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兔子:回來了嗎? 腰:嗯。 兔子:再給我一天的時間…… 之前說讓他等著,她回來說服了老爸就邀請他到家里來過年,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九,放假后,他就只是一個人了。 腰:今天吃東西了嗎? 兔子:嗯,兩塊奧利奧餅干,兩個果凍。 腰:餓吧? 兔子:不餓!你放心,爸爸一定會同意的! 等了一會兒,屏幕一動不動。 兔子:他不同意,我就偷偷回凌海去,我們到山上去過年! 手機那邊依舊安靜,她似乎都能看到他皺眉沉默的樣子。 兔子:你怎么不說話……不好嗎? 腰:好。我去接你。 兔子:嗯!我跟你走!……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腰:想。 她突然好想哭…… 兔子:tony,對不起……都是我太渣,才會造成今天這樣。我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秦宇求婚,早就該跟他分手。明明是我自己出軌愛上你,當(dāng)時你根本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可是爸爸就是不聽我解釋,非要把這個罪名加在你頭上,他根本不想知道你是誰,就堅持否定你,說你居心不良…… 腰:他是對的。 兔子:嗯? 腰:野營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告訴我你有男朋友。 安小素一愣:真的? 腰:嗯。 兔子:那即便如此,訂婚后分手也是我自己要分的…… 腰:我不會允許你不分手。 兔子:你……真的會搶我嗎? 腰:會。 兔子:如果我不愿意呢? 他沉默。 她笑:我愿意!愿意被你搶!被你霸占!因為我真的好愛你。你愛我嗎? 腰:嗯。 兔子:我想聽你說! 她撥電話過去,被他摁掉了。 她嗤嗤笑:是在跟c開會嗎?sorry啊。 吱扭,臥房的門開了,安小素正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門口的小人兒已經(jīng)迅速關(guān)了門躥上床,“姐!” 安小素趕緊拿被子捂了他,“怎么樣?” “我存的零食都給你吃了!”小男孩說著從袖子里摳出一個kitkat巧克力餅干,“就這一個下午別人剛給我的?!?/br> 安小素接過來,“明天再接再厲啊?!?/br> 小男孩托著腮看著她披頭散發(fā)、餓兮兮的慘樣子,“姐,你這戀愛談得好辛苦。” “你個小娃子懂什么,幸福著呢!” 戀愛的女人智商真低,小男孩沉痛地搖搖頭,“今天下午舅舅帶我去設(shè)計院領(lǐng)年貨還碰到小宇哥哥了,對我和舅舅還和以前一樣好,我沒看出來小宇哥哥哪里不好啊,你為什么不要他了?” 安小素剛把餅干袋子打開,忽然一挑眉,“鐘小離,老實交代,這餅干是誰給你的?” “小宇哥哥。”小男孩老實地回答。 “你這個小叛徒!”安小素把餅干塞回他手里,“我告訴你啊,你記住了,小宇哥哥永遠是哥哥,成不了姐夫的!” “那誰是姐夫???”小腦袋趁機湊過來盯她的手機,“我看看?!?/br> “小鬼頭!”安小素立刻收了手機。 “哼,一定是很丑?!?/br> “帥著呢!過年你就能見到他了?!?/br> “還要等好久……”小臉非常失望。 安小素笑了,“不過可以先讓他見見你?!闭f著摟了小男孩,兩個人頭挨著頭照了張照片發(fā)過去。 兔子:看,我的小運輸部長又來送補給了。 他沒回。 兔子:我弟漂亮吧?長得像個小女生。 許久,他都沒回。 …… 臘月二十九。 明天就是除夕,e比別的公司早放半天假,今天是最后一個工作日。下午三點,人事部就通知大家可以下班了。張星野又在辦公室里處理c那邊的工作,大概快六點的時候才忙得差不多。 摘下眼鏡,張星宇揉了揉鼻梁,抬起頭,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透過落地玻璃墻看異常冷清的辦公大樓和對面一樣冷清的設(shè)計院,像被遺棄了一樣,悄無聲息,卻正因為此,年味特別濃。 張星野撥通手機,“萱,爸媽過來了嗎?” “嗯,下午就過來了?!?/br> “那我就放心了。晚上我到tony那兒去,可能不回來了?!?/br> “嗯,好。” “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放心吧。星野……” “嗯,” “不管tony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沒有資格評價。他現(xiàn)在……只有你了?!?/br> “……嗯,我知道?!?/br> 電話兩邊,夫妻二人都沒在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掛斷。 從e大樓出來,冷風(fēng)中,張星野步行往芳漁園去。只隔兩個街區(qū),這是當(dāng)初tony為了c的人外派方便特別選定的小區(qū),近水樓臺,他把其中一套給了安小素住,很快自己也搬了進去。 小素至今也不知道房子的業(yè)主就是tony,不知道她交的房租他都扣在手中,每次拿這些現(xiàn)金出來用都會笑,說被她包養(yǎng)。 this is his girl. (這是他的女孩。) tony是個矛盾體,一方面在工作上嚴苛到變態(tài),而另一方面,生活上卻很隨意,并不會刻意追求享受和奢侈??墒侵灰团私煌?,他都會給女朋友最好的體驗,奢侈的禮物、豪華的旅行,闊綽出手,做一個完美的男朋友??晌í殞π∷?,他幾乎是在談一場沒有任何浪漫元素的戀愛,像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像剛到現(xiàn)場工作,跟她擠小屋、吃路邊攤。至今,連件像樣的禮物都沒有送過。 可是,他很聽小兔子的話,她說愛他,怕他走,他就放下c安心在凌海陪著她;她說讓他藏起來,他就藏起來,在她身后,也不管自己的塊頭她遮不遮得住。 他會允許她吃力,又為所欲為地寵著她。 她的一點小事都能讓他笑,這種感覺張星野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是那種很小、卻很摳心窩的感覺,兄弟這一次真的碰到他的女孩。 只可惜,他現(xiàn)在必須做出選擇…… 一路走,張星野的腳步都沉,不想面對他。這幾天,他一個人頂著e和c兩邊,如果不是趁過年提前把總工南嘉樹從江州調(diào)回來頂替tony做lump sum(一次性總包)的最終預(yù)算,他不知道怎么支撐,因為這二十年第一次,tony不再工作。 從江州回來,他已經(jīng)三天沒有上班了,確切點說,三天沒有出那個小屋的門。 沒有電話,沒有人,什么都沒有。 tony從來就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再艱難的決定他都能咬下牙來。因為他說,沒有不能取舍,艱難是因為理智知道哪個是答案,感情卻在痛苦失去,其實,選擇早定。 他早已知道答案了么? 心里一痛,張星野皺了眉,萬幸他不用做這樣的選擇,因為他不能失去萱,一定不能,如果必須,他會恨整個世界,哪怕是個孩子…… 門鈴響了一下就放開,很久,張星野靠在墻邊,等著。今晚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離開,他要等到tony開門。 門,終于打開。 房間里很整潔,既沒有杯盤狼藉,也沒有一丁點的酒味,很清香的糖果味,甜甜的。 一切如初,只有身上還是那件從江州回來的襯衣,才能看出,三天,他幾乎一動不動。 茶幾上是一本厚厚的數(shù)獨,一支卡通自動鉛筆,這是小素最喜歡的游戲,他在玩,已經(jīng)把一整本都做完了。 張星野挨著他坐在沙發(fā)上,解開領(lǐng)帶,拿起桌上一瓶水打開。 他還在寫數(shù)字,張星野等了一會兒,終于開口,“tony,這件事,并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br> 他沒吭聲。 “偉婷并沒有打算改變現(xiàn)狀的意思,那個孩子,你只需要經(jīng)濟上支持撫養(yǎng)就可以。” “像她一樣?” 聲音很啞,低得幾乎聽不到,語氣倒還平穩(wěn)。 張星野輕輕吁了口氣,心里稍稍放下,只是這句話有點沒懂,“嗯?” 他低著頭,還在認真地填數(shù)字,“她只養(yǎng)了兩年。一次安然去看他們,她在趕工作,孩子一個人高燒,送到醫(yī)院是腦膜炎。自那之后,她就只是經(jīng)濟上的支持。” 張星野皺了下眉,他只知道孩子一直跟著鐘偉良一家,這個起因沒有聽過。 “偉婷不喜歡那個孩子?” “小離?!?/br> “嗯?” “他的名字叫小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