請知茵meimei幫忙,還望皇上首肯?!?/br> 舒澤帝擱下竹筆,和顏悅色的道:“你的知茵meimei同意嗎?” “她同意?!痹S元倫頗難為情的道:“卻是不情之請,仍需經(jīng)得皇上的同意?!?/br> 舒知茵笑盈盈的道:“許二哥,你對父皇直言無妨。” 許元倫直言道:“皇兄賞賜倫兒一片地,倫兒在建宮殿時,頻頻有勞工受傷,倫兒找了一位風(fēng)水大師,大師說:‘讓一位艷紅女子在南墻角種一棵梧桐樹便可化解?!瘋悆核紒硐肴?,忽然想到知茵meimei,她尤喜艷紅色衣裳,就速來請知茵meimei去許國一趟?!?/br> 舒澤帝似笑非笑,只覺滑稽。 許元倫真誠的道:“聽著頗為荒唐,倫兒認(rèn)為寧可試試,萬一靈驗了呢。” 舒知茵順勢說道:“不過就是種一棵梧桐樹而已,試試無妨,恰好能去探望皇祖姑,茵兒很久沒見過皇祖姑了,甚為思念?!?/br> 舒澤帝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深厚,許元倫有忙,舒知茵肯定會幫,他沉吟道:“等茵兒大婚后,可以去一趟許國?!?/br> 許元倫趕緊道:“倫兒希望知茵meimei明日啟程前往,盡早化解?!?/br> 舒澤帝正色的道:“茵兒大婚將近,豈能遠(yuǎn)行,茵兒的大婚不可有任何意外?!?/br> “父皇,茵兒仔細(xì)的算了算,距大婚還有五個月,去趟許國往返四個月,綽綽有余?!笔嬷鹋浜现f道:“大婚有李嬤嬤張羅,茵兒很放心。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許二哥前去許國一趟?!?/br> 舒澤帝見她態(tài)度明確,便說道:“此事詢問景茂庭的意見,全聽他的?!?/br> “是?!痹S元倫和舒知茵退出了御書房,他笑道:“還是免不了要去一趟景府。” 舒知茵篤定道:“不必,景茂庭同意我去許國?!?/br> “你們已經(jīng)事先商量過?” “嗯?!?/br> 許元倫問道:“他知道你去許國的緣由?” 舒知茵笑而不語,過了片刻,道:“天色不早,我回到公主府后,這馬車送你去行宮。明日,我派人去行宮接你?!?/br> “好?!痹S元倫聽她的安排。 回到公主府時,已入夜,舒知茵徑直前去寢宮。寢宮里燃著宮燈,景茂庭負(fù)手站在窗前,眺望茫茫夜色。 舒知茵腳步輕快的靠近他,帶著明媚的笑容,她決心已定,今晚要‘吃’了他。 第47章 想想 聽到腳步聲,景茂庭的心中一動,側(cè)目瞧去,果然是她回來了。 “等的著急了嗎?”舒知茵語聲輕柔,亭亭玉立于他身邊,他已換回月白色錦衣,渾身凜然正氣。 迎視著她瀲滟水眸,景茂庭沉靜的搖首道:“不急?!?/br> “是呀,你不會急,你一直極有耐心?!笔嬷鹇唤?jīng)心的笑著,“我稍候派人送晚膳過來,你獨自用膳?!?/br> “你不與我一起用膳?” “不。” 景茂庭發(fā)緊的問:“是與許元倫一起?” 舒知茵察覺到他神情中的介意,隱隱笑了笑,輕揚起眉,道:“你不悅?” “對?!本懊コ劣舻牡溃骸拔覜]那么大度?!?/br> 舒知茵抿嘴笑問:“還在耿耿于懷?” “我相信你對他自有分寸,而他難免仍存非分之想。”景茂庭目露懇請之色,鄭重的道:“請別給他覬覦你的機(jī)會?!?/br> “他是我許二哥,我和他青梅竹馬,他對我最好?!笔嬷痨o靜的凝視他,直率的說道:“他待我真誠,會哄我開心,生性灑脫無羈,有福氣且富貴,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子?!痹掍h一轉(zhuǎn),她說道:“他沒必要覬覦別人的未婚妻?!?/br> “是我氣量狹窄?!本懊ゴ瓜卵酆?,細(xì)細(xì)感受著心底涌起的潮濕之意,即澀又痛。許元倫的性情與身份較之于他,確實更值得托付終生,他艱澀的道:“在我心里踏實之前,我會一直不悅你與他隨意相處,請你海涵?!?/br> “你在不踏實什么?” “我害怕你放棄我?!?/br> 舒知茵蹙眉,有一股悸動的熱流在她的胸臆里席卷翻騰,他不止一次表露過他的害怕,像他這樣名揚天下的男子,無數(shù)人仰慕他敬重他,他該是自負(fù)到無法無天才對。 景茂庭神色嚴(yán)肅,專注的看著她,誠摯的道:“謝謝你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我?!?/br> 舒知茵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漸起,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客氣,請君多多珍惜。” 景茂庭很珍惜,用整個生命在珍惜。他脈脈的瞧著她,邀請道:“我們一起用晚膳?” “我不是與許二哥一起用膳,他已經(jīng)回行宮了?!笔嬷鹛寡缘溃骸拔沂怯屑∈乱プ觯隳塥氉杂蒙?,在此等我回來?” “可以?!本懊ト玑屩刎?fù)。 舒知茵眨眨眼,“你不著急回景府吧?” “不著急。”多日不見她了,景茂庭想多與她在一起些時光。 舒知茵微微笑著,環(huán)顧著殿內(nèi),問道:“香杉木的床榻、屏風(fēng)、桌椅,香杉木的房梁、窗欞、殿門、地面,這寢宮,你可還滿意?” “滿意?!本懊ズ沃故菨M意,當(dāng)他踏入寢宮的那一刻,內(nèi)心涌起無數(shù)感動。傍晚,他去看了那座即將建成的藏書閣,是以土石填平了她喜歡的蓮湖而建,他知道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待他好。他胸中暖意悄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擁她入懷里。 “很高興你滿意?!笔嬷鹦α诵?,不著痕跡的避開他,似乎沒瞧見他晾在半空的手,自然而然的走出了寢宮。命如錦為他備晚膳,她則快步去到離寢宮不遠(yuǎn)的玲瓏閣,道:“備水,沐浴?!?/br> 夜色微涼,舒知茵閑適的依在亭柱,望著寢宮的方向,眸色堅定。 如瓷捧來一碗十花十豆粥和一碟烤羊rou,擺在院中石桌上,又為公主斟上一杯酒,輕道:“公主,請用晚膳。” 舒知茵緩緩落坐,飲盡杯中的桑葚酒,吩咐道:“派人去景府多取些山泉水?!?/br> “是?!比绱刹唤锌?,景大人和公主很相似,對喜歡的東西簡直是喜歡到極致,自始至終的專一。比如,景大人常穿月白色衣,公主常穿艷紅色衣;景大人只飲山泉水,公主只飲桑葚酒和梨花釀。 簡單的用過晚膳后,舒知茵在花圃里閑庭信步,待玫瑰枸杞湯浴備好,她衣衫盡褪,輕盈的滑入溫水中。 月色朦朧,景茂庭端坐在寢宮外,喝著泡著薄荷葉的冰山泉水,耐心的等著舒知茵。 夜晚很寂靜,良久,細(xì)微的腳步聲傳來,他的心怦然跳動。他總能聽出她的腳步聲,她的腳步聲就像是在踩在他的心臟上,每次聽到總會怦動。 遁聲看去,舒知茵著一襲艷紅薄裙,浸潤在月光里,身姿輕盈綽約,姍姍而來。她一揚手,侍從們?nèi)纪讼?,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她眉目里蘊含溫軟的笑意,如瀑濕發(fā)隨意的披散,素靜輕幽,滿載著融融春風(fēng)走到他面前,散發(fā)著明艷高貴的皎皎光芒,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別樣迷人的風(fēng)情。 景茂庭呼吸一促,面頰驟熱,迅速的紅了耳根。下一刻,少女純凈的馨香襲來,她從容自若的坐在了他的腿上,軟軟的棲在他寬闊的胸前,輕柔的語音落入他耳中:“抱我進(jìn)寢宮。” 軟玉滿懷,她呼的熱氣有意無意的拂撩著他的脖頸,懷里的她香香涼涼的,景茂庭的氣息濃灼,魂不守舍般的抬臂擁住她,牢牢的抱起她,闊步奔向?qū)媽m。踏過門檻后他隨即將門關(guān)嚴(yán),迫不及待的放她著地,大手握著她纖細(xì)腰身,將她的身子抵在門上。 燭光中,她容貌嬌艷,紅潤的唇瓣帶笑,美得直教他屏息。 一股驚人的熱意在體內(nèi)急促的蔓延,景茂庭緊貼著她的嬌軀,瞇起眼睛,溫柔的打量著她,她朝他揚起了小臉。 他不可自抑的傾近臉龐,俯首吻向她,當(dāng)他的唇與她的唇近在咫尺時,稍一停頓,發(fā)現(xiàn)她沒有抗拒,而是閉上了雙眸,他笑了笑,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觸貼在一起時,他們都如同初次那般眩暈,心臟處漾開陣陣復(fù)雜的情愫,酸、軟、疼、暖,難以言喻。 “茵茵?!彼謫〉妮p喚著,吸吮著她唇齒里醇濃的酒香,沉醉的索要她的熱情。 她攀著他的脖,踮起腳尖,柔軟玲瓏的身子貼粘著他,積極的回應(yīng)著他的急切。漸漸的,她處于主動的深吻,貪戀于他舌尖涼涼的薄荷香。 他們都情難自禁的加深著吻,喘息聲混在一起,情欲一觸即發(fā),將他們纏繞,密不可分的束住,催生著他們最原始本能的渴望。 她含糊不清的輕吟,“檀郎?!?/br> 聞言,熟悉的熱潮在他體內(nèi)猛烈橫流,他臂彎強(qiáng)有力的把她往他懷里揉,箍緊她,在她唇齒間輾轉(zhuǎn)著熱吻。余光暼著她胸前白皙的雪肌,他極為強(qiáng)烈的想要吻過去,自覺不妥,便放慢了吻,暗自調(diào)整著心緒,只是規(guī)矩的擁住她,細(xì)細(xì)的親舔她濕潤的唇,試圖平復(fù)急沖的氣血。 他控制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的抱住她,體會到她溫暖的體溫自掌心漫開,酥麻感從背脊升起,他趕緊松開手,僅用手腕錮住她,不能挪移。與此同時,他也在控制著自己的吻,始終徘徊在她的唇邊,不能下滑。只是這樣,他便已很滿足。 舒知茵發(fā)現(xiàn)他在克制,他總是這樣矜持,她悄悄的捉住他的手,拉著它覆在她胸前的柔軟處。 “茵茵?”掌心下溫軟的觸感使景茂庭打了個激靈,他強(qiáng)壓著幾乎壓抑不住的沖動,燙手般的趕緊挪開,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滿是欲望的雙目深深的看著她。 她抬起眼簾,羞澀的仰望他,笑意輕蕩,伸手探向他腰間的衣帶,大膽說道:“我們提前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