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他也就是個剛剛上任的新蛋子,第一次出外場,內(nèi)心有些熱情洋溢得過了頭,一腦子為人民服務(wù)的高尚情cao,走路上見人就笑,嚇得路過的那些司機(jī)拔腿就跑,好在一踩三輪的大老爺,路過的時候給了一句表揚(yáng)——“好些日子沒見著這么精神的小伙兒了,雖然長得丑了點(diǎn),但看著實(shí)誠,做事踏實(shí)。” 這會兒,這位精神的交警同志在街頭徘徊了一陣,盯著沈寒山的豪車停在路邊老半天,見里面的人沒有半點(diǎn)動靜,腦中不禁慢慢泛起各種血腥的畫面,什么司機(jī)突發(fā)羊癲瘋啊,被情人謀殺啊,被原配嚇暈倒啊,反正一茬接一茬的來,都不帶停口氣的。 懷著為人民服務(wù)的理念,這位交警同志終于推了推自己臉上的眼鏡,壓下內(nèi)心的緊張,一臉嚴(yán)肅地走上去,很是鄭重地敲下了車窗的玻璃。 可沒想里頭的人壓根沒事兒,副駕駛上的女的打眼一看,還是一名人——他媽整天追的那破養(yǎng)生節(jié)目的主持人。 吳思思抬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 交警同志被那笑容閃得兩眼一黑,只覺全身通電一般的酥麻。 平時電視上的吳思思對于普通群眾而言畢竟還是有距離感了點(diǎn),但這會兒在現(xiàn)實(shí)里看見可就不同了,不但距離感沒了,連那軟綿綿的一笑,都跟花兒開了似的嬌滴滴。 輕咳一聲,連忙一臉擔(dān)憂地問:“同同同志,請問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幫助,需要困難嗎?” 沈寒山看他一眼,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遇著了傻子。 這條路又不是主干道,平時也沒見有幾個人走。 再加上這會兒下班高峰早就過了,他的車子往路邊一放,一沒擋道二不顯眼,除了眼前這吃飽了沒事兒撐的二百五壓根沒有誰會注意。 沈寒山搖下車窗,看著外頭的人,臉上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嘖”了一聲問:“喲,交警同志這話怎么說的,您是準(zhǔn)備沒有困難也給我們創(chuàng)造點(diǎn)兒困難怎么地?大晚上還來創(chuàng)收,夠辛苦的啊?!?/br> 小交警臉上神色一緊,連忙揚(yáng)聲回答:“不能這么說,為人民服務(wù)也是我們的職責(zé)嘛?!?/br> 得,感情這廝還覺得這是表揚(yáng)。 沈寒山都服了這二傻子,面無表情道:“可我們就只是在交流夫妻感情,也沒點(diǎn)兒屁事,您能服務(wù)啥?!?/br> 說完,還從旁邊抽出了他平時時時刻刻帶著大紅本兒,一臉不耐煩地喊:“看好了,合法的夫妻,受國家法律保護(hù)的,和那些野鴛鴦不是一路的。” 吳思思覺得實(shí)在聽不下去,撇著腦袋只能把頭往旁邊湊,一副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地里的模樣。 沈寒山卻是個臭不要臉的,把人往懷里一摟,還在那一個勁地拍著:“別怕哈大寶寶,沈哥哥在這,不讓壞人欺負(fù)你?!?/br> 交警同志兩眼一黑,只覺自己作為一個二十五歲單身大齡男青年受到了無盡的傷害。 搖搖欲墜地離開,望著和自己一起執(zhí)勤的同事,一時悲從中來,悵然道:“老趙,這一屆的人民怎么這么壞呢?!?/br> 沈寒山見人離開,索性也坐回了駕駛座。 一邊扯著安全帶,一邊念叨:“你說現(xiàn)在的小伙子,沒事兒干光知道打擾人好事,長得跟袁晟似的,說話還捋不直舌頭。” 吳思思輕輕拍他一掌,很是正直道:“別胡說,人家比老袁還是要好看一些的。” 也得虧人袁同志不知道這倆公婆背地里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編排他,不然他一準(zhǔn)要造反,更不能這么心急火燎的找老秦去。 老秦這會兒才從非洲大草原溜達(dá)了一圈回來。 他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到處瞎晃悠,端的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神仙日子,壞事雖然不做,好事也不沾。 現(xiàn)下聽了袁晟的話才知道楊希知以前懷過自己一個孩子,還給他爹媽給整沒了。 撓著頭發(fā),一時就跟掉了兩塊rou似的,抓著眼前人的喊:“你他媽怎么也不給管管啊?!?/br> 袁晟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 揉著自己被老秦抓出半條印子的胳膊,沉聲道:“又不是老子懷了你的種,我他媽怎么管!再說了,老子那會兒在部隊,想管也管不著啊。最關(guān)鍵的是,你他媽自己下的種,你自己心里沒點(diǎn)兒數(shù)么!人老沈吃了口神仙rou還知道一直扒拉著不撒手呢,你個傻逼打一炮就跑,誰能管??!” 就這么著,這位在外面瘋慣了的野小子終于也意識到了些什么。 嘆著氣連夜讓袁晟把楊希知的地址給翻了出來。 第二天,用“大導(dǎo)演”耗子的賬號發(fā)了條微博,意思簡單而明確,一邊澄清沈寒山的清白,一邊也為自己過去犯下的錯深刻懺悔。 這事兒后來怎么處理的吳思思不清楚。 沈寒山也忙得很,第二星期接到總公司的消息,火急火燎的就趕瑞士去了。 只是沒想原本一個簡單的出差,左拖拖右緩緩,竟然一走就是兩個多月。 再回來的時候,夏五和林晨都狼狽為jian上了。 吳思思有段時間沒見著沈寒山,說不想那一準(zhǔn)是假的。 在出口看見他出來,也不顧什么矜持了,跑上去,直接就往人懷里躥。 沈寒山本來在飛機(jī)上還想著等會兒怎么給吳主任一個驚喜呢。 這會兒看見真人,腦子里啥驚喜也不想了,只想一直抱著這妮子不撒手,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只覺脫離了身體兩個多月的魂終于回來了。 要不說小別勝新婚呢。 這倆沒羞沒躁的以前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整日膩歪個沒完,現(xiàn)在分開一陣再見,看著就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對方身上似的。 夏五站在不遠(yuǎn)處,裝模作樣地捂著臉,透過指縫看不遠(yuǎn)處兩人抱在一起的模樣。 臉上紅紅的,咧著二傻子一般的笑容。 林晨走過去,打開自己的羊毛風(fēng)衣,從后面突然把她抱進(jìn)懷里。 夏五被他嚇了一跳,眉頭一皺,小胳膊小腿左甩右甩,咋咋呼呼一陣,硬是把林晨弄的跟個拐孩子的人販子似的。 當(dāng)天晚上,沈寒山帶著吳思思從沈醫(yī)生那兒吃了飯回來。 還沒到家呢,在車上就忍不住把人給辦了一次。 吳思思這會兒懷孕快四個月,醫(yī)生的金口一開,沈寒山就跟剛出欄的豬似的,聞著味兒就撒歡起來。 吳思思被累得不行,臉上的汗把額前的頭發(fā)都黏在了皮膚上,靠在沈寒山身邊,低頭蹭了蹭他的脖子,小聲地說:“不能再來了?!?/br> 車子的后座雖然不窄,但到底躺一個一米八幾的漢子有些吃力。 沈寒山于是半撐起身體,低頭親了親吳思思的臉蛋,雙手摸著她的大腿根,笑說:“行啊,下面的嘴不來了不還有白花花的大腿嘛?!?/br> 吳思思知道沈寒山肯定還沒飽。 臉上一紅,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輕聲喊:“那…回去再說…” 沈寒山本來也就是在嘴上跑跑高鐵,誰知道吳同志還真答應(yīng)了。 一時間衣服都不穿了,直接把褲子一套,開著車子就往家里奔,等紅燈時碰見倆看著他一臉驚恐的警察,嘴里也沒多說什么,心里喊了句“傻逼”,綠燈一起,直接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六,吳思思沒有檔。 日上三竿起來,看著身上的各種印子,怎么想都覺得臊得不行。 隨便抓了件床邊的衣服出去,走到客廳才知道,沈玉薇帶著方倩和方婕過來了。 沈玉薇看著吳思思微微一愣,畢竟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她昨兒晚上“受了苦”,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聲招呼。 倒是方婕那丫頭口無遮攔,歪著腦袋,張嘴就問:“小舅媽,你怎么看著一副風(fēng)吹就倒的樣子啊,還有你肩膀上怎么那么多紅印子,你過敏了嗎?” 沈寒山坐在旁邊,差點(diǎn)沒把肺給咳出來。 吳思思連話都沒法說,低著腦袋就往洗手間里跑。 待了大半個小時,沈寒山終于探著個腦袋進(jìn)來,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媳婦兒,那倆丫頭走啦?!?/br> 吳思思沒搭理他,還泡在水里面,撇他一眼,不說話。 沈寒山心里多虛啊。 湊過去,跟只被拋棄的狗似的蹲在浴缸外面,張著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里面的人,小聲喊著:“我錯了,我禽獸,我反省?!?/br> 吳思思還是不說話,直接站起來。 全身濕漉漉的,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人。 沈寒山哪里受得了這刺激,看著眼前自家媳婦白花花的rou體,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喊:“吳…吳主任…” 吳思思勾著嘴角,很是嬌媚的一笑。 抬起腳往他肚子上一踩,指著自己的胸,輕聲道:“老公想要我嗎?” 沈寒山愣愣地蹲在地上,下意識地點(diǎn)頭,眼睛睜得老大,一個勁地抓著她的腳丫子,真心實(shí)意道:“想…想的要死了。” 吳思思于是很滿意的咧嘴一笑,抓起旁邊的浴巾往身上一批,一臉如沐春風(fēng)地回答:“是吧,那你就繼續(xù)想吧。” 說完,直接轉(zhuǎn)身往外走,留下一句:“這一個月,不準(zhǔn)碰我!” 沈寒山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抓著吳思思的腿,放聲大喊:“青天大老爺啊,我們一心一意為人民的吳主任啊,你可不能這樣對我!方婕那廝臭不要臉,但我可是無辜的??!” 吳思思沒搭理他。 把自己的腿往外一抽,很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地留下一句:“呸。” 于是,原本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沈寒山同志,僅僅過了一天的好日子,第二天就又重新回到了解放前。 回到家里,抱著老白日益發(fā)胖的身體,兩眼含淚,有如一對難兄難弟。 前段時間,老白因?yàn)樽非笠恢荒肛埼此欤沼谕盹L(fēng)中嘶嚎,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梁主任被其癡情深深感動,于是第二天,就帶它去做了絕育。 好在弘杉的公司年會眼看著接近,沈寒山忙著工作的事兒,一時也算是填補(bǔ)了不少內(nèi)心的空虛感。 吳主任對酒會這類的場合說不上熱衷,但也并不討厭。 她知道自己作為沈寒山的妻子,出席這樣的場合是必須習(xí)慣的事情,兩個人在一起,總歸要學(xué)著互相遷就和體諒。 提早一個星期定好了特別的晚禮裙,當(dāng)天將頭發(fā)隨意而柔和的盤起,露出白嫩而細(xì)長的脖子,對著旁人微微一笑,優(yōu)雅而得體。 夏五這天也難得穿了裙子,是林晨陪她買的,紅色的短款,看上去俏皮而可愛。 在會場里竄來竄去,一臉興奮,就像是四處看新鮮的花蝴蝶,到處是她的笑聲。 以前和吳思思打過照面的營銷部經(jīng)理還有朱主任今天也在。 營銷部經(jīng)理還是和以前一樣艷麗非常。 長袖善舞,逢人只說三分話,眼睛往上一挑,風(fēng)情萬種,也凌厲非常。 朱主任倒是和過去有了些不一樣,聽說前不久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終于開始放下臉上的堅貞表情,有了些許女人柔情的氣質(zhì)。 不過,柳茗會出現(xiàn)在這個年會倒是吳思思沒有想到的事情。 柳茗這會兒挽著自己才升了總經(jīng)理的丈夫,身后跟著她帶來找“金龜婿”的好友秦琪,紅唇微微勾起,顯得得意極了。 秦琪是混社會的,以前在酒吧和柳茗認(rèn)識,算是和她最為臭味相投的酒rou朋友之一。 柳茗忙著給秦琪介紹男人,抬頭看見臺上念著年度優(yōu)秀員工名字的沈寒山,還有那等在一旁的吳思思時,臉上的笑意突然就僵硬了下來。 吳思思從臺上看見柳茗也挺驚訝的。 畢竟,她怎么也沒想到柳茗口中那個就要高升經(jīng)理的未婚夫竟然會是弘杉的人,一時間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來。 沈寒山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給優(yōu)秀員工頒完獎,從臺上下來,立馬摟著自家媳婦的胳膊,輕聲問了句:“咋的媳婦兒,看見哪個妖怪這么驚訝啊?”