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傅云逸低頭看著她,跟她挨的很近,那股壓迫感讓溫暖眼神不由的躲閃開,下意識的退后兩步,她想端起茶離開這里,卻被他的手按住,“暖兒?!?/br> “有,有事兒?”被他按住的地方,肌膚火辣辣的。 傅云逸自嘲的一笑,“沒事就不能跟暖兒在一起待一會兒嗎?” 溫暖忙搖頭,“哥,你又亂想什么呢?我只是看你跟進來,以為找我有話說……” 傅云逸啞聲打斷道,“我跟進來,是因為我不想面對外面的一幕。” 溫暖心口一縮,“哥……” 傅云逸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外婆和媽看他們?nèi)齻€的眼神,就像是相看女婿一樣,我受不了,她們越是中意歡喜,我就越是痛楚難當,暖兒,我從不敢去想,有一天把你交到別的男人手上,那會是什么感受,我會不會瘋掉,我自己都不知道,可現(xiàn)在,那一天是不是要快來了?” 溫暖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來,她想繼續(xù)裝傻,可他的話說的那么明白,他的眼神更是赤果果的不加掩飾,那里面早就不再是什么兄妹情,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熱切和渴望、深情和占有。 那讓她慌亂、害怕,她無措著,卻又逃不開。 “暖兒……”他往前邁了一步,想要抱住她。 溫暖脫口哀求道,“哥,求你,別說了。” 她真的承擔不起! 傅云逸眼神一痛,猶如刀子扎了進去,溢出幾分血紅來,他就僵在了那里,想要擁抱她的胳膊緊攥成拳,離著他幾公分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難以跨越。 他漸漸的沉默下去,垂下的眉眼黯然無光,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無邊的黑暗中,蒼涼而落寞的讓人心頭發(fā)疼,溫暖自責、愧疚,卻無法安慰。 良久,溫暖才低聲道,“哥,我一直覺得能有你這樣的哥哥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在傅家住的那二十年也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回憶?!?/br> 傅云逸身子一顫,抬起頭看她,“所以呢?” 溫暖艱難的道,“能讓這份幸福和珍貴永遠的持續(xù)下去嗎?” 傅云逸猛地閉上眼,“暖兒,你可知……這樣對我何其殘忍?” “哥!”溫暖心里也痛起來,“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舍得去傷害你,你知道的,從小,我最依賴信任的人就是你……” 傅云逸睜開眼,打斷,“只是最信任依賴嗎?” 溫暖咬咬唇,盡量平靜的道,“當然還有感情,比起奶奶和姑姑,我們的感情還要深、還要好,但是……” 他又打斷,“我只要聽到這里就夠了?!?/br> “哥……” 傅云逸忽然道,“暖兒,你說但凡有一點的辦法,就不會舍得傷害我是不是?” “……是?!睖嘏此鄣紫袷侨紵裁矗睦锊话财饋?。 傅云逸似是做了個決定,整個人都放松了一樣,沒有了之前的黑暗陰沉,卻多了一抹說不出的詭異,他居然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那就好,辦法我來想。” 溫暖一驚,“哥,你要做什么?” 傅云逸抬手,像以前那樣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fā),“暖兒,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你只要記得,在這個世上,我就算辜負了自己,也絕不會負你?!?/br> “哥……”他越說,她心里越亂。 傅云逸卻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端起茶盤,就往外走,“走了,暖兒,別讓外婆和媽等太久,我看她們說了很多,一定口渴了……” 溫暖又站了片刻,才調(diào)整好情緒,走了出去。 外面客廳里,氣氛好的不能再好,神圣和神往早已輕松收復了蕭玉蘭和溫柔的心,把兩人哄得一個勁的笑,看他們的眼神,儼然已經(jīng)是成了一家人。 …… 中午的時候,蕭玉蘭吩咐大廚房那邊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送到瑰園來,還讓人從地下挖出珍藏了上百年的女兒紅款待神圣三人,對他們的滿意可見一斑。 溫暖看的直眼疼,尤其是神圣和奶奶,比她這個親孫女更像祖孫倆,這才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啊,長此以往下去,她懷疑自己在奶奶心里還有地位嗎? 飯后,蕭玉蘭到底年紀大了,又剛剛出院,身體就有些熬不住了,溫暖便扶著她回福祿院休息,離開時,神圣和神往還都鄭重的送了禮物。 神圣送給蕭玉蘭的是一支野人參,看那個頭和形狀,簡直跟成了精的一樣,蕭玉蘭哪怕見慣好東西,也被震了一跳,這種人參可是有價無市啊。 神圣送給溫柔的則是對女人養(yǎng)眼美容極好的燕窩,溫暖看到時,眼皮還抽了下,她記得那貨當時用馬車拉了好多出來,原來是打算送禮用的? 果然,這樣的寶貝,溫柔見了驚喜連連,笑得合不攏嘴,神圣又說了一句,燕窩是他想辦法爬到懸崖峭壁上采摘的,聽的溫柔心里更是熨帖感動,直夸他孝順。 溫暖尷尬癥都要犯了,心想著鬼沒怎么不跳出來控訴一番呢,明明是它的功勞好么?就這么被那貨無恥的給占有了。 神往出手,送的禮物也是不凡,給蕭玉蘭的是一本佛經(jīng),絕對的手寫珍藏正版,蕭玉蘭見了,就放不下了,如獲珍寶般愛不釋手,這可是千金難尋的稀罕物啊,神往淡淡的也說了一句,世間唯此一本,無形中又增加了禮物的珍貴,也讓蕭玉蘭更加動容。 而給溫柔的則是一支發(fā)簪,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成玉蘭的樣子,栩栩如生,典雅高貴,溫柔素來喜歡穿旗袍,簡直配一臉,她一接過來,就迫不及待的別在發(fā)上,陽光下,玉簪熠熠生輝,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到了神奇那里,他實在沒什么東西可送,左思右想,要不一個人送一把劍?可她們也扛不動啊…… 還是神圣提醒,可以送花,才解了神奇之困擾。 當初出部落的時候,神化搬了好多盆花給神奇裝車上了,都是外面根本沒見過的,也算是稀罕物,早上運了過來,除了傅云逸的房間,其他人的屋里都分了幾盆,那盆春色滿園當仁不讓的擱在了溫暖那里。 神奇很痛快的從他屋里搬了兩盆出來,一個人送了一盆,好聽的話他是不會說的,不過神色還算客氣,蕭玉蘭和溫柔倒也不計較,想著人家大概就是笨嘴拙舌的性子吧,對花,卻是看的眼前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神奇哪里知道啊,一問三不知。 還是神往代為回答,把花的屬性特征解釋周詳,當說到這樣的花,也是外面所沒有時,引來兩人又是一番驚嘆,對那個神秘的部落也更為好奇向往了。 溫暖把兩人一直送回到福祿院,走時,蕭玉蘭拉著她的手,還有些激動,“暖兒,我總算可以放心了,那三個孩子我都很喜歡,尤其是老大,我最喜歡,有他在,有他幫你,奶奶就是死了都能閉上眼了……” “奶奶……” “好了,快回去吧,奶奶累了,這回終于可以好好歇歇了,我已經(jīng)應了神家的老大進醫(yī)院的事了,等他們對這里熟悉幾天,你就帶他去吧?!?/br> “……好?!?/br> 看著奶奶躺下睡了,溫暖才離開,溫柔又拉著她的手,激動的說了幾句,“暖兒,姑姑真是高興,替你高興,也替大哥和嫂子高興,他們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br> 溫暖無奈的苦笑,“姑姑,您怎么也跟奶奶一樣啊,那三人給你們吃了什么*湯啊,看你們把他們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溫柔笑罵一聲,抹了一把眼角的淚,“你奶奶和我是能被*湯迷住的?我倆什么眼光你還不信啊,那一家的老大和老二確實都是萬里挑一的人物,暖兒這次出去,所說驚險,但是能遇上這幾人,也算是值了?!?/br> 溫暖只好笑著點頭,“是,是,您和奶奶喜歡就好?!?/br> 溫柔拍了她一下,嗔道,“難道你就不喜歡?。坎幌矚g能帶他們回來?” “姑姑……”溫暖俏臉有些發(fā)熱了。 “呵呵呵……”溫柔愉悅而欣慰的笑起來,話題一轉(zhuǎn),曖昧的問,“不過暖兒,他們?nèi)齻€你最喜歡哪一個?老大還是老二?部落里真的是一妻多夫嗎?” “姑姑!” “呵呵呵,跟姑姑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說說嘛,我瞅著那個老大嘴巴嘴甜,想來最會哄你開心吧,老二長得最俊,這么養(yǎng)眼的人整天在跟前晃,呵呵呵,看著就賞心悅目啊,就是那個小三兒,瞧著很有個性,不過力氣看起來很大,身體一定很壯實吧?” “姑姑!”溫暖越來越難為情,臉都紅了,在部落時,說到一妻多夫、兄弟共妻的話題,都很自然,因為那里是這樣的風俗,可現(xiàn)在被長輩打趣,她還真是有點撐不住。 “呵呵呵,好啦,姑姑不說了,快回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呵呵呵……” 溫暖羞赧的轉(zhuǎn)身跑了。 ……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天,蕭玉蘭和溫柔除了睡覺回福祿院,其他時候都待在瑰園,跟神圣、神往那個熱乎勁就甭提了,溫暖都看的眼紅。 那片草坪不是騰出來給神圣種植藥草嘛,這幾天,他和蕭玉蘭吃了飯就在那片地里搗騰,一老一少親自動手,除草、翻地、澆水,埋土,事必躬親,倆人也不嫌辛苦,滿身干勁。 溫暖擔心奶奶身體,不放心的勸了幾回,可人家壓根就聽不進去,還笑呵呵的說,吃了圣兒給她的人參,就像是年輕了好多歲,干這點活完全不在話下。 溫暖聽到連圣兒都喊了,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那貨更是殷切,一口一個奶奶,簡直不要太親昵。 蕭玉蘭但凡有不明白的地方,神圣都會詳細解釋,也不藏著掖著,這份坦蕩和無私,讓蕭玉蘭看他,更是打心里喜歡,好幾次,溫暖都看到奶奶暗暗抹眼淚,那不是傷心,而是動容和欣慰。 而溫柔則更多的是和神往在一塊兒,兩人一起重新打理瑰園的花花草草,在這方面,溫柔自認是很有眼光和品味的,傅家就是她一手收拾的,但凡去的人沒有不贊賞的,可幾天下來,卻被神往給深深折服了。 人長得美,又有才華,又有氣質(zhì),現(xiàn)在連品味都是如此高雅脫俗,簡直完美到?jīng)]朋友啊,他的手就像是巫師手里的那根魔杖,往哪里一點,哪里就是一片奇幻而美妙的景致,再尋常之物,也變得不平凡起來。 溫柔跟著學了不少東西,恨不得住在娘家都不走了。 神奇也沒閑著,天天跟傅雷在研究發(fā)家致富的秘籍,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了初步方案,溫暖也沒空搭理他的事兒,她找了人把那個地下大倉庫給收拾了出來,兩邊還是放車,中間那塊空地就給整理成練武場,她對那些不是很了解,便喊了阿呆來,姬無雙也來幫忙,幾天后,那里就像是變了個樣,儼然成了個專業(yè)的練武之地。 這些天,整個瑰園,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熱鬧景象,讓其他幾房的人看的紅了眼,可對里面的一切,誰也打探不出什么來,因為進不去。 門口有阿郎親自把守,誰敢靠近,就是一聲令人發(fā)毛的狼嚎,那雙綠油油的眼盯得你不寒而栗,像是隨時撲上來要咬你一口,太瘆人了。 偏偏,人家還說那是狗。 溫情和溫雅好幾次想來,卻都不得而入,氣惱的暗暗咬碎了一口牙。 溫暖聽說后,只冷笑一聲,除非得了她的允許,否則瑰園誰也別想進來,除了阿郎守門,周圍已經(jīng)被神往布下了陣法,就算想偷闖都沒門。 她的地盤她就要完全做主,雖然對溫家沒有什么太多留戀,可至少這段時間,有他們在身邊,她還是努力想把瑰園守護成一個家的樣子。 幾天后,溫柔走了,若不是傅家那邊催了好幾遍,她還真是舍不得離開,走時,拉著神往的手還很依依不舍,再三囑咐溫暖有空一定帶著他去南城,傅家書香門第,對這樣的人才那是歡迎的不得了。 溫暖笑著應了,溫柔才走。 溫柔走后,蕭玉蘭也撈不著天天待在瑰園了,她畢竟是溫家的主母,家里一大攤子事等著她管,放手幾天還行,時間再長了,恐會生變,大權也許就不是你的了。 在溫暖真正當家之前,她還得打起精神,把那些東西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蕭玉蘭再次掌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晚宴會上,負責守門的人給打發(fā)掉了,連溫家大小姐都認不出,還敢刁難,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她還當著一眾傭人的面,數(shù)落了王進源一番,管理不當,識人不清,讓王進源一張老臉紅白交錯,差點下不來臺,簡直顏面掃地。 ------題外話------ 這幾天都是一更喔,下午不要等哈,么么 ☆、第十四章 帶神圣去上班 另外,蕭玉蘭還嚴厲的訓斥了金家一番,雖然金子已經(jīng)從警局里被撈出來了,從那些人中拉了一個替罪羊,對外說,他是被陷害誘騙誤食了毒品,才會神志不清,做出那些事,然而,這些話誰信呢。 除了騙騙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每個長眼的人都心里透亮,蕭玉蘭句句指責金家,打了溫家的臉面,金美琳臉色難堪,卻一句辯駁也說不出來。 最后,她還敲打了溫情和溫雅幾句,氣的兩人心里都扭曲成了麻花繩,三妹還躺在床上起不來,這個人家不管不問不追責任,倒是逮住她們二房說個沒完沒了。 溫良這幾日不在大宅,她們縱然再多不甘,沒有靠山,也只能隱忍下來。 江云秀臉上也不好看,可她是一個妾室,家里有老爺和夫人在,就沒有她置喙的資格,她倒是也討巧的說了幾句,卻被蕭預覽不客氣的堵了回去,簡直自取其辱。 韓水月表現(xiàn)的很安靜低調(diào),沒有像以前那樣當個老好人站出來打圓場、和稀泥,她現(xiàn)在要重新認識形勢了,因為溫大小姐的回來,格局變了。 蕭玉蘭做這一切的時候,溫正仁自始至終沒說話,算是默許,也或許是不以為意,不管是之前二房打大房的臉,還是現(xiàn)在二房被打壓訓斥,他都從不站出來過問什么,冷眼旁觀的讓人心寒。 溫家再次回到以前的樣子,卻又不一樣了,因為瑰園多了神圣他們,雖然平時都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沒什么交集,看似相安無事,卻成了某些人心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